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维纳斯[双救赎]》山花对酒

12、12

　　运动会开在十月底，这时候天气不冷不热，秋高气爽，天蓝云淡，正是一年里最适宜的季节。
　　高一高二要开两天运动会，高三的只开一天，毕竟学业为重。

　　常意安没报任何项目，她将班上没参赛的男女生都组织起来，为那些参赛的同学做后勤服务。
　　每个班都统一买了水，有些班是现凑钱买，常意安他们班是用班费买的。

　　常意安看了眼高三年级部，见他们正在进行4×100米接力，而顾文礼也参加了这项比赛，正在排队等候。
　　她把手里的摇旗塞到许如欣手里，说：“你们先去操场，我去小卖部买点水。”

　　许如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班上不是都买了吗？你还买什么。”

　　“我去给你俩买饮料，特地犒劳你们。”常意安说着话，眼睛却瞟向顾文礼。

　　许如欣笑得意味深长：“你哪是为我们买啊，给学霸买的吧。”

　　常意安笑着朝小卖部跑去，买了一瓶红牛，三瓶动脉，两瓶水蜜桃味，一瓶青柠味。
　　水蜜桃味是给赵小蕾和许如欣的，青柠味是给顾文礼的。
　　当她回到操场时，高三年级的接力赛正好比完。

　　顾文礼是最后一棒，他喘着粗气走到了树荫下，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细碎潮湿的刘海垂落在额前，眼尾因剧烈运动染上薄红。
　　他微微弯着身，脊背绷得像一张拉紧的弓，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撩起衣角擦拭汗水，露出薄韧的腰腹。

　　常意安走到他身边，目光触及到他紧实的腰，脸上一热，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她赶紧把手里的红牛和脉动递过去：“给。”

　　顾文礼已经放下了衣服，看到她晕红的脸，嘴角轻扯，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那一声笑，有些撩人。

　　常意安听到他的笑声，脸更红了，把红牛和脉动塞进他怀里就跑，然而跑了两步她又转身走回来。
　　“你还有几项？”

　　顾文礼拧开了瓶盖。
　　“两项。”
　　说完，他仰起头喝水，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晶莹透亮的水珠自唇角溢出，顺着弧线流畅的脖颈滑落，流入白T内，显出几分不属于少年气的性感。

　　常意安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嘴唇莫名的发干，她舔了舔，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他的喉结。
　　她心里这么想，手已经伸了出去。

　　顾文礼垂眸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嘴角微弯，撩起眼皮看着她：“想干嘛？”
　　他问话时，轻轻抬了下眉，笑得有点坏，莫名的撩人。

　　常意安伸着手指往前戳：“我想摸一下。”
　　顾文礼斜倚着树，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嘴角轻提。
　　见他不说话，常意安有点紧张地舔了下唇，问道：“可以吗？”
　　顾文礼仍旧不说话，只是微微仰起了头，将脖颈拉得更长，使喉结显得更突出。

　　-

　　运动会很快就结束了，然后便迎来了入学以来的第二次月考。
　　这次常意安比上次进步了七名，全班总共四十八个人，她上次考了三十九名，这次考了三十二名。

　　下了晚自习后，常意安兴高采烈地去了高三二班。
　　她趴在周洋的座位上，得意洋洋地对顾文礼说。
　　“我这次有进步哦，老师都夸我了！”

　　顾文礼笑着看她：“真棒。”
　　常意安嘻嘻笑了声：“因为有你帮我辅导呀。”接着她又叹口气，“不过我这个成绩，想考去北城音乐学院，还是很难。”

　　“试卷带了没？”顾文礼问她。
　　常意安摇摇头：“没带，今天有点累，不想再做题，你能陪我去操场上走走吗？”
　　顾文礼笑了下：“好。”

　　常意安笑嘻嘻地看着他，她现在只要一看到顾文礼就很开心。
　　她看着他的脸，目光寸寸下移，视线定格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手指突然有些发烫。
　　她想到了运动会那天，食指点在他喉结上的触感，青涩、隐晦、神秘。

　　顾文礼察觉到她的视线，喉头轻动，扯了下嘴角欲笑不笑，低下头收拾桌上的课本。
　　他将书本一本本摞起来，堆得整整齐齐，手背因拿书的动作青筋微微鼓起，小臂肌肉紧绷，显出少年蓬勃张扬的力量感。

　　常意安伸出自己的胳膊与顾文礼的胳膊对比，她看看自己纤细白嫩的胳膊，再看看顾文礼粗壮结实的小麦色胳膊，她发现顾文礼的胳膊比她粗很多，起码是她的两倍。
　　她伸手去捏他的胳膊，硬邦邦的，像铁一样，五指微微收拢，感受着他的炙热和坚硬，忽然内心升起一股隐秘的羞涩感，却又让她有点兴奋。

　　温热软嫩的小手突然覆在了胳膊上，顾文礼拿书的动作一顿，身体微僵，胳膊绷得更紧了。
　　他看了眼白皙的小手，眸色晦暗不明，喉结剧烈滚动了下。

　　常意安用力捏了捏他的胳膊，很认真地说：“我感觉你一拳能把我打死。”

　　顾文礼轻笑了声，偏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宠溺。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常意安想也不想就回道：“想你啊。”

　　顾文礼一怔，眼中笑意加深。
　　他抬手揉了揉她头顶：“你还小，别东想西想，好好读书，不然我怕会等更久。”

　　“你什么意思嘛？”常意安不服气地瞪着他。
　　“你说呢。”顾文礼笑着看她。

　　常意安笑着在他胳膊上拍了下：“我哪有那么差劲，就算三年后考不上，再复读一年，难道还考不上？”
　　顾文礼忍着笑：“不好说。”

　　常意安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下：“重新说。”

　　顾文礼咬紧牙闷哼了声，他微眯着眼转过脸来，喉结滚了滚，目光深沉。

　　常意安吓得往后仰。
　　“哇，你眼神看起来好可怕，不会打我吧。”

　　顾文礼怕她摔倒，一把握住她手腕，把她往跟前拽。
　　“过来。”

　　常意安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他怀里。顾文礼用手按住她肩膀才把她稳住。
　　下楼后，两人一起到操场上走了几圈。

　　-

　　进入十二月，天气彻底凉了起来，有时候接连几天都是雨，很多人都穿起了厚衣服。
　　随着衣服一起增多的还有常意安对顾文礼的情感，一开始她对他只是内疚加心疼，相处的时间久了，越发被他吸引，这份内疚慢慢就变成了青涩又热烈的喜欢。
　　从一点点的喜欢，到很多很多的喜欢。

　　十一月，常意安陪着顾文礼跑了一个月的步。
　　这个月冷起来了，她不想再跑步。她决定每天摘抄一首情诗送给他，表达她对他的喜欢。

　　写什么好呢。
　　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想起卞之琳《断章》里的一句话。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写好后，她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把折叠起来的粉色信纸塞进了顾文礼的课桌。
　　第二天，她又去送信，在顾文礼的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白纸黑字，清楚明白地写着一句话。
　　——谁的梦？

　　常意安脸上热辣辣的，她双手捧住发烫的脸，心里又高兴又有点羞涩，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
　　她拿起顾文礼用过的笔，在下面回了两个字。
　　——我的。

　　回完后，她心跳更快了，扑通扑通似要跳出嗓子眼。
　　她慌忙将新写好的信纸塞进他英语课本里。
　　明天上午高三二班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课。

　　顾文礼很早就到了教室，他坐到座位上，拿出英语课本，抽出里面的粉色信纸。
　　看完信纸上的内容，他嘴角轻提，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是沈从文《致张兆和情书》里的一句话。

　　他撕下一张空白作业本纸，用黑笔写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字。
　　——好。
　　写完他又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重新撕下一张，写了句话。
　　——小公主永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