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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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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醒？请太医看了吗？”
“陛下已经请太医看过四次了。”
“那怎么还不醒？”
晋阳醒来没有睁开眼就听到殿内的声音，瞬间她有些不想睁开眼了，她知道睁开眼又被唠叨。
“陛下，大理寺的顾廷尉，还在书房前跪着呢。”
“那就让他跪着！”
大理寺？
宋燎？
晋阳一听大理寺就想到宋燎，立马睁开眼，坐了起来。
“父皇……”
皇上一听，转头看向床榻上突然做起来的人，急步走过下：“兕儿醒了，有没有难受？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
晋阳摇摇头：“父皇女儿这次被人劫持，要不是大理寺的捕快舍身相救，怕是都见不到父皇了。”越说到最后，晋阳眼睛都红了哭了起来。
“父皇都知道了，兕儿不哭了。”皇上转头看外面：“王德，去让顾荆回去，朕看着他就烦。”
“是。”王德低头退出了殿内。
这下晋阳心里高兴了，露出笑容抱着胳膊撒娇：“父皇。”
皇帝拍了拍晋阳的手，安慰道：“这次吓着了吧。”
“嗯，吓着了。”
皇帝一听，这下可有例子摆着哪里了，佯装生气道：“看你以后还往不往外跑，这次是一个教训，下次要是你三哥不在呢，父皇不在呢？怎么办？”
“知道了，我都说错了嘛，父皇不生气了。”晋阳撒娇着拉住袖子委屈巴巴了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痛。
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手在晋阳眉心轻点了点：“你呀，真是被朕跟你三哥惯坏了。”
晋阳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父女两像平常人家那样，女儿缠着父亲撒娇，父亲哄着女儿。
皇帝陪了一会晋阳，看着她吃下药躺下才离开，不过在皇帝一走之后晋阳就醒了过来坐起来，掀开床幔朝外面喊道：“红袖！红袖！”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跑进来行了礼，微笑道：“公主叫奴婢有事？”
晋阳看着红袖问道：“我回来时穿的那件黑衣呢？在哪？”
“回公主，在外面准备扔。”
“谁让你扔了。”晋阳一听急了，立马起身下床鞋都没穿，就去找。
红袖跟在身后，急切担心的说道：“公主，你快躺着吧，奴婢去帮你拿。”
晋阳停下脚步，看着红袖：“那还不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红袖就跑了出去。
晋阳回到床上躺着，伸手从枕下摸了摸，摸出一块帕子，上面还沾着血渍，那血渍是她的，帕子却是宋燎的，是她偷偷藏起来的。
看着那枚没有任何刺绣图案的帕子，晋阳想起了那张脸，还有那双清冷眼，她不禁将帕子放在鼻头闻了闻，有淡淡的皂荚味，一双带笑的眼转眼神流转，似想起了宋燎轻手帮她擦拭伤口样子。
“宋燎……宋燎……”晋阳拿着帕子轻闻着，嘴里呢喃着唤着宋燎的名字，躲进了被子里。
红袖找到衣服，进来轻喊道：“公主，奴婢把衣服放外面桌上。”
晋阳一听立即从被子里起来，掀开床幔，跑下去将衣服拿到床上，看着那衣服细细的摸了摸，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将衣服穿在身上比了比，发现大出好多，袖子也长了好多。
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后脱下来，放在床头折好，摸了摸闭上眼安心的睡了。
***
夜里凤阳阁内。
红袖看着眼前三大盆水，多次想伸手都被拒绝了。
“公主，您怎么能干洗衣服这种粗活呢。”红袖急的直跺脚。
谁都知道晋阳公主，从出生便是被皇帝带在身边扶养，更是疼爱有加，从来都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亲自穿衣服都没走过几次，更别说洗衣服了，如今却在殿里洗衣服。
晋阳挽着袖子，将衣服捞出来，对着红袖问道：“红袖，干净了吗？”
红袖不忍公主再洗，点着头道：“干净了干净了。”
“真的！”晋阳开心的将衣服上多余的水拧开，然后摊开交给红袖：“拿去外面凉了，不许弄丢了。”
红袖不悦的点头：“是，奴婢遵命。”
晋阳看着三大盆水，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洗衣服这么累呀。
红袖回来后将三大盆水打扫干净，被晋阳拉住叮嘱她：“不许跟我三哥说，也不许跟我父皇提。”
红袖点头答应，试探的问道：“公主，那衣服是谁的？”
“嗯……”抿着唇想了许久，笑道：“不告诉你。”说完晋阳笑着转头哼着小曲的走了。
留下红袖失望的哼了一声。
等凉着的衣服一干，晋阳就将衣服收了回来，仔细的折叠好装好，起身就离开了寝宫。
偷偷的坐着马车出了宫，到了大理寺门口停下，晋阳看了看外面，坐在马车里理了理头发，才掀开帘子扶着红袖的胳膊下了马车。
“红袖把马车里的东西不要忘了。”
“是。”
晋阳走到大理寺门口，拿出身上的牌子，门口的守卫看了一眼给人放了行。
早有守卫前去通报了，顾荆正在低头看卷宗，听到前来来的侍卫通报，赶紧扔下卷宗去迎接。
看到进门的人，顾荆赶紧上前行礼脸上带着笑意道：“臣，参见公主殿下。”
晋阳看着人脸上的八字胡就想笑，挥挥手道：“免礼免礼，廷尉大人不必多礼。”
顾荆直起身子，面上笑着赶紧请人进门上坐。
晋阳一边进门一边瞧了瞧掩唇低声笑道：“廷尉大人这胡子到是不错。”
顾荆一听，也低头笑了起来顺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知公主今日前来大理寺，所谓何事？”
“找人。”晋阳坐下看着顾荆道：“那日救本公主的人。”
顾荆一听明白了，这位小公主是找宋燎，他低头笑笑说道：“宋捕快去执行公务了……”
“那本公主就在这等她。”
顾荆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只得笑笑命人沏茶拿了点心过来，自己则是在一让陪着。
宋燎跟沙棠执行公务抓捕犯人回来，就听大理寺里关系好的兄弟跟她说，大厅里有位金贵的人物等她多时了。
她还在纳闷，她一个捕快那能认识什么金贵的人物，等她把犯人交给沙棠后去了前厅，她才知道这金贵的人物是谁。
晋阳一看到宋燎，就开心的跑过去叫道：“宋燎。”
宋燎看到人跑过来，往后退了退，抬手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公主殿下。”
门外有守卫，大厅内也有人，顾荆也在，晋阳看了看，转头看向顾荆：“顾大人，本公主有话想单独跟宋燎说。”
顾荆立即明白了，随即点点头招招手将守卫都撤了，出门时顾荆在宋燎身边停了停，小声道：“笑一笑，又吃不了你。”
宋燎一听蹙眉看看顾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都没人之后，晋阳走过去拉住宋燎的胳膊开心道：“你伤好了吗？我可是让胡太医给你开了最好的药。”
宋燎轻轻抽出胳膊，垂着头道：“多谢公主关心，属下的伤已无大碍。”
晋阳看着空了的手也不恼，笑着转头走过去坐下，看着还站在原地丝毫没动的人。
“宋燎你要站着跟我讲话吗？”
宋燎想了想走过去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她实在摸不清这位公主的心思，一会命令她，一会又闹脾气。
晋阳看着人坐下，撑着头看着宋燎歪头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
宋燎被看的心慌，低着头不敢抬头。
“宋燎。”晋阳支着下颚，发髻间的流苏发钗轻轻晃着：“你为什么不看我？”
宋燎低着头轻声道：“公主凤颜，属下不配。”
“哦……”晋阳看着宋燎：“那为何那日你看我跳舞的时候不这么说。”
宋燎心中一慌，起身就对着晋阳行礼：“属、属下无意冒犯公主殿下，还请公主、请公主……”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哈哈哈——”晋阳看着宋燎突然笑了起来：“宋燎你起来，看着我。”
宋燎起来却不敢抬头。
“宋燎。”晋阳起身走到宋燎跟前看着人：“宋燎，本公主命令你抬头看着我。”
宋燎抬头看着晋阳，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就像晋阳发间那枚流苏发钗在撩拨她发心一样。
晋阳看着宋燎那双眼，命令道：“宋燎，以后你不许低着头对我。”
“是，属下遵命，”
晋阳看着人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转头朝门外喊道：“红袖！”
门外红袖进去将手里的东西送到宋燎面前，宋燎认得那是她的衣服。
晋阳抿了抿唇看着宋燎。
宋燎没说话接过衣服，边上红袖看着人不情愿的嘀咕道：“一声谢谢都不会说，我家公主真是白给衣服了。”
红袖就站在宋燎边上，她耳力极好，将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看着手里的衣服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公主会为她亲手洗衣，衣服下面的手紧了紧，心也跟着乱了，抬头看着晋阳，轻声道：“公主……”
“嗯？”晋阳看着宋燎笑着眨眨眼。
宋燎一向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她没有沙棠那么侃侃而谈，她现在恨不得把沙棠那张嘴换到自己嘴巴上。
想了半晌，她抱着衣服开口说道：“谢谢公主。”
晋阳一听看着宋燎高兴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本来还想多待一会的，奈何门外红袖在催了，起身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塞进宋燎手里：“你要是没事，可以来宫里找我玩，这是我的玉佩，见它如见我，没人拦你。”
宋燎拿着玉佩推了推：“公主，这不合适，您还是收回去吧。”
“给你你就拿着。”晋阳看着宋燎将玉佩塞进手里：“你会来宫里找我吗？”
“公主……”宋燎看着晋阳期待的眼神，她是实在不知该怎么拒绝这样的大胆跟热情。
晋阳一撅嘴手指绞着披帛：“我就知道。”
“……”宋燎看着晋阳失落的模样，轻声道：“如果……如果顾大人进宫，属有空会跟去看望公主的。”
“真的！”晋阳失落的脸上瞬间消失，换上笑脸：“那我等你，要是你没来，我要是能出宫，我就来寻你玩。”
宋燎微微点点头：“如果属下在的话。”
晋阳笑着挥挥手：“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宫了。”
“嗯。”宋燎看着人背影，忽然开口：“公主稍等。”
晋阳回头看着宋燎转身离开，稍等了片刻后，等宋燎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顶白色帷帽。
“大理寺外人多，被看到对公主不好。”宋燎说着将帷帽戴在晋阳头上，面前的白纱刚好遮住面容。
晋阳隔着白纱看到宋燎那张从来不笑的脸，她抬手掀开面纱，一双水嫩带着笑的脸看向宋燎请声：“谢谢你，宋燎。”
宋燎道：“属下应该的，公主不必道谢。”
晋阳就着掀开的面纱笑盈盈道：“宋燎，你……可有心仪之人？”
宋燎一愣：“未曾有。”
晋阳笑着放下面纱，提着裙子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厅门。
宋燎看着远去的背影，跟在身后看着人出了大理寺上了马车，身影渐远。
身后树后出现一个人影，水浪黑衣走到宋燎身边，看着她望过去目光说道：“那小公主喜欢你，别说你没看出来。”
宋燎背着手深出了一口气道：“别胡说，公主金枝玉叶金贵无比，是大唐当朝天子最疼爱的晋阳小公主，配王侯将相不说，也该是金玉良人，而不是我这个大理寺捕快，还是个女子。”说完顿了一下：“更何况也就这一两日的新鲜，等过不了几日便会忘记。”
边上的人看了宋燎一眼哼笑一声：“眼神骗不了人的，宋燎。”
宋燎没在说话，转头往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