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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弃船 ...

  •   她这下意识的动作。

      蒋木低头时,眼神怔了怔,觉得格外心暖……

      但是看到呦呦脸上有些不安,蒋木眸色隐隐,顺着视线望过去,施幼南正朝着他扬着头,鄙夷的看了一眼……

      这是来自于血统的鄙夷。

      施幼南是嫡子嫡孙,正统的侯门公子。

      而蒋木,母亲身份低下,且有他的手段还是醉后,说没有勾引都没有人信。

      所以,这是血统里自带的不屑。

      如果不是这一次尚书案,施幼南可能永远都不会抬眼皮子看一眼蒋木这样卑微血统的人。

      蒋温也算得上是嫡子嫡孙,不然,施幼南也不会正眼一眼,同坐都嫌恶。

      这一记目光,蒋木欣然。

      因为施幼南一直都是这样看他,每每来蒋府,看他的眼神就是跟看个下人一样,大多数时候连下人也不如。

      但是呦呦不行,她觉得这样的眼神刺她。

      如今她才知道,为什么蒋木能活到现在……不是他隐藏的好,而是他的身份不值得有人对他动手……

      都觉得蒋木如狗,如蒲草一样。

      可惜了,呦呦侧了一眼,看着蒋木。

      蒋木的脸突然在灯光下温润了起来,那种草团里长出来的葭草,生命蓬勃,毫不起眼,却会是最坚韧的哪一种!

      突然呦呦吊着眉间,浅浅一笑,朝着施幼南挑衅一样。

      眉眼间,正问着话:等着你的好手段。

      施幼南突然眼神一暗,觉得很失望和杀性,在眼神里交织起来。

      满面寒霜。

      蒋木突然凑近呦呦,嗓音低沉。

      “他很欣赏你,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欣赏一个人,太子他都不这样……”

      呦呦被附耳的温语潮气弄得痒痒。

      稍微习惯性,退了点。

      张嘴说:“那他可欣赏错了人……”

      然后呦呦转身朝着贺嘉佑走过去,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王舟被呦呦挤开了一些位置,他有些谨慎的站到另一旁。

      在王舟心里,辰王也是不可信的。

      他现在不光要防着毒蛇,还要防着辰王!

      突然,后面的大船临近了,那边正在准备搭夹板,将两艘船连在一起。

      那边船上正有人指挥着。

      “靠近点,在靠近点……”

      这声音有些熟悉,她扭头一看,是淳王……

      这……

      怕是不好了。

      果不其然,贺嘉佑的眼神带着潜藏暗伏的危险,正看了两眼贺淳君……

      呦呦吸了一口气。

      贺淳君如果不是策划,怎么能那么及时的到其他船上救驾吗?

      他是不长脑子的吗?

      这样的事情陪着才是救驾嘛?

      现在这样很惹人疑!

      船上的气氛突然就不一样了,大家按照常规想法将贺淳君安排成了此事的策划者,或者参与者,知情者。

      看向贺淳君的眼神大多都有些微微不一样了。

      而且,都禁声,微微看着贺嘉佑的变化。

      呦呦眼神一虚,直言骂道:他娘的真是蠢货。

      真是想知道,贺淳君到底是靠着什么一直能打压贺秉修的?

      简直不可能才是阿。

      当两艘船接近后,贺淳君指挥着停船,将一块宽厚的木板驾到两艘船之间。

      木板宽泛,足三人并肩。

      呦呦再一次看了一眼施幼南,她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这时候再望,施幼南正与贺秉修说些什么,贺秉修一脸平淡,点点头。

      遂既,也朝着贺嘉佑这方向走来。

      呦呦看着,觉得这才对,这样护驾才对……

      两艘船连接好了之后,自然是来一位试走的,再才是国君。

      如果试走,太子就提现了孝心。

      但是也将危险给了他一人。

      贺嘉佑此时看了一眼贺秉修,贺秉修含着笑,极尽恭顺的一个揖礼。

      “父皇,儿臣先行。”

      贺嘉佑点点头,心里甚是宽慰。

      万事先行看储君!

      这便是难处。

      天下国君都能做错,唯太子他都不能错。

      施幼南此时不能露头,蒋温就很适宜的出来,走到贺秉修身边。

      “臣陪着太子表哥。”

      蒋温是武将,武功不错,水性也不错。他陪同,那是在也合适不过的。

      蒋温一跃而上,英姿飒爽,身形矫健。

      稳稳的踏上之后,他伸出一只手递给贺秉修,贺秉修被他一拽,二人就并肩站到了木板上

      贺淳君在那一头,看着木板上的贺秉修,他真想做手脚!

      此时这里海深多少无人知晓……

      贺淳君的眼睛里含着小火苗,簇簇簇的迸溅这火花。

      呦呦看的细。

      贺淳君面部神情不明显,她都觉得贺淳君怕是在压抑什么。

      这样不好!

      万一贺淳君这样的脑袋,一时糊涂冲动行事,可是坏了蒋木的一盘好棋!

      呦呦突然,纵身一翻,也翻了上去。

      在贺秉修身边。

      “本王害怕那蛇,同你走第一遭吧。”

      此时蒋木与贺拂明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甚有方才那么慌。

      略带感激地看着她。

      呦呦右手要滑匕首的,突然才来,还在贺拂明的房间里,正在地板上钉着那条蛇……

      转而她握住了自己腰封软鞭的柄。

      贺秉修淡淡的说:“辰王可识得水性?这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蒋温眼神阴鸷一瞥,握住贺秉修的腕子就开始走。

      恨不得呦呦掉翻下去才好。

      这可就是她自找的!

      这蛇,也是自发的,起因还不知道,连国君都要走,何况辰王殿下。

      想保命,不走不行。

      这出了意外,蒋温真是乐见其成。

      不住的脚下在木板边缘突使暗力,木板一回弹。

      呦呦腿突然一软,身子一晃……看的贺嘉佑直接呼出声却噎在嗓子眼儿里。

      心慌慌。

      王舟看着,也是浅浅一笑。

      这一笑,蒋木突然收进了眼里。

      看着王舟的神情有些凝固。

      难道害呦呦性命的,是王舟?这为何了?起因在什么呢?

      蒋木所想之间。

      蒋温扶着贺秉修已经走了过去。

      跳下木板同时,蒋温再一次使了暗力,将呦呦脚下的木板一动。

      彼时呦呦身子大晃起来。

      她故意的,故意晃着身子!

      呦呦不识水性,但已她就要贺嘉佑看到!贺嘉佑看不到,她相信贺嘉佑身边有暗卫,也看得到。

      只需小小一问即可!

      呦呦晃的厉害,看到那条船上的人都心惊胆战。

      这可不能掉下去。

      这船上是有毒的水蛇,焉知海里没有?这海蛇在海里,那行动更加的敏捷,躲无可躲,就是死路一条。

      贺嘉佑还是心神不稳。

      吓得大叫。

      “清辰――”

      此时向笙突然飞身一跃,将呦呦拦腰抱起,足尖在木板上一点便飞身过到那边去。

      在向笙揽她的腰的那一瞬间。

      呦呦小声的说道:“木板踢下去。”

      这一命令向笙有疑窦,却听命行事。

      不动声色的这么一点,木板直接掉落。

      “嘭”的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然后木板几度沉浮,最终浮出水面。

      然后让人寒毛直立的画面出现了……

      许多黑蓝环蛇爬上了木板,交织在一起……

      呦呦看见了,心里直起毛。

      未然的害怕起来。

      这一幕,紧张呦呦的贺嘉佑看见了……自然情绪暴涨。

      他突然面目狰狞起来,有些吓人。

      贺淳君指挥着人赶紧在放一块木板……

      而贺秉修见贺嘉佑这个神情,有些不住的看了一眼蒋温……

      一脸严肃。

      第二位上的是誉王,揽着自己的女儿,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一位打了霜的花儿一样。

      双眼泛点泪光,有些惜人。

      呦呦看着,一直盯看着。

      誉王过来后,又掉身回去扶自己的母后。

      太皇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那里走过这样的路,难免走的慢一些。

      这个时候,贺淳君只要手下的人没有控好船,让木板一动,这下场就太直白了。

      所以呦呦一直盯着船上一些人手上的动作,以免有些不轨。还盯看着蒋温和贺秉修,怕他们在悄悄的使些什么手段。

      然后心里觉得贺淳君真乃天下第一愚者。

      做好了惹人怀疑,做不好死路一条。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接手呢?还在这样敏感的时间段上。

      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一再的埋怨。

      当太皇太后走完,贺嘉佑走完,就是施幼南,蒋木等一些世袭贵族走。

      贺拂明又被遗忘在最后面。

      这个局面依旧存在,但是比之以往要好上许多。

      因为他不是在最后一位,好歹还有人记着这一位皇子。

      贺拂明被人背着过来,过来时,呦呦看待他的腿已经有些轻微出出血……

      当世袭爵位的贵族们走完,便是侍卫和一些下人。

      这会时候,贺嘉佑站到了木板旁边,看着每一位人……

      给他们安心。

      此时好几条船上的人都看着这一幕。

      当所有人走完,所有人都安全之后。

      全都叩拜隆恩。

      贺嘉佑这一站,收住了所有人的人心,包括其他船上的官僚。

      这才是帝王。

      不动声色的收拢人心。

      贺秉修相比,还差得多……

      这事儿一完。

      边徽子从人群里钻出来,叩拜。

      身后跟出几位医师来,手上都拿着小匣子,一起叩拜。

      然后贺嘉佑扶起身。

      说到。

      “去吧。”

      边徽子等一众人起身,将小匣子打开。

      里头是一种黄色软软的泥块……

      呦呦离得不远,闻得到,这是一种毒,毒性很大,且会残留在身体里,其他人在碰到这个人的身体也会中毒。

      他是想用毒杀了蛇。

      倒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只是就这几匣子,够吗?

      ‘水含’突然挤到她身边,跟呦呦悄悄地说。

      “哪里放了蛇爱吃的东西,生子时需要的东西……”

      呦呦点点头,那要是这样的话,一块都够了……

      现在,是不是要问问,这蛇是怎么上船的?

      边徽子这事一了。

      贺嘉佑帝王的气度突然严谨起来。

      王舟识眼色的立马着人搬了椅子,放到夹板最中间……

      贺嘉佑让汝宁扶着太皇太后去休息。

      这条船与刚才那个船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这样的情况发生时所备用的。

      所以他们只需要回原来的房间就好。

      太皇太后自然是疲倦不堪,这都夜幕了,来了这一遭,可不是累坏了。

      现在是有脾气,也无力。

      汝宁走之前,看了看甲板上的诸人,然后走了……

      这一眼,倒还有些深意。

      呦呦突然想起,刚才宴会之上,太皇太后好像并不在。

      那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是怎么能这么快与大家一起聚合的了?

      呦呦突然多看了两眼汝宁的背影……

      贺嘉佑厉声厉气问道。

      “刚才那块板怎么会掉落呢?如果辰王有个好歹,该如何跟东唐解释?是要掀起两国大战不成!”

      威吓的低声一吼。

      说这话时,正看着蒋温与贺秉修……

      因为他们在前走都没有什么事情,呦呦跟着他们却出事了。

      之后所有人走的都顺顺畅畅,不曾发生辰王那样身形摇晃,乃至木板掉落的事故。

      所以矛头自然直指他们二人。

      蒋温心里却怪道。

      自己的力道明明不大,最多只能让她跌落坐在木板上,吓她一吓。

      怎么会掉呢?

      他脚下踩过,很结实才对……

      蒋温觉得,是她的侍卫做了手脚。

      但这说出来,谁人能信?

      蒋温突然垂头,又在辰王身上吃了个哑巴亏。

      上次冤枉他将开水泼到辰王身上,这次又……

      但是他也有错,故而,蒋温突然跪下,这事儿不能连累给太子。

      自己只好道。

      “是臣下来时用力不甚,以致辰王差点遇难,请陛下责罚。”

      贺嘉佑看着呦呦。

      然后道。

      “军中出来,按军中刑法。军棍一百,即可执行。”

      然后有些谄媚似的看了一眼呦呦。

      这还在加着上次呦呦让贺嘉佑该罚没罚的罚。

      上次没有正经理由,无人作证。

      不太正当。

      此时却不一样了。

      蒋温脸色有些白,一百军棍……他最多有一次在战场上混玩,胡作了指令,害死了一支五十人骑。

      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五十军棍,那个时候她都有上十天下不来床。

      这下次一百军棍……

      蒋温还没受,鬓角就已经有些汗意……

      蒋温被拖下去。

      贺秉修将要跪下求情,施幼南在身后将贺秉修的腋下轻轻一托。

      从背后附耳过去。

      “殿下,不可。”

      这是陛下散怒,有些迁怒的意思,不全是为了辰王。

      如果此时太子求情,必将连带迁怒。

      好不容易让刚才走第一路的来的好全被抛出脑后忘得干净,岂不是不划算。

      发生了这样的事故之后,会做一个行径。

      便是将所有的船连接起来,并驾齐驱。

      再行事起来,更为方便。

      还让贺淳君在陛下心里有一根小刺尖。

      只是没弄死贺拂明,真是失算……

      施幼南心里淡淡,舒了一口气。

      此时贺拂明却有些紧蹙了。

      那条船上的暗道,这边没有,相比起来,这条船不有那条船方便……尤其是隐匿人手。

      他不禁皱着眉。

      今夜这一番作为心里明镜的都看向施幼南。

      当然,皇子之间的对视不属于手下……

      故而,贺淳君与贺秉修相视一眼,心中各怀算计。

      贺淳君仰仰头,嚣张跋扈的一笑。

      贺秉修只是儒雅的微微一含笑,却眉眼没正眼瞧他。

      贺嘉佑坐在龙椅上,有些睥睨天下的味道。

      众人心中有些惶恐。

      今夜这件事儿太可怕了,说不好,从所有人都能死在船上,死在大海上。

      重点是!

      只有陛下在的船上才有这样事件,大臣们的船都平安无事……

      此时,王舟正叫侍卫将所有的船链接在一起。

      以这一艘船为中心,所有的船迅速并拢起来。

      一道并排开在海上。

      衔接住带卡槽的木板,相连了七艘船。

      此时七艘船的灯火瞬间让这一片海域光亮如昼,一艘表演的还在刚才那艘船前面,不敢划动,所有的歌舞都停下。

      乐姬琴师们都跪在夹板上没有动过。

      ――直到现在

      前面一艘船上面已经能在海浪声里浅浅听到蛇的丝丝声,有些悲鸣一般。

      想来是吃了带毒的吃食,现在难受吧……

      海风一阵接着一阵,空气都静谧的厉害。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看着贺嘉佑。

      突然而转的气氛让贺秉修立马注意起来,好像有些什么情况不对……

      他也谨慎地看了过去,贺嘉佑正蹙着一张脸,眸子里闪动的光有些骇人……

      像是要杀人!

      呦呦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贺嘉佑发怒了,蒋温只是开胃菜……

      这是她生来对局势的敏锐捕捉。

      没有这个,她早不知道死了该有多少回……

      贺拂明也看着,平淡的脸突然认真起来。

      此时此刻腿伤复发,流血了,他也顾不得了……

      贺淳君不知不觉的也站直了腰板,正带着浅笑,像是在等些什么。

      贺嘉佑突然发话。

      “船上的防卫是谁日日巡视?”

      海统领走来不及完全的走出人群,就双腿发软跪了下来,脑袋觉得巨沉,重重的磕在了夹板上。

      说话都带一些颤音,抖着嗓子说。

      “是……是臣。”

      然后,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舌头跟打了结一样,张嘴张了半天都吖不出一个声音……

      此时春寒料峭,夜里又凉。

      但是海尉争依旧冷汗依旧,湿了一身,包括鬓角……

      贺嘉佑脸上表情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寒冷无比。

      “拖下去喂了那些蛇吧。”

      七搜船上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看着这一幕,听着这一句话,都将嗓子眼的心往胸膛里咽,却都哽的厉害……

      王舟无忌,连忙招手。

      边徽子立马从人群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匣子。

      所有人一看,当下心里一惊。

      海尉争看着,目眦欲裂,却被恐惧吓得不能动弹,眼泪直流。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是统领,动就是违背军令。

      这事是他失责在先。生死无怨才是。

      海尉争头再深深一叩。

      “谢陛下隆恩――”

      边徽子走过去,将匣子打开,里头的药递给他……

      海尉争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抖过去,好半响才落下匣子上,取了一块,捏在手上,双眼通红,睁得大大的……

      嗓子发干发涩,他最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口吞下……

      然后朝着有蛇的船上走去,整个身形突然变得苍老起来佝偻起来。

      有些不像武者。

      呦呦看着,就像是在看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不过一死而已,她说不定什么时候也有这一天,或早或晚罢了……

      呦呦也不知道是在替海尉争安慰,还是自己,心里嘟囔了一句:如此想不开。

      海尉争才走过去,就毒发了,背着大家谁也瞧不清楚他的死状……

      贺嘉佑此时接着道,像是在与王舟说闲话一样,不解的语气问道。

      “只有他一人巡视?”

      王舟心神一动,尊了是。

      然后贺嘉佑起身,一些贴身侍奉的小太监婢子立马跟上。

      王舟则带着陛下的意思,将之前那条船上的巡视侍卫全部缉拿,都强灌了药着人丢到那边去了。

      这时间大呼小叫,鬼哭狼嚎一般充斥在海上,声传千里才散尽。

      当他们的声音停息,王舟有条不紊的从其他船立马重新调了一支兵来紧密的巡视。

      这时,大家各自散去。

      呦呦走之前,很淡漠的看着那边被毒杀的侍卫身影,大多数倒趴在地上,连身影也瞧不见。

      但是呦呦约莫知道,那些蓝黑环形的蛇正缠绕撕咬吞噬他们……

      她做了一个微笑的样儿,转身准备离去。

      刚转身,突然被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

      一身青蓝的罗纱七宝裙迤逦在地,都到了呦呦脚边。

      是贺璎鱼,国安郡主――

      呦呦看着她一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

      问:“你怎么了?受了惊吓的该回去休息才是……”

      说到此处,国安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哭泣起来,小声小声得抽抽搭搭,使人一种怜惜之心骤起。

      呦呦突然觉得头疼。

      这要是换了其他女子,她可能绕道就走了……

      不免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怎么了?誉王了?我帮你寻他?”

      说着呦呦就准备动身。

      巡视的侍卫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情况,看见也充当瞎子,谁敢管主子的事儿……

      贺璎鱼突然拉住她的衣袖,瘪着嘴。

      “你送我的那个会发光的鱼我没有带出来……”

      然后哭了起来。

      这像极了呦呦欺负了她一样……

      呦呦一下子觉得异常尴尬,这侍卫现在当瞎子,下去了又不会当哑巴……

      到时候胡诌乱造起来,可是有无限想象力。

      呦呦连忙将贺璎鱼拉着朝里头走,送她回房间…

      一路上,贺璎鱼都在哽咽,帕子掩面。

      呦呦拉着她,几乎都要小跑起来。

      送到了门口后,呦呦将她推进去,里头有婢子接住她。

      她说。

      “鱼而已,没了就没了……”

      正要走,贺璎鱼又是一把拽住她。

      国安的婢子看见,当下都臊红了脸,捂着嘴,指着他们。

      “郡主,郡主,快松开,松开……这要是让人瞧见了,该怎么编排您的名声……”婢子一边说,一边不顾身份扯开了贺璎鱼拉她的手。

      呦呦是懵然的,拉个袖子也声誉有损?她以为只是不能单独在一起呢……

      贺璎鱼突然问。

      “我的兔子你带了吗?”

      呦呦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她,生死攸关,兔子算什么?

      实诚的回答:“来不及――”

      贺璎鱼咬咬唇,眼睛刚哭过,带着红圈,跟个小兔子一样看着她。

      低声莺转:“你,安全就好……”

      然后手捏着帕子,突然捂住脸。

      呦呦被国安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非常不解,这绯红的小脸,实在告诉她,害羞了???

      呦呦只能看出可爱,其它的一律瞧不出来。

      只觉得莫名其妙。

      贺璎鱼突然命令的语气跟她说,“等我!不许走!”

      然后转身跑进房间里。

      在里头鼓捣一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等了好一会儿,贺璎鱼才跑出来,将手上的东西塞给她。

      然后嘭的就关上门,将呦呦震在门外。

      呦呦此时更加莫名其妙――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一个白色的香囊袋子,绣着一只红色灵动可爱的小金鱼,和一片幽然自在的白云……

      坠了一个花络子,金色的流苏。

      看着倒是清新别致。

      呦呦拿着,懵然然的离去……

      这是谢她送的鱼?

      呦呦前脚一走,后脚贺璎鱼就打开门缝儿,瞧着辰王远去的背影……

      喜不自胜。

      脸上还挂着泪痕笑嘻嘻的。

      煞是可爱。

      今夜死了一船的侍卫,打了蒋温,就这样结束了?

      不该啊……

      呦呦一路一边捏着手上的香囊一边思索着,脚下步子自如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未过门口,贺拂明在那边喊了句。

      “辰王殿下还未吃晚膳吧?挪步过来呗……”

      呦呦顿足,刚巧谈曼开了门,一脸有话说的样子。

      呦呦两边权衡了一下,还是走到了隔壁。

      进门,她自然的瞟了一眼柜子,怕是这里再也不太方便有影子里……

      阿阮正在摆菜,桌子边依旧是熟悉的身影,蒋木,贺拂明坐在床上,腿上盖着锦被……

      这下子毕生还能照顾否?

      呦呦见贺拂明不受影响的样子,她挑了挑眉。

      “奥?你的侍卫都能跟过来吗?”

      贺拂明被捏到了痛处。

      但是神情平淡,只是微微一愣,没想到呦呦会问这个。

      他直言,“带不出来,都在那条船上……”

      呦呦调笑:“损了多少精兵?”

      贺拂明算着,说,“一共三十七人,我觉得最多死三人……”

      然后将话抛给蒋木,问:“你觉得呢?”

      蒋木也帮着阿阮摆放菜食,动作轻缓,跟放下什么宝贝一样。

      蒋木头一歪,“我觉得最多损一人。”

      然后继续摆着最后一道菜,搁好后,阿阮提着菜篮子出去,余留他们三人在房间里。

      贺拂明身旁也有一桌子菜食,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呦呦走到桌子旁边入座,刚坐下,蒋木给她斟了一杯酒,浅浅的一杯。

      给她摆放好餐具。

      还精细的给她夹了几道菜……

      味道一下子就蹿进呦呦的鼻子里,香的不得了。

      她将手上的香囊放下,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蒋木看着,坐下的身形微微一停。

      “这是国安郡主送你的?”

      呦呦吃了一口,点点头,继续吃下一口,来不及说什么话。

      蒋木看着香囊,金鱼和白云……

      贺璎鱼和李清辰……

      看来,这国安郡主是对她芳心暗许……

      蒋木觉得不好,眉间蹙起来。但嘴角却是淡淡撒开一笑。

      “你去见了国安郡主?可说了什么?”

      语气浑然柔和得不像话,呦呦动作一卡,抬起头。

      “没说什么,她在哭我送的鱼没带出来……”

      蒋木坐下,继续给她布菜,自己都顾不上吃。

      贺拂明看着他们,就是远远的瞧着,看着看着,吃着吃着……

      他突然有一种想插到他们中间的想法……

      蒋木听闻这话,就知道,这国安真的对呦呦有些心思。

      直觉的可笑。

      原来郡主喜欢呦呦这样的‘男子’――

      “国安郡主可有什么异常的动作?”

      呦呦鼓着腮帮子,“她害羞,一直捂着脸。”

      蒋木觉得真是有意思,要是不忍着,怕是要笑开声去。

      “国安郡主怕是……”

      听着蒋木的笑音,她抬头看过去,懵懂无知的问:“怕是什么?”

      蒋木突然停住了笑,看着呦呦。

      竟是个未通情窍的。

      白瞎长了一张这般天下无二的脸……

      如果是这般,呦呦对他的这些下意识的动作,是将他当做孤苦无依的偶得的亲人?

      风雨同难的哥哥?

      还是喜欢?

      她连人家喜欢她都看不出来,看不懂,又怎么可能看得懂自己的感情?

      这个时候,蒋木突然觉得今晚上,乃至之前呦呦对他所有的护着,都一下子变了样儿。

      他自以为是的感情,突然在贺璎鱼出现的时候,才知道,这才真的是他自以为是……

      此刻有贺拂明在,他不好问什么。

      只是心里凉了一截……

      暗自有些神伤。

      他脸上暗自收下的神情让呦呦突然一愣,吃的菜都卡在嗓子处。

      她有些茫然,问道:“国安郡主怎么了?你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

      贺拂明见此,心底一笑,漠然不语。

      收回了目光,看都未看……

      蒋木勉强回暖一些表情。

      “无事,国安郡主只是心仪你,你连这也看不出来?”

      呦呦哽在嗓子处的饭菜一咽,从嗓子处一直往下噎到胸肺处,梗塞的难受。

      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发懵。

      “你胡造什么……人家有声誉的。”

      蒋木给呦呦夹菜的手动作又轻缓慢悠悠了许多。

      “你最好少在她面前出现,万一人家真心仪你,要嫁给你,你可不害了她一生去……”

      呦呦:……

      “我觉得这事儿我不提,她还能自己去求不成?”

      呦呦跟浑然骗自己一般,这样试探性的说了句。

      蒋木阁下筷子。

      “会,她性子执拗的紧,别看表面这样柔弱,内里性子犟的厉害,只是大多事儿她不放在心里罢了。看上了,不会罢休的……”

      此时蒋木说的认真。

      呦呦心里一坠,无措的端起了酒,喝了下去。

      烧的嗓子一阵火辣辣的。

      “我看你对她倒是了解的很,莫不是,你喜欢她?”

      然后,呦呦晕晕乎乎地倒在了桌子上,醉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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