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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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特助把站在门口的李斯拉到了一边，他一个头两个大，“你跑来这里干嘛？”
李斯最擅长装可怜，他眼尾有点红，像刚哭过，他委屈巴巴的跟许特助说:“泽希丢下我回国，我很难过。”
许特助一个大写加粗的直男，神烦成年男子这么娘啦吧唧的说话。
他抖了抖肩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你搞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和我们老板的协议已经作废了，你也拿了一笔不菲的佣金，钱货两清，你没必要再来纠缠。”
李斯，“你说得轻松，难道我付出的真心都要让他喂狗吗？”
许特助，“呵，真心？你当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吸大麻的男朋友要养吗？”
李斯脸色一下变了，“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李斯理了理衣袖，看了眼被吓到的李斯，“别说你只是我们老板用来推掉各方联姻的合作对象，就算你真是我老板的男朋友，你这脚踏两条船的行径也是槽人唾弃的，拿了钱就走得爽快点，你的真心，我们老板不稀罕。”
李斯眼泪说来就来，“可我真的是爱他的啊。”
许特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也是，就你这条件，去哪里找个花钱那么大方的金主。”
李斯嘴都被气歪了，“我要见沈泽希，他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许特助见过的癞皮狗多了，他极有耐心的靠在一旁的树上，开启了教育“失足儿童”的工作，“你说你是不是傻，别人十八岁的姑娘都知道好聚好散，我们老板一没亲你，二没睡你，也从来没对你表现过丝毫的喜欢，这散伙了还给了你一大笔钱，你拿着这笔钱去读书也好，去做生意或者旅游也好，做什么都比缠着我们老板强，最重要的一点，过去两年你都做不到让我老板喜欢，你觉得现在还能吗？”
李斯哈哈大笑，“是，他是没对我做过什么，可是他家人呢？他家人可没少找我麻烦。”
许特助，“这些签协议的时候上面都有写，你无一都是接受的，现在你是突然接受不了自己是工具人的事实了吗？”
李斯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个工具人。
他那会缺钱，许特助又刚好找上他，这是个只需要偶尔演演戏，不需要陪睡的工作，他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他当时的男朋友不小心染上了毒品，他以为他很爱他男朋友，为了男朋友什么都i可以做，讽刺的是，他见到了沈泽希后，只一眼就沦陷了，他开始慢慢的对他男友冷落了起来，但男友不肯放过他，隔三差五的就找他麻烦，他只得把大把大把的钱给男朋友花。
好不容易依靠沈泽希完成了学业，沈泽希却跟他终止了协议，他为了摆脱前男友，也跟着回了国，不死心的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沈泽希。
许特助，“既然回来了，就找份工作好好生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肖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也算是喝了几年洋墨水的人，该怎么做，自己应该会衡量。”
打发走李斯还没两分钟，沈泽希就从门口走了出来，许特助都怀疑他老板是掐着点走出来的。
程淮在姐姐家蹭了顿饭后又回了酒店住，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是沈泽希打来的，程淮点开看了下，只响了一声就挂了，难怪他没听到，程淮不由得在想，沈泽希这是要干嘛？
好奇的他把电话给拨了回去，那边的沈泽希倒是很快接通了。
程淮没想到沈泽希接那么快，电话接通他反倒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沈泽希也不出声，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尴尬得程淮都想把电话挂了，沈泽希的声音才清清朗朗的从话筒传了过来，“还没睡？”
程淮，“还早。”
沈泽希，“你今天没去出差。”
程淮没想到他会提这个，他更尴尬了，“......那个，临时变动，所以没去成。”
沈泽希，“我都没问过你，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
程淮，“建筑行业，做测量方面，算工程师把。”
沈泽希，“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想当老师。”
程淮干笑了一声，“后来不想了。”
沈泽希，“我能问为什么吗？”
程淮语气沉沉，“因为在学校有太多不那么美好的回忆，我不想触景生情。“
沈泽希呼吸一窒，沉默着没有开口。
程淮语气突然又变得轻松起来，“其实不是啦，我只是想从事一份比较自由的工作而已，我现在的工作就比较自由，可以去很多我没去过的地方，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山里。”
沈泽希，“会危险吗？”
程淮，“不会。”
沈泽希，“那就好。”
又是一顿沉默。程淮是死了心的不想去问沈泽希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沈泽希却在沉默过后主动开口提起，“我这几年都挺忙的，忙着学习，忙着创业，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过，前两年我太爷爷过世我回来了一个礼拜，我去你家找你了，但很不巧的是你家没人，隔壁奶奶家里也没人。”
程淮对此颇为惊讶，“你找我？”
沈泽希轻轻的”嗯“了一声。
程淮，“隔壁奶奶在两年前病逝了，爷爷住到了养老院，至于我，我那会在山卡里实习。”
说到这，程淮都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无常，明明上辈子是李爷爷先去的，这辈子则变成了李奶奶。
就像上辈子的沈泽希明明娶了张映雪......
狗屁的上辈子，上辈子沈泽希可没交男朋友，比起他娶张映雪，明显程淮交了男朋友这件事更让他恼火，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气得想骂人。
所谓的放下，也只不过骗自己而已。
有时候他甚至责怪起了高中时期的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等沈泽希跟他表白呢，表白这件事完全可以自己来啊，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说出来很难吗？
明明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却让人从他手边溜走，这件事情本身就真的很操蛋。
好吧，如果沈泽希现在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他完全可以催眠自己忘记，而他也马上要做到了，可偏偏沈泽希又重新出现了，就像一汪池水，明明都快静止不动了，偏有人往池面上扔了一块石子，池水就变得不再平静了。
越想越郁闷的程淮把电话给挂了，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
这下轮到被挂了电话的沈泽希郁闷了。
他把手机丢到枕头旁，双手举到头顶枕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天气放晴，程淮找人把房顶给补好了，他从酒店搬回了家，张云邀他去酒吧玩，他没多想就同意了。
结果是个相亲局。
程淮怎么都没想到张云会闲着没事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哭笑不得的喝了一杯女孩子递过来的酒。
女该子看起来跟张云差不多大，是张云大学同学，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他的同学，张云随意介绍了一圈他们的名字。酒吧太吵，他没太听清楚，只知道那女孩叫秋秋。
秋秋一看就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她端着酒坐到了程淮旁边，“程淮，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呀？”
程淮，“嗯......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做的。”
秋秋，“一点都没有？比如打球、打游戏、你们男孩不都爱那些吗？”
程淮，“我还好，不是特别热衷于打游戏。”
秋秋，“你们宅男不都是因为喜欢打游戏才宅的吗？”
程淮给自己倒了杯酒，“看来张云没少跟你说我的事，连我是宅男你都知道。”
秋秋，“我见过你，”
程淮，“喔，我以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秋秋摇了摇手指，“NO，张云妈妈生日宴上我就见过你了。'
程淮，“他不是说没请同学?”
秋秋，“他是没请同学啊，我跟我妈一起去的，我妈和他妈是朋友。”
程淮了然的点了点头。
秋秋，“你要是有兴趣，我们改天可以约着出去玩。”
这女孩可真直接啊，比他遇到的任何一个都直接。
可惜程淮心里住了个赶不走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别人了。
秋秋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女孩，程淮这不咸不淡的反应，她当下就知道自己没戏。
不过她也不恼，强扭的瓜不甜，这个不行，那就下一个好了。
她举起酒杯朝众人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张云第一个附和，“好啊好啊。”
程淮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他们故意的，酒瓶口老是对准他，对着一帮毛孩子他是不想吐露心声的，只得喝酒，喝到后面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里，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毫不犹豫的伸手掐了下自己胳膊，疼痛的胳膊提醒着他不是在做梦，这个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他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套浅棕色真丝睡衣。
他按了按酸痛的额角，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来昨晚是完全喝断片了。
床底下没鞋，他赤着脚走到客厅，沈泽希正抱着个平板坐在沙发上开会。
程淮看到他的穿着，好险才忍住没笑出声。
沈泽希下身一条米白色真丝睡裤，上身则是衬衫西装加领带，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的应该是平光眼镜，眼睛把他漂亮的眉眼遮去了一些，却更显高贵的气质，仔细看还有一点禁欲的味道，见他看过来，程淮急急收回眼神，熟门熟路的去了浴室刷牙。
等他洗漱出来，沈泽希已经切断了视屏，衣服也换回了睡衣，速度可够快的。
程淮问，“昨晚你是怎么把我捡回来的？”
沈泽希伸手摘掉眼镜，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你不记得了？”
程淮摇头，“我没印象。”
话说昨晚，程淮被灌迷糊了，张云本来是要把他送回家的，谁想到在出酒吧门口的时候偶到了沈泽希，程淮那会还没醉死过去，沈泽希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抱住了，不管张云怎么拉他都不松手，沈泽希干脆把他带回了家。
程淮扶额，“后来呢？我没有闹什么笑话吧？”
沈泽希指了指客厅，“保洁刚走。”
程淮睁大眼睛，“我吐了？”
沈泽希，“没有，你只是把我鱼缸打破了。”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你硬要里面的鱼出来跟你玩。”
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核桃夹，“作案工具在那里。”
人不怕醉酒，最怕醒酒之后有人帮你回忆，沈泽希这么一说，程淮找回了点零星的记忆，鱼缸确实是他砸的，他不止砸了鱼缸，好像还躺到了地上跟鱼玩？？？
很久没脸红过的程淮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衣服呢。”
沈泽希指了下餐桌，“急什么，吃完饭再走。”
程淮抬手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整，难怪他肚子那么饿。
桌上都是他以前爱吃的菜，他只得把脸皮暂时丢到一边，坐在餐桌上闷头吃起了饭，沈泽希没怎么动筷，只是看着他吃，偶尔还给他夹几筷子菜。
程淮吃饱喝足了才发现，这里貌似还是只有沈泽希一个人住，他传闻中的男朋友还在国外没回来？
虽然好奇，但程淮没有问出口，他怕听到答案后，心会跟刚才吃的笋一样酸。
沈泽希把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拿给他换。
程淮明知故问，“昨晚你帮我换的衣服？'
沈泽希，“你澡也是我洗的，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程淮......
程淮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衣服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跟沈泽希睡衣上的味道一样。
程淮就昨晚的事向他道了谢，道完谢后又继续跟他道歉，表示会赔他鱼缸钱。在他即将打开门离去那瞬间，沈泽希突然问他，“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程淮反问，“我们现在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沈泽希走到他面前站定，程淮这才发现，沈泽希居然比他高了，目测高了有一两厘米，他这么站在他面前，都让他有了点压迫感。
沈泽希，“感觉不一样，少了亲密无间。“
沈泽希离得他太近了，程淮只得把后背靠在门上，“你有算过我们之前有多久没联系了吗？”
沈泽希垂下了眼眸，神情看起来有点失落，“六年。”
程淮纠正他，“是六年零一百五十八天。”
沈泽希抬眼直直看向程淮。
程淮不躲不闪，“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我当上了舅舅，而你......当上了别人的男朋友。”
沈泽希感觉自己的的心“砰”的炸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要解释，程淮已经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沈泽希来不及多想，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去，把已经走到电梯口的程淮拉了回来，“误会，完全是误会。”
程淮被他连拖带拽的带回到沙发上坐着，“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是谁的男朋友。”
程淮，“可我听张云说.....”
沈泽希，“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姐姐张映雪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程淮干脆问个清楚，”那你跟别的男孩子呢？也是什么都没有吗？'
沈泽希，“......你知道我的性向？"
程淮也不瞒他，“我一直都知道。”
沈泽希楞了好一会才开口，“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提起？”
程淮，“因为你之前并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沈泽希，“那你之前为什么都不躲我？”
程淮，“我有什么理由躲你呢？况且，我从来都没有歧视过同性恋。”
沈泽希想笑，笑自己这么多年都在自找苦吃，“我以前是不想让你知道。现在我后悔了，无比的后悔。”
程淮伸手拍了拍他肩，“你......就好好的跟你男朋友在一起，不要害怕世俗的眼光。”
沈泽希哭笑不得，“我......总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程淮忍着心里的酸意:“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有机会你可以带他出来给我看看，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值得你......”
沈泽希伸手捂住他嘴，“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程淮眨了眨眼，沈泽希松开了他的嘴。
沈泽希把李斯和他之间的事慢慢的解释给了程淮听。
程淮越听越委屈，眼看泪水就要掉下来，他强忍住泪意站起身，“我去趟厕所。”
这世界上，估计再也找不出像他和沈泽希这样的傻瓜了。
一个重生回来把自己掰弯的傻瓜，在等一个爱在心口难开的傻瓜来跟他表白。
重生回来的傻瓜以为自己在自作多情，爱在心口难开的傻瓜以为心上人是直男。
程淮在厕所里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此刻的他心里五味杂陈，没人能体会到过去六年他的种种心酸，他不是不孤单，不是不想找人谈恋爱，也不是没有男孩追求过他，只是他想携手的那个人从来都是沈泽希。
而他，死心眼一般，一定要沈泽希跟他表白才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