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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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生命中可能存在的威胁，这种能力很重要——因为意志力强弱的主要参照标准是能够克服巨大恐惧的能力。
对暴力或死亡的恐惧是所有生灵的共同点，生存的意志也是如此。
透过情感光谱的连接，碳基生物沙耶感受到大约7的190亿次方有情生命存在。
让人不禁感叹：世界上的生命形式竟如此多样、如此美妙。
非常符合一位地球人的科幻想象。
如果她是一位始源地球的普通DC读者，或许会很容易理解这种差异和多样性。
任何一个经常阅读绿灯系列漫画的读者都知道，绿灯侠不止一个。虽然哈尔·乔丹常常是相关刊物的c位主角，但他只是绿灯军团7200名成员中的一个。事实上，他会在漫画的角落和旁白里经常提醒读者——“我叫哈尔·乔丹。我是2814扇区的绿灯侠。”
在地球绿灯之外，有许多想都想不到的外星形态：行星莫戈、拥有情感的一整颗星球、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绿灯侠。扇区2226的一种类似苍蝇的昆虫、扇区3009的机器人，还有脑袋像是火山喷发的生命体、拥有几十个胳臂的蛸形外星人，这都尚且属于生物学能够理解的范畴……而灯团成员甚至包括了超级智能天花病毒Leezle Pon和抽象数学方程式Dkrtzy RRR，它们也是所在扇区的绿灯侠。
后世的绿灯军团之所以如此庞大和多样，是因为这个宇宙中的芸芸众生都有意志力和认知力，即发挥情感光谱的力量。
来到数亿年前，沙耶每时每刻都在汲取庞大的信息量。
神奇的、几乎无所不能的宇宙守护者。
提着灯、从31世纪的平行地球穿越而来的异乡人。
会说话、无法用人类的价值观来衡量的情感实体。
……
平凡的地球人大开眼界。
在守护者们的视角下，这位达成一致理想的未来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从未恐慌过。
——对暴力或死亡的恐惧是所有生灵的共同点，生存的意志也是如此。
即便是看似无所不能的马尔图斯-欧阿人，依然会恐惧着宇宙步入衰亡、混乱和邪恶的可能性。
那么，沙耶呢？
连死亡都不会动容的、油盐不进的她，到底对什么才会有所畏惧？
这是视差怪好奇的问题。
*
一个教堂。
烛光摇曳。
某个不知晓姓名的男人开解了她。
花是为了结果才凋谢的。
所以——
“我想要堂堂正正地活着，然后正确地死去。”
烛火一晃，变成了绿焰。
可能是错觉。
下一刻，沙耶忘记了所有：就像小时候，她忘记有一个高大的棕发男子在马丁·乔丹死后安慰身旁的小哈尔那样。她当时也在，似乎受到了某种启发。但事后她全忘了，就像现在这样。
神只能看着。
绿色的烛火熄灭了。
潜藏的黄光开始涌动。
有的神只能看着……但是有的家伙，会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
*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圣诞老人来了。
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夜。
躺在病床上的小沙耶露出了微笑。
装扮成圣诞老人的马丁叔叔用略显滑稽的表演让小女孩稍稍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手术后，她身上一直很痛。她搞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在，也搞不懂这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但走来走去的白大褂哥哥们对她很好，漂亮的护士服姐姐们对她很好。她不能在这些人的面前哭，她必须要忍耐，直到爸爸妈妈重新出现的那一天，她才可以放肆地扑到他们怀里哭出来。
后来，她渐渐知道自己不再会有那一天。也习惯了忍耐。
但是她记住了马丁叔叔的脸，因为对方经常来。每次他来，沙耶总是能绽放出笑容，也不再难受了。
上学后，别人憧憬的英雄有很多种：超人、假面骑士、科学家、军人……
可如果有人问沙耶，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她会脱口而出：是圣诞老人！
之后的某一日，那位圣诞老人的儿子不停翻阅着餐桌上的报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没有人会在乎这样一个小角色的死亡。
报纸上什么都没有。
或许有时候，那个人的儿子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我会因何、而被世人记住呢？
但对于沙耶而言，这位“小角色”、这位“无人在乎”的失事飞行员……是她童年里最美好的一幕。他曾是她的英雄。
曾经，“圣诞老人”马丁·乔丹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现在，“绿灯侠”哈尔·乔丹成为了她想要找回来的失落英雄。
她不知道其中的因缘际会。
是命运主动找上了门。
*
——绝对、不要放弃！
故去的灵魂一点点消失在时间洪流中，这是沙耶对自称视差魔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卡隆纳迫使她进入到关押视差怪的能量匣中，进行模拟实验；但他输给了祸戎，不知所踪。
沙耶失去意识后，迷失在了情感光谱里。期间，似乎有一个声音开导了她，让她恢复了理智。但视差怪却不愿意她就这么轻易地醒过来。
“这里是……？呃！”
浑身动弹不得。
每个关节都在发出哀嚎。
沙耶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病床上。
但这一次没有让她绽放笑颜的圣诞老人。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没有任何帮助她的人。
视差怪想看可爱的宿主哭出来。
但是她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
就像她和小哈尔在教堂听到的那样，“我们并不孤单”。
——只要我们想着他们，他们就永远住在我们的心里，陪伴着我们。
“只要我们想？他们就在。”小哈尔重复道。
“是的，只要我想。”大人重复道。
家人、在乎你的人、对你施以友善的人……沙耶一直记在心里。所有的这些好人的付出和关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他们活在沙耶的身体里，寄宿在沙耶的身体之中。即便她已经死了，身体物理意义上地不存在。但只要她“想”、她这样“相信”，他们就与之同在。
视差怪听到了沙耶的心声。
这样假装自己不寂寞的她、非常可爱。
然后，年轻的棕发男人出现在病床前。
是沙耶熟悉的样子。
是她爱的人的样子。
——哈尔·乔丹。
既然沙耶一直在忍耐，也习惯了这种感受。那么，视差怪会为宿主填补一个梦寐以求的压抑许久后释放的缺口。
“我能帮助你。沙耶。”
拥有着哈尔的脸的男人说道。
‘你能帮我什么呢？’
她并没有这么说出口。因为她明白，仅仅是哈尔·乔丹站在这里，仅仅只是这一点，她的心中就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勇气。
她忍耐痛楚，身体上的、内心的……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源自于小沙耶的恐惧。
但她知道这样没用。她没有可以跑回去哭诉的怀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她很擅长这个、擅长假装自己不寂寞、擅长在她在乎的人面前假装自己很好。
是的。她害怕了。
所以在对方决定好未来要走的道路时，她速速地和哈尔分手了，并祝福他沿着自己的理想好好活、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她假装无所谓。
假装很洒脱。
……她太懂怎么样去推开身边的每个人了。
视差抱紧了哭泣中的宿主。
她居然真的哭了……死在蒙戈酿成的海滨城惨案时，她没有害怕。失去肉身、浑浑噩噩地游荡在陌生的外太空时，她没有害怕。面对恐惧本源的灯兽、面对来势汹汹的马尔图斯人……她统统没有害怕。
可是看到哈尔·乔丹的这一刻，哪怕她猜到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她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溃不成军。
是视差赢了。
它掌握住了沙耶的弱点。
她痛恨无法克服懦弱的自己、她痛恨让在乎的人亲眼见证自己的苦难、她痛恨自己不够坚强、她痛恨……她痛恨自己无法真的推开身边的每个人！她痛恨自己无法享受孤独！她痛恨自己还是如此眷恋身边的人给予的每一份温暖！
她痛恨自己明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哈尔——
但还是不想失去它的拥抱！
“哦，亲爱的，别在意这些了。”
披着别人样貌的视差柔声细语。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相信自己依然是无懈可击的。就像你先前一直做的那样，你做得很好。”
他居然笑了。
“都怪我。谁让我是恐惧实体呢？呵，你大可以把这一切的脆弱都归咎于我。都怪我污染了你的坚定自持。说真的，你不是也猜到了你抱着的是谁么。”
无上的愉悦感！
聆听着沙耶忍耐了一辈子以后终于放肆而出的悲鸣。
这份胜利——视差就像是自己已经赢得了整个宇宙。
这一刻，它彻底拥有了它的女孩。】
落笔后。
克拉克惊叹：“这是什么缺德佬。”
“宿主流泪视差笑。”莱特摊手，“虫虫圆满了，呜噢，幸福HE！”
克拉克无语了：“这还HE？”
莱特激动道：“拥有沙耶的喜悦等同于赢得了整个宇宙，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