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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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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燎答应会来宫里看她之后，晋阳每天都在开心的期待着，每日都拿着枕下的帕子看几遍，甚至还在跑去看有没有大理寺的人来进宫。
大理寺的位置离义宁坊近，更离西市近，而站在含元殿大殿外的刚好能望见大理寺方向。
晋阳趴在含元殿外的汉白玉栏杆上望着大理寺方向心里眼里满是期待，正看着入迷，忽而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匆匆从殿里走出来的人。
“三哥哥！”晋阳看到人欢喜的就跑上前去拉住人袖子。
李执回头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人一愣：“兕儿？你怎么在这？”
晋阳拉着李执胳膊撒娇：“无聊嘛，你跟父皇都好几日不来陪我了。”
李执一想也是，这几日太忙了，已经许久没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去凤阳阁了。
看着撒娇的人，李执宠溺的哄道：“兕儿乖，这几日有外臣前来，父皇跟三哥这几日都在忙着接见外臣，等过几日忙完了去找你玩，好不好？”
“哦。”晋阳瘪瘪嘴，拉着李执的袖子：“那我能出宫玩吗？我都许久没出宫了。”
“不可以。”李执想都没想就拒绝：“你忘记上次的事情了，这才过了几天，又想出去玩了。”
晋阳一听，就皱着小脸道：“上次是意外，这次不一样，我是出宫去大理寺。”
“大理寺？你去大理寺做什么？”
“你忘记上次人家救我了，到现在哥哥跟父皇只什么表示都没有，人家救我都受伤了，也没赏赐跟封赏之类的，我就是想去谢谢人家嘛。”
被晋阳这么一说，李执想了起来，最近太忙，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他赶紧看着晋阳道：“那明日三哥让人去办。”
“好。”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宫啦，晋阳开心的笑着松开口手：“三哥哥去忙吧，我也回去了。”
“嗯，乖。”李执摸了摸晋阳的头，转头赶紧去忙了。
***
一早起来晋阳就梳妆打扮收拾准备妥当，跟着李执派去的人一起出了宫。
这次可是光明正大，晋阳坐在马车里，期待一会看到宋燎的样子。
一大清早大理寺里就接到宫里来人传话，说会有人前来，顾荆赶紧拍人去把宋燎跟沙棠喊来做准备。
宋燎纳闷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要给封赏，不过一旁的沙棠倒是笑着在宋燎耳边说道：“托你福了。”
宋燎挠了挠额头，闭上了眼，深出了一口气。
从宫里出来到大理寺也不远，马车到的时候，宋燎已经在大厅站着了。
看着外面下了马车带着一众人鱼贯而入，宋燎跟沙棠站在大厅行礼跪在地上接旨。
晋阳走在最前面，进门后便落座了下来看着宋燎，耳边那念圣旨的封赏官念的是啥她是一个字也没入耳。
等宋燎从地上起来接过旨，晋阳立马起身走过去看着封赏官道：“好了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宫了。”
封赏官对着晋阳行了礼转身带着人离去。
晋阳看着离去的人，回头走到宋燎面前小声嗔声质问：“不是说会找我玩的嘛，怎么没去，害我一直等你。”
宋燎被晋阳突然质问的有些无措，脚下连退了几步，低着头轻声说道：“回公主，这几日大理寺比较忙。”
“是吗？”晋阳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荆：“顾廷尉。”
顾荆被点名，怔了怔，站着行礼：“公主，近日确实比较忙，最近长安城里频发生采花贼事件，昨日才将人捉拿归案。”
听到顾荆这么说了，晋阳也不好再说什么。
沙棠看着两人，无奈的走上前将宋燎推到晋阳面前笑道：“公主，今日正好无事，听说西市来了一队波斯变戏法的，宋燎之前还跟我说，公主要是看了肯定开心。”
“真的吗？”晋阳惊喜的看着宋燎。
宋燎回头看了一眼沙棠，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沙棠悄悄在宋燎腰上拧了一把，宋燎疼的啊了一声，看着晋阳：“啊……是、是，只是最近太忙了，说不定那么变戏法的已经离开了。”
“应该还没。”沙棠笑着，手抵在宋燎腰上：“要不让宋燎陪公主去瞧瞧。”
晋阳笑着点头，转头看向顾荆：“顾大人，可以吗？”
顾荆哪敢拒绝，只得点头。
晋阳欣喜的拉过宋燎：“走吧，陪我去瞧瞧。”
宋燎看了看出卖自己的两人，无奈的被拉走了。
身后看戏的两人望着走出去的人影，不禁摇摇头。
“这晋阳公主看起来，以后会常来大理寺了。”
沙棠听了一笑，望着那门口点头道：“顾大人说的没错。”
大理寺离西市不远，走路过去便能到，刚进西市就听到那驼铃叮当响，各种满载货物的驼队车辆川流不息，不同肤色的商人摩肩接踵，店铺林立，商幡招展，货物堆积如山。
晋阳不经常出来，看见什么都很好奇，拉住宋燎就往跟前凑。
人太多，宋燎小心的现在一旁，将人护在一旁，小声道：“公主，慢些。”
晋阳停驻脚步，回头微微仰头看着宋燎。
“公主有事？”
晋阳歪小脑袋道：“宋燎，这是在外面，你就不能换了称呼叫我吗？”
宋燎看着晋阳反问道：“那要属下如何称呼公主。”
晋阳笑道：“你可以直接叫我晋阳或者兕儿啊。”
“万万不可。”宋燎慌忙拒绝：“公主闺中小字怎可直接称呼。”
晋阳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好吧，你就直接叫我公主好了，一会整个西市都知道了。”
“……”宋燎低头想了一下，抬头道：“晋、晋阳。”
晋阳一听，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继续走，宋燎走在左边将人护在右边，害怕左右来回的商队撞着伤着边上的人。
晋阳开心的四处看，瞧见有波斯人在变戏法，还有吞剑吐火的，周围都围着人叫好，人声鼎沸。
宋燎一直在一旁护着，生怕那吐出来的火会去伤到盆，晋阳看着表演，开心的跳蹦着，抓住晋阳的手直晃。
等看完了吞剑吐火表演，晋阳开心的拉着宋燎就走，挨着一家酒肆的店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高挑，漂亮的波斯女子，穿着她们的服饰，轻纱遮面在扭动着腰肢，那场面活色生香，谁看了都会被勾走。
晋阳蹙着鼻头闻了闻，就闻到那从女子身上发出的异族香味，她抬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一家香料铺，她刚想我能进去看看吗，就见宋燎眼神直直的看着那扭着腰身的女子。
晋阳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看，转身离开了，走了许久都没说话，一旁宋燎也发现了，刚刚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此时竟然安静了下来。
看着人走了许久，宋燎拉住人小声道：“稍等一下。”
晋阳不知道她去干嘛了，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就见宋燎又回来了，亲里多了一颗比她手还大的黄梨。
“甜的，解渴。”宋燎将梨递给晋阳。
晋阳双手抱着梨看了看，抬头又看看宋燎，原来以为她渴了。
看着那梨，晋阳抱着啃了一口，甘甜多汁，她又低头啃了一口。
宋燎看着晋阳抱着梨，两腮被梨塞的鼓鼓的样子像只小松鼠，忍不住低头以拳抵唇，浅笑了笑。
晋阳咽下嘴里的梨，盯着那被自己咬的都是牙印的梨，轻声道：“宋燎，你刚刚为何盯着那几个波斯舞姬看，是不是很喜欢。”
宋燎一怔：“属下没有看啊。”说完突然想到刚刚，轻声解释道：“属下看的是那家香料铺子有些异常而已。”
晋阳睁着大眼巴巴的看着宋燎，半晌问道：“宋燎，我好看吗？”
宋燎不知她为何问出这个问题，点点头道：“公……晋阳很好看。”
“那比那些女子呢？谁好看？”晋阳指着远处那些波斯女子。
宋燎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晋阳道：“不一样，您身份尊贵，没人能比。”
听到宋燎的话，晋阳表示这还差不多，不过想到刚刚宋燎的眼神，她就不舒服看着人带着一丝命令说道：“宋燎，你以后不许看别的女子，男子也不行。”
宋燎一愣：“为何？”
晋阳急了，撅着嘴皱眉看着宋燎直跺脚：“哎呀，不许就是不许嘛，你快点答应。”
宋燎不解她这是怎么了，到看到她气鼓鼓的使小性子，她觉得好像闹人的小猫一样，点点头：“哦，好。”
晋阳听到宋燎答应，这才心情好了一些，看着人眨着眼娇声说道：“宋燎，我饿了。”
宋燎抬头看了看周围：“走吧。”
晋阳跟着宋燎进了一家面馆，看了看里面没什么人，走到边上坐下。
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男子急步过来，看到坐着的宋燎后露出笑脸：“呀！是宋捕快呀。”顺着看了看晋阳，又看着宋燎道：“这是宋捕快您妹妹吗？长的跟您可真像。”
晋阳听了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燎正在倒水，听到这话手都颤了一下，放下茶壶抬头看着老板解释道：“不……”
“老板眼神真准。”晋阳阻断宋燎的话，笑着调皮的眨眨眼：“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我是你妹妹了。”
“……”宋燎张着嘴一时语塞，轻叹了口气问道：“想吃什么？”
晋阳摇摇头，忍着笑打趣的说道：“姐姐吃什么，妹妹就吃什么。”
宋燎不禁轻咳了一声，看着老板道：“两碗面，再要一些素菜。”
“好嘞。”
说完老板就转身走了，晋阳手肘支着桌子，手掌撑着头看着宋燎笑的眼睛都弯了。
宋燎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支吾着道：“老、老板喜欢说笑，您别介意。”
晋阳笑着拿着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老板的手脚麻利，一会的功夫就端上来两碗面，还有两碟素菜。
晋阳看着桌上的饭菜，睁着大眼望了望，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看宋燎。
宋燎拿过筷子递过去：“尝尝看。”
晋阳拿过筷子，夹了一口素菜吃了一口，眼睛直放光，吃完又低头吃了一口面条含含糊糊说道：“这面条真好吃。”
晋阳本来还担心她吃惯了宫里御厨做的饭菜，这些普通的饭菜她吃不惯，但看她吃的那么开心，她就放心了。
吃过饭之后，两人一起继续在外面逛，不过宋燎是真是没想到晋阳是那都想去，哪她都觉得好奇。
走到一处茶肆里，听到里面传来笑声，想都没想到就走了进去，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块白布坐着，白布上映出的彩色的小人，还能发出咿咿呀呀的戏声，稀奇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
被边上人轻撞了一下，才回神来拉住宋燎的胳膊凑近小声问道：“宋燎，这是叫什么，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宋燎耳边被晋阳的说话的气息弄的痒痒的，往边上躲了躲，看了一眼正对面的白布低声在耳边说道：“这件皮影戏，也叫驴皮戏，那能动的小人是用驴皮雕刻染色的，后面有人操控，是长安城时下最时兴的。”
“哦……”晋阳望着白布上的能动小人，眼睛都被吸住了，手不禁伸过去拉住宋燎的手晃了晃：“那唱的是什么呀？”
宋燎感觉手心一软，低头看了看发现晋阳那白嫩细腻柔软的手正握着她的手。
她从没拉过女孩子的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常年拿刀习武，手上都是茧子，她以为都一样，可没想到晋阳的手会这么软，软到让她觉得只要她稍微一用力，那手就会被她不小心捏碎掉。
柔若无骨。
它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她才自顾淡定的说道：“玉、玉镯记，是说一个女子游玩时手镯丢了，被一男子拾去了，后来男子将这枚玉镯还给了这位女子，两人最后相爱的故事。”
“哦。”
晋阳听完从茶肆里出来，宋燎看了看时辰，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回去晚了不好。”
“现在？”晋阳看看头头顶未落的太阳，委屈巴巴的道：“就不能再玩一会吗？”
宋燎轻摇摇头。
晋阳叹了口气，垂着脑袋道：“好吧。”说完又抬头盯着宋燎道：“不过你得送我到宫门口，看着我进去。”
宋燎点头：“好。”
晋阳脸上这才出现了笑容。
两人回头一路往回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并肩前行，宋燎依旧将晋阳护在身里以免她被撞到。
晋阳从来没觉得回宫的路这么短，看着边上陪着自己的人，她不禁低头笑笑，轻声说道：“宋燎，我喜欢跟你一起。”
宋燎听了脚下一顿：“公主……”
晋阳回头小脸微皱：“怎么？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宋燎想了想，抬头看着晋阳微微行礼道：“公主，千金之躯，属下谢公主欣赏跟喜爱，以后只要用得到的地方，属万死不辞。”
听到宋燎的话，晋阳有些急了，上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公主。”宋燎打断晋阳的话，低头浅浅的道：“时辰到了，公主该回宫了。”
晋阳张嘴想解释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泄了一口耷拉下来肩膀，看着宋燎：“你什么时候去宫里找我玩？”
宋燎刚想推辞，就听晋阳道：“你不来，我就宣你进宫。”
一听这话，宋燎知道这小公主是真敢干出这种事情，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说道：“过些天不是过端午了么，到时候我休沐，再去宫里看公主，可好。”
“真的！？”晋阳听了开心的笑道：“那到时候你带着你朋友一起来，宫里会举办宴会，我邀请你们来。”
宋燎点头：“嗯，好。”
“那……拉钩可以吗？”晋阳伸出一截小指举到宋燎面前满眼期待的：“你跟我拉钩，不许骗我，不要跟我三哥和父皇那样总骗我说忙，然后不理我。”
宋燎看着那节小手指一怔，看看那满眼的期待，她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最后勾住拿小指说道：“宋燎不会骗公主，请公主放心。”
“嗯。”晋阳看着宋燎笑的眉眼弯弯：“宋燎，我信你。”
宋燎收回手，看着晋阳进宫的背影，突然感觉身为一个公主也挺悲哀的，所有的事情都身不由己，看着道宫门缓缓关上，晋阳站在朱红色的宫门里朝她笑着挥手告别的模样，她心里一阵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跟悲伤。
等过了许久，她才想起还有东西未给，从怀里掏出那枚没有送出去的珍珠发钗看了半天，那是刚刚在西市时看到的，她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枚发钗就感觉跟晋阳很配，她就像颗珍珠，璀璨又夺目。
愣了半天，她才将那枚发钗又放回到怀里，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