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三分窗格

80、第 80 章

　　第八十章
　　我想，堂前燕那一天是想过问我，为何不主动打招呼这个问题的。
　　可是我无视了他的这个试探，事实上，如意走了之后。我就直接离去了。

　　我迅速地了解了如意的近况，这是之前我不敢听的。
　　因此我现在才知道，风马六半年前在红梅林旁边成亲了，因为附近的人都说，红梅林里有神仙。

　　然如意此次到红梅林来，却不是为此，
　　她是和云见一起，救助那些在红梅林附近的农户。
　　前段时间的暴雪袭击了他们，很多人都因此受伤。

　　而如意，她身边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什么男子。
　　我听到这个消息，激动了大半天。
　　这一激动，我头脑发热，便想凑在人群里，趁机看看如意。

　　这一场偷看，简直让我又惊又气。
　　惊的是，我从来没看到如意这个样子，她冷淡的很，虽动作轻缓配合，可她那股如火的欢喜劲儿没了。
　　气的是，她和云见两个人一起时，好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冻坏了，竟然说云见和如意很配。

　　云见那个小鸡仔的模样，也配如意？
　　我气的狠，最后忍不住，假装踩了那人的脚，给了他一点教训。

　　结果差一点被如意发现。

　　如果说云见是小鸡仔，那么胡说八道的那人就是一直高亢的公鸡，只是轻轻踩了下，他就仰天长鸣，一幅受不了的样子，结果如意自然朝这边看来。
　　我当时慌得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脑子就抽了，我随意撒了些银两，结果刚才仰天长啸的那人立即脚不酸腿不疼了，立即跑去捡钱。
　　我趁机溜走。

　　溜走之后我沉思了又沉思，觉得这样不行，刚才表现的没有一点气概。
　　于是想了想，我又去石槐镇的家里堵她。

　　结果这一看，我更气了。
　　如意和云见两个人一起回来。
　　可能是因为地上有点滑，云见非要缠着如意用踏雪无痕将药箱带回去，然后再来接他。

　　如意原本懒得理他，直接将药箱扔到他的怀里。
　　云见这个厚脸皮的，嘻嘻笑，也不在意，两人继续走了几步，云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从怀里拿出了几块银子，双手合起碰了碰，极为得意。
　　显然，我刚才撒的那些银子里，云见也捡了些。

　　如意对他这种财迷的表现无语，借着朝四周看回避了下，我害怕被发现，连忙退后了两步。
　　过了会儿，我心里忐忑，想知道他们走到那个位置了。
　　正要探出头，却见如飞鸿跃影般飘过两个影子。

　　抬头望去，只见如意施展了一招踏月寻梅，带着云见一跃而过。
　　云见还欢呼地大叫：“哇——起飞了。”

　　“……”我简直气的牙痒痒。
　　该死的云见，你怕不是忘记了那是你嫂嫂。
　　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尊兄重嫂。

　　我在那里生了半天的闷气，也没有继续去找如意的心情，原本想要打道回府，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我刚颓废地离开，突闻一声响亮的声音：“你，你是……？”
　　我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子，目光发亮，看起来极为热情。他一边抱着个半大的小男孩，和他有几份相似，一边走过来。

　　“你是不是……就前面那家……和你家姑娘。呃，如意，对不对？”

　　我先是一愣，没认出他是谁，后来看了点轮廓，才半信半疑地问道：“高大哥？”
　　高大哥一拍大腿：“对啊，就是我！”

　　这位高大哥正是多年前我们刚来石槐镇时候的邻居，那个还帮着我演了一场戏给如意看的。
　　我几年前来时，他已经离开。如今已经多年未见，我竟差点认不出他来。

　　“我刚才站得远，总觉得你长得像，没想到来这里还能见到你。我回来后曾经去你家问过，他们说你外出经商了，如今看你这通身的气派，又一撒一大把钱，想来是发了大财。”
　　我的脸一僵，有点尴尬：“什么……撒钱？”
　　高大哥一愣：“刚才好多人，你一下子撒了一大把钱，不是吗？”

　　我觉得脸在烧，可见他目光坚定，并不像故意炸我，于是也不好坚决地否认，于是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高大哥一挤眉弄眼，他比多年前更活泼了：“那么多人，大家都蹲下来捡钱，就你一个朝回跑，谁能看不出啊。”
　　他一幅“你这一身的人傻钱多的憨憨样儿，我老早就看到了”的表情打趣着我。

　　我更尴尬了，同时心里想，那么，如意刚才也看到我了吗？
　　却怎么也不好问。

　　高大哥将孩子放下去玩，那小孩看起来挺听话，在地上美滋滋地捧了一大把雪，自娱自乐。
　　高大哥就继续一幅沧桑过来人的样子对我说：“当时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心里喜欢。不为别的，你这好模样，可是不少姑娘打听过的。”
　　说完，他又说出了诸如二丫询问，黑妹探访，寡妇打趣，屠夫生嫉等一系列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只能尽力地应和着，只是实在难以提出什么兴趣来。

　　他说了一半，估计是发现了我心情不好，于是就打趣道。
　　我原本不想说的，只是这人实在太过话痨，我刚流露出一点痕迹，他就像抽出一根线头来，一点一点将里面的东西扯开。
　　我现在怀疑，当初选定石槐镇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来的。

　　“所以说，你惹你家姑娘生气了？”
　　他听完，露出了一个有些沧桑的表情，那感觉，仿佛他已走过了万水千山。
　　他自然还不知道我和如意的关系，这个姑娘也只是代表着对如意的称呼。

　　我迟疑了下，点点头。
　　不为别的，我不离开，就是想要让人和我说说话。
　　但我不想要主动和别人剖析内心，所以高大哥这种自来熟的是最好的。

　　“哄人，我可最在行了。”他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此话等我慢慢道来”的感觉。
　　“这个哄人，道歉，都是讲究技巧的。决不能高高在上，或者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等着偶遇，等着见面，等着人家来理你。你要先清楚，是你做错了事，见面却理都不理一下人家，人家凭什么先理你啊。”
　　我完美地切合了他的反面教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脚上生根，继续听他说。

　　“那该怎么哄呢？”
　　高大哥一挑眉，展露出一副“看我的吧”的样子，随即他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大块糖果，突然冲他在地上玩的正开心的小孩道：“小七小七，朝这儿看。”
　　那叫小七的小孩好奇地抬起头，见到爹爹手中的糖果，立即开心地大笑，美滋滋地就要过来。

　　高大哥一笑，手中拿着糖果，上下一抛，那糖果就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了。
　　那小孩愣了下，眼睛眨巴了几次，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我：“……”

　　哄人的功夫我没看到，但是气人的功夫我倒是明明白白地学习到了。

　　高大哥点了点他儿子的小鼻子：“天天吃糖，儿子，你的牙都快掉没啦！”
　　小七仔才不理他，立即嚎啕大哭。
　　高大哥嘿嘿一笑，又从怀里拿出另外一样东西，递给他：“你看，这是什么？”

　　他拿出来的，是另外一种小点心，很精致。高大哥又笑眯眯地说道：“这个更好吃。”
　　小七仔将糖剥开，喂到嘴里，果然更好吃，眉开眼笑地看着爹爹。

　　高大哥则也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只是那笑容之中难免有几分得意。
　　“这个，就叫打一巴掌给一个枣。”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看着小七仔笑起来傻乎乎的样，我只有委婉地说道：“她……不是这种。她是……”我犹豫了下。
　　“不理你对吧？”高大哥立即心领了，他看向小七，点了点他，什么都没说，只抱着胳膊头朝旁边一扭，展露出“小七，爹爹生气了！”的意思。
　　小七正有好东西要吃，心情大好，见状连忙扒拉过老爹的脸，上去极为黏糊的亲了一口。

　　我看着高大哥脸上还有糖，有点踌躇：“……她应该不会这样。”
　　“比这还严重，根本不理你？你做了什么啊？”他有点惊讶。
　　我只好尴尬地胡扯了一番，说是之前要出门生意，所以冷落了她之类的。

　　“人世艰难，各有各的苦啊。”高大哥感叹了一声，又高兴起来了：“不过不用担心，我帮你。”
　　我见他搓了搓手，有点兴奋，又要去拽他那小孩给我演示一下。
　　我连忙拉住他：“大哥，算了吧……我明白你的心意……孩子吃个糖不容易。”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七仔：“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他先顿了下，表示沉思的过程，然后道：“我记得那一年，还是如意的生日对吧？那是你们刚刚来这里。”
　　他说起过去，我有点怅然，也只好点点头。

　　他拍拍我的肩膀：“兄弟，看你这样，就不常和姑娘们来往。姑娘要哄的，实在不行，死皮赖脸总会吧？”
　　我承认自己有点不会死皮赖脸。
　　高大哥就又露出了“这你就不懂了”的神色，他说。

　　“很多人，不喜欢死皮赖脸，纠缠着别人不放。其实，这可是大错特错。你可能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你想想，当初你做局，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叫长大。她长大，那你就要学会变小。怎么变小，你又不知道了吧——那就是当小孩。”

　　他指着小七仔：“我儿子，就是小孩。怎么逗人？撒娇哄人，死皮赖脸。小七，给叔叔笑个。”
　　那小七仔很乖巧，立即给面子笑了个，还露出了掉了几颗的牙齿。

　　高大哥心满意足地为我分享了他的心得之后，欢欢乐乐地抱着他的儿子离开了。
　　只留下我在原地，愣了半天。

　　死皮赖脸，死缠乱打？
　　这个方法行得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