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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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尔康奈一走出建筑就被太阳晃了眼，她顶着不热但太晒的太阳找到琴酒专属保时捷，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琴酒的车副驾驶永远是琴酒的，蹭人车就要懂规矩，月山绘自认还是知道这点道理的。
只不过这次的副驾驶上没有人。
“大哥叫我来接你，他去找人解决后续问题了，我们现在过去接他。”
伏特加看见她关门坐好就解释了一句。
蒂尔康奈：出现了，大哥怪！
大哥怪，小名伏特加，只在琴酒身边定时刷新的稀有宝可梦，属于憨憨品种，口头禅“大哥！”。
她的眼神一瞬间放空。
被三重野知遥洗出来的放松状态还没有完全褪去，所以内心也跟着自然的欢快了起来……这是什么物极必反吗？明明在那个家伙身边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活泼。
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说话的人，看着到了红灯，蒂尔康奈想了想还是把刚刚到手的两张票劵拿了出来。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刚刚在出来的路上被人送的，你需要吗？”
伏特加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来，在看见名字的瞬间瞪大眼睛，接着立刻回答：“要！”
果然。月山绘看着对方有些激动的神色和动作，以及绿灯后耽搁了十几秒才开动的车。
是矮冬瓜呢。
两个拐角后车就停下了，带着血腥气和硝烟味的琴酒坐进副驾驶，蒂尔康奈自然的摸出装在文件袋里的情报，放到对方手边。
琴酒没有立刻打开，看了她一眼后就闭目养神了，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歪头看着流逝的风景好街道，精确地更新脑海里的街边地图，店铺名和位置一一对应。耳边在过去一直不停歇的唠叨声消失了，换成伏特加向琴酒请假的声音。
应该是要去现场。
没有感情的眼眸暗沉沉盯着车流和人群，透过后视镜的反射伏特加的微笑突然有些刺眼。
但她很安心。
因为琴酒不会让她死的。
她是组织的财产、好用的工具，永不背叛甚至没有这种概念的物体。
和红方之间因为共同信念情谊之类造就的安心和放松不同，蒂尔康奈此刻知道自己就这样睡过去也可以，因为琴酒忠于组织，而她对组织非常有用，甚至于哪怕没用了都不是对方能够处理的。
琴酒不会让她死。
而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她反反复复咀嚼这一句话，突然的落入无底海洋。
她看着漂亮的空气泡泡从嘴唇里溢出，反射晶莹剔透的阳光，向上浮去。
很好看。
手机震动，任务短信又再一次的发送进来，蒂尔康奈瞥了两眼、迅速估计路线后开口问：“伏特加，你们现在要去哪？”
对方报出来一个地址。
琴酒半睁开眼睛，看出来她是收到了新的任务：“伏特加，先绕路去最近的安全屋。”
她神态自若的等着几分钟后下车。
毕竟尽管她以这个理由让琴酒放行，但她可不是要去做任务。
刚刚的一段路程已经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而这里最近的安全屋是装配有车和摩托的。
蒂尔康奈半合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微笑。
这么晒的天的她可不要自己走过去。
而蹭车过去的另一个好处……
在终于抵达后，她迈步下车的同时听见了琴酒的声音。是对伏特加请假的许可，当然，只有当天。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
负责给货物装车的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需要连夜运输的人还在有些困倦的打着哈欠。
蒂尔康奈没有换下自己沾了些血的衣服，趁着所有人离开而车子正要开动的时候溜进去。
后备箱的锁很容易就打开了，她悄无声息地上去，顺手把它掩饰成看不出问题的样子。已经坐上驾驶座的男人无精打采点火，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不速之客跳上了附加后座。
明明是危险品，仗着有减震就放的这么随意真的好吗？
已经摸到无光车内、打开手电筒检查的蒂尔康奈真的被震惊到了。
一个个纸箱子堆在车内随着不甚平坦的路面在行驶中途颤抖，时不时还被颠起来一下，没有任何固定或者别的什么，只是简单的堆叠在那里。
月山绘：……草啊！（窒息）
她还没打算死，更不打算尝试一下被炸死是什么滋味，因此寻找那个被特意记住的炸.弹的动作更快了。
中途她翻了三个箱子，有些心理安慰的看到每一个炸弹都被减震好好包裹，似乎要给缠上十几层的样子。
她在第四个箱子里看到了那个炸.弹，以及粗心人员检查时没有注意到问题的几章写了些什么的纸。
月山绘把所有的纸都收好，又用自己随身携带来的两张白纸替换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仔细地确认了一遍除了开箱的人没有人会看见它们。
接着她把自己来过的痕迹一一复原，推开后备箱的门扒在了车外壁上。
已经是入夜了，来往的车辆在司机特意选的偏僻路线上并不多。她用一只手固定住自己，另一边恢复门的上锁状态。
最后确认完毕，蒂尔康奈看了一眼后视镜，司机还在摇头晃脑的听着歌，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个人来了又走。
她前后看了看，后面的车辆仍然一个都没有，连远视的车灯都在很远的地方当发光小点，于是两只已经开始有点酸痛的手臂一松，两脚蹬了下车的外壳，落在地上。
已经注意过的角度让她在翻滚后除了一身土外连衣服都没破。
提前放在预估道路上的摩托还有点距离，蒂尔康奈不得不承认她对路线的猜测还没有那么精通，偏离了三公里。
她站在马路边缘，看着离开的组织车辆。
尾灯有些昏暗，不知是谁规划的路线让那辆车转了一个不算弯的拐角，一分钟后彻底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街道边的路灯还在闪烁，她没有在那根杆子上找到任何监控。蒂尔康奈将视线上移，看见黄澄澄的灯光周边绕着小飞虫，身后的天空满是乌云。
死亡很痛苦。
她慢慢走在取车的路上，想起来这回事。
死亡很痛苦。
安静的女孩用过去的十一年无数濒死的经历，终于把这句话刻进身体、意识和灵魂深处。
为什么要救那些人？
影子在灯下拉长，在两盏灯的中间一前一后，蒂尔康奈看着颜色浅淡的阴影，正式地询问自己。
她承认，原本她还抱有一些接近警校组接着洗白的希望和想法，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目的改变了。
她只是不希望那些闪耀的灵魂，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什么是死亡？
第一辈子天真的小孩不知道，于是她说：死亡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是死亡？
第二辈子经历过的小孩试图说些什么，但却无话能描述，她说：我不知道。
什么是死亡？
七岁的101躺在纯白的房间里，认为死亡是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
八岁的101浑身被殴打出来的青紫，认为死亡是安静的休息。
十岁的101坐在负责洗脑的人面前，认为死亡是轻而易举又触不可及的奖赏。
十一岁的101站在尸体面前，看着无神的眼睛。
她说死亡是一切恶的集合。
痛苦、绝望、憎恨、不甘、疯狂。
求生意志是刻在每个生物灵魂深处的本能，是有自我意志生物的核心部分。
任何战胜死亡的都不该迎来它，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迈上战场的胜利不应当在那些人身上出现。
她为什么要救他们？
因为他们不该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