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五 课桌上 ...
-
短短五天小假期，江儒还是在打吊瓶中度过的。
前两天还在医院里待着，等到大年三十江爸直接带他们回了老家，奶奶看他在沙发上输着液，满脸心疼。
“看看，身体是本命钱，老那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奶奶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拿来了毯子给江儒盖上。
江爸没抬头，玩着手机：“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不穿衣服跑外面冻好几个小时，说是我丢了他什么东西，丢了什么他也不说。”
江泉在一旁默默看着电视，不敢接话，爸爸跟哥哥闹了好几天冷战了，现在哥哥也没有松懈下来的想法，她偷偷瞟了一眼江儒，发现他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似乎要睡着的模样。
房间里也就剩下奶奶在叨叨：“天冷了就不要往外跑了，什么东西丢了不能再买吗......”
江泉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奶奶，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包饺子吧，我妈应该调好馅了。”
奶奶蹭了她鼻子，笑道：“就你爱吃，一会先给你煮一锅。”
江泉摇着奶奶胳膊：“哪有，还是奶奶包的好吃，不是奶奶包的饺子我都不吃的。”
奶奶摇摇头，顺手系上围裙：“嘴贫。”
嘴贫又怎么样，江泉靠着这一优势在家里从不吃亏，对长辈都是温顺小绵羊，对着江儒就毫不客气。
她见奶奶和爸爸进了后厨开始包饺子，趁机溜到江儒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戳了戳他。
江儒半睁开眼睛，没好气道：“做什么？”
“大过年，你就不要跟爸爸生气了，不就丢了一个头盔嘛，就算是那个小姐姐送的，那也坏了，这样好了，你拿我压岁钱买一个新的。”江泉快把自己感动哭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主动把压岁钱让给哥哥。
江儒轻笑一声：“这么大方？”
江泉犹豫了一下：“也不是，分你一半，那玩意其实也没多贵吧，而且你不也有差不多压岁钱嘛...”
她们兄妹俩的压岁钱是奶奶这里发一波，姥姥那里拿一波，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得有个三四千块钱，这对兄妹俩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江儒白天在学校吃饭，高三课程又多，没什么出门玩的计划，基本不花钱，但江泉就不一样了，她们班面临毕业，总喜欢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别离活动，从三个月后的中考开始一直计划到高中开学前一天，行程排的满满当当，正是用钱的好时机。
江儒听她这么一说，叹口气一一明明这家伙一点也舍不得，还装作很大方的样子，这一点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算了吧，你好好留着。”江儒拒绝。
江泉正色道：“那你一会跟爸爸道歉。”
江儒不想跟她现在吵架，他现在没什么体力跟这小孩绕嘴舍，只得答应下来。
江母的饺子可谓是一绝，每次过年回家，都会选一堆平常的菜品，在经过江母的手下打磨后，调成荤系与素系的不同美味，江儒最喜欢吃虾味的，满口下去，像是吃到晶莹剔透的珍珠。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江爸不动声色的递给他第一碗饺子，江儒也就顺着台阶下。
“爸，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跟你吵。”
那天知道爸爸把头盔给丢了之后，他自身的理智也像是被丢了一般，在各个垃圾堆里翻找，路过回家的江爸一脸疑惑的问他再找什么，他没有控制自己直接吼了起来。
正是下班高峰期，小区里回家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不少人关注了他们吵架的事情。
其实也挺丢人，但他什么都没考虑到，直接开始发泄情绪。
江儒觉得自己不是这样没理还要发泄的人，但心里的不开心全堵在一起，像是火山到了喷发期，只需一个导火线就能点燃。
江爸轻哼了一声，没说话，旁边的奶奶笑了：“对嘛，大过年也没什么好吵的，都是一起老了一岁的人了，来吃饺子吧。”
江泉从厨房探出头，对江儒眨眨眼：“奶奶！你有没有放硬币啊！”
江儒吊瓶还没打完，左手端着碗还不太方便，干脆放在沙发上夹饺子，刚塞了一个就含糊不清的回道：“放什么硬币？”
“你不知道吗？过年传统习俗，把一枚硬币放到饺子里，谁吃到谁这一年都有好运！”江泉说完又去缠着奶奶，“放硬币了吗，放了吗？”
奶奶摆摆手：“奶奶包了好几个，一人一个，公平吧！”
江儒本就不相信这种说法，他摇摇头，对着电视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饺子，等这一碗见底，他嘴里忽然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江儒连忙吐出来，金属碰撞碗的声音清脆好听：“......”
江泉立即被吸引了眼球：“啊啊啊，你竟然第一个吃到硬币！”
江母笑道：“那一定是想告诉我们，咱家会出一个大学生。”
江泉连忙跑了过来：“快让我蹭蹭你的好运！祝我考上二中学校！”
江爸听到不悦：“去二中干嘛？就向着湘北一中考，别想去别的什么地方野混。”
江泉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奶奶见状敲了江爸一脑袋，严厉道：“二中怎么了，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哪那么多规矩，只要好好学习，在哪学不好？”
江爸无奈：“二中是艺术学校，根本不关注文化课，她又没什么天赋细胞，学哪种艺术？”
奶奶语塞：“......”
江泉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又闭上嘴，默默吃碗里的饺子。
江儒想了想，将碗里最后一个饺子夹给了她，江泉本还疑惑，没想到刚放到嘴里，就吃到了硬币，立即惊奇的回过头。
江儒“嘘”了一下，让她暂时保密，她点点头，对着热气腾腾的那碗饺子慢慢闭上眼睛。
趁现在有时间，抓紧许个愿。
“我希望，手可摘星辰。”
在没有人听到的声音里，江泉的脑海被另一个身影全面占据。
江儒看她这表情愣了一下，他这妹妹从小嚣张跋扈，很少会流出这样的神情，说是害羞也不算，说是温婉还差一点，总之就是与之前形象大相径庭。
女生都是这样多变的性格吗？
江儒收回目光，对着碗里那枚硬币发起呆来。
那要不要许个愿？能实现吗？
或许能。
试试吧。
江儒假装要再盛一碗饺子来到后厨房，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悄悄双手合十对着那碗鞠了一躬。
之后，他站立在台阶下，虔诚的闭上眼睛。
“考上长钦。”
因为他还带着吊瓶，怕他会摔倒，江母这时跟了过来，见他对着空碗发呆，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江儒摇摇头，他慎重的吐出一口气，将碗放回池子里，回头笑了笑。
“妈，新年快乐。”
江母点头：“我知道，不就是红包嘛，少不了你的。”
江泉耳朵灵的不行，她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妈！我也要！”
随后，奶奶将两个大红包拍在桌子上，其厚度惊呆了江泉的下巴。
一一一一
等江儒身体健康之后，学校的五天假也一去不复返了。
这五天里他一张试卷都没写，那些能卷成柱子的试卷被他遗忘在书包里，陪他跨了个年，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各科课代表。
全科课代表里，就物理课代表比较为难，课代表推推眼镜问道：“你要不要，抄一抄？只抄选择题也行啊。”
江儒摇头，他的宗旨原则就是“宁可交白卷，也不抄作业。”
课代表提醒他：“物理可是老杨教的，你确定？”
江儒点头：“一个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淋的鲜血......”
课代表差点崴脚：“好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学霸这么搞笑呢？
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太可爱了。
课代表忍着没说出来，只是快步的抱着作业跑出去，正好碰到刚刚到学校的宋祁。
宋祁满脸疑惑：“他怎么了。”
江儒随口敷衍了一句：“可能我没写作业，兴奋的吧。”
宋祁惊讶：“你没写作业？”
惊讶完，他又恍然大悟：“哦，你发烧了。”
这也算一个小借口，老杨听到这消息后，也没什么太大抵触，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不要有太大压力，江儒听着说教就说困了，打了好几个哈欠。
奈何老杨说起话没完：“你是咱学校好苗子，投入进去，脑子里不要想其他的，这次没写就不写了？知道浪费了多少题材吗？”
最后老杨还是把四十套卷子留给了他，他一个一米七八的男生抱着卷子回班里时，成了一道风景。
宋祁在后面嘲笑他：“嘱咐一句啊，先别哭，学校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一开学就进行摸底考试，你这卷子还真没时间做。”
江儒随手一丢，回道：“装装样子，你以为我真做这些卷子？”
宋祁比大拇指：“还是你勇。”
说着，他敲了敲手机，发给江儒一份考试名单。
“听说学校准备每周考一次小测，半月一次模拟考。外加期中和期末......”
“开始炼狱模式了，我的宝。”
江儒内心没什么波澜，他甚至觉得这些考试就是通往长钦的一道道关卡，只要他慢慢熬，总会过去的。
他整理了一下桌子，将长钦大学的校牌照片露了出来，照片反光，映出他青涩的脸，宋祁好奇的偏过头，只看到江儒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只有江儒自己听得到。
“Please wait for my follow-up”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番外五 课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