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洛轶

4、第四章

　　林语把车推到了一旁，然后拿出端菜的大盘子放上那十几支的酒，给两人一点一点地放在桌面上，这么大一张桌子马上就被占了一大片地方。

　　林语去把菜端过来，一菜一菜地端，来回折腾，都要累死了，然后他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车子直接推过来了。

　　林语弯下腰去拿下面一层的菜，余光看到那个偏老一点的男人好像一直盯着他看，可是他一抬起头来，那个男人只是慈祥地冲着他笑，应该是错觉。

　　林语推着车走了。

　　现在是八点多，只要再过一会，他就能回家了。

　　林语在厨房里站着等剩下的菜做好，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菜做好，他就都放在车子上。

　　距离刚才来只是隔了二十多分钟而已，那两个人就喝得铭咛大醉，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酒鬼，这么能喝怎么不去酒吧喝。

　　“请慢用。”林语微微一笑道。

　　他刚转身，手就被抓住了。

　　“小伙子人挺帅，身材也好，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上班呢？”那个喝醉的老男人说。

　　林语笑笑，“不了，我还是个学生。”

　　“别走嘛，酬劳一定多到你想象不来，长得这么好看，细皮嫩肉的。”老男人上手了，摸了摸林语的手。

　　林语开始反感了，这老男人的手上全是老茧，粗.糙的皮肤碰在他这金手上有点难受。

　　林语想要抽开手，可是那死老头抓得很紧，林语嘴角一抽，“先生，您说的公司不会是什么黄色非法酒吧吧？”

　　林语就这么一说，没想到那老头还惊讶了，连忙说对，老头又说：“要是不想去也行啊，跟我一晚上，酬劳也不少的。”

　　一旁那个年轻一点的开始附和了，好像说什么跟他是你的福气之类的，林语没有在意听，实在是忍不了一个老头子这样拿着他的手摸来摸去，一脸色相。

　　林语厌恶地咽了咽口水，蓄力，一把扯开了手：“我要下班了。”

　　他还在保持着和善的面孔。

　　那两个老头对视一眼，安静了一下，林语缓一口气，转身擦手，走了几步，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

　　那个死老头竟然伺机而动要上来抱他，不过因为离得太近，林语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个老头就抱住他了。

　　老头一身酒味，张口就是一口臭气冲着林语脸上喷，林语快要被臭得吐出来了。

　　“你放开啊！”林语用力推着那个老头，没想到那老头力气也挺大，林语只能往后弯下腰去，至少离得远一点。“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小娃，你怎么不客气呀~”老头凑过来。

　　林语一直反抗，老头皱了皱眉，让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老头拿了酒过来，怼在他的嘴里就倒，酒精马上在他的喉咙被呛开。

　　酒精的作用挺快，一下子就蔓延了他的神经，他的酒量不好，几乎是一杯倒，这酒又这么烈，他有点神志不清了。

　　老头的手往扯开了林语身后被塞在裤子里的衣服，往里面钻。

　　林语现在是在二楼，九点了，林言在门外等了好久都没有见林语出来。

　　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坐不住，又站起来徘徊了几圈，看看时间，再看看门口，还是没看到林语的身影。

　　他给林语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人接，他没有再等，进了酒店里，问了前台，然后上了二楼。

　　林言心里急得要命，电梯都不想等，直接走楼梯，上到二楼还要找找是哪个房间，走了好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声响，打开门就进去。

　　里面的人都愣住了，看向林言，林言也愣了。

　　林语正拿着一把椅子，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脸红透了。两个老头倒在林语面前一脸惊慌。

　　林语反应慢，看到是他哥，手一松，椅子掉地上了。林语举起双手，好像被警察逮到他干坏事一样，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林言跑去林语身前，查看着林语有没有受伤，知道没有受伤后抱住了人，“吓死我了。”

　　“哥？”林语的语气软软糯糯的，浑身都是酒味，看起来欲得不行让那两个坐在地上的老头惊掉了下巴。
　　和刚才那个彪悍的人不一样啊！

　　刚才他明明就不是这么说话的！老头们心想，还一直盯着林语看。

　　林言注意到那两个的目光，以为他们还想要对林语图谋不轨，回瞪了一眼那两个老头，吓得老头一哆嗦，然后林言背着林语回去了。

　　一路上，林语因为醉了，有点迷糊，趴在他哥的背上，下巴抵在林言的肩膀上，嘴上一直念叨着“哥”这个字。

　　“哥。”

　　“嗯。”

　　“哥。”

　　“我在。”

　　林言并没有觉得烦。林语醉了就特别可爱，而且喜欢遵循自己的内心做事。

　　林言笑了笑，都忘了这个一霸很能打，不会让别人欺负他的，真是瞎操心，就是不知道这个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毕竟林言进去的时候，菜满地都是椅子也这里一张那里一张，林语手中还拿着，要是他再晚点进去，不知道这个一霸会干出什么来。

　　可又偏偏喜欢在林言面前装柔弱。

　　因为被灌了太多酒，林语一碰到床就睡了，澡都没洗，林言怎么叫都叫不醒，就简单地帮林语擦了擦身子。

　　第二天林语睡得很迟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断片了，坐在床上，盯着前方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久。

　　林言进来看到林语这么呆，就知道林语肯定忘了昨晚发生什么事。

　　“醒了？”林言手里拿了一杯水。

　　正好林语的喉咙很干，他把水拿过来喝了一口，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哎呀！我的暑假工！”林语蹦下床，穿着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然后被林言按住。

　　“不用去了。”林言把杯子拿起来，“我帮你辞掉了。”

　　林言出了房间，林语都还在懵逼中，辞掉了那他的钱怎么办？那他这无聊的假期怎么办？

　　虽然已经快要开学了。

　　林语抓耳挠腮，就是想不通，跟着他哥的尾巴一直晃悠，问他哥为什么。林言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自己做自己的，久了林语就会觉得自讨无趣，然后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的脑子过不去。

　　林语想着想着就打开电视来看，翻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部自己勉强看上的剧，看着看着林言就把刚才和那件事有关的钱搬出来，他突然觉得他哥才真的是和他的脑子过不去，好不容易忘了辞职这事，又记起来了。

　　林言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信封，“工资。”

　　林语把信封拿过来，看了看里面红瞎他眼的钱，两眼发亮，一把扔在了茶几上说：“哥！我请你吃饭。”

　　林言轻轻拍了拍林语的后脑，“不用了，留着自己用吧。”

　　“不行，我就要请！”

　　“那等快开学，你再请。”林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下午我有一个讲座要去，你去吗？”

　　“讲座？什么讲座？暑假还有讲座？”林语关掉电视。

　　“英语竞赛的，我进了省决赛。”

　　“省决赛！好厉害啊！”

　　林言摇摇头，其实省决赛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好进的，就是省决赛过后还有一个国际赛，那个比较难。

　　林语的实力也可以进省决赛，林语口语极好，只是阅读理解会差点而已。当时林言让林语和他一起，林语拒绝了，觉得浪费时间，因为又要培训又要什么的。

　　不过一个讲座林语还是可以去的，陪陪林言，讲座和他无关，他可以低头玩手机。

　　还没有进到体育馆大厅内的时候，林语以为讲座就是像看电影那样排排坐几排就算了的。

　　可是一进到里面，林语下巴都合不上了，观众席是环形的，超级超级超级大！大到林语不知道找什么词能形容了，中间是演讲者站的舞台，整体一个圆柱，也很大。

　　大厅分东西两门，林语和林言往西门进，西门的人很多，差点就把他们挤散了。

　　林言抓住林语的手，拉着人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西门没人看着，带着家属过来一起听的人都走西门，会挤，抓紧我。”

　　林语的手抓紧了。

　　林言带着林语找了一个偏高一点的，没多少人的座位坐。

　　这里的风景极好，林语站起来往下望，全是人头在动，眯起眼睛来看还有一种莫名的美感，但是这种美感并没有持续多久，林语本来没事干想数数他们坐在第几排，就看到了走上来坐在他们前几排的季合。

　　林语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季合往他这边看才匆忙坐下来。

　　“怎么了？”

　　“为什么季合会在这里？”

　　林言把手机放回兜里，沉思了片刻，说：“他也进了。”

　　林语没有说话了。

　　“林语，季合不是那样的人。”随着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闹，林言开口。

　　“什么？”林语不知道为什么林言会向他解释这个，但是既然林言说了那就一定值得相信，毕竟他哥从来都不会骗他。

　　“他是听了你的谣言，你那些打过架的初中的同学和季合一个班。”林言接着说。

　　“哦，知道了。”林语思考起来，默不作声。

　　讲座很快就开始了，果然无聊得要命，林语也一直在看手机，脑子里却一直都是林言说的“季合不是那样的人”，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双方和解会好一点的吧。

　　林言肯这么跟林语说，肯定是和季合解释过他的。

　　讲座结束之后，林语第一个站起来看向季合的位置，人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林语就想算了，下次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