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练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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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改装车组成的车队，在公路上疾驰。
末世是在午夜降临，道路上停驻的车辆不多，少部分堵塞道路的车辆，在车队靠近前，便被操控着腾飞，扔在道路两旁。
一路畅通无阻。
排头的一辆漆黑悍马格外帅气。
驾驶人员是一个瞧起来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壮汉，副驾则坐着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年轻姑娘。
姑娘双腿架在车前窗边，半拉身子倚着打开的车窗，掌心里玩弄着一团跳跃的蓝色火焰。
火苗跃动间，四周的空气扭曲波动。
远远的，高楼上不时有跳上去的丧尸，亦或是变异动物，它们悄无声息的盯着这行车队，却不敢妄动。
危险。
很多的危险。
尽管他们如此的鲜美诱人。
但危险压倒了诱惑。
赶路太久了，路诗情有点儿烦躁，瞥着后视镜，瞧见后面缩着的几个人就无语：“你们盯着戚队干什么？他是昏迷了，不是死了！做那样子给谁看！”
秦洋默默挪开视线，他背后几个人也跟着挪开。
但余光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去瞥对面躺着的人。
他们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人类第一强者，戚见锐。
人类目前唯一突破八阶，靠近九阶的异能者，强大的雷系异能，大公无私，是都江基地成为三大基地之一的重要依仗，是无数人奔向都江基地的缘由。
是人类之光。
都江基地的每个人，对戚见锐的事迹都能津津乐道，他无数次救都江基地于水火，在末世七年里，击杀众多想要摧毁基地的丧尸，乃至不顾生死，一如这次，义无反顾的带领队伍，前往击杀丧尸王“青木”。
只要有戚见锐在一天，都江基地的人就觉得还有希望。
信仰支柱不亚于此。
现在，他们的人类之光，信仰支柱，昏迷不醒的躺在长椅上。
他穿着一身漆黑的制服，因为长得太高，一双长腿委屈的耷拉着。
仰躺着露出的那张脸，轮廓立体，眼窝深邃，浓黑的长眉似乎常年蹙着，在眉心留下浅浅的痕迹，哪怕闭着眼都显得冷漠不好惹。
……像是一杆枪，狙击枪，漆黑的枪身，幽深的洞口，能够一击毙命的那种。
而戚见锐常用的武器，就是一把长枪。
那把跟主人一样漆黑一体的长枪，此刻正躺在戚见锐怀中。
武华清两眼放光的盯着那杆枪，跃跃欲试的伸出一只手，很想摸摸。
秦洋给了他一手肘。
武华清叫了声，捂着自己的肚子低头：“副队，你下这么重的手……”
秦洋觉得自己的队友真是丢人现眼。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盯着车子两侧，装作观察路况。尽管有一车的大佬威慑，根本不需要他观察。
忽然！车辆在驶过一个路口时，秦洋看见了道眼熟的身影。
秦洋脸色大变，不等他出声，悍马刹车，副驾驶玩弄火球的路诗情眨眼没了影子。
秦洋焦急无比的跳下车，朝着路口冲过去，尚未靠近，那方的战斗结束。
路诗情一手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均是血淋淋的，受了不轻的伤。
跟在她身后的，赫然便是卫尧。
卫尧肩胛被洞穿，异能者的治愈力让他依然能够行动。
但血淋淋的样子实在可怕。
秦洋冲上去从卫尧手中接过那名普通人，他身后跟着涌下车的队员也呼啦啦围上去，担忧的紧盯卫尧：“队长！你们遇见什么了？对了，周运呢！？”
卫尧煞白脸色，道：“我们，遇到了只四阶金系丧尸，周运……留下来拖延时间。”
不用说得太清楚，后面的意思他们都懂。
队友们脸色顿时煞白。
有人忽然想起来，白着脸小声问了句：“那、那程江也……”
卫尧说：“也死了，我们待的商城外墙爬满的爬山虎，是一群集体变异植物，先前在伪装。程江也原本重伤后被刺激出了异能，最先出声示警我们，但他被爬山虎卷走了。”
所有人无言。
路诗情将人带上中间的车辆。
她抱着胳膊，等里面的人治疗，扬声道：“那个穿洞的，你不需要治伤？”
路诗情是火系异能者，脾气也如火一般，能力更是保证了她无需太过收敛自己的脾气。
卫尧咬牙走向路诗情，开口却不是说治疗的事，而是道：“能不能拜托你们一件事？我可以努力提供报酬，我们有一个队友死在了一只四阶丧尸手里，能不能托你们帮忙找回他的遗体，为他……报仇。”
卫尧眼睛微红，他咬牙才压住泪意。
路诗情尚未说话，她靠着的车辆降下车窗，露出个戴着黑框眼镜，瞧起来像是技术宅的青年，闷声闷气的说：“是冰系异能者吗？”
卫尧看向他，那青年推了下眼镜，继续说：“如果是的话，那还没死。”
卫尧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
矮胖丧尸虽然同为四阶，但比较起变异竹子，他尚差了一节。
在激烈的战斗中，矮胖丧尸终究棋差一招，被竹鞭洞穿了大脑。
脑浆迸裂，强大如斯的丧尸，死的那一刻也格外短暂。
竹鞭柔软如藤，从脑浆里卷出金色的晶核。
在日光下格外的璀璨。
周运咽了口唾沫。
真，弄死了。
接下来，一个搞不好的话，死的就要是他们。
只需要噗嗤一声，穿他俩的脑袋比穿个西瓜难不了多少。
竹鞭卷着那颗璀璨的，比鸽子蛋还要稍微大一些的晶核，递到程江也跟前，上下挥了挥，同时升起另一条竹鞭，抵住了程江也与周运的脑袋，很人性化的在他们的太阳穴轻轻戳了戳。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程江也拍拍捆着自己的竹鞭：“放我们下来，我帮你。”
程江也将手伸向那颗晶核，用力握住，卷着晶核的竹鞭如同锐物，划穿了程江也的掌心，殷红的血涌出，同时浸染了晶核与竹鞭。
程江也一只瞳孔变成了浓绿色，另一只却泛着诡异的乳白。
他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动作熟练，眼神坚定。
这次甚至更要简单些，因为他是人类，他作为人类时的治愈系异能再次显现了。
程江也在Z市养了颗自己的“花”。
他就是这样，将它一口口“喂大”。
现在他“死了”，希望他的花乖乖的。
不要跟其他坏东西同流合污。
竹鞭变得柔软，慢慢缩回土里。
金色的晶核被吸收干净，化作一地齑粉。
周运同时被放下地面。
他尚未站稳，四周忽然剧烈动荡。
那些遮天蔽日，纵横交错，无处不生的竹子，接二连三从高楼上消失，它们按了什么退回键般，飞快的缩回早就被顶开的水泥地中。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让人望而生畏的竹海无影无踪。
只剩原本小区花坛位置养着的一小丛竹子，竹杆仅有周运的手指粗，稀稀拉拉的叶子边缘泛黄，瞧着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不是四周的高楼与地面上满是窟窿，周运简直要以为之前的景象是自己的幻觉。
程江也对竹子说：“先走了，之后再来喂你，说话算话。”
竹叶晃晃，花坛泥土翻滚，伸出一节竹鞭。
小指粗细，不到人小臂长。
程江也无语极了，这竹子升上五阶就是不一样，智商一下子翻倍，还懂得留信物。
程江也握住竹鞭，竹鞭眨眼缠上他的手腕，“咔嚓”断裂。
留下了个手环给程江也。
他回头看周运，笑眯眯的威胁：“保密，懂吧？”
竹子闻声，立刻跟着晃了晃，升起竹鞭指着周运。大有他拒绝就穿了他的架势。
周运：“……”艹了，末世竹子成精了。
他梗着脖子，僵硬点头。
跟着程江也走出小区范围时，周运还回不过神来。
他追上程江也，要问点什么，尚未开口。
走在前方的细瘦背影一倒，“扑通”一声倒在地面，意识全无。
……
程江也从重生到现在，马不停蹄的恢复异能，救周运的命，还想办法诱杀了一只四阶丧尸，精疲力尽。
他的头很痛，从刚醒来时便痛，现在似乎格外的痛，可能是透支严重。
很多记忆，交杂在一起。
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
陌生的是属于这具身体的，身体本来的主人在死前，不断喃喃，杀了他，杀了他，让他作为人类死去。
这呢喃声仿佛与谁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有人在程江也的脑子里，大声嘶吼：“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他看见他作为丧尸，首次恢复记忆时，手边缠绕着他的花枝。
画面闪烁，被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击碎，蓝紫色的电弧卷碎了层叠藤蔓木屑。
被击碎的最后一刻，一个念头贯穿了他的脑海：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以什么样子活下去都行。
他有没完成的事。
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
如果不完成，会有很多人……
很多人怎么样？
忘了，他想不起来了。他得想起来才行。
“哥……哥！”有道年轻女孩的声音叫他。
“哥……醒……”声音重叠交杂。
“戚哥怎么还不醒，张老师，他真没问题吗？要不再检查检查吧？”女孩子的声音风风火火，充满烦恼。
程江也豁然睁眼！
他张嘴喊：“杨……”后面的字无论如何吐不出来。
周运那张脸凑上来，一脸惊喜：“你可算醒了！”
程江也眨眨眼。
他透支的异能恢复了些许。
连带着体力也恢复不少。
脑海中炸痛的感觉变成闷闷沉沉的痛，带着些许眩晕。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应当是个家具城一楼。
眼下他躺在沙发上，周运守在他身边，前方另一大组合沙发围着茶几坐了不少人，统一穿着黑色的制服。
光线昏暗，不知道谁生了火，橘红色的光跳跃，空气中浮动着食物的香气，让程江也有点恍惚。
不过，程江也的恍惚仅仅持续了半秒。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间隙，看清了他对面那大组沙发的长沙发上，躺着个抱着枪的男人。
男人的面孔，与不久前举着枪，射出雷霆爆掉他头的人，一！模！一！样！
戚见锐！！
程江也一个撅子猛然坐起身，杀心顿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练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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