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77、（修）第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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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多了之后，小北对小雪含糊不清的说憋在心中很久的话。思想被麻醉，眼泪终于得救般缓缓的流出，小北浑然不觉。
　　“其实那天我很想告诉西西，如果有一天过得不幸福了就出国来找我！那天这话几乎就要脱口了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我真的不敢说了，我怕我到了那边遇见了喜欢上的人，就给不了西西她想要的幸福了。要是将来会伤害她，现在就什么都不要说了。青雪，我也累了，我也想换个环境好好的去生活了。青雪，我心里是有西西的，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她的，我爱她，青雪，她是我心里永远记住的那个人，最重的那个人就是她啊！青雪那天西西求着我跟她复合，我死活没答应她，她肯定伤心了，你知道吧我放手不是因为不爱她了，她会生我气记恨我吗，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我心疼，我疼她，我爱她。我爱她，可我不能拥有她，我还爱她，爱她。。。”
　　听着小北的这番话，我心里刮起一阵疼痛锥心的冷风。其实我倒是觉得，小北没对西西说那句话是对的，如果西西有了这一线希望，也许就真的再也不能幸福了。我们这都是怎么了，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我都不敢想象，我真的不在的那一天，小雪会是个什么样子。看着眼前委屈，难过又无奈的小北，如此沉稳坚强的小北都这个样子，小雪会不会觉得天塌地陷了。哭闹，撕心裂肺，痛苦，这些算不上什么，我真正担心的，是她干出点什么傻事来。我希望小雪能坚强起来，至少可以像个医生的样子，面对生死有个理性的认识，这都是人生规则，从生到死是个必然过程。
　　“青雪，蒋西跟你也熟，有机会就去看看她，照顾一下她，带上我那份儿去看她！”小北抓住小雪的胳膊，拜托她。
　　“米娅，我最后再说一遍，呵呵，我怎么变得这么磨叽了，拖拖拉拉的不喜欢。。。你一定要好好的和青雪在一起，还有你的身体，你俩都要给我好好的！我走了还有老朴呢，你们有事就去找他！”
　　“恩，小北也要好好的。”我深情的望瞭望躺在我腿上迷糊呓语的小雪，又伸出一只手帮小北擦掉脸上，今夜擦也擦不干的泪。
　　“哭吧，今夜就做个小孩子，哭吧。把心里的憋屈、痛苦、劳累、无奈、不舍，难以释怀无法遗忘的种种都哭干净吧。”我在心里默念。
　　老朴低头坐在我们对面，手里拿着烟，不时的猛吸两口，吐出长长的烟雾。这一夜他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默默看着我们，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叹着气。夜深的时候他脱掉自己的外套递给我，我盖在躺在我腿上熟睡的小雪身上。然后他起身坐到小北身旁，把不断喝酒的小北搂在怀中，不时的揉搓几下小北的头发，闷头喝干小北手中握着的那瓶酒。
　　“我的酒呢？青雪起来喝酒！”小北不时的胡乱拍打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的小雪。
　　我一边拦着她别伤着小雪，一边赶忙给小北到了一杯绿茶。“小北，来，喝点水。”我把杯子递到她的嘴边。
　　“恩，不要。。。”小北连推带搡的不断摇头，一杯绿茶洒了大半。老朴接了过来，轻轻的哄着妹妹，让她喝下去。
　　“米娅，我去结账，我看一会小北再睡了就回不去了。”老朴放好小北，起身对我说。
　　“恩。”我一手拖着小雪的头，一手扶着马上也要不省人事的小北。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说可以走了。
　　“小雪，小雪，我们回家了，醒醒。”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她睡的太沉了，我无计可施的看着老朴。
　　“别叫了，你把衣服穿好。”
　　我放下小雪，起身去找衣服。
　　“老朴，对不起！”我从嘴里贸然的说出这句话。
　　老朴的背颤抖了一下，转过身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是。。。我是带我们说的！”我低着头，小声的说
　　“哎！”他叹了口气，点了只烟，狠抽了几口
　　“老朴，你心里还是会生我们的气吧。”
　　“没有！”
　　我没说话。
　　“米娅，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我无力帮助你们什么，我是生自己的气。是我不好，没有带好小北。”
　　“很无奈吧？”
　　“恩。米娅，我是个男的，说实在的，以男性的角度，我不是十分理解你的。”
　　“我？”我惊讶他为什么给我单独出来
　　“对小北和青雪，我只是接受。”
　　“接受”我琢磨着这个词，我知道，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人都不会完全的理解，可以接受就值得感激了。
　　“你不用说对不起，要说不对，也是她们在先。”老朴看看妹妹，满脸的无奈与心痛。
　　我苦笑。
　　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恳谈，我感觉得到我们彼此都有许多不能理解的地方，只是出于尊重与情谊。
　　我看见老朴背起小雪往外走，回头对我说，“米娅，你帮我扶着小北，我去打车啊！”
　　我一首拎着我们四个人的包还有小北的宝贝吉他，另一只手搀着头重脚轻走路摇晃的小北，踉跄着步子狼狈的跟在后面。
　　坐在出租车上，小雪躺在我腿上继续死睡，小北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喃喃自语，我一手拦着小雪，一首拖着小北的头。
　　老朴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笑着看着我说：“你像俩孩子的妈！”
　　我笑了一下没回答。看见她俩喝成这个样子难过又心疼。
　　“小北的东西都弄好了吗？”我问老朴。
　　“恩，我看她收拾的有一段时间了，她早有预谋。”
　　“明天下午的飞机，那明天中午我和小雪过去赶趟儿吧。”
　　“来得急，你们晚点起来，折腾一宿了挺累的。”
　　“恩，好。”
　　老朴带小北回家，我和小雪画室住的，这边出发比较省时方便。
　　我把小雪扶到床上，脱鞋、擦脸、换衣服，折腾得满头大汗。我给她盖好被子，自言自语的说：“这丫头又胖了吧？”
　　天都快亮了，我过了睡觉的时间困意全无，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她舍不得让视线倾斜一度。静静的想想心事，默默地在心里跟小雪说说话。直到窗外渐渐泛白。
　　小雪突然迷迷糊糊的叫我。
　　我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说：“我在这儿。”
　　“米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说完又转身昏睡过去了。
　　我给她拉好被子，轻轻拍着她说：“我在，我在呢。”
　　我的一句“分手”给小雪带来的创伤如此之大，她在心中默默的承受着一次重过一次的打击，却也得强颜欢笑的安抚我，无论多担惊受怕，也得细心体贴的照顾我。
　　“小雪，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你能懂我的心吗？”我看着熟睡的她，苦涩的问。
　　天大亮时，小雪皱着眉头醒了，头疼欲裂，喃喃的要喝水。
　　“水来了。”我倒来温水，扶起她，喂给她喝。
　　“几点了？”她声音沙哑的问。
　　“快十点半了，还睡会儿吗？”
　　“你怎么起这么早？没睡吗？怎么都有黑眼圈了，眼睛也红了。”她伸出温热的手，抚摸我的脸。
　　“没有，才起，就比你早那么一点点。”我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一点点的样子，逗她。
　　“呵呵，哞儿一个。”说完伸过脑袋来顶我。
　　“哎呦，青雪小朋友。多大了？‘逗逗飞’学会了吗？”我笑着包住她的脑袋使劲拍。
　　“啊？谁逗谁飞？啊，不会啊，你给飞一个。”她装傻充愣的水平不断提高。
　　我俩的胡闹被小北的电话打断了，她问我们自己去还是跟他们走。
　　小雪接电话时，睁大眼睛悄悄问我的意思。
　　我对她摆摆手。
　　“我们自己去，一会儿机场见。”小雪对电话说。
　　我想小北出国，一个人飞到大洋彼岸，独自远行。家里人肯定有许多嘱托和心里话要讲，有外人在，始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