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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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不去陪陆姑娘，跟来做什么？”对于李寻欢会跟过来，卓东来并未有丝毫的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
李寻欢无声地叹了口气，柔声唤道：“东来……”那神情似无奈，似无辜，温柔如水的眼眸中盈满了绵绵不尽的深情挚意。
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眸色微沉，卓东来也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就在前面了！”稚声的呼唤和施加在手上的力度将卓东来的注意力拉开。
女娃拉着卓东来穿过街角两个摊位间不大的空隙，光线渐暗，来到一处临着河道的空地。
“到了，就是这儿！”女娃回过身来，鬼灵精似地说道，“大家都爱到湖边放灯，一大群人挤在一块儿有什么好，灯放下去赶都赶不动。这里没什么人来，一点儿也不挤，而且大爷您看，那些放进湖里的河灯也全都会漂到这里来喔！”
河道里，团团簇簇的河灯缓缓漂流而过，闪动的火光映在水面上，微波粼粼，光影摇曳，于此静僻之处观来愈添几分虚幻不实之感。
“那是月老庙？”
卓东来循着李寻欢的视线望过去，对岸不远处香烟缭绕，院墙交叠间，覆着琉璃瓦的殿顶笼了月华，于渺渺烟雾中泛着朦胧的微光。
“对呀，那边就是月老庙，庙祝伯伯人可好了！”女娃托起那盏河灯，忽道：“啊，对了！我记得娘好像说过，如果在河灯上面写下心愿，再对着河灯诚心诚意地许愿，愿望就能实现了！哎呀糟糕，没有笔……用什么写呢？”小脸儿顿时皱了起来，瞅着手里的河灯犯了难。
“这有何难？”卓东来淡淡一笑，拿过那盏河灯，“像这样直接用手写上去也是一样。”食指虚点在河灯上，正欲示范，却在指尖触及纸面的刹那顿住。
“原来这样也可以啊！”女娃睁着一双大眼睛，深信不疑地仰望着卓东来，跟着又好奇问道：“那大爷想写些什么呢？”
卓东来微垂双眸，缓缓收回右手负于身后，将河灯又递还给那女娃，淡然道：“我没什么想写的，你写吧。”
女娃也不以为意，接过河灯，手指点着嘟起的小嘴儿，想了想，展眉一笑，一笔一画认真地在纸面上书写起来。中间偶有停顿，攒眉思索一下，便又继续。
李寻欢和卓东来顺着那笔画瞧去，虽有错漏之处，仍可辨出所写的字是——爹娘身体安好，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在一起。
两人均是微微含笑。
写好了自己的心愿，女娃扭头瞅了瞅李寻欢，将河灯双手递了过去：“大爷，您要写吗？”
李寻欢微愣了下，随即漾起笑容，欣然接过。稍略沉吟了下，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倏旋疾转，只眨眼间便已收指回握，轻垂了眼帘，唇角的弧度愈发加深了些。
“这样就写好了？”女娃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李寻欢笑而不语，悄目瞥向卓东来，恰撞上两道彼方投来的视线。
四目相接，卓东来沉静如常，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了开去。
李寻欢微扬眉梢，勾了勾唇角，取了火折子出来将灯芯点燃了，交还到那女娃手上。
女娃却不接，扬着笑脸：“咱们一起！”一手拉了李寻欢的手腕，另一手又去牵卓东来的，拽着两人走到水边。“我娘说，把灯放到河里之后还要闭上眼睛诚心诚意地默念自己的愿望才行，大爷不要忘了哦！”女娃不忘好心叮咛着。
李寻欢闻言笑着应了声：“好。”随女娃一起蹲下，两人一同将河灯放入了水中。
河灯离手，女娃随即闭目合掌，唇瓣微动，默默叨念着，状甚虔诚。
李寻欢便也有样学样，含笑阖眸，双掌相合，面上始终挂了三分笑意，也不知是否真的有在诚心祈愿。
卓东来负手立于一旁，侧首凝望着李寻欢那竟带了几许孩子气的模样，无声莞尔。
许过了愿，女娃一脸天真地问向卓东来：“这样愿望就一定可以实现了，对吗？”
卓东来温和笑笑，微微点了点头：“嗯，一定可以实现的。”
“太好了！”女娃笑得一脸幸福。
李寻欢轻抚女娃的头，忽道：“你一个人跑出来这么久，你娘不会担心你么？”
“啊，对！”女娃这才恍然，“说不定娘正在找我呢！”
李寻欢温声道：“快回去吧，别让你娘担心。”
女娃仰着小脸儿，忽闪着一双晶亮亮的大眼睛：“那咱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总会有机会的。”李寻欢其实也颇喜欢这个小姑娘，只不过于此时此地……
女娃岂知李寻欢的心思，听到还能够再见便开心得笑弯了眼，遂跟两人道别：“那我先回去了。”
卓东来淡然一笑，稍稍颔首示意。
女娃跑出几步，回身朝两人大力地挥挥手，才又返身跑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 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