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76、（修）第五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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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来机场接我，一日没见如隔三秋，看见小雪心里才会有真实安心的感觉。
　　我们出门的时候，小雪细心的帮我挽起裤脚。这边儿昨晚下雪了，马路上一片泥泞。
　　“冷吗？”小雪看着冻得鼻头发红的我问。
　　“恩，有点。我家那边还很暖和，不是我妈提醒我的棉衣都忘了带。”
　　“过来！”她把自己的围脖解开系在我的脖子上。属于小雪的熟悉味道再次袭来，让我无比温暖。
　　“我好担心雪下大了今天回不来了，小北哪天走？”飞机落地，我悬着的心才跟着落了下来。
　　“后天。”一提到小北，小雪的声音忽然低落起来。我理解小雪的心情，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解彼此胜过自己，除了亲人可以依赖就剩这个知己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她？”
　　“明天晚上，小北和老朴请我们吃饭。”
　　“那我们去给小北挑个礼物吧，留个纪念。”
　　“恩，行。我们先回学校送完东西再去。”
　　吃过饭，我和小雪去“东大”旁边的IT产业园上给小北挑了一个电子相框。我们把四个人的照片存了进去，我们希望小北想家的时候可以看看它。然后去旁边的“家乐福”买了几罐辣酱和咸菜，怕小北一时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小雪告诉我，小北在澳洲念完研究生也许就在那边定居了。
　　我听完酸楚的叹了口气，心想今生能见到小北，明天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但又为她感到高兴，希望她能在那边找到幸福，轻松一点的生活吧。
　　“我有点儿舍不得小北！”我没控制住眼泪，难过的跟小雪说。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离别，无论是朋友，家人还是自己。记得那时来大学报到，望着马路两旁呼啸倒退的路标，我几乎是一路偷偷哭着过来。不是没出息，是舍不得和不忍心割舍许多东西。
　　“谁都舍不得她，但是没办法！”小雪也很伤心，被我勾出了两行热泪。
　　我俩还在悲伤的气氛里不能自拔，此时小北打来电话，确定明天见面的时间。
　　小北问小雪怎么了，怎么哭哭叽叽的，小雪非说是我舍不得小北，是我把她的情给煽出来的。
　　小北嘲笑我俩没出息，说她都看不见，我俩瞎哭个什么劲儿。还说，明天见面了谁都不许哭，都得给她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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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我俩带着给小北的东西去看他们。他们说要去唱歌，送战友上征程。
　　上次吃火锅之后就再没见到小北，小北剪了头，浅灰色格子衬衫外面穿着黑色羽绒服，草绿色围巾，显得更加清冷利落。老朴也很久没见了，他代表系里参加比赛封闭训练，这次为了妹妹特地请假回来。我们都觉得小北出国很突然，其实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刻通知了我们。她不喜欢麻烦影响别人，这也是她一贯作风。
　　“来了！”小北伸出拳头捶了小雪一下。显然看出了我俩悲伤大于欢乐。
　　然后揉揉我的头发说：“米娅你又瘦了，不过真漂亮！”
　　“小北，这是我和小雪送给你的。”我把昨天买的东西交给小北。
　　“这个肯定是你的主意，小雪从来想不起送我礼物。”
　　“得便宜还卖乖！”小雪还嘴。
　　“我们进去说吧，订好位子了。”老朴把我们招呼进去。
　　我和小雪都挺爱唱歌的，小北甚是了解我们，知道我们唱歌比吃饭都来精神。记得小北第一次看见我唱歌时，让她吃了一大惊，她不敢相信的指着我，疑惑的问小雪，“你跟哪儿找的老婆？这是米娅吗？”
　　小雪看了看high大了的我，站在沙发上手舞足蹈的唱着“在那东山顶上”，说：“她人格分裂，明儿你问她，她死都不承认。”
　　新歌老歌中文英语我都擅长，上次为了和小雪PK“麦霸”我居然专唱韩语和日语歌，把小雪唱的目瞪口呆，眼斜嘴歪的接也接不上来。她们不知到我就是因为喜欢唱歌特意跑去学了韩语，日语和法语。那时放假回家我跟我爸妈显摆我的六国语言，给我爸妈美得，还以为自己姑娘多爱学习呢。
　　从此她俩给我起了个新名，“麦妈”。
　　“麦爸，麦妈，谁先来？”小北拿着话筒，在我俩之间来回比划。
　　“老朴先整一个！”小雪把话筒递给老朴。
　　“我先？你今天怎么这么高风亮节？”老朴不敢相信的问。
　　“你唱完了，就给我们服务去。”小雪无情的解释。
　　“那好，我挑头，我送给小北一首‘送战友’！”
　　“送战友，踏征程。。。”老朴投入的唱完，问我们：“咋样？唱的不错吧！”
　　我们“嗷嗷”叫着，欢呼，鼓掌，起哄。
　　小雪一把夺走老朴手中的话筒：“浪费时间！”。
　　把话筒递给小北：“你先来。”
　　“我今天是来听音乐会的，米娅来吧，我最后。”
　　“我来！我唱一首‘偏爱’！”小雪把歌切到前面，坐在高脚凳上，深情的望了我一眼。
　　专注的唱着：“。。。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讲不听偏爱靠我感觉爱/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痛也很愉快。。。”
　　时不时的意味深长的看看我。
　　我领会了她的用意。那次在咖啡馆之后心里也认了，不再跟小雪闹分手。这个痴情的人啊！
　　“麦妈唱一个，老朴没听过米娅唱歌吧，青雪都对她甘拜下风！”小北笑着说，小雪和老朴也跟着起哄鼓掌。
　　我唱了一首《勇气》，唱给她们也唱给自己，爱真的需要勇气！
　　我和小雪又送给了小北一首五月天的《天使》，我俩怪声怪调的唱。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飞过人间的无常/才懂爱才是宝藏/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途中我都惊叹的快不认识自己了。这还是我吗？那个不玩扑克、不打麻将、不喝酒，除了家庭聚会否则不进KTV的米娅吗？
　　闹了一阵，我们都感觉都点累了，一大帮人饭都没吃的唱了半宿。老朴自己在那儿哼哼呀呀的，自娱自乐，留下时间给我们交谈。她俩开始喝酒。
　　小北说，最后下定决心提前出国，是因为前几天她碰见了小西。街上偶遇，因为是偶遇，可以在远处观察她确定她的确走出阴影，确定她很好。后来西西发现有人看着她，看出了小北。西西哭着抱着小北，想要复合。但小北看她现在很好，不想再带她走回到以前阴影里去，于是决定申请出国，她远行离开至少要比她们在一起，又分手的要来的好。她太了解小西的家庭，她们是没有希望的。
　　小北最终选择放手，告诉小西她要出国了。小北说：“有些时候，选择放弃也是一成长，西西会更加幸福，我们改变不了环境，就只有适应它，这样才可以生活的更好，才有力气去做别的事，爱情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元素，它并不是人生的最大意义。”
　　我知道，这不是小北的薄情寡义，只是她更清醒冷静。
　　“我还没唱歌呢，我给你们唱首歌吧。”小北一口喝掉杯里剩下的半杯啤酒，起身拿起吉他。坐定之后，投入的眯起眼睛，低吟浅唱着那首。。。
　　“下了一夜雨
　　下了一夜的情节
　　那段年少的故事
　　是一出难忘的戏
　　想了一夜你
　　想了一夜的往昔
　　我的轻狂你的美
　　我的离别你的泪
　　给过你的吻
　　还在老地方
　　就算老去容颜依然不会变
　　许过的誓言
　　还在老地方
　　经过多少风吹雨打
　　还记得
　　有过的爱情
　　还在老地方
　　就算物换星移依然不能忘
　　有过的回忆
　　还在老地方
　　走到岁月尽头也会陪着我
　　想了一夜你
　　想了一夜的往昔
　　我心中永远的你
　　永远停在老地方”
　　其实小北完全可以唱一首伤情歌来宣泄一下的，可是她没有，这就是小北，出国的前一天也会理智的克制住自己。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冷静，沉稳，淡定的。
　　她那么坚定不移的控制自我。可是我想，小北啊，你实在是太苦着自己了。对自己那么苛刻，把每种情感和痛苦都死锁在内心，什么也不袒露，不表白，不告诉。
　　是啊，老地方，这个属于小北和西西的老地方，属于小雪和我的老地方，属于老朴的老地方。。。美院、画室、篮球场、大排档、美术馆。。。它们明天就要与小北说再见了！
　　再见再见，真的还会再相见吗？那时的我们都会在哪里啊？干些什么呢？“有过的爱情，还在老地方，就算物换星移依然不能忘。有过的回忆，还在老地方，走到岁月尽头也会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