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98、（修）第七章 人情天意两难全（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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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说话，不是怨她，生她气。我是心疼她了，我让她心寒了吧，也让她受尽委屈吃尽苦了。
　　我很想抱抱她，最终夜没多说什么，躺下闭上眼睛，看也没看她受伤的手。
　　“米娅，米娅。”不一会儿她过来靠在我身上叫我。
　　只要情绪不好胃就会变本加厉的折磨我，它更加的疼好像要灼灼燃烧起来，我不要让小雪看出来。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咬紧牙关浑身抽搐，汗水沁湿的睡衣又热又粘。渐渐的感觉要控制不住了，不知怎么开始发出了一声呻吟。
　　“米娅，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她什么事总会与我商量着说“好不好”，其实心里早已打定主义。
　　我没回答。
　　“米娅，我们必须去！”
　　我没回答。
　　“米娅，我们打针吧！我总会比医生好的，你别怕，啊？”
　　当疼痛从周身向我袭来的时候我早已失去控制了，只想让折磨早些停止。我几乎无法判断她到底在跟我说什么，疼痛在消磨我身体里的所有意志。
　　我忍着疼，闭着眼往墙里面挪了挪。
　　我知道她一直坐在我身后，看着我。我不能让她看见我此刻扭曲的表情和渗出汗珠的额头。
　　过了几分钟，她关门出去了，我还以为她生气了，看见我心烦才出去的。可没多久就回来了。
　　“米娅，好点没？”她洗了手，拎个纸袋走过来看看我。
　　我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又急匆匆的转身整理东西。
　　她刚想把袋子放在书桌上，电话响了。
　　“喂？”
　　我习惯性的看了下表，这都几点了，还有人打电话。
　　“哦，没事没事，姐你放心吧，真的不用。”她客客气气的结束通话。
　　她挂断电话，笑着问我：“能动吗？”
　　我躺在那儿不说话生闷气，抬起眼睛看着，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我眼睛花了，可塑料包装袋“哗啦啦”的声音告诉我这是真的。她正在专注的把袋子里的注射器和药剂拿出来。
　　一面边掏一面说：“那一会儿我碰你，你别叫啊！”
　　她原是跑去医院找师姐帮忙了。我看麻利地吸进药排出空气，把消毒的东西都准备好，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紧张的看着她，感觉浑身肌肉痉挛，虚汗都冒出来了。
　　“你相信我！”她认真的看着我，眼睛里分明是不容商量的自信。
　　“真的假的啊？”
　　“那上医院。”她肯定的说。
　　“算了！”反正怎么样都是难受，还是在家任她处置吧。我疼得没有一丝站起来走动的勇气。
　　“那就听我的！”
　　她把蜷缩的我抱起来放在腿上，用一只胳膊压在我肩膀上轻轻按住，说了句，“米娅乖，忍一下。。。”针剂不带半点犹豫的注入我的身体。
　　我终于明白这些日子她胳膊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是怎么弄的了。这么娴熟的技艺，我知道需要的不仅是清楚地记住操作流程。这需要反反复复的练习和心理建设。
　　“米娅对不起，我刚才的话，随口说的，你别瞎想。”她轻轻帮我按着，我能细微的感觉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随口说的，才是真正的心声，要不怎么叫脱口而出？”我不知怎么来了心情，这么故意气她。
　　“米娅，不是的，我爱你！”她有些焦急的解释。
　　“爱我？爱我，为什么不要我？”我大声质问她。我心里在责怪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爱我却拒绝了我。
　　“你身体不行！”小雪黯然的小声说。
　　“我的第一次就是要给你，你难道不在乎吗？”
　　“疼不疼？”
　　“啊？什么疼不疼？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怕疼！”我咬咬下嘴唇肯定的说。
　　“说什么呢你！”小雪听完怜爱的看着我笑，“我是说，刚才打针的地方疼不疼？”
　　我听完也不好意思的笑着不去看她，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来！”她把我扶正一些，边揉边念叨着：“前些日子找师姐学IM（肌肉注射）和 IV（静脉注射），真的用上了，我技术好吧，是不是不太疼？米娅这药有刺激性，你真的应该好好吃饭的啊。”
　　“恩，我好好吃饭。乖乖的。”我以前很难说“乖乖的”这么粘腻亲密的话，现在却多了许多小雪的口头语。我们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对方，模仿对方。
　　她一边慢慢揉着打针的地方一边取笑我说，“没想到，米娅这么主动啊！”
　　“哎呀！”我把头埋在她腿上，环住她的腰，紧紧的搂住。
　　“我是想通过努力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家人和朋友说，我要娶米娅，我要有婚纱，有亲人真挚的祝福，有朋友羡慕的眼光。而不要像现在我们只能活在阳光旁的阴暗角落里。”她因为幻想，声音有些飘渺。
　　“可以吗？”我抬头问她。其实我是相信可以的，至少小雪的爱是可以的，就算没有她说的那些，我也是要嫁给她的。可现在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不知道哪一天我的病会大爆发，夺走我的生命，然后注定让我带着遗憾离去。
　　“可以，米娅只要你听话，乖乖的，病就好了。病好了就可以。等你好了，我就牵着你的手去对他们说。这就是我爱的人，我们要结婚了！”
　　“就算这个社会不接受，有他们接受就够了，就算他们不接受，我有小雪就够了！”我默默的念着，给她也给我。
　　“恩，我们不说这个了，终究会有一天，我们会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活的！”
　　她搂着我，我靠着她。默然无语，也相知相通。
　　夜深了，这一夜她再没松开过我，小雪在我耳边轻轻哼起了歌：“没有起伏的情绪/因为你出现後划破平静震撼我已经封闭的心/冰山和雪/在溶解/回到初次的相遇/风在吹一个人独自美丽/灰的天空为何没有表情/你的心/下雨”
　　“就让我爱你/没有了自己”我边唱边抬起头注视着她，握紧住她的手。
　　“残破的光影/黑暗中深深吸引/绝对地/就算生命所剩无几/只要拥抱瞬间的默契”
　　“就让我爱你/证明有奇迹”我只接这一句。就让我爱你，好好的爱你。虽然时间短暂，但我不容回忆里参杂一丝瑕疵。
　　“再狂野的心/灵魂的深处有你/我愿意/放弃世界微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