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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如今是两百年的孤独 ...
九十九一马最初发现那座古代墓葬是在五月中旬,墓葬的周围早已长满了参天古树与翠色的草丛,被遮掩在时间的漏洞里。拜隆花了三个多小时摸索出开启墓葬入口的方式,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注意到了古墓入口处刻在石板上的那句话:任何怀有不纯之心进入此地的,任何惊扰吾王沉睡的,我要像扼住鸟儿一样扼住他的脖颈。拜隆平静的声音解读出了这句用古老文字写就的预言,这句话听得他背后的两位同伴也顿感心里发毛。“这种诅咒不会应验吧。”菲卡嘀咕着,打算继续进入墓葬。九十九一马苦笑,也跟着两个老朋友一起往里走:“菲卡你快别说了,你可是唯物主义者啊,别信这个。”听到他这么说,前头的拜隆发出阵阵笑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墓道里回响着,让一马觉得更加可怕,心里直念叨打扰了打扰了。三人是多年的好友,他们一直在世界各地考古探险,分工各有不同。
直至完全进入墓室,他们才发觉这个古代墓葬的惊人规模。通过墓葬的形式,拜隆辨认出这座墓的大致年代。距今已过千年,内部竟然依旧保存完好,墓室装潢与棺椁以及其他随葬物除了镀上一层古旧的光泽,没有一丝损坏与缺失,甚至连氧化的痕迹都不甚明显,没有遭到盗墓的痕迹,这是极其罕见的状况。他们来到主墓室,见到了这座古墓的主人。沉重的石棺被摆放在中央,地上依稀可辨文字与线条构成的奇怪图案。“拜隆,你能认出来地上那些写了什么吗?”“……不能。”“文字不一样吗……”“看上去像是神职人员专用的那套文字系统,我没办法破译。”出人意料,石棺并没有封上,恐怕在下葬时就是这样敞开的状态,九十九一马只是皱着眉,将手伸进去,用手指捻了一点石棺里的鲜红液体。
是血液吗?
但他闻不到过于明显的血腥味。
墓室里只有一具石棺,然而石棺里却有两具白骨,白骨被浸泡在鲜红的液体里(液体没有渗漏),呈现出互相拥抱的姿态。一马想起了古墓入口写着的那句话。难道说这个坟墓沉睡着的是某个古代国王吗?那么另一个人是谁?是国王最心爱的女人吗?这座坟墓存在着的谜团太多。两个学者搜寻了一圈,没能在墓室里找到了随葬的书籍抑或者是其他相关的文字资料,只有墙壁上画着的大片壁画,但壁画上没有任何文字注释,这让拜隆和菲卡两人有些失望,不过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喂——一马,相机在你那里吗?”菲卡问道。“在我这呢。”九十九一马从包里把专用相机拿了出来。
拍照、拓印……这些必要事项花了他们又几个小时,这段时间里一马一直打量着石棺里的白骨,白骨的身上有着大量的随葬饰品,那些饰品看样子都是由真金白银制作的。白骨合握的手掌里夹着一颗红色的翡翠,由于半浸泡在液体里,墓室里又光线昏暗,一马这时才发现红色翡翠的存在。他下意识地拿起那块翡翠,那红色鲜艳至极,令人难忘,冒险家觉得在世上很难找出第二块这般鲜红如同燃烧着的美丽翡翠。
“一马!”
拜隆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们画完了?”
“差不多都搞定了,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菲卡说道。
“只是块翡翠。”一马笑了笑,然后把翡翠放回了白骨的手里。
“别放回去呀,看上去成色真漂亮。”拜隆觉得可惜。“拿着呗。”
“不太好吧,这毕竟是死者的东西。”
“拿着。”菲卡把翡翠重新捞起来,塞到了好友手里。
“来都来了,拿点东西当纪念品。”拜隆哼着小曲儿。
金子做的冠冕镶嵌着上等的翡翠与玛瑙,项链叮当作响,碰撞出清脆的音符,戒指这样小巧的事物做工同样精细。眼看着两位老友捞东西毫不客气的作态,九十九一马最后苦笑着把红色翡翠收进了自己的包里,拿来当作给游马的礼物也不错,剩余的他什么也没拿。这时的他们谁都没注意到石棺里的白骨正在发出细微的声响,好像要活过来似的。整座坟墓打了个哈欠,即将要从漫长的梦乡里苏醒。一无所知的三个人带着纪念品离开了这里。
怪事在他们回家之后发生了。
拜隆把从古墓里拿出来的东西送给了次子托马斯,只有这孩子嚷嚷着想要礼物,项链和戒指被小孩子欣喜地收下了,然后他高高兴兴地把这两样首饰给自己的人偶小姐戴上。结果到了晚上,年幼的托马斯哭哭啼啼地过来找父亲,说家里有鬼,连米歇尔也是这么说的。长子克里斯因为参加学校里的夏令营活动,所以并不在家。拜隆起初不信家里有鬼这件事,但看两个儿子可怜兮兮的,便和两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一起在小卧室里睡觉,给他们一点安全感。折腾到大半夜已经是凌晨一两点钟,拜隆困得不行,搂着托马斯和米歇尔沉沉进入梦乡。
半个小时后,他被一股寒意催促着从睡梦中醒来,一双茜红色的眼睛在脸上方很近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下拜隆清醒了。那是一张很美的女子面孔,神情冰冷尖锐,但是只有头——一个无头的女人抱着自己的脑袋站在床边,她是故意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拜隆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纯白的神职人员服装,高贵美丽。但拜隆只觉得冷汗涔涔,他能感觉到,女人若是想,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杀害他们。在意识到拜隆醒了之后,女人把头颅放回了自己的脖子上,向他露出一个端庄而诡异的微笑,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别说话。我要像扼住鸟儿一样扼住他的脖颈——拜隆想起了这句预言。
“你要干什么?”他问。
女人指了指托马斯床头上放着的娃娃。
拜隆什么都明白了。
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那些首饰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死者的亡魂附着其上,换句话说,确实有鬼。
而在天城家,遇到了类似的情况,项链、戒指、翡翠与冠冕实际上是一套随葬物,它们被人为分离,导致了当下事态的发生。翡翠被一马带走,而冠冕被菲卡拿走。只不过现在受到惊吓的是菲卡。深夜十二点,原本应该睡得好好的儿子却突然敲响了实验室的门,打开门,小孩子牵着一个成年男子的手,静悄悄地站在门外,男子有对湛蓝色的眼珠,眼神空洞,身上穿着类似托加的长袍,月光在白色的长袍上洒下纯粹的光辉,那种飘忽的气质让菲卡认识到这不是个现代人,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人。
他的儿子快斗对他说:父亲,你能帮他找到家在哪里吗?他找不到家了。
一阵冷风忽而吹过,男子发出了绝望的喉鸣,菲卡打了个寒颤。
妈呀!见鬼了!
****
两百年前,梅拉格醒过一次,她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那时候的世界,曾经侍奉神明的祭司以一种圆滑的方式重新融入现代文明,因为她与神明的力量链接着,这才能让她随着自己的心意苏醒,而她的兄长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仅仅是个凡人的国王。她像是影子一样站在那些人的身后,用毫无起伏的、死人的声音说出他们的命运。如同古代向人们宣告厄运的吉卜赛神婆。她说,唯有向我献上信仰,才能改变你们的命运,才会让你们获得任何想要的东西。超越世俗常理的力量让人们陷入狂热,人们狂热地敬爱着这位美丽的女巫,对他们的子嗣说,你们要尊敬这位大人,因为有她在,才能有家族的飞黄腾达,我们的荣华富贵。她所言之物皆是真实,不可违背。
于是,梅拉格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大量的财富,以及行走于世的人脉资本。那之后,海神的女巫再度进入沉睡状态。等待着两百年后的真正复活。这件事她从两千年前的第三次死亡到来时便开始期待着,女巫策划了自己的两次死亡,人类肉.体的极限赋予了她第三次可以预见的死亡。
但有人打乱了复活的仪式准备。
我可怜的兄长。
女巫叹息着。
没有五感,又该如何存在下去呢。
纳修的一半灵魂被存入红翡翠里,另一半灵魂被封入她生前所佩戴的冠冕中。如果两样随葬物被人为分离,苏醒的纳修将会处在失去五感的残缺状态。脆弱得不堪一击。
那块红色的翡翠……
****
一大早,三个男人神情严肃地坐在九十九家的客厅里,一马的妻子未来正在整理上次探险发掘的矿物标本,一会儿还要去学校做些实验,便没管坐在客厅里的那仨。一马先说话了:“你们两个遇见了同样的情况……是这样对吧?”拜隆叹气,把东西摆在桌上:“托马斯和米歇尔吓坏了。”菲卡接着说道:“快斗倒是没什么反应……我被吓得够呛。”“我就说拿了人家的东西不合适吧,啥都别说了,越快越好,我们回到那个墓葬,把东西给人家放回去。”一马立刻下了决定。“游马——我之前送给你的红色翡翠放哪去了?”男人喊道。
十三岁的小孩从楼上的楼梯探下头来:“怎么了?老爸,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去可不好哦?”
一马和他解释了一遍。
“……那不是很可怜吗,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什么的。”游马把那块红色翡翠从口袋里摸了出来。“拿去吧,还是还给那个人吧。”
一马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游马是个很明事理的好孩子。
大人们问他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游马努力回想了一下,说有,一个蓝眼睛的小孩子突然出现,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小,大概和快斗同龄,他说他想要和我一起睡觉,我答应了,毕竟看上去怪可怜的,穿的那么少,睡觉的时候总是想窝在我的怀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游马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着。
事实上,当天晚上,那个幽灵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发出了一串无意义的咕哝,但游马并不害怕,他往床铺里边躺,给幽灵让出了一个位置。来吧,我们一起睡吧,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小小的幽灵果然按照游马说的那样,爬上了床,紧紧贴着游马。过了几秒,像是感谢,蓝眼睛的幽灵亲吻游马。
(大人们讪笑着,还是别告诉这孩子真相了。)
当天下午,三个男人就买了机票,当即准备回到那个古代墓葬,把东西还回去,这种事情正如九十九一马所言,越快越好,拖不得。
再度进入墓室,他们感受到了阵阵冷风,上次还没有这种情况。三个人虔诚地把东西放回了原位,还拜了一拜。在所有东西归位的那一刻,整座坟墓仿若活了一般,石棺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们惊恐地发现石棺内的白骨开始生长出了血肉,鲜红的液体被他们敛入体内——那些就是他们的血液。千年未曾腐败的长袍重新披在了主人的身上,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掌搭在了石棺的边缘,女人先从石棺里坐了起来,古老而年轻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着:“我想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阿克雷德先生。”三十秒后,石棺内两人的复活已经完成,只是男人仍然闭着眼睛,躺在女人的身上,只有胸膛的起伏才能让他们确定男人在呼吸,是活着的。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还知道些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复活。
种种疑问徘徊在他们的心头,令人惶恐不安。
下一秒,女人和男人都消失了,只留下空的石棺在原地,石棺里的鲜红液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的文字与图案燃烧过后化作了灰烬,风吹过,什么也不留。
“没事了吧?”
“我想应该是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家吧。”
经历了前后几个月的折腾,一马他们终于放下心来,确信那个诡丽的女人不会再回头来找他们。
……
心城某处被荒废了很久的老宅被一个神秘买家买下,那栋宅子像是一夜之间就重新焕发了活力,变得生机勃勃。老宅过去曾属于某个家族,后来这家人因为某些意外绝了后,宅子荒废,被政府收走,如今又被其他人买下。游马每天上学放学都会路过这家门口,这户人家附近有个公交车站,放学后,游马会先步行走到这里,再搭公交车回家,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公交车站会有长椅给路过的行人用来歇脚。某日,游马像往常一样在这里等车,在他来到这里之前,长椅上坐着一个年轻人,长发越过肩膀,滑落到胸前,眼神茫然,那对湛蓝色的眼珠让游马感到很熟悉。或许是因为没有视力,那家伙看不见。
“你在等车吗?”游马问。
年轻人没有回答。
过了二十分钟,车来了,游马回过头发现那个年轻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同上了车。
没买票。
游马尴尬地笑笑,帮他买了票。
找个位置坐下来,结果年轻人跟着坐在他的身边。
十三岁的少年有些疑惑:“你要去哪?”
年轻人还是不说话。
好吧,游马想到,总不能是跟着我一起回家吧?
还真是。
他只会跟着我吗?
游马苦恼地推开了家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奇怪年轻人,妈妈和奶奶都愣了一下。游马连忙摆手:“这可不是我的错!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像幽灵似的一路跟了过来。”男人的手掌轻飘飘地按在了游马的肩膀上,给小孩吓得一个激灵,跳出去老远。奶奶招招手,把游马喊过去,妈妈把那个年轻人也拉进了家门。年轻人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洋娃娃,悄无声息,但对游马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执着,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种执着从何而来。直到晚饭时间,一马回家,他才道出年轻人的身份。正是古墓里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曾经带着那块红色的翡翠,游马。
父亲对他说道。
父子俩说着话,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咕哝声,像是不满,抑或者是包含着其他情绪,而后抱住了游马。有点太黏人了。十三岁只能耐着性子哄这个看上去明明比他年纪还要大的男人。吃过晚饭,两人一起爬上阁楼,游马还有作业要写。游马拿出作业本,便听见男人的喉咙里蹦出了磕磕绊绊的音节:“游……游马。”少年有点惊讶,一边写作业(根本没上心),一边和不知名的男人搭话:“原来你会说话呀,是很久没说话了吗?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游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男人只偶尔应答两声。从磕绊的言语里,游马知道了他的名字:纳修。
纳修的体温很冷,又很喜欢和游马贴在一起,像是喜欢少年那像太阳一样的体温。
“不回家吗?你家里人应该在找你了吧?”
“游马……喜欢。”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喜欢。”
“你是笨蛋吗?”
纳修把那块红色的翡翠塞到了游马手里。
“我可不能收下你的东西,这是很重要的物品吧?收回去。”
他向游马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坦诚地捧着游马的脸亲吻他,这下游马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蓝眼睛小孩子——他们分明就是一个人。纳修究竟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实际上,这个男人什么也不要,他只想要一份毫无保留而又坦诚明朗的爱,来自于他人的爱,最好能远离他的妹妹。他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因为梅拉格的决策,梅拉格故意将他死后的灵魂一分为二,分别保存起来,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不完整的状态。然而这些事情谁也不会知道。
楼下,一马接到了来自于阿克雷德家的电话。
“啊哈哈……确实在我家,那位女士找到你那里去了吗?”
“先稳住她。”
电话那头的拜隆觉得头都大了,梅拉格正悠哉游哉地坐在他家,喝着他家的红茶,还在逗着托马斯……唔哦,托马斯快要哭了。有的大人在用一些小把戏,故意拿小孩的东西让他找不到,真是一个坏心眼的女人。这种该死的混乱状况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仔细一想,他们就不该动那座古代墓葬里的随葬品。“我着急什么?我当然不急啦,等什么时候把纳修给我送回来,我再走,你家小孩逗起来多有趣。”前祭司捏了捏米歇尔的脸蛋,夸这孩子可爱。
“所以那天的事情到底怎么解决的?”
快斗扒掉包装,吃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糕。
“她还是放手了吧,都过第二次人生了,给点自由不好吗。”
游马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树荫下打盹的纳修。
“还有,快斗,你为什么不喊我哥哥?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听。”
快斗对着游马做了个鬼脸:“我才不要喊一个没我聪明的家伙为哥哥。”
“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纳修怎么看都和他的妹妹是一路人,对他们所挚爱的人或者物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这种执着甚至可以跨越生死,小心他的爱。”快斗半开玩笑地说着。“从那天晚上他的一半灵魂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两个孩子打闹了好一会儿,直到菲卡喊快斗回家,游马才又坐回纳修身边,顺势躺倒在他腿上,头发有点长了,简单地束成一束。但纳修没打算剪掉,所有人也就随他去了。
“睡醒了?”
“嗯。”
“你还是没告诉我这块红色的翡翠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不重要。”
“眼睛还没恢复吗?”
“……我觉得不恢复也挺好。”
“别说这种傻话。”
“你就这么想远离你妹妹吗?我看得很清楚,她好像很伤心。”
“暂时分开对我还是对她都有好处,梅拉格追逐一个目标太久了,我说过,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我想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是给你讲别的故事吧。”
“好吧。”
我想要得到你的爱。
游马……对待任何人都保持着平等与包容的圣人般的少年,他的体温将我容纳——将我从两千年的梦境中唤醒。黎明如惊雷轰鸣,如今已是两百年的孤独,那旋律中夹带着暴雨洪荒的巨响,于是曾经被复仇之火灼烧着的国王再也听不到那些垂死之人痛苦的哀号。
——全文完——
本篇游马十三岁,快斗和托马斯七岁,米歇尔六岁,克里斯十五岁。
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本章短篇已经被替换完成。
*
TIPS:
1.CP主游凌,非原作世界观
2.怪谈系列之一,但有些剧情不打算详细写
3.全是私货和个人私设捏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4章 如今是两百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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