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干部也要谈恋爱》酒泉暮乃

3、chapter 3 夜叉白雪

　　那个被称赞为极有才能的少女暗杀者，是怎样的呢。庭月野在真正见到泉镜花前，曾无数次这样猜想。

　　但等到真正见到她时，她才发现——啊，是和当初的她一样，迷失了存在意义的可怜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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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少女个子娇小，身着和服。漂亮的眼睛里是蒙着浓雾的死水，她紧紧握着胸前的手机，以一种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在此之前，她已经杀了三十五个人了。

　　“晚上好……泉镜花，对吧？”

　　庭月野来到了暗杀部的训练室，径直走入。还留在这里训练或是等待任务的mafia们见到她都是一惊，然后纷纷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向她行礼。暂时担任教官一职的黑蜥蜴十人长银由于早已接到通知，也比其他人反应更快一点，上前几步恭敬行礼后开口询问。

　　“庭月野大人，是为了泉镜花而来吗。”

　　庭月野彻子闻声侧首看向她。

　　银是芥川的妹妹，即使这一点在港口mafia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她偏偏就是知情者其一。

　　不仅仅是知情者，她还是早期银的教导者——不如说，那一批暗杀部的成员，或多或少都由她教导过。不过是有人尚在喘息，有人已经化为一抔黄土。

　　那时的银的目光中是恐惧和挣扎，但现在只剩下冷静和孤寂。

　　人是变量，是跟随环境所改变的。未来发展成如何，都是不定向的。

　　“嗯。”她轻轻点头，率先向角落里的少女走去，目标明显。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异能名，夜叉白雪。目前隶属于暗杀部，身份为暗杀成员。”她又看了一眼手中资料，补充道。

　　“庭月野彻子，你未来一段时间在港口mafia的老师。称呼无所谓，彻也没有其他要求。”庭月野简单做了下自我介绍便将文件合上，复又看向泉镜花。

　　现在的泉镜花，已经不再恳求别人去将害死了她父母的异能体杀死了。她握着电话，麻木地指挥夜叉去服从电话那边的指令完成任务——即使她不想这样。

　　杀人，是她生存的意义。

　　或许吗？但她已经不想再多想了。至于正确与否，做了再说吧。

　　泉镜花抬眸看向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庭月野彻子，或许体型的优势也是让她们共同选择成为“暗杀者”的原因之一。她是这方面的天才，在暗杀上极有潜力。但眼前这个人，比她强了太多了。

　　服从吗？那是聪明人的选择。

　　在泉镜花打量自己同时，庭月野也在观察她——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那是习惯性的带上专业的目光，观察着对方的精神状态，肌肉收缩程度甚至呼吸间隙。

　　寻找着猎物破绽的捕食者，收敛了目光里与生俱来的冰凉。

　　而后，她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突然伸出手搭上泉镜花的肩膀。泉镜花一惊，条件反射地就要抽出短刃抹向对方喉咙，又在前一刻堪堪勒止。一是因为清楚实力差距悬殊没有意义，二是因为她感觉不到哪怕一点杀意。

　　能做到这一点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善人，就是在收敛杀意方面登峰造极的存在。前者不会出现在这里，后者无疑与她相符。

　　仅仅只是简单的，一个将手搭在肩膀上的动作罢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施加任何力度，轻柔得几乎要让泉镜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在她的肩膀上停留。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在mafia里也足够少见。距离太近了，又过于亲切了。像是温和的长辈对自家小辈的纵容和宠溺一般，但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温柔乡。

　　贪恋那抹温度，然后心甘情愿地自我毁灭。

　　“……庭月野大人。”她垂下眼睑，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接触——或者说，她留恋这种感觉。

　　就像几个月前他们还在时，每天晚上母亲会哼唱的歌谣那般，令人心生眷恋。

　　而现在，即使泉镜花没有抬头也能知道，那仿佛天生忧郁冷淡的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不如说从一开始那目标就没有改动过。

　　她是为她而来。

　　这算是，少女仅有的一点不合实际的幻想吗？可是她已经失去太多了，请至少给她留下这一点权利吧。

　　“那么，这个孩子，彻就带走了。”

　　庭月野略微低头，少女头顶小小的发旋，轻颤的眼睫，揪紧的衣角在这个角度她都能清晰地看见。她有些好笑，对方在紧张什么？

　　却是忘了自己初进这地带时，做了如何表现了。

　　她的声音是清冷的，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的声音里糅杂，像是初春时节开化的河流，寒冷中掺杂万物复苏的暖意。

　　在特定情况下能够让人潸然泪下的声音。不过庭月野彻子明显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利用这一点。

　　闻言一旁的银微微躬身，淡声回答：“是。”

　　泉镜花感受到了那股力——推着她，催促他前进，却没有为她指引方向，向哪里走，如何走完全靠泉镜花自己决定。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了这种体会，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扭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庭月野。

　　庭月野彻子没有说话，施力的手也没有离开受力点。烟紫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好像看到了时间洪流中失落的宝藏。

　　她接受了森鸥外指派的任务，教导泉镜花。但她同样有着自己的教育方式——庭月野彻子只提供帮助他们成长的力量，至于努力的方向和目的，从不取决于她。

　　庭月野彻子培养能力者，但不培养机器。

　　“泉镜花。”

　　别再犹豫了。

　　这是对泉镜花的，特殊的考核。

　　少女转回头，恍惚着向前踏出一步。背后的力量消失，她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了，虽然她从来不善言辞。

　　泉镜花知道她在看着自己，即使没有回头。她还在看着那个跨越了遥远时空的缄默者吗？即使没有回音。

　　她微微侧首，等待着未知的来信。不问前路，不问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