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的传说》蓝冰纱和

22、第八章\（1）

　　第八章
　　情生
　　雨，依然无声无息地飘着……
　　收起形同虚设的伞，在红褐色夜里仅有的一丝光线映像下，泛着微弱银色光芒的水珠一颗一颗，缓缓地、缓缓地自她的裙摆滴落下来，顺着青草的弧度洒落到泥土中，化作尘埃的身躯，结束了它们短暂却璀璨的一生……
　　……如果可以，她能不能也这样安静地长眠在这里？不再想，不再看，也不再听……
　　轻轻地抚摸着冰冷而潮湿的墓碑，汇集成无数条小小溪流的雨水慢慢滑下，流入三束洁白的花束中，一束维系着‘时限’所有人的哀恸，一束蕴含着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欲绝悲痛，最后一束，深深地埋藏着他和她这一生都无法再实现的诺言。这四年来，年年如此。
　　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脸庞，然却没有泪。
　　……她的泪，早在四年前就完完全全地流干了。如果问她为什么在四年后的今天还能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她只能回答是为了孝，在看到奕炫的父母乍闻儿子噩耗的那一夜便伤白了发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她不能如愿去陪他了。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有了许许多多因为丧子而悲痛欲绝的父母，她没有权利再为这世界多添一对。
　　……奕炫，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可不可以预约跟你再相守？
　　当冰冷的指尖划过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朦胧于水气中的世界仍是一片无声，直到微小的啜泣轻轻地响起，而后幽幽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墓地。
　　是她哭了吗？
　　当冰得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手指碰触到亦是冷冰冰的眼角时，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流泪。
　　那……是谁在哭？
　　抬起头，却意外地发现头顶上笼罩着一片不同于天空的蓝黛色，微微的转了角度，却看见了三张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孔，其中本该是表情最丰富的脸庞此刻却深深地伏在一个修长身影的肩膀上，那回荡在墓地间的啜泣声正是从那里溢出的。
　　下一分钟，她的肩头就被人紧紧地搂住了，“我们回去吧。”
　　是殷骁低沉而令人安心的嗓音。
　　“嗯。”没有任何异议的，祈辰静静地合上眼，倚靠在身后温暖的肩膀上，“我好累，如果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就好了。”
　　“有我在，你会醒来的。”殷骁将她已冷到感觉不出一丝暖气的瘦弱身躯掩藏在怀中，带着她站起来向来时的路走去。

　　由于时间太晚，路上已看不到任何出租车的影子，殷骁和罗宁便当下决定投宿在附近的一家旅馆。进入虽然不大但却异常整洁的双人房后，在殷骁的坚持和樱子的监视下，祈辰只得将身体泡在热热的水里，直到身体恢复正常体温才被准许踏进房间喝罗宁要旅馆送来的特别服务——姜汤一碗。
　　将整个身体都绻在棉被里的祈辰微微地睁开眼睛，向罗宁和樱子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对不起，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知道就好……”樱子很想表达出平日里施恩的调侃口吻，可是，当她看到祈辰那苍白的脸色后便没能忍住哽咽的声音。
　　“好好休息。”罗宁在轻轻地环住樱子肩膀安慰她的同时带着她向隔壁房间走去。
　　“晚安。”
　　目送着两人离开她和殷骁的房间后祈辰闭上了眼睛。
　　“殷骁，谢谢你。”她低低道。
　　“为什么谢？”斜靠在她的身边，殷骁看着她的脸这样问道。
　　“如果你和樱子他们不来的话，也许我真的会坐在那里睡着，万一我一直都没有再醒过来，我的父母就会和奕炫的父母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那样。所以，谢谢你能来。”
　　“即使他背叛了你，你还是一样很爱他？”殷骁的问句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他已经肯定了答案。
　　“爱如果能象电灯的开关那样，当你想让它亮的时候就打开开关，当你想要在黑暗中独处的就关掉开关就好了。”祈辰微弱地笑了笑，“其实，我后来才知道，从一般的社会准则来看，他并没有真正地背叛我。”
　　殷骁挑眉。
　　“即使在喝醉，又把华青妍错认作我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做到最后，因为他知道我很保守，不到结婚那天我绝对不会让他越过防线。因为爱我，所以即使当时他的神志并不很清醒，他仍是选择了尊重我和我的替身。”
　　“所以，你后悔了四年？”
　　“不。”她轻轻地叹息，“我还是会选择跟他分手。因为我始终希望我跟他能站在完全对等的位置上，我能为我们的未来所做到的坚贞，我要求他也能做到同样的程度。也许很多人会认为我这是无谓的坚持，是象童话一样不切实际的理想。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象奕炫那样出色和成功的男人，总是免不了要受到外界许许多多的诱惑，一旦失足过一次，对别人来说可能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可是对奕炫来说，这会是他的最后一次。但是，这个阴影会永远留在他心里，被他作为终生的借鉴和警示。”
　　“这有什么不好吗？因为一次教训而受益终生，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出那样的决定？”
　　“我了解奕炫。”祈辰淡淡的笑容里有着浓浓的苦涩，“无论在哪一方面，他对自己都有着异于常人的严格要求。可是，也正因为他这种严于律己的自傲个性，所以那次意外会让他产生比一般人还要多的愧疚和还要深的自责，而这份愧疚和自责会让我们之间原本平等的立场渐渐开始扭曲为他对我单方面的、无理的迁就和冲溺，长此以往，我们之间最终的结局仍是会和世间所有单方面一相情愿的情侣那样，彼此怨恨着分离。与其让事情演变成那样，还不如让我们把彼此最美好的感觉深藏在心底。”
　　“你的冷静让你不象一个陷入热恋中的人。”殷骁凝视着她。
　　“直到那件事发生之前，我只是一味地置身于幸福感之中，曾经有一度，我真的以为我和奕炫会这样携手度过一生……可是，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无份……一直以为奕炫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比我更合适他的女孩，却不曾想到会是因为他的消逝……”
　　殷骁没有说话，只是用温热的指尖抹去从她眸中溢出的泪水。
　　“对不起，和你说这么多奇怪的话。”伸出仍是冰凉的手，祈辰悄悄地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
　　“尘封过往并不是一种让自己解脱的方式，它只会让你在每一次启封时再度深切地感受到当时的苦与痛。”
　　“也许我真是一个很善于自我虐待的人。”祈辰轻轻地笑。
　　“爱之深，痛之切。”殷骁抚摸着她略显冰冷的额头。
　　“不知道，这一生我还有没有机会解脱……”静静地闭上疲惫的眸子，睡意渐渐包围了她。
　　“会的，只要你有勇气再爱一次。”
　　细心地将她平放在外面的手放回棉被中，并掖好她肩膀周围的空隙。做完这一切，殷骁才走进浴室洗去数个小时前奔波的些微疲意。
　　待到他再回到房间时，祈辰已睡熟了，一如婴儿般轻呼出均匀的鼻息。扬了扬唇角，殷骁走到床边替她拂去落到额前的发丝，就着侧卧的姿势在她身边躺下。
　　熄灭床边柔和的灯光，雨停后清新的空气悄悄地自窗棂间蔓延进来，给两人一夜的好梦。

　　清晨时分，殷骁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看看身边的祈辰有没有异常的症状。
　　还好，体温大约在三十七度接近三十八度的地方，只是轻微的热度。用手抚摸过她的额头后，殷骁已知道了她此刻的体温。
　　下了床，殷骁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后回到床边，温柔地唤醒仍在沉睡中的祈辰。将水杯递给她。
　　祈辰睁着仍有着疲惫痕迹的大眼，很合作地喝完了杯中的水。殷骁又转身倒了一杯给她。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水？”她微沙着嗓子问道。
　　“你的体温有些偏高，但这个古老的年代又没有恒温仓可以帮助治疗，所以，只有靠水分来散掉你身体里过多的热量。”
　　“哦。”
　　喝完水，祈辰继续回到棉被里补眠，而殷骁也一如昨夜那样斜靠在她身边看护她。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她微微地笑。
　　“难得碰上不太用大脑的人，不得不日行一善。”殷骁的毒舌再度发挥其本质功能。
　　从棉被里透出祈辰轻轻的笑声。
　　“再多睡几小时你的情况会更好一点。”假装没有看到某狸偷笑的脸，殷骁淡然道。
　　“好。”
　　祈辰闻言便乖乖地闭上眼睛，做一个听话的小宝宝。
　　半个小时以后，罗宁和樱子很小声地敲敲门，然后探进头来。在殷骁无意挪动位置的情形下，两人便看到了一副既暧昧又温馨的画面。殷骁朝两个光明正大的偷窥者比了手势，罗宁和樱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动地退出房门。
　　一分钟后，殷骁便出现在门外跟他们汇合。
　　“辰子的情况怎么样？”樱子有点急性子的问道。
　　“现在的体温要比正常高出几分，但没有大碍。”
　　“那就好。”樱子舒了口气。
　　“既然没有异常情况出现，那我们先去餐厅吃早餐好了。”罗宁提议。
　　没有异议的两人跟着他朝旅馆附属的餐厅走去。

　　“殷骁，你喜欢辰子对不对。”回想起刚才她看到的画面，咬着蒸饺的樱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讨厌。”殷骁的脸上呈现出没有表情的状态。
　　“嗯……呵，就算是那样好了。”像是从他的表情里联想到了什么，樱子把偷笑的表情掩藏在咀嚼叉烧包的动作之下。
　　“有点难度。”罗宁夹起一颗卤花生后中肯地评论道。
　　“对啊，一般来说初恋是一个人终身都难以忘记的恋情。”樱子一语双关。
　　“我有问你们的意见吗？”面对闲杂人等，殷骁依然是百年不化的冰块脸和千年不变的石头口吻。
　　“呵呵，好象是没有。”毫无反省之意的二人边啃着香脆的蟹壳黄边异口同声地回答，把洋溢着芝麻香气的最后一口满足地吞下肚，樱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殷骁，我们是不是要带些容易消化的早点回去给辰子？”
　　“在你们大吃特吃之前，我已经交代餐厅负责人吩咐厨房熬蛋粥。”殷骁不紧不慢地吃着早点。
　　十分之一秒尴尬地面面相窥之后，罗宁和樱子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窃笑，嘻嘻嘻……
　　“哦，这样啊。”发现殷骁的冰块脸似有温度愈来愈低的倾向，罗宁连忙假装咳嗽了两声。
　　对笑得诡异的‘狼狈’二人视而不见，殷骁用餐巾拭擦了嘴后站起身，“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好。”两人再度异口同声，就连语调中的兴奋也如出一辙。
　　目送着殷骁走至扇形门前，接过餐厅经理送上的蛋粥后稍稍加快步伐频率朝房间走去。狼狈夫妇二人快乐地击掌。
　　“祈辰的第二春总算来了。”罗宁夹了一颗皮蛋到亲亲老婆的碗里。
　　“其实，算算这四年来，有心追求她的人真的不少，有些人的条件只比奕炫差一点点，但她都给他很婉转但却不留任何余地地把人家统统振出局，全军覆没，一个不留。”樱子单手撑着脸，无奈地轻叹，“如果不是殷骁凭空出现，我看她真的打算就这样过完一生了。”
　　“凭空出现？什么意思？”罗宁耳尖地听到一个费解的词汇。
　　“嗳？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殷骁是来自公元2521年的未来人。”樱子稍稍压低了嗓音。
　　罗宁顿时目瞪口呆，“未来人？——这算是卫斯理科幻笑话吗？”
　　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樱子把那颗皮蛋放进嘴里，“是啊，很好笑对不对？”
　　看到罗宁缓过神来刚想答话，樱子继续扔下重磅炸弹，“大白痴，居然连我的话都不相信！虽然是很难想象在物欲横流的2005年居然有这种超自然事件发生啦，但事实就是事实。”
　　“看起来，我好象有点落伍了。”从樱子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上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事实，罗宁搔搔头，“为了搞清楚状况，我可不可以问一下，祈辰是怎么认识这个来自五百多年以后的未来人类的？”
　　“虽然不知道殷骁是怎么会掉入我们这个时代的，但他出现的地点就是在祈辰的房间里。”樱子耸耸肩，开始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告诉亲亲老公。

　　安静的夜，当周围其它人家的灯都已经熄灭之时，祈辰仍是伏在书桌上全神贯注地翻译原文稿，
　　一边翻阅着重得几乎可以用来当作杀人凶器的字典，一边快速地在稿纸上做好记号。
　　基本上，屋里除了她奋笔疾书的沙沙音外，再无任何声响。因此，那忽然自她背后传来的物体落地声就显得格外刺耳。肯定又是什么东东从计算机桌上掉下来了！这样思忖着，懒得转身，弯腰，再捡东西的祈辰便假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继续奋勇地维持生计。
　　过了一会儿，她的直觉终于后知后觉告诉她她的背后好象有什么东西存在，而且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书啦，报纸啦或者椅子之类的静态物品，于是，她终于转过头去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咪咪或者汪汪再度不安分地爬到她家里来了——
　　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确实有个活的‘东西’，很高，也很帅。
　　恍然大悟的祈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便回过头去再度继续自己的翻译大计。
　　……这个‘东西’的体积绝对不是咪咪或者汪汪可以媲美的。身长约有一百八十公分，穿著以往她只有在科幻类电视节目中才会看到的银色迷彩服和黑色皮靴，不不！别误会，那绝对不是猩猩或者类人猿，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带有东西方混血儿味道的帅哥……
　　一个男人！
　　——吓！
　　至此，祈辰终于回过神来，猛然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抄起字典‘后’发制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帅哥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那走上街去铁定会迷死一大票女人的长眸冷声反问她，“你又是谁？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方祈辰，我家。”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她继续维持备战状态。
　　仿佛像是不屑一顾般的，大帅哥将视线转向别处，打量了屋子一周后，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墙上的卡通月历上——
　　“现在是公元2005年？”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祈辰仍然注意到了这个冰块男口吻中的惊异。
　　“没错，今天是公元2005年5月28日。”
　　冰块帅哥的脸色微变，“差了516年。”
　　耳尖地听到了他低低的自语，祈辰的脸色变得比他还厉害，“你是外星人？”
　　眼里流露出讥笑的神情，银衣迷彩服的帅哥反客为主地在她的沙发兼床上坐了下来，“如果我说我是呢？”
　　“那你肯定不是。”祈辰接得异常顺口，脸色也恢复了正常，“顶多就是来自未来516年后的人了。”
　　这回轮到帅哥惊讶了，挑起眉，他道，“想不到生活在这个古老年代的人还有那么一点点智能。”
　　“对，太聪明的人不是秃顶就会早死。”看见他坐得那么理所当然，祈辰也非常理所当然地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他。
　　“什么意思？”帅哥迷起眼。
　　“2005年之前就有人云：聪明绝顶，意思就是聪明的人通常都是秃顶，因为他们身体里原来要供给长头发的营养全部给了脑细胞做繁衍用。如果这个人既聪明又没有谢顶的话，通常就意味着他会比普通人早死，因为脑细胞消耗过多的缘故。”祈辰分析得头头是道。
　　“愚蠢的结论。”帅哥很不给面子的做了评语。
　　“可我觉得还蛮有道理的。”祈辰拿起笔转啊转。
　　“想不到516年前的人普遍智商都低得可怕。”帅哥的毒舌相当可观。
　　“没有办法啊，因为还没进化到高等程度。唔，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殷骁。”
　　“你是怎么会错入时空隧道掉到我家来的？”好奇宝宝继续发问。
　　“因为意外事故。”
　　“你在未来是做什么的？”
　　“警察。”
　　秉着言简意赅的原则，殷骁回答了她的三个问题。
　　“那好吧，殷骁，请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是入乡随俗地准备睡觉，还是想试着找找回去的方法？”满足了小小好奇心的祈辰放下笔，打了个呵欠。
　　“前者。”
　　“那你要睡在哪里？地板上还是床上？”祈辰单手撑着脸，眯着小眯眼，一脸的爱困狐狸样。
　　“你坐的椅子。”殷骁看着她目前处的位置。
　　“嗳？这样子会不会太累？”
　　“不会。”
　　想了想，祈辰点点头，“那好吧。但如果夜里你觉得很不舒服的话，不用客气，把我叫醒，把床让给你或者打地铺都可以。”
　　“好。”
　　得出了讨论结果，祈辰便很自觉地站起身，把椅子让给殷骁，自己则去浴室刷牙洗脸准备上床睡觉。
　　待她出来时，殷骁已经以一种看起来还算蛮舒适的姿态半躺在椅子上并闭上了眼睛，偷偷地观察着他的睡脸，祈辰一边在心里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一边慢吞吞地给沙发兼床铺上了床单和被子，然后爬了上去。
　　第一夜，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老实说，祈辰的神经还真不是普通的粗。”听完了殷骁从天而降的始末，罗宁把一块松花蛋放进嘴里。
　　“要是我的话，在发现房里多出一个奇装异服的陌生男人的第一时间就会飞扑到电话机前打报警电话。”
　　“那是大数人都会有的第一反应吧。”
　　“其实，在奕炫去世前，祈辰并不是这样的。”樱子有点伤感，“那时侯的辰子是个心思很细密，又很敏感的女孩……我只能说，过去的那个辰子已经跟着奕炫的逝去而死亡了。虽然现在的辰子也很可爱，但有时候，我还会怀念四年前那个总是温柔地微笑，敏感而体贴地对待周围所有人的她。”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对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的方式。”罗宁轻轻地拍了拍樱子的背，“你也不想她真的跟着区奕炫而去不是吗？”
　　樱子点点头，“希望这一次，辰子真的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