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空》洛轶

1、第一章

　　“林语，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电话里传出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过得怎样？不如……你过来看看我？”林语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的西装已经被他弄得一通乱。林语说完，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白烟马上笼罩了眼前的黑夜。

　　城市的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模糊地出现在林语的眼前。

　　他没有等对方再说什么，将电话挂了。

　　他抬头看，满天的星星已经悄悄藏起来了。

　　这个故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消逝，只是才发现，唐突又致命。

　　林语很累，呼吸变得安静。

　　林语抬手，将烟掐灭，整个人瘫在床上，看了一会吊顶的灯，光在一晃一晃的，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和世界说不见了吗？

　　外面的雨没日没夜地下，这几天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外面吵，他这房里安静得不行，林语的耳旁出现了幻听。

　　“妈妈，我是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林语。”

　　我叫林语……

　　“林语……”

　　“林语……”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林语，迟到了，起来。”

　　“啊？！”林语一下子蹦起来，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他使劲地眨巴着眼睛。刚才……是做梦吗？

　　林语转头看了看他的哥哥，在帮他收拾要用的东西，然后都拿了过来。

　　“换衣服。”哥哥说。

　　“哦。”林语接过衣服，盯着手里蓝白相间的校服，心里滋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那种奇怪的感觉随着他洗漱完慢慢地淡去。

　　在去课室的路上，林语一直在想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梦，明明睡醒还记得，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忘了，甚至连刚才那种被惊醒的恐惧感也消失不见。

　　林语在想事情，走得特别慢，一下子就落了哥哥几米的距离。

　　哥哥见人不在身旁走着，回过头去看看，走过去敲了敲林语的脑袋。

　　“不走快点？还有三分钟上早读。”

　　“知道了，哥，你帮我背一下包呗，我手里拿着好多书，重得走不动了。”说完，林语还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将书包拱在哥哥身前。

　　“帮了有好处吗？”哥哥放慢了脚步，看着挡自己路的林语。

　　“……”林语回过头来理直气壮道：“你可是我哥哎！”

　　哥哥轻笑一声，将林语身后的包拎起来，“伸手，我拿包。”

　　林语乖乖地将手伸开，让哥哥拿出背包来。

　　哥哥还打算说点什么的，早读的铃声就布满了这个安静的学校，林语反应快，手没有收回来，直接拉上他的哥哥，往教学楼飞。

　　宿舍楼距离教学楼还是有点远的，于是他们被罚了。

　　他们放好东西，就拿着纸笔，一边走一边被任课老师骂着送出去罚站抄课文了。

　　林语嘟嘟囔囔地走出去，蹲在地上，把东西往地上一撒，他就是这条走廊的小霸王。

　　小霸王正想开口说任课老师坏话，主任的声音就把他的话堵回去了。

　　“林言？你怎么会在这里罚站？”教导主任问这一句，搞得身为弟弟的幕后黑手特别尴尬。

　　林语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迟到了。”林言说。

　　等主任离开，林语才抬头，他马上开始抱怨了：“这不就迟了一小会而已嘛，罚站就算了，还要抄课文。”

　　“迟了十三分钟。”林言一语戳人。

　　林语只能换个姿势蹲着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了。

　　不过过了好久还是这么安静，有点不太寻常，林言就转头去看了看，林语趴在膝盖上睡了，纸飞已经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林言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他已经抄完，从口袋拿出来一张叠在一起的纸，打开后，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看起来是题。

　　过几天他有一个英语竞赛，正好语文课在外面罚站，不用在课堂上畏畏缩缩地看题了。

　　竞赛那天，是林语请假陪林言去的。要家人陪同的竞赛，他们的家人没空，然后林语信誓旦旦地说他是林言的家人，会照顾好林言。

　　林言确实感动了，但是下头很快。林语才刚到竞赛地点就迷路了，还不是得让林言照顾着。

　　比赛要开始了，家属必须要在场地外等候，可以参观校园，也可以坐着看手机。

　　林语选择了看手机等林言出来，周围的环境再怎么让他动心，脚也依旧是不想动的。

　　太阳的光从东边往西边渐渐减弱时，天快黑了。林语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光，他以为林言这么快比完了，笑着抬头。

　　看到人后，他的笑容僵住了，想要说出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那一刻，他的脑袋有点乱哄哄的。

　　“哼，这不是林语吗？”那个人叉着腰，到处看了看，又看向林语，“怎么还没进局子呢？啧啧，还在这么高级的学校坐着。”

　　那人歪着脑袋，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该不会是没进局子来当扫地工弥补过错吧？”

　　说完，那人还露出一个看不起的笑。

　　林语的拳头紧了紧，站起来想要离开，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左走也不行，右走也不行，最后只能对上对方的眼睛，“让开。”

　　“不让。”

　　林语咬了咬牙，直接往他身上撞过去，对方被撞了似乎也不生气。

　　林语才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人的笑声：“成绩好又怎么样？坏学生就是坏学生，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你说什么？！”林语忍不住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没教养了，一个转身，抬手就是一拳。

　　被打的人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得逞的样子，果然，身边就有人拍了照，还拍了视频，闪光灯对着林语闪烁的时候，他突然醒悟。

　　他被骗了。

　　二话不说，他急忙冲上去，抓住了女生的手机就想要抢过来，“删了……删掉！”

　　他吼了一声，把女生吓得一震，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态，急忙放开了手。

　　“季合！”林语瞪着那个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意思意思。”季合耸耸肩，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让她删了。”

　　“你跪下来求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季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地。

　　“……”林语抿紧了嘴唇，身体两侧的手在蠢蠢欲动，他想揍人，很想很想，特别是这样的人渣。

　　可是在别的学校，还是竞赛场地揍人的话，会给林言带来麻烦的。

　　“你来求我啊。”季合往前走了几步，“求我啊，没教养的孩子，真是不会做人呢。”

　　“季合！”林语再也忍不住了，挥拳就揍，往死里揍，丝毫不考虑后果。

　　林语正想停手，一个声音飞速穿过他的大脑。

　　“林语，住手！”

　　林语顿住了，手落在了半空中不动，身子也僵住。哥哥的声音还是那么有威慑力，只是叫他一下就会本能地反应。
　　他一下子就被季合反手推倒在地上了。

　　林语就这样看着季合装着被自己打伤的无辜样子看向林言。

　　“林言，你看林语又……”

　　“闭嘴。”林言蹲下来，对着季合看了一小会，检查了一下他脸上的伤，“他是我弟弟，轮不到你多嘴。”

　　季合当场就愣住了，林语也愣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找个医生给你看看伤。”林言站了起来。

　　“哥，我……”林语想要解释的。

　　“比完了，走。”林言冲林语笑笑，伸出手，拉住了林语。

　　林语有点跟不上节拍了，哥哥手里的温度，哥哥手心的掌纹，哥哥手中紧握的他。

　　林语脑瓜子嗡嗡的，被林言拉着就走。

　　走了几步，林言停下来，看向季合：“你要是有什么小动作，你知道的。”

　　说完带着林语扬长远去。

　　林言向带队老师报备，然后带着饿了一天肚子一直在不争气地叫着的林语去吃了东西。

　　在他的印象中，他也没有多少次和哥哥单独出来吃饭的，但是林言点的菜总能随机应变地点在了他的胃上，每一道都能让他眼前一亮。

　　吃完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巴士回校的场景，在学生们纷纷下车的时候，林言拉上了林语的手，往一旁走。

　　“哥，宿舍在那边。”林语指了指反方向的远方。

　　“不去宿舍，我有事要和你说。”

　　林语就这样被林言拉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三周都是墙，还有一周是树，把他们遮得严严密密的。

　　“哥，你要说什么啊？怎么要来这里？”林语有点小害怕，一直看着周围。

　　“林语。”

　　林语应了一声，安静下来听他哥说话，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下文，天都黑了，他正要开口，就被林言捂住了嘴。

　　林言缓缓靠近了林语，气息在林语的耳旁缓慢地呼着。

　　“林语。”

　　“嗯？你快说啊。”林语有点不耐烦了。

　　墙外同学们欢呼雀跃的声音传过来了一点，但是又莫名让林语有一种沉寂的尴尬感觉。

　　“我喜欢你。”林言说。

　　林语下意识就将林言推开了一点，但是因为后悔推开，又自己凑过去了一点，他半信半疑，生怕哥哥跟他开玩笑，因为之前林言也喜欢开这种半吊子的玩笑，表情还特别正经，每次林语都能被他唬到，半真不真半假不假的。

　　“哥，你……什么意思？”林语装不懂，反问。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谈恋爱，我想吻你。”林言凑近了一些，他呼出的气都拍在了林语的脸上，两人近在咫尺。

　　“为什么？”林语缩了缩脖子，他好像听到了林言的心跳声，很快。

　　“因为……”林言的话突然听不清楚了，变成了一阵风，吹过耳边。

　　吹过耳边的风是冷的，可是吹过眼睛的风是热的，一道眼泪就这么逃脱了眼眶的束缚，顺着脸颊滑进了林语微微张开的口中。

　　“别哭，林语。”林言将林语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是哥哥不好，哥哥向你道歉，你就当哥哥什么都没有说好不好？”

　　林语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手背上就沾上了他的眼泪，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哭，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暗恋了哥哥这么久，哥哥也喜欢他，他太激动了吧。

　　“哥……”林语举起手，抱住了林言，语气里多少带着一点兴奋。

　　可是“我也喜欢你”这几个字他却有点卡壳，一时说不出来。

　　“哥……”

　　“我在。”

　　“哥，我……”林语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我可以吗？”

　　他很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哥哥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了，“你可以，全世界，只有你可以。”

　　全世界，只有你可以。这话很熟悉，林语顿时有点茫然，这不会是他哥从哪本小说里偷过来的吧，他没有细想，林言总是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土味情话，看来书看得太多也不太好，会被洗脑。

　　“哥……”

　　“嘘。”林言用食指挡住了林语的嘴唇，用额头抵住了对方的额头，看他的眼神带了点想要攻略的狂妄。

　　“那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呃，嗯，嗯？”林语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人就真的近在眼前了，他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睫毛，唇上也覆着同样柔软的唇。

　　林言反复地吻着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有点湿湿的，害得林语的嘴唇也附上了一点属于林言的湿感。

　　林言的吻酸酸甜甜的，酸甜到他的心里了。

　　被吻得久了，林语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不适应，急忙推了推林言的肩膀。

　　林言放开了他，却还欲求不满地看着林语，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在林语的嘴角抹了抹。

　　“哥……好奇怪。”

　　林言抱住了林语，用脸蹭着林语的头发，“奇怪的话，就慢慢来吧。”

　　他哥说慢慢来，现在好了，林语睡下来满脑子都是林言对他说的那些土味情话。
　　慢慢来，到底要怎么慢慢来啊……

　　因为这件事，他一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反倒是林言睡得老香了，一整个晚上林语就听着他哥的呼吸，难以入睡。
　　第二天的体育课林语直接就萎了。

　　跑步前排队做准备运动的时候，林言注意到林语是不是在晃，伸手去扶了扶。“林语，你不舒服吗？”

　　林语顶着个黑眼圈，一副被抽了魂的样子，摇摇头，心说都怪你。

　　“立正！准备运动也做完了，男生四圈女生两圈。”女老师喊了一声。

　　“四圈……跑不了的。”林语站了出来，正要请假，他没睡好，都要累死了哪有力气跑步，还是跑那么多圈，一千六百米啊！

　　结果林语还没有向老师请假，体育老师就来了一句：“我不管你什么理由都不准请假！跑得慢的还要重跑啊！”

　　林语安慰自己：跑就跑吧，说不定就跑着跑着有精神了。

　　林语往外走，就被人拉了过去。

　　“没事吧？”林言说。

　　他抬头看着林言，摇了摇头，“没事。”

　　林言有点不太相信地松开了手，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了看他，然后接着走。

　　“哥。”

　　林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也不想就跑过去，低声说：“我在。”

　　“哥，你陪我跑好不好？”

　　“好。”

　　四圈，不多不少，按照林语以前的话，一定可以跑完不带喘气的，可是现在的他太困了，困得差不多都要泄气了。

　　他觉得他可能会跑着跑着就整个人软了，直接摔地上，有林言在身旁放心一点。

　　果然不出所料，他尽了力跑完三圈，在第四圈一半的时候，跑着跑着突然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了。

　　“林语！”

　　他只是听到林言的声音，然后自己的脸就被捧起来了，他感觉到自己被抓着晃了两下，因为他没有醒来，人就被抱起来了。

　　“老师！”林言抱着林语跑着朝校医室去，一边跑一边朝老师喊话：“我和林语去校医室！”

　　没有等到老师的回复，他就已经冲出操场了。校医室在操场外面不远处，出了操场很快就来到校医室了，林语闻到了很浓的刺鼻的药味，皱了皱眉。

　　“医生，你看看他，晕过去了。”说着林言皱住了眉，刚才还说没事，林言有点生气。

　　医生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大概看了一眼林语，也说了林语说的那两个字，“他没事。”

　　“怎么会没事？”林言坐在了林语身旁，搂着人不让他倒下去。

　　“他昨晚没睡好，太困，身体支撑不住，不是晕了，是想睡觉。”医生听着林语均匀的呼吸声，胸膛起伏不大，她指着林语的大黑眼圈，“黑眼圈这么明显。”

　　林言锁着的眉松开了一些，看向了林语，林语的黑眼圈确实要比平时重了好多，而且眼睛还有点轻微的浮肿。

　　想着林语会睡不好的原因，林言忍不住一笑，“麻烦医生开个假条，我们回宿舍，开两张。”

　　医生似乎不太情愿，但是还是写了两张假条，看着林言将人从这里抱出去，啧了两声。

　　宿舍楼离这有点远，林言将林语抱上宿舍的时候，林语正好睡得很熟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林语一点小小的呼声听起来更加沁人心扉。

　　“有没有人说过你傻。”林言看着床上睡着的林语，伸手撩开了对方的头发，只看见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翻了一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

　　林言就这样静静看着林语，看了大概到了下课的时候，他才舍得将目光从林语身上割离。

　　等林语睡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他甚至以为他做了一个林言抱他回宿舍的梦。

　　林语醒来还躺在床上愣了好久，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裹上被子在床上打滚了好几圈，突然坐起来，那个好像不是梦！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对床，对床的主人不在，但是桌面放满了吃的，酸甜苦辣咸都有。

　　“哥？”林语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没有人应。

　　他只能翻起身来开灯，看着满桌的零食，嘴不自觉地就馋了，他又看了看时间，七点多。

　　他开了一包薯片，吃了几片才突然反应过来，要上晚自修！

　　慌乱之中他舔了舔手指，抽了一张纸出来擦手，正要收拾东西去教室，手机就震了一下。

　　哥哥：我帮你请了假，不用来了。

　　他不想打字，直接给林言打了个电话。

　　“哥，为什么要给我请假？”林语来着免提，手忙脚乱地找校服外套。

　　“你昨晚没睡好。”

　　“我都睡一天了，再睡今晚又该睡不着了。”他刚穿上校服。

　　“那你打游戏。”

　　“……”林语挂了电话，游戏可以说玩就玩，但一个人玩多没意思，以往都是他让林言陪他玩的，林言现在玩不了。

　　林语托着腮，坐在书桌前，对着手机发呆。

　　片刻，他还是点开了游戏，想着附近找几个人来一起玩，至少能听得懂他用方言骂人就够了，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不过他刚更新完上线，界面就跳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头像邀请他一起玩，他手快，一点都不犹豫就点了同意。

　　“林语，我陪你。”

　　林语眨了眨眼睛，打开麦克风，“哥？你不是上晚自习吗？”

　　“请假了，现在在往宿舍走。”林言说：“我不陪你，你会和别人一起打。”

　　“哥，你知道我的，我怎么会……”林语妄想反驳。

　　“你会。”

　　林语话都没说完就被林言硬塞了，对方的语气坚定。他一时语塞，连忙应着对方，开游戏的同时也往门口走，问了句：“哥，到了没？”

　　“倒数五秒。”

　　林语哦的一声，开始倒数起来，等数到零的时候，开门，林言正好就赶到了。

　　对方喘了两口气，抬头就朝林语笑了笑，然后走进来，关门，坐下。

　　“哥，你这样真的好吗？老师不会说你吗？”林语坐下去，手里的游戏他也顾不得多少了，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玩玩就算。

　　“有请假条，今天内都有效。”

　　他打游戏的时候心不在焉，现在不太想打游戏，他更想林言回教室去复习看书，毕竟这也快期末了。

　　林语后知后觉，怎么转眼就到了期末，时间过得好快啊，开学仿佛就在昨天。

　　“林语，我还没有问你。”

　　“嗯？”他抬头疑惑地看着林言。

　　“你喜欢我吗？”

　　他很喜欢哥哥，哥哥可是他的光啊。

　　因为这一局都无心玩，游戏的界面弹出失败两个字，林语眼直直地看着林言。

　　“哥……”林语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哽咽的声音有点让林言不知所措。

　　怎么又哭？激动还带激动几次的吗？多矫情啊！林语在心里骂自己矫情。

　　“怎么了？怎么哭了？”林言急忙帮林语擦掉眼泪，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痛，他问的问题，林语没有回答他，反而哭了，果然是不喜欢的吧。“因为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不必……”

　　“哥！”林语打断他，自己将眼泪擦干，坚定地说：“哥，喜欢的，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了。”

　　“哥。”

　　窗外吹进来的风带着寒意闯进两人的衣服里，林语刚打了一个哆嗦就被林言搂入了怀中，轻声地在他的耳旁说：“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