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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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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夜分开之后，晋阳再也见过宋燎，每天凤阳阁里都会被送来好多达官贵人家公子的画像，但是都被晋阳一一剪碎，活着烧掉了。
以往从来没觉得凤阳阁的大门那么厚重那么巨大过，如今晋阳却觉得这门好似开到了天上。
从窗外看过去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肃静，侍卫们在外面站了一排，守在各个个地方。
红袖端着食物进来时看到现在窗边的人，放下盘子走过去在一旁小声道：“公主，吃点饭吧，您都好几日不曾好好吃饭了。”
晋阳望着外面玩摇头，眼里黯淡无光：“红袖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
红袖知道这问的是谁：“公主……”
“我想她了，红袖。”晋阳回头看着红袖道：“我以前也不懂父皇怎么会对着母后的画像独自哭泣，还偷偷跟三哥说笑，现在我明白了。”
“公主……”红袖心疼的看着晋阳，沉默许久说道：“公主吃点吧，再不吃身子该饿坏了。”
晋阳没说话，只是静静的依旧望着外面从前宋燎来时走的那条路。
另一边宫外大理寺里宋燎独自一个人坐在房梁上望着皇宫的地方发呆，似乎现在所有事都不如这件重要一般。
沙棠从外面回来，仰头看了看房梁上的人，宛若一座望夫石。低头从一旁地上寻了一块石子抬头朝出神的人砸过去。
听到动静，宋燎回头一看，又转了过去，沙棠看到宋燎没搭理她，不禁皱皱眉，起身一越上了房梁，坐在了宋燎身边。
宋燎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继续望着皇宫方向，许久才开口道：“沙棠，当初我是不是错了。”
沙棠看着自己鞋子，轻哼了一声笑道：“何来对错，有些事是管不住的，比如自己的心。”
宋燎深吸一口气，低下了头。
沙棠很少看到宋燎露出失落的样子，她原本想幸灾乐祸一番，但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两人在屋顶沉默着坐了许久，被前来寻人的顾荆喊了下来，看着从屋顶上下来的两人，顾荆连连叹气。
“你说说你。”顾荆真是恨不得抓起宋燎打一顿，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打不过。
“顾大人。”
顾荆看着宋燎摇头，背着手道：“我刚从宫里出来，听说公主被关起来了，而且陛下已经让人开始公主选驸马了。”
宋燎一愣，心里一揪：“驸马？”
顾荆点头，看着宋燎少有的认真严肃道：“宋燎，你跟她……唉……”顾荆摇着头转头走了。
那没说完的话，宋燎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走远的人，她垂头沉默了。
沙棠在一旁看着，想伸手去安慰，却听到宋燎无力的开口说道：“她现在过的很难吧。”
“啊？”沙棠听到宋燎的话一时没懂她在说什么。
宋燎抬头长吐了一口浊气，开口道：“她以前被宠着，惯着，所有人都依着她，性子有些顽皮，如今为了我被关了起来，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顽皮？沙棠是真没想过有一天宋燎会用顽皮两个字来形容那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她无奈的拍了拍宋燎的肩膀说道：“ 你放心吧，她是公主，有公主跟太子护着，不会太难的。”
宋燎知道的，可她还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心里都是那张脸，不知道她现在吃饭了没有，还闹不闹脾气。
“走吧。”沙棠推着心事重重的宋燎一边走一边说着宽慰的话。
凤阳阁内烛火通明照亮一地狼藉，满地碎片，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一众婢女跪地祈求声，李执站在门口顿了一下，伸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却不想一个花瓶正好落在自己脚边摔了个粉碎。
晋阳看到碎了的花瓶，在看到停住的脚步，手里拿着的花瓶停了下来，脸上立马委屈的哭了出来：“执哥哥。”
李执一听，抬头挥手让跪着的婢女褪去，迈过碎掉的花瓶连忙走过去拿下晋阳手里的花瓶放在一旁，拉着人走到一旁坐下轻声哄道：“三哥听说了。”
晋阳看了看，低着头别开脸道：“那三哥也是劝我的？”
李执轻叹了一声，问道：“兕儿是真心喜欢她吗？”
“那是当然。”晋阳不假思索的答道。
李执看着晋阳认真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他一直当做小姑娘，捧在手心里的人长大了，懂得了爱恨嗔痴。
“三哥。”晋阳看着李执，轻声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兰姐姐，可是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父皇将她许给了旁人，给你指了一门看似门当户对的亲事，我记得你难过的许久，当时我还明白，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你当年的感受了。”
李执被晋阳这么一说，想起了被自己压在心底的事情，望着晋阳道：“其实很多事情，三哥宁愿你每天没心没肺，不懂世事的，可是啊……”李执不禁一阵失笑摇摇头叹气道：“兕儿，我们生在皇家，从出生起就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就算三哥身为太子，也是身不由己的。”
晋阳低头掉了一滴泪，歪头轻轻的靠在李执肩上：“三哥，我想见她，好想好想。”
李执没开口，只是伸手轻拍了拍晋阳肩膀，似是安慰，似是答应。
那一晚李执在凤阳阁内待了一夜才离开，晋阳被水声吵醒时已是丑时，起来才晓得外面下雨了。
“公主您醒了。”红袖端着碗进来，浅声道：“今日是立秋后第一场雨，以后天就凉快了。”
“立秋？”晋阳一愣，这么快，都立秋了。
“是啊。”红袖将碗递过去小声道：“这是殿下走时特意嘱咐奴婢给您熬的汤，说是让您喝了去林芳殿找他。”
“林芳殿？三哥让我去林芳殿做什么？”晋阳有些不解，林芳殿那么远，还下雨，三哥让她去做什么？
虽然不情愿，但晋阳还是喝了汤，简单的收拾了一翻出了凤阳阁。
外面淅沥沥的下着秋雨，红袖替晋阳撑着伞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旁边是红墙灰瓦经过风霜吹打的宫墙，晋阳走走停停，望着宫墙思绪万千。
忽然前面响起了脚步声，晋阳回头看到执伞而来的人，一身华服尊贵无比。
她淡淡的笑了笑，待人走进，轻声叫道：“三哥。”
李执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见你不来，我过来接你。”说完看向旁边的撑伞的红袖。
红袖明白过来，将伞递到晋阳手里，转身快步的跑进秋雨里。
晋阳拿着伞一脸不明的看向李执。
李执笑着转身道：“走吧。”
晋阳跟在李执身后，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的跟着。
沿着靠近宫墙的小路走了一会，李执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说道：“早上我让李平去了一趟大理寺，现在你想见的人就在墙外，这里是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的，你有什么话就跟她说吧，她在外面是可以听到的，三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李执撑着伞转身走了。
晋阳撑着伞，一脸不可置信，转头走到墙边望着斑驳的红墙急的恨不得立马飞出去，但稍稍一会她就冷静了下来，垂下头来红了眼圈。
要说什么呢？之前见不到的她真的有很多话想跟宋燎说，可今日隔着一面宫墙，能说的时候，她突然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在墙外的宋燎亦是如此。
两人隔着一面墙，撑着伞都沉默着不说话，半晌宫墙上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晋阳听着，忽然眼含热泪笑了出来，也捡起地上石头在墙上重重的敲了三下。
这个是之前她们在一起玩的一个小游戏，三下代表我想你，两下代表安全。
两人在敲击墙面过后都是无尽的沉默，只有秋雨滴滴答答淅沥沥的滴在伞上，落在青石板上，似是替两传达着各自的思念和想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