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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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涯仍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好像对这一切都不关心。
可离霄这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他滔滔不绝道：“今日一见，这碧英神女果真是绝色之姿，那席上的神君、上神们瞧着眼睛都亮了。”
“不过让我来说，那些人都比不上上神您，无论是神力实力，还是品德风度，都是上神您更胜一筹！”
“若我是帝君，也定会更瞩意上神——”
月无涯步子猛地一顿，一直紧跟在他身边的离霄也刹住了脚，不解道：“上神您怎么了？”
“神女今日可有心仪人选？”月无涯突然出声道。
离霄苦思冥想了一阵，摇头道：“那龙王突然来闹事，我也去凑热闹了，倒没注意——哎，上神！您等等我啊！”
就在离霄思考的时候，月无涯已化作一缕流光，极快的飞驰而过，消失在茫茫天际。
直至行到金昭殿前，月无涯才停了下来，他望向前方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离霄的话虽不着调，但却令月无涯想通了一件事。
帝君为何如此急切招他回仙界，不仅仅是为了龙王告状之事，更重要的是为了碧英神女的婚事。
而究此种种，想必自己便是那被选中的“如意郎君”——
看着前方缓缓打开的殿门，月无涯的脸色沉了下去。
“无涯，你可知我寻你何事？”
重禹帝君端坐在大殿正上，垂眸看着缓步上前来的月无涯沉声道。
月无涯恭敬行礼，低下头道：“无涯行事莽撞，扰乱褚岫女君寿宴，特来领罪。”
“只为此事？”重禹帝君凛眉道。
“还请帝君明示。”月无涯神色未变，淡淡道。
他这般无谓的态度，重禹帝君登时怒火中烧，“啪”的一声拍在一旁的聚灵木桌上，其上霎时裂开一片纹路。
重禹帝君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月无涯面前，看着恭谨低头的月无涯，冷哼道：“你去人界所为何事，当真以为我不知吗！”
可月无涯仍固执的低着头，沉默的承受着重禹帝君的怒火。
“那龙王都告上仙界来了，当着众仙的面，只为寻一个蚌族女子，你这战神的脸还要不要了——”
重禹帝君看着不发一言的月无涯，痛心疾首道：“你堂堂战神，怎能被一精怪迷了神智！”
“并非失智。”月无涯突然开口道。
重禹帝君被他的话打断，愣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月无涯缓缓抬起头来，银白眼瞳里盛着坚定神光。
“帝君，无涯并非一时冲动。”月无涯放轻了语调，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考虑了一切后果，亦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是我一生所求之人，无涯惟愿能与她相伴余生。”
一字一句，含着恳切的真心，砸在地上，似能听到清脆回响。
他那样执着的眼神，重禹帝君只看一眼，便知无人能令他心意回转。
“你当真想好了？”重禹帝君定定的看着他，半晌，长叹一声道。
月无涯更深的弯下腰去，朝重禹帝君行了一郑重的大礼，坚定道：“望帝君成全。”
重禹帝君苦笑一声，他有何理由不成全月无涯。
遑论月无涯这些年来立下的累累功劳，便是他们之间亲如父子的情义，也令得重禹帝君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罢了，世间难道还寻不出一个更好的男子来吗？”
重禹帝君轻声叹道，只是想起褚岫女君的脸色，到底是惆怅的皱起了眉。
月无涯敏锐的察觉到重禹帝君为难的神情，忙道：“帝君放心，无涯如碧英兄长，定会竭尽所能，全碧英所愿，亦会护她周全。”
听得月无涯如此保证，重禹帝君才稍稍安下心来，又看他神色不佳，转而问道：“人你找见了吗？”
月无涯略显落寞的摇了摇头。
“除却四大海域，还有五湖十四泊，更遑论那山外山、海外海等无主之地——”
说到这里，重禹帝君顿了顿，看着月无涯难得的沮丧神情，有些幸灾乐祸道：“你既铁了心，便真将那人找出来，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等着看笑话的重禹帝君将月无涯撵出了金昭殿，而走到殿外的月无涯这才松了口气。
现下得了重禹帝君的准许，想来找眇眇也方便了许多。只是重禹帝君说得没错，这三界何其旷大，寻人犹如大海捞针——
月无涯怀着满腹思绪回到月华宫，还未行至门口，便嗅见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有些惊诧的抬起头来，正好望见那株殿前的月桂树——
原本焦黑枯瘦的枝干焕发出勃勃生机，碧绿的叶片与枝芽覆盖其上，亭亭如盖，含苞待放的花朵星星点点点缀在枝叶中，似一颗颗闪亮的繁星。
这是——
月无涯看着那满树洁白的花朵，怔愣着伸出手去，恰好一枝花苞落在他的掌心。
他感受到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指尖，还有那微乎其微的熟悉气息……
“上神！”白斛大喊着迎过来，跑得气喘吁吁：“上神您终于回来了！”
月无涯淡定收回手来，看向他道：“这树怎么回事？”
白斛身子一僵，在月无涯质问的视线下，立马趴下身子道：“都是白斛的错，是白斛没有看好上神的树，才让这树变得……变得这样好看！”
空气安静了一瞬，月无涯无奈的看着傻乎乎的白斛道：“谁干的？”
白斛见月无涯没有生气的意思，站起身来乖乖道：“是碧英神女。”
听到这名字月无涯眉心下意识一跳，顿时将方才那熟悉的感觉抛之脑后，皱眉道：“她来做什么？”
“神女说是，是来向上神您道谢。”白斛抬头瞧了一眼月无涯拧起的眉头，忙说道：“上神您别生气，您看，这树比之前光秃秃的样子好看多了，还会开花呢！”
月无涯闻言脸色更为难看，这月桂树由他幼年栽下，日日以月华浇灌，早已与他神识相通。
可这一千多年来，此树从未如此枝繁叶茂过，更别提像现在这般满树繁花了——
难道，这都是那碧英神女搞的鬼……
月无涯还在思索之际，忽的感到地面传来一阵震动，他的神识瞬间铺展开去，只见一道黑色的庞大身影极速朝他袭来——
月无涯一把将白斛拂开，纵身跃至半空，然后听得“轰”一声巨响，一物重重的落了下来，将他方才站立的地面被砸了个大坑。
仙界之中，竟有人胆敢偷袭他！
月无涯望着尘烟荡起的坑洞，手中挽月弓闪现，眼神凌厉，全神戒备。
渐渐的，那灰尘消散，一个高大的人影逐渐显露出来。
“奉来山主！”白斛捂嘴惊呼道。
月无涯看向坑中脸色不善的祁奉，不由心生疑惑，祁奉久居奉来山，与他从无纠葛，更无愁怨，为何今日对他下此狠手？
“奉来山主，来此有何贵干？”月无涯冷声道。
可那祁奉只拿那双骇人的灰色眼瞳瞪他，像只择人欲噬的野兽，喉中发出一声低吼，朝月无涯直直冲来。
月无涯灵活躲闪开来，足尖点光，亮如皎月，却只一味闪躲，并不与祁奉交手，甚至收起了手中的挽月弓。
月无涯心知奉来山主地位甚高，祁奉又与褚岫女君素来交好，若是伤了他，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端来。
可祁奉却不管不顾的攻击着月无涯，全他虽不如月无涯灵敏，可全身坚硬如岩石，月刃落在他身上只留下浅浅痕迹，碰撞出金石交错之声。
两股强大的神力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将那天际的云彩都撕裂，骇人的威压铺展开来，连风都静止了——
月无涯逮住空隙，欺身而上，以月华之力束住祁奉的手腕，蛮力制住他的身形，银白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厉声道：
“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可祁奉此时已两眼发红，哪还听得进去月无涯的话，他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澎湃的气流，身形迅速拔高变壮，立如一方小山，轻易便挣脱开月无涯的束缚。
他扭头怒视着月无涯，手心上举，掌心神光闪烁，口中含糊不清道：“雪鸿……是我的……”
月无涯还来不及思考他话中含义，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似是有地龙滚动，地下传来轰隆巨响，那被祁奉召来的土层穿破月华宫殿前的萤石地面，将他的身体簇拥在内，拱立而起，像是堆起一个土石的王座。
而那株结满花苞的月桂树在土层异动中摇晃着，岌岌可危。
见此异状的白斛忙捂着头全身发抖的趴在一旁，将祁奉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脑子从未像今日这般清醒过，一下便想起那雪鸿是何人物，顿时趁着祁奉没注意，一溜烟的跑走了——
待到白斛气喘吁吁的跑至鹿鸣宫，正好看到出宫的碧英与雪鸿二人，他激动得一时连行礼也忘记了，忙扯着嗓子大喊道：
“碧英神女不好了！奉来山主，和我家上神，打，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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