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妖语》冰室雪女

19、第19章

　　家入硝子最近很忙碌，先是处理了神田秋彦分尸的事件，后又处理电影院里被咒杀的尸体，和吉野顺平引发的高校事件……每天都在和尸体打交道，虽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事，但永远不可能喜欢，尤其是那些被改造了身体的死者，她是第一次遇到能改造人的身体和大脑这种术式，又出现了相当棘手的敌人啊。

　　写完报告放下笔的那一刻，她伸个懒腰放松下来，总算能从血淋淋的案子中抽身了。

　　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耳熟的轻佻声音进来了：“硝子。”

　　“我没空，不知道，我拒绝。”家入硝子率先三连答。

　　五条悟：“……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看见她脱掉了白大褂，又开始整理物品和包包，五条悟问她：“你要出门吗？”

　　“是啊，我接下来有一个约会。”

　　五条悟不假思索道：“女子会不能叫做约会吧。”

　　家入硝子郑重道：“是和异性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约会。”

　　五条悟笑了，摆手道：“没可能，有哪个男人会看上你啊……”

　　一把解剖刀笔直飞向五条悟，被无下限咒术弹开，扎到了墙上。

　　家入硝子若无其事从五条悟的身边走过，拔下那把解剖刀，回头对他嘲讽般的一笑，说：“我真的没空陪你这只单身狗，让绫人等久了可不太好，我先走了哦～”

　　听到绫人的名字，五条悟上扬的嘴角顿时落了下来。

　　绫人？是指柊绫人吗？他们俩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关系了？不不，绝对不可能，硝子肯定是死要面子所以是骗人的。

　　五条悟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五条悟偷偷看着家入硝子回住处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出门，还补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五条悟呆了几秒钟，随后发出同情的叹声，可怜的硝子，你的恋情是没有结果的，因为你暗恋的对象不是人，是妖怪啊，妖怪会和人类约会谈恋爱吗？

　　会的，柊绫人和人类咒术师菅原晴香还结婚了呢。

　　五条悟刚上扬的嘴角顿时又落了下来。

　　华灯初上，热闹街的某家酒吧，家入硝子和柊绫人两人坐在吧台边碰杯喝酒，而在他们背后的玻璃窗外面，有一个白毛男子鬼鬼祟祟的，躲在“BAR”三个字母的落地大字灯后面探头探脑。

　　家入硝子忽然转过头看向窗外，五条悟连忙把头缩下去，躲在字母灯后面绷直两条大长腿，弓着九十度的腰艰难地摆出和“B”字相似的姿势。

　　家入硝子继续喝酒，五条悟从灯后面重新冒出头来打量里面的两个人，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柊绫人也转过头看向窗外，五条悟又急忙缩下去，绷直两条大长腿，双手撑地贴着“A”字灯摆姿势。

　　“妈妈，你看那边有个奇怪的蜀黍……”

　　“别看他，我们快走。”

　　早就发现他的家入硝子低估一句“那个笨蛋”，她转身面朝窗外，拿出手机给外面的人打电话。

　　外面躲在“R”字灯后面姿势僵硬的五条悟缓慢又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震动的手机，接起电话。

　　“你在酒吧外面干什么呢？”家入硝子直接问道。

　　五条悟装糊涂道：“什么酒吧？你知道我不爱喝酒，我怎么会去酒吧？”

　　“是吗？那个行为怪异藏了但没完全藏住的人不是你吗？”

　　五条悟死不承认：“怎么可能是我呢，你这么快就醉了吗？老眼昏花认错人了？”

　　“嗯……”家入硝子拉长了鼻音表示不信。

　　“我正在出差呢，快到了，像我这种最强等级的人都是日理万机忙着拯救世界，哪有功夫去什么酒吧，我可不像你们这么闲……”说到这儿，五条悟感受到里面的杀气很重。

　　“是我认错人了，那个蹲着的看起来不是人，原来是个垃圾。”家入硝子快速挂了电话，然后拨了另一个号码。

　　“怎么了？”柊绫人问。

　　“没什么，就是外面有个垃圾需要清理一下。”家入硝子的语气就如字面意思。

　　柊绫人看了一眼她手机拨出的号码，显示着报警电话。

　　“……”

　　她真的是五条悟多年的同窗好友而不是什么死对头吗？

　　十分钟后，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要求他出示一下身份证。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家入硝子发出豪爽的长叹，全然不管身后的窗外，五条悟正手舞足蹈在向民警解释着什么，但显然两位民警并不相信，只想将这个大晚上遮着眼睛蹲在人家店门口鬼鬼祟祟的可疑男子带回去调查。

　　五条悟紧紧抓着字母灯，拒绝离开。

　　两位民警一左一右钳住五条悟的胳膊强行将他从灯上面拉下来，绝对要把这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拿下。

　　不想在伟大光辉的教师生涯上平添袭警的罪名，五条悟伸手朝天上一指，趁民警抬头的时候拔腿跑了。

　　两位民警吹着哨子追上去了。

　　之后两个小时里，酒吧外面一直有敬业的警察在巡逻保护民众的安全。

　　家入硝子趴在吧台上，回忆自己明明喝的比柊绫人少却为什么会比他先倒下，今天约他出来喝酒就是为了灌醉他一雪前耻，可为什么他看起来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撑满了再也喝不下了，他的胃真的是人类的胃吗？

　　家入硝子把头枕在手臂上，喃喃道：“到底怎样才能让你醉啊？”

　　柊绫人歪着脑袋看她，不太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这么执着要看他醉这件事。

　　家入硝子想起刚才在学校里和五条悟说约的人是柊绫人后，五条悟的表情太有趣了，于是她试探性的问柊绫人：“你觉得五条悟这个人怎么样？”

　　话题突然跳跃到五条悟身上，柊绫人确定家入硝子已经醉了，他淡淡地说：“不怎么样。”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家入硝子哈哈笑起来，她重新坐好，点头赞同道：“确实是个很差劲的垃圾。”

　　柊绫人声明道：“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是不了解他，等你真正了解他之后，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家入硝子感到一阵头疼，这期间柊绫人好像说了什么，但她没听清楚，也没去在意，她揉着额角低声地说：“咒术师其实都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可能是面对太多人类负面的情感吧，为了避免产生共情左右自己的判断，为了坚持自己的选择，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选择麻木自己，说服自己去习惯，久而久之，就会连自己真实的感情都压抑起来，越来越不懂得如何表达……我也是，他也是。”

　　喝醉了的家入硝子，话也变多了：“我虽说是一名医生，用反转术式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但有时候看到同伴受伤回来，内心深处会有那么一瞬的迷惘，我治好他的伤真的有意义吗？对他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吗？治好他无非又是送他去继续战斗。”她一边说一边叹息，“反复的受伤，反复的治疗，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为止……有时候我会想，我治好他就是为了让他去死吗？而我因为是医生，一直被大家保护着，总是待在最安全的地方……啊，不行，不能多想。”

　　柊绫人说：“你喝醉了。”

　　“嗯，我喝醉了，要你听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真是抱歉啊。”家入硝子没有停下来，顿了顿后继续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地方堆积着平时隐忍下来的负面情绪，我想悟也是吧，那家伙是不是很我行我素？很早以前的他比现在还要任性还要不管不顾，那时候也有人陪他一起疯一起闹一起闯祸，天不怕地不怕，对他来说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人能陪他那样耍了。”

　　“和那时候比起来他现在收敛很多了，虽然还是那么自我中心，很讨人嫌这一点倒是没变，只是再怎么随心所欲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要是那家伙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表现出来就好了。”

　　“反转术式要是能把心灵上的疲惫也一并治愈就好了。”

　　柊绫人说：“一边说他很差劲，一边又对他的事这么了解，你应该很喜欢他了。”

　　“哈？”家入硝子不知道柊绫人是怎么得出这个歪论的，她必须纠正他：“不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应该说他那种性格谁都不会喜欢他的。”

　　为了防止柊绫人误入歧途，家入硝子还要劝告他说：“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他，别指望他会正常待人，你要离他越远越好，对了，我有几个关系很好的姐妹也是单身，要不我把她们介绍给你吧！”

　　话题越扯越远了，柊绫人拿出手机道：“不知道五条去哪儿了，我叫他来接你。”

　　家入硝子又趴了下去，柊绫人见她毫无防备，浑身都是破绽的样子，不知道是她过于信任他，还是过于信任自己的酒量，以她现在的状态可能不需要精神操控术就能套出一些话来，比方说高专目前收集到多少根宿傩手指，都放在什么地方……

　　柊绫人凑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唤她的名字……

　　手里的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一下，显示五条悟发来信息。

　　她信任，但信任的人不是他，而是五条悟。

　　柊绫人扶她离开酒吧，把她交给了五条悟，他说：“你有一个很好的伙伴，之前是我搞错了，你并不是孤独一人。”

　　“嗯？”

　　“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嗯？？”

　　他为什么要用一副把心爱的人托付给情敌自己退出竞争的语气说话？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