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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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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日初升,万物于阳光下重获新生。可在庆王府主殿的偏院里,雁栖一夜之间被撕碎打破反复蹂躏,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陆旻走出雁栖房间时,吓坏了门外守着的赵卓。他在门外候了一夜,也听了一夜,虽心有不忍,但职责所在,只继续扮演一个铁面无情的仆从。庆王出来时,嘴角、脖颈、前襟上全是红到发黑的污血,触目惊心。衣衫只随意搭在肩上,袒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有深有浅,有短有长。
“王爷……”赵卓立马跟了上去,自雁栖失踪,庆王眼见的一日比一日失控,数十日的等待,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赵卓不知噬心之毒对陆旻的影响到底有多少,至少这样的庆王,是他从未见过的。
“别让他死了……”又说出这句话,陆旻恍如隔世,可那时的自己从未想过会有今日这般情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自拔,才会在自己毒发时让他远离,不想伤他分毫;才会在无数个难熬的日子里,只远远看他,生怕失控的自己会吓着他。可原以为那个人会永远陪着自己,原以为他像当年那只小白狗一样,满心满肺里装着的都是自己时,他失踪了。从开始的惊慌,到最后的愤怒,陆旻才明白过来,原来雁栖心里装着的不止有他,甚至极有可能是在欺骗他,为了活着,为了逃离他。
他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阿栖,不论你是真心倾慕于我,还是虚与委蛇,你只能属于我,一辈子也逃不掉。“言念君子,温如其玉,乱我心曲”那句低声告白犹在耳边,告白之人,也会永远陪在身边。
刘琅最近也是焦头烂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自他从宫中回来,就听说庆王又失手把雁栖院子里的仆从杀了,等他匆匆赶到时,时英的尸首都凉透了。他皱着眉,心道不好,庆王如此失控,恐怕是噬心全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施针、吃药,甚至提前闭关、运气调理,可他只能眼见陆旻一天天失控下去,雁栖院里的仆从被疯狂的陆旻悉数杀死。
庆王得了失心疯,数十日竟杀了府里七八个仆从,恐慌在整个庆王府的仆从中传开。纸包不住火,再严密的王府,也会走漏风声。一时间,朝堂上弹劾庆王的大臣数不胜数,越成帝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顶在刘琅头上的压力更大了,正当他翻寻书籍以寻求解法时,听说雁栖被寻回来。刚松一口气,今日一见,又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陆旻真的疯了。
雁栖的床上有一半都被血染红了,凝固了的血、尚且还流动的血,整个下半身都浸泡在血水里。有那么一刻,刘琅以为雁栖被发狂的陆旻杀死了,要不是那双还能转动的双眼,和胸口微弱的起伏的话。
“雁公子……”一时语塞,刘琅竟感觉胸中词穷,面对这样的雁栖,他不知该如何言语。
雁栖转过眼珠,看见熟悉的身影,也只是眨了眨眼,告诉对方自己醒着。累,好累,从未有一刻如现在一般累过,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人用旧了的破抹布,随意地丢弃。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残忍打碎,连带着那颗自己曾经小心呵护过的真心,也被人弃之如敝履。
笑话啊雁栖,你活成了一个笑话。雁栖眼睛微闪,丝毫不在意刘琅看见什么又做了什么,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因为自己动了心,可真心究竟有什么错?
不过三日,雁栖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个大概,只剩后面那处的伤势还有待慢慢愈合。这小小偏院里除了刘琅再无他人踏入,雁栖没问,但他心里已经猜到。曾经在这院里做事的仆从,也许已经成为了黄土一捧。
他的心麻木了,想到那个曾经处处想着自己,生怕自己磕着碰着伤着的时英,也许早死在了陆旻手里,也许这偏院里的仆从,全都因为自己的无故消失而死,竟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心痛什么呢?活在庆王府这样一个人间地狱,才是他们的不幸,或许早些投胎,早些从头开始,才是远离这些的唯一办法。
雁栖心里慢慢有了一个念头,他不再犹豫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