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
周四下午是圣雷图书馆的闭馆日，大门外竖着一块牌子，写的清清楚楚。
可是魏莞尔的脚踏上第一级台阶后，才看到那行字。
整个学校最安静的地方就只有这里。
所以她总是选择在这睡觉。
现在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
魏莞尔有些失望的转身，想着该去哪。
她讨厌上课，所以逃课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的成绩也不好，但是没有老师敢挂她科。甚至没有人敢对她大小声，那意味着他们也许将受到严重的惩罚——或许，便是立刻失去这份工作。
圣雷的高薪，对许多人来说都是诱惑。
魏莞尔慢慢地在图书馆外的林荫道上走着，两旁种满了巨大的樟树。即使在冬天，它们的叶子也是嫩嫩的绿色，而前些天的雪已经化尽。天依旧阴着，看不见放晴的迹象。
在随便找了个自习教室消磨掉整个下午之后，感觉到肚子饿的魏莞尔站起来，准备去食堂解决饥饿的问题。
她很少去食堂，但是对于里面的荷叶包饭印象不错，何况还有她喜欢的烤香肠。
魏莞尔买好饭，环顾一周没有发现空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就是她讨厌来食堂的原因。
想了想，魏莞尔朝着一张饭桌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坐在这张桌子上四个人，神情倨傲：“你们都给我起来，我要你们的位子。”
“凭什么？”一个人问。
另外三人站起来离开，他们已经认出这在学校极其出名的人物来。
魏莞尔掏出钱包：“一百块。”
问的人迟疑一下接过钱，他从刚才别人的态度已经知道这女孩不好惹。
桌子迅速空了出来。
她朝着四周得意的笑，以为别人的议论全是对自己的艳羡。
魏莞尔吃到一半时，她的桌子跟前又来了另一个人。
那女孩显然是看到这里空位很多才走过来的。
但魏莞尔抬起头，却立刻愣住了。
她的瞳孔缩紧。
眼前的女孩，水灵的大眼，纤细的身材，面容有些熟悉。
魏莞尔在女孩坐下时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眨了眨眼，脸孔上闪过一丝疑惑。她认得这女孩吗？但很快，她也记起对面的胖女孩来，她问得很礼貌，“有什么事吗？”
魏莞尔的声音冷得如同最近的天气，“你的名字。”
女孩咬了咬唇，这个动作让她显得越发动人，她回答的声音细小如同蚊吟：“李晶莹。”
魏莞尔看也没看她一眼，拿出手机，轻轻说了几句话。
就在李晶莹意识到不对想要离开的时候，她赫然发觉，已经晚了——几个高大的男人把她们的四周围了起来，旁边的人甚至无法挤进这个空间。
而魏莞尔端起手里还剩下不少内容的盘子，哗的一下全部倒在地上。
脏兮兮的地面上，多了些闪着油光的饭粒，还有几颗青色的豆子滚得远了点，停在魏莞尔的脚边。
她指着地面，对李晶莹说：“李晶莹是吗？吃下去。”
女孩漂亮的眼睛吃惊的张大，水光潋滟。
魏莞尔的保镖朝前走了一步，李晶莹吓得向后退。
有不平的男生怜香惜玉，嚷嚷着说：“有没有搞错？她怎么了？你要这么折磨她？”
但他马上被知道情况的朋友拉住，“喂，别喊，你要不要命了？”
男生不解，“怎么？”
“那是魏氏的小姐，她想做什么还不就做了？”
“靠！有没有王法啦？”男生还是为那显得十分柔弱的女孩心疼。
“轻点声！哥们，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王法？魏家在C市就是王法！得罪了她，不说别的，你可能在圣雷毕不了业！”
男生咋舌，再不敢多说一句。
李晶莹吓得瑟瑟发抖，可是她看看地上的饭菜，还是无法下决心。
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她努力的镇定下来，说：“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而且，你这样做，我爸爸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魏莞尔瞪她一眼：“我才不怕你爸妈，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李晶莹摇摇头。
魏莞尔得意的笑：“我姓魏。”
女孩的眼中倏的闪过一道惊骇的神色。
“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也别想跑掉。”
那惊骇久久不曾散去。
“可……可不可以不要？”李晶莹颤巍巍的说，一句话因为她声音的发抖，断断续续。
魏莞尔问：“为什么不要？这可是食堂最好吃的荷叶饭呢！”
最好吃的荷叶饭？
周围的观众许多人额头上瞬间钻出几条黑线来。
再好吃的东西，落到地上也不会有人愿意吃下去了吧。
尤其是它们现在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李晶莹的眼泪已经若隐若现：“一定得吃么？”
魏莞尔想了想：“其实也不一定的。”
李晶莹惊喜的嚷起来：“真的？”
“我不骗你……不过，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看怎么样？”
女孩已经忙不迭的点起头，疯狂的重复着三个字：“我愿意！我愿意！……”
魏莞尔撇了撇嘴：“第一就是你把这些全吃下去，一点也不留；另外一个就是你让我现在找出来的人打一顿。”
李晶莹失声叫道：“什么？”她的身子瑟瑟发抖，眼前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她想起那天在学校大门口撞上的男人，之后被面前这女孩瞪了一眼。她明白过来，面前这个姓魏的女孩子，只是因为那天而生气。
魏莞尔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选择的机会我可是给你了哦！不管选了哪种，你都不要后悔！”
“没有……没有第三条路么？”她肯定她在生气，同时也想起那天的男人。李晶莹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从胳膊上传递过来的热度。
魏莞尔因为她的脸色而越发气恼。
她咬着牙说：“没有！”
李晶莹在心里盘算着，两种方案都很痛苦。
可是如果要她选择，她还是会选第二种。那地上的食物，吃下去还不如让她死掉。而被打，也许只不过疼痛一点。
她犹豫着，难以做决定。
魏莞尔有些不耐烦，催促她，“想好了没？”
李晶莹闭了闭眼，眼角闪出几滴泪花，“我选第二种。”仿佛壮士断腕。
魏莞尔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吧，我答应你。”
李晶莹小鹿般的眼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时间拉回到半分钟前。
魏莞尔说完那句话，就对身边的保镖交代一声，那几个男人退在一旁。她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大声叫道：“现在来打她的人，每个人一百块，打得越重钱越多！只要女生！愿意的人都站到我面前来！”
一片寂静。
就在李晶莹几乎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的时候，第一个人动了。
从人群中窜出一个短发的女生，眼神中透着贪婪，边冲过来边嘀咕着：“不要白不要。”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动了。
那可是真正的钱啊！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魏莞尔的面前迅速聚集起一堆人，让李晶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她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今天不答应同伴与她一块，后悔为什么不答应追求者一起吃饭的请求，甚至后悔那天下午为什么要撞上那个男人。
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魏莞尔说得很清楚，不管选择哪一种，她都得自己负责。
只是，她没有想到因为钱的关系，会出来这么多人。
李晶莹失望了。
不，她已经绝望了。
她现在只企求，即将到来的拳脚能够轻一点，再轻一点。
可惜今天大概上帝没有上班，于是也没能听见她的祈祷。
“啊——！”
女孩子的尖叫中夹杂着抽泣声，偶尔传出一两句哭喊：“你们轻一点啊！轻一点啊……呜呜……不要，不要！”
可是没人理会她。
李晶莹柔顺的长发因为被人拉扯的关系，乱成一团。而她的面色苍白，已经根本看不到血色。眼眶周围，被青青紫紫的痕迹布满。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被眼睛中流下的泪水冲得极淡。
“你们不要打了……呜呜……”
对她拳打脚踢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哀求而停下？
她们眼中只能看见钱。
其他都变成虚无。
魏莞尔坐在一边的餐桌上，嘴角扬起，仿佛看着一场好戏。
李晶莹刚想说什么，又被一道耳光扇来，啪的一声清脆无比。
她直接被那道力带的再次跌坐在地上，身上干净的衣服已经脏得不像话，东一个脚印，西一块污痕，还有好几双身仍在不停的拉扯着。
她哭的越来越伤心：“你们……我也给你们钱，你们不要打了！”
有动手的女生回应她：“你的钱比得上魏家么？”
李晶莹对自己的处境终于清楚的认识到，她收声，继续哭泣。
好久，才有人说：“别打了吧……这样太残忍了。”
但他还是马上被朋友劝住：“你也想变得和她一样么？”
劝说的男生打了一个寒战，最终放弃。
“不要再继续了啊……呜呜。我可以换成第一种吗？……不要再打了！”
可是现在怎么可能再倒回去呢？
李晶莹双手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只是口里仍在叫喊着。可是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越来越微弱。
现在无论谁看见她，都无法把她同数十分钟前那秀色可餐的美女联系在一起。
她的哭声低了，可是落在她身上如雨点般的拳头却没有停。
那些手不断的伸向她，却没有一只，是为了救她。
李晶莹悲哀的想着，难道都没有人有一点正义感么？
也许是有的，可在魏家强横的势力面前，那少少的一些正义也望而却步了吧。
魏氏是无法用正义和道德来标量的。
李晶莹已经麻木了，她麻木的挨着如暴风雨般袭来的痛苦，神色茫然。泪水还在不断的流着，可是她已经停止住了叫喊。
魏莞尔却仍然没有喊停。
于是那些女孩也不敢停手。
她们害怕一旦停止，被迁怒的也许会是自己。
不过，打得这么重，在那一百块的基础上，应该会添加不少了吧？看着魏莞尔打发走坐在那里的人的时候，钱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李晶莹蜷缩在角落里，两面墙壁夹出一个直角，让她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这时候她才开口呻吟几声。
有女生偷偷的回望魏莞尔，希望她下达停止的命令。
她们其实也很心寒，如果换了是自己，真是千万不能得罪这魏家的小姐。
而且打人打到现在，手也酸了，脚也累了。
她们也想停了。
魏莞尔看戏看得兴头未消，她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张着眼睛看着。
她胖胖的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她恨那个女孩，她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把罗秦的注意力给夺走了多久！虽然当天她的气已经消了，可是谁叫她现在又碰见了她呢？就算用冤家路窄来形容也不为过。
几个保镖一动不动地站在魏莞尔的身后。
他们只是平静的看着。
这时候，从旁边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喊。
“住手！”
那声音并不太高，但它的效果却如平地惊雷，仿佛连整个食堂都为之震动了。
伸出去的手全部悬在半空。
她们都顺水推舟地停下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