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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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轻柔的，漂浮的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亲吻她的两颊，像是缠绵的爱抚。
明明是在高墙四起的室内，只有两个小露台罢了，却依旧有风流入，穿透着飘忽。
“您真的是如玫瑰般美丽，女士。”
面前的人目光真诚，蒂尔康奈知道他是现在这个地方难得的实干家，甚至颇有怜悯之心、向那些不那么藏污纳垢的慈善组织捐了笔钱。
小钱，相对那些洗钱的人来说。
她也微笑着，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那是她和贝尔摩德学的。
那个金发的老妖婆可以用它让世间的任何男人为她着迷，到了她手上威力却十不存一，只能骗骗小男孩或者不轨之人。
骗不了面前的人。
“我的荣幸，藏野先生。”
她回复，声音里藏了蜜糖，但过于腻人且干涩，漏洞百出、青涩无比。
不过她赞成阿多尼斯。
藏野先生今天会死。
她微笑着，焦糖色的眼睛甜的像工业糖精，明亮的华丽吊灯光线泛黄，让她的眼睛反照光亮。
她穿着白裙子，很素，没有多少纹样，仅仅甚甚达到这场宴会潜规则中的进入标准，却和她本次的人设相配极了。
一个试图表现自己魅力，却屡屡碰壁的年轻女人。
这次她拿到的人设是一个年轻的小女人。父亲被□□杀死，母亲也被灭口，她不得不辗转试图通过美貌来寻找一个合适的方法活下去，在拼尽手段后，这个宴会是她最后的机会。
无辜，纯洁。仅仅是即将走错路、踏上万劫不复之旅，但又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站立在沼泽边缘，摇摇欲坠。
藏野先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至少面对这种撞到他面前的情况，他会想要帮她一把。
可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机会，或者什么门道……毕竟“母亲”曾经是他公司的员工。
她的任务是拖延时间。
波本在游走寻找组织想要的东西，蒂尔康奈不知道那是什么，毕竟没人和她说。而她也不是那种会主动问的人。
“你只需要做到吸引注意，在通知后动手就可以。”
长发的男人漫不经心点烟，灰白的颗粒被气流托举上升，没有施舍什么感情或者注意。
他墨绿的眼睛居高临下看她：“其它的不需要知道。”
“以防万一，如果有意外的话要靠蒂尔康奈解决了。”苏格兰面容温和地擦着枪，脸上有礼貌性的笑容，毫不留情把她送进最危险的位置：“毕竟波本只是个情报人员啊。”
被打入情报人员位置的波本嗤笑一声，倒是没反驳——没人会傻到因此轻视他，但如果轻视了则更好。
三个人打着彼此心知肚明的算盘，甚甚维持的表面下不带丝毫掩饰，有种奇异的默契。
蒂尔康奈站在一旁，目光投向空无。
“是。”
在这种情报充足的情况下，一旦意外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而她若是到时候还要顾着别人、沦落到十死无生的境地也不一定。
但随便吧，反正没有这句话她也会这么干的。
他们在进行一场光明正大的谋杀。
等耳机传来任何一个人的命令，蒂尔康奈就要把藏野先生带到随便哪个地方，杀了他，为波本制造可以脱身的混乱——这场宴会的安保还是有点东西的，不准带枪，进出都要证明。
他们勉强混进去、却在撤离的时候出了问题。
当然，蒂尔康奈的撤离要她自己想办法。
这次的情报信息来自朗格罗，现在那家伙应该上了威士忌们的黑名单了吧。她毫无负担地想。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她面前的男人状似无奈地笑了笑，听出了她话语里的不信任，又宽宏大量地用这一句话表达了谅解。
太傲慢了，又可以理解。
人们都是傲慢的，无论他们是否有这个能力，所有人都会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藐视他人的环境或借口，好像如果不这样就不算活着。
男人对女人的傲慢，智慧者对无知者的傲慢，有权者对无权者的傲慢，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对倾家荡产凑够一件最低标准礼服者的傲慢。
“是我失礼了。”女人一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端着酒杯的手也攥到指节发白。她轻而急的喘了两口气，才有些慌乱的笑笑。
“说到花朵，今天你的裙子也很美丽呢。”
藏野先生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他在女人羞愧前补充：“像一只干净的百合。”
这让她笑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干净澄澈，如林间的幼鹿鸣叫，哀哀呦呦。
她像是想要反驳这番赞美，毕竟这和她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不符，但又被其吸引，沉溺于男人真诚的话语。
“我……您过誉了。”
最后她只是轻咬下唇，这样回答。
蒂尔康奈喝干净杯中酒液，香槟的度数不高，远远不到会影响神志的地步，借着拿酒的动作向着四周望去。
大多数人在交谈，嗡嗡的声响不喧嚣也依旧吵闹、让人的神志烦躁，有些人在沉默，拿着一盏酒自饮自酌，却安静不久又被人抓到，不得不挂起笑脸应对来者。
她毫不意外的看见那些单独的人们脸上都没有笑容。
耳机传来轻拍的声音，接连两下。
波本准备好撤离。
所以蒂尔康奈拿着那杯崭新的香槟，淡黄的酒液里气泡在旋转，再次面向藏野先生，给出一份邀约。
“藏野先生，您是否希望去透透气？”
她挂上有些僵硬的笑，却淡了几分，好像犹豫着也好像在用尽全力。
男人怜惜地看着她，他看着这个过于年轻的女人叹息，答应了这份邀约。
西装仍然笔挺，走在素色衣裙的一旁。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人们都在对着别人微笑，捕猎或者被狩猎。
蒂尔康奈在走进露台的前几秒弯腰，从鞋子夹层里抽出透明的塑料手套戴上。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一来到较为偏僻的阳台，藏野就这么说到。
她敏锐地捕捉到他叫她女孩。
可我是个傻瓜，一直如此。
蒂尔康奈没有这样说，她只是想了想，然后扣下扳机作为回复。
消音器让他们没有引起注意，只有血腥气徐徐蔓延，如同某种高档香水。
而玫瑰是为了被斩首而生的花。
男人睁着眼，从护杆上滑下，在地上比玫瑰更加艳丽的鲜红花朵绽放。她松开用来围住自己身体的窗帘，眼睛低垂下去，像是有些悲悯之意。
像端坐在台上的泥塑神佛。
你看，先生。她看着他的尸体扔掉枪和手套，有点想说什么。
我不是个聪明女孩。
她张了张嘴，尖叫起来。
“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