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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经过了一番奥德赛回到北京之后,袁祝又有惊无险地结束了“14+7”的隔离。
四年半的时间过去了,有时袁祝觉得这四年半就是弹指一挥间,仿佛“眼睛一闭一睁”,她就完成了博士后的训练。然而或许袁祝就像这世界上每一个被新冠疫情所裹挟的普通人一样,时间曾经突然停止,也曾经突然恢复,每一天都曾经十分煎熬,但似乎每多活一天,便就又迎来一个新的小小的胜利。
袁祝首先开车回呼市见了母亲祝美欣和其他亲人——恰逢疫情爆发已经一年有余,前前后后加起来,袁祝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国。她把从美国大包小流背回来的礼物散给大姨大姨夫、连着添了两个新成员的表哥一家,以及之前坑得祝美欣被骗走全部积蓄并且还欠了高利贷的小舅一家。
袁祝觉得自己愈发凉薄,不过场面上的事儿她总归还是会应当对付。
这回回国,袁祝托运得行李比之前从英国博士毕业回国时候的更甚。因为行李物件太多,再加上她需要途中经停法兰克福,所以在自己飞回北京之前,袁祝先把那些不太值钱的必须要运回国的东西都走海运先送走,然后她又拖着三个装满了重要物品和送人的礼物的34寸超大行李箱一路辗转,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总算是从纽约平安落地北京。
终于回家了。
这回回北京跟上回最大的不同是,上回她只是比较短暂地回国休假,而这回她回国则是因为在完成这一站博士后训练后,多亏了硕士导师苏大华研究员和她的师兄刘鸣炜研究员的帮衬,袁祝在她硕士就读的研究所的隔壁院子,找到了一个独立研究员的职位。尽管第一期合同只签了五年,但是只要入职三年后的专家评估能够通过,不出意外她就可以再续约五年,在这期间如果能评上高级研究员的话,那么她几乎就找到“铁饭碗”了——这个过程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不过好在袁祝已经有足够的觉悟,深谙人活在世,不要总惦记着“容易”二字。况且袁祝已经奔着37岁的生日去了,她必须竭尽全力,让自己保住这个“铁饭碗”。
四年半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老苏最终找了理由把组里那位爱作妖的老师调整到了后勤岗位——一个明明是海归博士的科研人员,愣是去管库房耗材了,不明真相者肯定要说一句大材小用。
比如刘鸣炜组里人员大换血,这位中坚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组里一个女孩儿都没有了,刘鸣炜课题组成了研究所惟一一个“和尚庙”。而不再需要和手下学生刻意保持“安全距离”的刘PI这几年来势头更加迅猛,重要研究成果不断,他本人也晋升了重点室的副主任。另外刘鸣炜还生了二胎,并且是他妻子张梦睫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小姑娘现在正是咿咿呀呀学说话的阶段,每天缠着已经要上初中的哥哥刘凯文,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宝宝零食给下了课后兴趣班披星戴月回家的哥哥。
再比如杨西盼已经和之前袁祝在朋友圈照片里看到得那个女孩儿结了婚——当袁祝最初看到她来到纽约不足一年,曾经对她信誓旦旦且忠心耿耿的杨西盼便有了稳定交往的女朋友之后,一度发疯着魔似的窥屏那个女孩儿的微博。但发疯半年之后,大概因为袁祝自己的科研工作挺忙,也因为她被迫接受了杨西盼有了爱人的现实——而且人家姑娘也是正儿八经在美国留学过的金融从业者,穿衣打扮、家世背景、长相身材……样样都比她袁祝强,所以渐渐地袁祝也就主动屏蔽了杨西盼,也不再去偷窥人家女孩的微博,只是在杨西盼发婚礼照片的时候点了个赞,其它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虽然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但是袁祝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由自在。
需要着重说明的是,她并不是在等高瞻。
实际上,早在杨西盼用结婚给了袁祝以一记重击之前,高瞻突然在微信朋友圈晒出来的结婚证照片,才真是让袁祝有如心里被生生戳进了一根木楔。
曾经有这么个段子流行: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爱过。”
袁祝不过可能是相对比较冷静,但绝不是什么反社会的无情或者麻木。
时间回到高瞻受邀到哥大讲课的那天,虽然高瞻认出来了袁祝,但是两个人其实只是寒暄了一会儿,甚至连杯咖啡都没有闲工夫喝,高瞻就不得不去参加有Steven Holl在场的晚餐应酬。第二天高瞻就飞往西海岸了,所以到了(liao),两个人只不过是在教学楼楼道里见了一面。后来袁祝想过,高瞻是知道她在哥大做博后的。因而她不禁好奇,高瞻来哥大之前,会不会像她曾经在网上深挖他的各种信息那样,动动手搜一搜哥大里叫做“Zhu Yuan”的生物专业博后,然后直接到她所在的实验楼来找她。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尽管把高瞻的微信好友加了回来之后,袁祝没有主动联系过高瞻,但她没有单方面屏蔽高瞻看她朋友圈的权限,所以理论上讲,高瞻应该能意识到两个人还是微信好友。然而正如袁祝没有主动联系过高瞻那样,高瞻也没有主动联系袁祝。或许惟一能让袁祝稍有宽心的是,高瞻晒出结婚证之后没到半年,他的儿子就出生了,显然这又是奉子成婚——但这其实也并不能让袁祝感到多么快乐,不过倒是不禁让袁祝暗中恶意揣测,这回的孩子是高瞻他自己的种吧?
唉。活了三十多年了,生日的时候除了母亲祝美欣和多年的好友云朵会准时给她送上生日祝福,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还记得她了。袁祝多少有些感慨:她庆幸自己不需要纠结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亲子关系……尽管她也确实不时地羡慕成双成对的人们。生活不是完美的,人是不知足的。
隔壁 当局者迷 是我心里相对比较完整的故事了
此篇延续其中人物,但是考虑到故事走向,慎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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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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