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西游》狐九梦

26、第 26 章

　　“...！夜...夜师兄？！”
　　血，在一瞬间喷溅在陈鱼脸上！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竟是夜沉霜飞身而至，替陈鱼挡下一击！
　　在他腹部伤处那，一只若有似无的鬼手正缓缓从他体内退出！但在即将完全隐退时，却骤然被人一把抓住！
　　“你是哪里来的小鬼？！竟敢在人间如此放肆？！”
　　原是杨戬运转灵息护住陈鱼后方才腾出手阻止了鬼手逃离！
　　“啊！！！”
　　凄厉的悲鸣在血腥味弥漫的客栈内响起！一阵疙瘩疙瘩的怪异声响后，一个面目全非的婴灵出现在大堂内，它此刻正一点点向着三人所在的地方爬来！
　　“哼！现在的冥府...是连鬼都压不住了？！这般废物...留之何用？！”
　　杨戬一语双关的骂道。手中一用力，竟是生生捏碎了那只鬼手！眼前的婴灵身形一顿，似有所感一般怪叫一声冲着杨戬攻了过去！
　　妖魔有实体，受灵息牵引 。阴灵鬼怪却无迹无形不受灵息感应！一般来说...冥府归于天界管控，也不会有什么鬼怪作乱人间。是以没有什么仙神会可以去提防鬼怪，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便连杨戬也有这样的默认共识！
　　因此，刚刚夜沉霜发现异常示警之时！他竟还没有感知鬼怪存在！？！简直...差点就要让他的猴儿再在自己面前受一次伤了！
　　杨戬越想越懊恼！
　　[如果不是那凡人修士的话...]
　　结果...他不敢想下去！只掐诀施法想将那婴灵一招灭杀！
　　可是双方交手尔尔，杨戬便心下大骇！此刻他已恢复大半神力，不该对付不了一个小小鬼怪才是？！
　　[这鬼怪身上...有何猫腻？！]
　　杨戬疑心不定，打开天眼一看！巧的很！竟又是龙族？！？
　　杨戬见此，心头怒气更盛。唤出神兵变不管不顾的一味蛮力打过去！只打得那护着婴灵的龙鳞骤然破碎！
　　那婴灵见势不好，竟转而逃走？！杨戬不愿轻放，正待去追，便听陈鱼高呼：“陈师兄！夜师兄受伤了！你快来看看！”
　　杨戬略一犹豫止步回到陈鱼身边。一旁不知从哪里赶回客栈的陈暮雪一行见客栈光景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陈暮雪看着奄奄一息的夜沉霜和客栈中气息全无的掌柜伙计等，问杨戬：“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沉霜他，又为何会被伤及至此？！？”
　　“我...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陈鱼看着陈暮雪给夜沉霜喂了丹药方才开口解释：“刚刚我和阿戬回来的时候，就有东西想打我！是师兄及时发现冲过来保护我才受伤了！然后...刚刚阿戬又把那个东西给赶走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
　　陈暮雪给夜沉霜传了一些灵力，见他脉象平稳后方才皱眉追问杨戬。杨戬只说了两个字：“鬼灵！”
　　“？！？！”
　　陈暮雪惊讶的瞪大眼！
　　鬼灵...比魔族更甚的存在...曾一度只流传在人间话本里！它和鬼修不同，乃是冥府鬼界所有怨鬼怨念所化的无形之物，不在三界五行之内！不受天道时运所控！终其一生...被困幽都...
　　“那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竟还杀了人？”
　　陈暮雪不解。一般来说，鬼怪只喜食人的精魄神并不会轻易伤及人的性命才对！
　　[可为何这只鬼灵要杀如此之多的活人呢？它...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冥府有结界...凡界自然也有凡界的结界...要想来回穿梭两界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也是为什么神要入凡总要经历一场脱胎换骨...还会遭受神力限制的原因！不然的话，三界早就不复共存了！
　　“是鬼灵没错！而且它身上...还有龙族的护心鳞！”
　　“什么？！”
　　陈暮雪整个人这下更加不淡定了...
　　“龙族...那不是妖族的王吗...怎么妖族也掺和进来了？！”
　　陈暮雪看向杨戬的目光变得一言难尽：“杨兄...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那些鬼妖又为何会出现的如此巧合？你说...它们到底是来寻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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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在众人之间蔓延，杨戬沉默良久还是开口说：“这些事，我不能说。但如果你们怕此行艰难，明日我便会带猴儿先行离去。你们，便自行回师门去吧。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一只妖灵混进凡界！”
　　“...你拿什么保证？！”陈暮雪又好气又好笑道：“还有，除魔卫道本就是我派修者毕生夙愿！”
　　“此事绝不能就此打住！我们既然遇上了，便要追究到底！”洛辰开口道：“况且那邪物就在这城里！我们走了，这座城的人怎么办呢？！陈师兄！我们必须在这里抓到那邪物！”
　　“是这样没错！”陈暮雪点头，看向杨戬：“不论那邪物所求为何，如今它身上已沾染血气！怕是不会轻易离去...为了邺城百姓...我们必须找到它！除掉他！”
　　“……”杨戬出奇的沉默不语。看起来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
　　不论龙族想做什么，左右有天界压着...他现在的心思全在孙大圣身上，他只想带着孙大圣远远避开天界耳目...
　　“阿戬...我们先不要走好不好？”
　　陈鱼看着杨戬皱着眉的模样，知他心思。便小心开头道：“那东西凶的狠！还差点杀了夜师兄！我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小道友...你知道鬼灵是何物吗？”杨戬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无迹无形...是连我都无法轻易捕捉到的东西...我怕...”
　　他怕再遇上以后，会护不住陈鱼，护不了众人。
　　这许多年来从无败绩的显圣神君...好像自西海之行后就一直在退！无可奈何的退！
　　他不想一败涂地！更怕一败涂地！
　　“没事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会对付不了吗？！阿戬...我们留下来帮师兄报仇好不好！？！”
　　“...”未尽之言，在看到陈鱼苦苦哀求的神色时，全都消散在空气中。杨戬闭目轻叹，终是说出一个“好！”字。
　　陈鱼这才放心凑到夜沉霜身前看了看他的伤势。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抬手打出一道金光！便见那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
　　“这是什么？！”陈暮雪讶异不已。
　　一旁的杨戬看到，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就眼睁睁看着懵懵懂懂的陈鱼将自己一丝命魄打入了夜沉霜体内！那是圣者命魄！其磅礴的寿数，已转入夜沉霜的命格之中！如无意外...他这一生的求仙之路会比常人要简单许多，而即便有了意外，终身难破大成！他的寿命...也已和散仙无异！！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这么做...这是什么呢？”陈鱼闻言，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想看看刚刚打出去的光到底是什么...可是不论他如何翻看回忆...那种感觉又骤然消失不见？！就好像...刚刚行动的人...不似他自己？！？
　　“猴儿！以后不准再这么做！”
　　眼前的手突然被人握住！陈鱼因为惯性被人带起，随后被人拥入怀中。
　　是杨戬！
　　他又在唤他‘猴儿’...不同以往的温柔缠绵...这一次，陈鱼都听得出那声呼唤里，无尽的悲愁...
　　“阿戬？”
　　陈鱼皱眉挣扎着想让对方先放开自己，可是杨戬却像大受打击一样死死的抱着他，不肯轻易让他挣脱！
　　周围月宫众人见他二人这般情态，具是面色各异纷纷移开视线，只有陈暮雪定定看着，遂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夜沉霜，目色微沉。
　　“今夜，我们先找个落脚处歇息一下吧。”洛辰看出众人的不自在，开口道：“方才我已让师弟前去通知官府来人料理此处一应事宜，这里就暂时交由凡界官府处理。我们重新找个落脚点，明日，大家再在城中打听一下这邺城最近一两月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吧！？”
　　凡有鬼怪出没，城中必不安稳。
　　众人心中明白，遂一一应和。陈暮雪小心抱起重伤昏迷的夜沉霜招呼众人：“走！”
　　等众人一一离开后，杨戬这才放开陈鱼，轻声道：“小道友...刚刚的事，以后不可以再做了！否则......”
　　否则什么？
　　陈鱼抬头看着对方，却迟迟没有等到下文。杨戬见他满面困惑不见的模样，心中一时又急又怒，却终是按捺着抬手按着对方的头重重压下一吻！
　　这是孙大圣成为凡人陈鱼以后...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杨戬在天上时也常如此，只不过这一次的吻，没了那种心悸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疼...
　　他实在拿他的猴儿没有办法...
　　他时常觉得猴子放纵一些也没什么，可有时又恼怒于对方的情窍难开！
　　“猴儿...”
　　唇齿交缠之间，杨戬有些情动的开口唤道。
　　陈鱼闻言，只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思绪万千。
　　陈鱼不确定...那个猴儿是不是自己...也不明白...眼前这人忽然吻下来的举动又几分真心...是留给自己的...
　　泪，忽然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杨戬吻吻他的额际，终是退却。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这声抱歉，是留给凡人陈鱼的。
　　“...我...我们快走吧...师兄他们一定等急了...”陈鱼面色通红的低声道了一句，便自顾自跑了出去。
　　客栈门外，月宫众人当真还在门口尚未走远。陈鱼追了上去。洛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一方锦帕递予他：“擦擦脸吧”
　　陈鱼结果，胡乱擦了一下，想到什么，小声道谢：“谢谢”
　　洛辰没说什么，只是看去前面抱着夜沉霜的陈暮雪轻声道：“不论你以前是谁，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月宫的人！是我师弟...”
　　“...”陈鱼闻言只讶异的看着他，没有回话。他心底缠绵着一丝说不出来的痛...
　　他无人倾诉，只是被动接受...
　　陈鱼想：那个猴儿是否曾经也和自己一样，爱恨难平？只一味的忍耐呢？
　　后来他又想...
　　似乎不该如此，因为有时梦回醒来的时候他也会听到杨戬在一声又一声的唤：“猴儿”...
　　语音有三分无奈七分放纵...
　　由此猜测，他的猴儿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吧...总不会像自己这样...胆怯？！
　　陈鱼有很多问题想向杨戬问清楚...可他总在下意识回避，也从不主动开口询问...他怕，问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负了你。你要告诉我们...不论他是谁！至少眼前这些师兄弟，决不会放任不管！”
　　“...谢谢”
　　千言万语..终是口拙。陈鱼听得出洛辰对杨戬的误解，却没有解释，只是听到这番维护时，心底骤暖。他感激的道歉，暂时拂去心头的忧虑！
　　左右，万事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