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每天都想和我BE》山月不落

70、番外十五

　　许昭进了疗养中心已经一个星期了，没有人来看他，哦不，许璋倒是来过，只是他不见。

　　这一个星期他很安静，常常坐在窗户前看着下面的院门，进进出出的很多人，就是不见林知节，连周衔羽都来过了。

　　护士小姐姐很温柔，每天清晨来查房时都会带来一束刚开的花，然后再附赠一句夸奖。比如今天她带来的就是两支向日葵，开得正好，用玻璃瓶养着能活好几天，但实际上第二天都会被换走。

　　在许昭的病房里从来看不见开败了的花。

　　“小昭，今天也很乖哦，中午想吃什么？”护士小姐姐温柔地询问着。

　　许昭还是那样望着楼下，像个机器人一样回：“想吃林妈妈做的饭。”

　　护士小姐姐没有再接话，笑了笑后就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拿走了昨天的那支粉红色天竺葵。

　　林知节从来没有来看过他，许昭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时常因为这件事大发脾气。

　　他想念林知节，却总是痛恨这样想念他的自己。

　　在一个很平常的中午，他突然发了狂，掀翻了饭菜，医生护士急忙赶到他的房间，费了好大的劲儿这才让他逐渐安静下来。

　　他在疗养中心不知道待了多久，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赵栩然不见了，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赶紧询问护士，听到她说是家人接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许璋也常常来看他，却总不能如愿。

　　许昭看过了疗养中心的几轮银装素裹，终于有一天他的医生告诉他可以通知家人来接了。

　　那一刻他的心里没有解脱，全是苦涩。

　　该通知谁来接自己呢？

　　最后他谁也没说，医生却还是让他走了，只是刚出大门便看见了一个日思夜想的人，那人清瘦了许多，和记忆中不太一样。

　　“你怎么来了？”许昭问。

　　靠在车边的林知节径直朝他走来，将人踏踏实实地抱在怀里了这才回：“我每天都来，只有今天等到你出来了。”

　　许昭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想要回抱林知节，却又没有那个勇气。

　　倒是林知节难得主动，贴在许昭耳边询问：“可以抱抱我吗，五年了。”

　　五年了，他的头发白了好多，眼镜的度数也增加了，看诊过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可他只想要一个许昭的拥抱。

　　两人开车回了家，林妈妈和林爸爸一早就得了消息，做了很多许昭爱吃的菜，亲密得和一家四口无疑。

　　吃饭的时候，一条大金毛摇摇晃晃地就往餐桌走来，先是蹭了蹭林知节的脚，然后来到许昭身边摇着尾巴讨宠。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许昭撸了一把狗头，问。

　　林知节往他碗里夹了菜，看了一眼大金毛，略略有些不高兴，但忍住了，回：“三年前。”

　　三年前，许昭还在疗养中心，记得有一次护士小姐姐问他过生日想要什么，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什么，刚好看见手中的卡通彩绘里有一张金毛的图，就随口说想要一只金毛。

　　等到生日那天，护士小姐姐真的抱来了一只两个月的小金毛来给他玩，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许昭想起了那些，兴奋地向林知节求证：“是三年前我过生日那天送到疗养院的那条？”

　　林知节点了点头。

　　“那五年前我跟护士小姐姐说过生日的时候想要一双球鞋，结果真的收到了，是你吗？”

　　林知节：“是我。”

　　“那四年前我说想要一块手表，也是你？”

　　林知节：“嗯，是我。”

　　“那两年前我说想要一只猫咪，也是你？”

　　话音落，林知节沉吟了片刻，这才回：“抱歉，小猫生病走了。”

　　“那……”许昭继续问，“去年我说想要见见你，为什么没有？”

　　林知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了点哀怨的意味：“去年你收到了一个陶瓷娃娃，那是我亲手做的。”

　　陶瓷娃娃底部有一句话，写的是“等你回家”，那时候许昭以为是疗养中心的人送的，就没想那么多，现在得知这一切都是林知节，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桌上还有两位长辈在，林知节怕许昭当场哭出来，日后不好意思和他们相见，就找个借口把人拖到了楼上卧室。

　　刚一关上门许昭就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脖子，贴上去亲吻。

　　这次林知节没有拒绝他，转身将人抵在门板上，直到亲得两人嘴唇都肿起来这才松开。

　　“昭昭，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林医生，现在是讨论称呼的时候吗，你该不该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许昭比他矮了一些，但耍起横来气势上就赢了。

　　林知节举手认输，走到床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让他翻开看。

　　*

　　今天拜托护士小姐给昭昭带去的是蝴蝶兰，悄悄跟他说声我爱你，护士小姐说他很乖，可惜我在院子外面看不见。

　　今天给昭昭带去的是樱花，想告诉他我在等他回来，不知道这个小傻子有没有好好吃饭。

　　今天是向日葵，我的爱只会沉默一段时间，等他回来了我要大声地告诉他我爱他。

　　昭昭说想吃我妈做的饭了，我拜托护士小姐送了进去，结果昭昭今天有点生气，他掀翻了饭菜，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乖乖地去食堂吃饭，我开始想带他走了。

　　……

　　厚厚的一本记录，写满了许昭在疗养中心的每一天，仿佛林知节从未离开过他。

　　可是，既然愿意这么费工夫，又为什么不舍得去看看他，明明那才是最好的方式。

　　林知节看出了许昭在想什么，走上前去抱住了他，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昭昭，以前我一直在说你只是依赖我，可我又何尝不担心自己只是同情你，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和距离，来证明互相之间是喜欢，不要感到难过，我们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答案。”

　　许昭合上了本子，侧身亲吻着林知节，他在检查林知节的答案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