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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从始至终,跟在姜烟后面到杏儿眼睛没有乱瞟一次,话也没有说一句,就像木头做的人偶,只管跟在他后头走。

      而什么青丘啊,阴啊阳啊的她更弄不明白了。

      往回走的路上,姜烟手里拿着老妪给的那个瓶子,问她:“杏儿,没什么话想问问我的吗?”

      杏儿眨眨眼睛:“奴婢笨得很,复杂的事情从来搞不懂,反正只要二奶奶是二奶奶不就好了。”

      姜烟不由得笑了笑,多好的一句直抵核心的话。

      他伸手呼噜呼噜杏儿的发髻:“好丫头,平时没白疼你。”

      “嘿嘿~”杏儿笑眯了眼,“那是,二奶奶最疼我了。”

      姜烟也终于把心头那个计划的最后一环扣上,有了这药,再找老妪要两幅方子,就算原身的灵魂强占身体,应该也出不了大问题。

      心头的重担放下不少,姜烟的步子都比来时轻灵,顺手摘了一把狗尾巴草,编了小兔子小耗子,满满一大把。

      突然,就在主仆二人刚刚进汤泉庄子大门,寒月脸上顶着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急冲冲地跑到他们面前:“二奶奶,您快找地方躲躲吧!”

      “谁打的。”姜烟手里的狗尾巴草折了大半,语气冷冷地问。

      寒月心头竟然被问出了几丝委屈,平日里姜烟对他们很好,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都会给他们带一份,别说呵斥,就是说话也喜笑颜开的。

      哪像那……

      她拉着姜烟的手:“二奶奶快别问,要是被她们看到您就麻烦了。”

      姜烟站在那儿,任由她拉着,抬脚就往松雾院去。

      见劝不住他,寒月连忙道:“是夫人来了,恰好看到二爷自己推着轮椅回来,便大发雷霆,说奴大欺主没有尊卑,正拿着院子里的人处罚呢。”

      她就怕出去的姜烟赶巧回来,使了不少私房钱才让夫人身边的婆子说了句好话,脱身出来给姜烟通风报信。

      姜烟耳朵听着脚步不停,大跨步进了松雾院,刚一走进去,就看到周大夫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廊下的太师椅子上,左边邢婆子金婆子,右边两个丫鬟并四个小厮。

      而他带来的两个小厮正被按在凳子上打板子,嘴里还塞了白布,怕吵到周大夫人的耳朵。

      “夫人好没理,一来松雾院就揪着人又是扇巴掌又是打屁股的,要说他们犯了错也是该我这个正经主子来,倒叫夫人越俎代庖了。”边说姜烟边快步走过去一脚踹在打板子的小厮腿弯上,直接把人踹跪在那儿,再一手一个自己人拉起来。

      他动作快,周大夫人邢婆子金婆子,以及坐在周大夫人下边的周宏都没有反应过来。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周大夫人何曾被人这么扫过面子,她五官都有些扭曲,涂着寇丹的指甲直直地指着姜烟,“果真是你这小娼妇教的,一个粪坑里的蛆虫,没一个好东西,竟敢顶撞婆母没有半分尊卑。”

      “把她给我按在地上,扇烂这张嘴!”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打奴婢时不曾说话的周宏终于开口:“娘,这些下人都是烟儿用惯的,您罚他们就像罚烟儿一样,他的罚就免了吧。”

      “宏儿!”周大夫人痛心不已地望着他,“你知不知道娘来的时候,看到你自己推着自己走有多心痛多难受!”

      “我周家是无人吗!我周家是无钱吗!何时轮得到这些畜牲都不如的卑贱东西抱手站着,让你这个主子做事。”

      “单凭这,就是把他们全都打死了也没人敢说是我的不对。”

      “而那小娼妇——”

      “娘,他是我的妻子。”周宏一看到她无奈又痛苦的神情,就心如刀割,每当这时候,他多希望自己是个健全的人,没有让母亲操这么多心,失望那么多次该有多好。

      周大夫人摇头,“他不是你的妻子,他不配,我的儿媳该是大家的小姐,不是这个烟花柳巷里出来的娼妇。”

      她深深地望着周宏:“宏儿,你要为了这么个女人,伤娘的心吗?”

      周宏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

      他望着周大夫人,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站在院子里的姜烟。

      周大夫人嘴角微微往上提了提,讥讽地望着院子里的姜烟和他身边的人,正开口要把他们全部抓住,肃着一张脸的周慎几个大跨步走了进来。

      那些正要抓人的周大夫人的人不得不停下,给他行礼:“见过大爷。”

      周慎仿佛没看到他们,先是给周大夫人行礼,再扫了一眼乱糟糟的院内:“都在做什么,是要拆了松雾院还是想演全武行。”

      姜烟觉得自己好像出错觉了,周慎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的时候差点剥了他一层皮。

      他是周家族长,行事雷厉风行,被他一问,除了周宏姜烟和周大夫人,其他人都跪在地上。

      周宏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周大夫人怒视着周慎:“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什么风头都要出,深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周家大族长是吧。”

      周慎没搭理她,问跪在自己脚边的人:“把所有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被问到的小厮不敢迟疑,连忙道:“夫人带着我们来探望二爷,没想到一来就亲眼看到伺候二爷的人偷懒,让二爷自己推那个奇奇怪怪的椅子,正教训着那两个偷懒的下人,二奶奶回来了,二奶奶说夫人不该遇阻代庖,教训她身边的人。”

      小厮口齿伶俐,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周慎没问周大夫人也没问姜烟,而是问周宏:“你是个什么想法?”

      周宏被问得怔住,他望着大哥,好半会都说不出话。

      周慎捻了捻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你好生歇着吧。”

      然后站在院子正中道:“姜氏顶撞长辈,无礼无教,半个月不许出自己的房门,其下奴仆已受了罚不再罚。”

      “夫人身边人没有尊卑,冲进松雾院冲撞了二爷,罚一个月例银。”

      他话音一落,周大夫人眼里的血丝都要暴凸出来,这是哪门子的惩罚,姜烟那娼妇只是禁足半个月,下面的人连块肉都没碰着,她身边的人却被罚例银。

      这分明就是往她脸上扇巴掌,说她管不住人。

      她捂着胸口,歪倒在椅子上:“周慎啊周慎,好一个周家的族长,你莫不是也被这娼妇迷昏了头,只顾女人不顾你的亲生娘了,天理何在啊!”

      周慎被那句被姜烟迷昏了头的话眉头狠狠皱在一块,他望着周大夫人:“夫人慎言。”

      “你,你。”周大夫人被噎得差点喘不过气,邢婆子和金婆子连忙给她顺气,他们也不敢在这里呆了,劝着周大夫人离开松雾院。

      周大夫人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从来没有一次顺着自己心意的大儿子,只对周宏道:“宏儿,跟娘走。”

      周宏叹了口气,咳嗽着去按压轮椅的两条杠。

      周大夫人看见这轮椅就生气,尖叫着让人把周宏抬到椅子上,“砸了这乌七八糟的东西,脏地方出来的没有好的。”

      周宏伸了伸手,指尖微微颤抖,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被抬到和以前一样的宽大的椅子上,脊背躺靠着,望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将他用了几天的轮椅砸成碎木块,散落在院子的地上,像碎了一地的某种他很在意的东西。

      周大夫人叫人抬着周宏走了。

      霎时,院子里只剩下姜烟和手底下的四个伺候的人,以及周慎。

      周慎看了姜烟一眼,脚步一转消失在影壁后头。

      姜烟也不晓得他看自己做什么有什么意思,叫寒月和杏儿把挨了板子的两个小厮抬进屋里去,找庄子里的仆人来给他们上药。

      他望着那堆原本组装在一块儿轻轻按压就能往前跑的轮椅零部件,蹲下身一一捡到一块。

      不知道何时去而复返的寒月肿着半边脸,蹲下身跟他一起捡碎木块,她突然道:“二奶奶,要是今日大爷没来,您怎么办呢。”

      姜烟手顿了一下,“他要是不来,我是打算闹得汤泉庄子的人都来的,我嗓门大,跑得快一些他们就抓不到我,再把周大夫人叫我站吐血,吐了血还要日日伺候她的事嚷嚷出去,自然会有人来堵住她的嘴,拦住她的手。”

      “这是周家的脸面,丢不起。”

      寒月笑了:“二奶奶真是聪慧。”

      “可别说聪慧了,这么个窝囊的法子我自己都用得憋屈。要是我不在周家,再来十个周大夫人都不怕,谁叫我是周家妇,碰到她就要矮三分。”

      姜烟说着,去看寒月的脸,只见原本白润的皮肉肿得又红又亮,叫寒月原本清秀的面容变了型。

      他微微皱着眉道:“这儿我收拾就行,你快去敷点药吧,别心疼银子,叫杏儿去我的妆匣里拿。”

      寒月执意跟他收拾好才进去,进去之前又说道:“奴婢从小运气就差,但是被分来二奶奶身边确是好了一回。”

      姜烟端着木块的手一顿,自己这是被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09 22:09:17~2022-02-09 23:5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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