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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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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段毅以为花蓉还会去柳颜熙那里增进演技,没想竟是与柳颜熙告了假,说是公务繁忙。
段毅吐槽哪里繁忙了,政务都把持在柳正弘手上,明明就是为了腾出时间换个地方。
又到了深夜该是宫中守值人熟睡的时辰,花蓉做贼般的翻出自己寝殿翻到了柳颜卿的后院。
她以为自己来晚了,柳颜卿睡了,谁料并没有,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这次她想不出来找什么借口,光明正大上前敲门了。
柳颜卿正在房里脱衣服,脱到一半听见外面敲门声,他顺势停了手,又把脱掉一半的衣服穿上,走去开了门。
有丝意外但转瞬又觉得不是特别意外的柳颜卿,默默看着门外站立着的花蓉。
花蓉原本想,柳颜卿开门了她该说什么,会不会又像上次那般对她避而不见,然而这次他竟不到几秒钟就主动为她打开了门。
花蓉怕柳颜卿看到是她又瞬间把门关上,提前踩在了门框上,双手撑着门。
柳颜卿不解她这奇异的动作,开口问道:“找我做什么。”
他语气有点低沉,不大开心的样子,花蓉疑惑着,笑道:“睡不着,想你了。”
她以为柳颜卿情绪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变动,不曾想一丝未动,请她进了屋。
进屋后的柳颜卿找了一个极具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把整个大空间都腾给了她。
花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敢轻举妄动的傻站在刚进门的门边。
柳颜卿坐的位置是内室,花蓉站的是外室,中间用一道屏风隔开,相离甚远。
花蓉隔着半透明的雕花屏障看他,看不真切,宛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柳颜卿是侧着坐的,花蓉更瞧不见他神情了,心里开始不安的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生朕气了,气什么呢,难道是上次醉酒之事被发现了?
如是这般想着,花蓉内心更加忐忑不安起来。她心中有鬼,虚瞄着坐在内里一动不动也不与她说半句话的柳颜卿,双手叠放在身前搓着。
她酝酿了一会儿怎么开口,老实坦白着:“那啥,朕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朕上一回吧。”
花蓉上来就道歉,坐在内里的柳颜卿茫然看过来了一下。
花蓉见他终于是有反应了,以为自己猜对了,继续坦诚致歉道:“上次也是朕酒喝多了,壮大了胆子,把你拖拽到床上行了那般事。”
柳颜卿听着不对劲儿,眉头越皱越深。
他不了解事因,所以想问又不知晓如何问,只得默默听下去。
而这,在花蓉眼里就是极度生气的表现,以至于想跟她冷战到底。
花蓉也知自己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没征得柳颜卿同意,乘人之危,不断加重认错的语气。
她非常自责道:“朕是与你久别重逢甚是欣喜才一时鬼迷心窍的,朕觉着你对朕也是一样的心意,所以就与你生米煮成熟饭了。”
柳颜卿惊跳般的从位置上站起,冲破屏风,健步如飞的来到花蓉面前。
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深深瞪视花蓉道:“什么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对我……”后面那句行周公之礼,柳颜卿因为太过羞愤而哑在了嘴边。
花蓉抬头看他这般动怒,幡然醒悟过来。
原来他是不知晓的,是朕误打误撞自招了。
如此弄巧成拙,花蓉痛恨自己真是干了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大蠢事。
她想现在抵赖,但见柳颜卿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愤怒了,不禁心软安慰他道:“反正该发生的都已发生了,木已成舟,改变不了。”
花蓉劝他接受事实,柳颜卿却不知该如何安放情绪道:“你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让我看见你了。”
花蓉扎心了,脚步未挪动半寸道:“朕都知错了,你还想让朕怎样,这事虽是朕有错在先,可朕也吃亏了不少,清白全给你了。”
花蓉强词夺理,噘着嘴朝柳颜卿控诉,柳颜卿气得背对她道:“你的清白叫清白,我的难道就不叫了吗?”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花蓉神情稍放缓和了一些,侧着脸狡猾问道:“你不是喜欢朕吗?两情相悦,何错之有?”
柳颜卿一瞬间僵直了脊背,脑袋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他确实爱慕花蓉,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花蓉,所以不想让花蓉知道。现下花蓉当面戳破了他,令他有些无地自容。
柳颜卿半天不转过身来的反应让花蓉开始自我怀疑了。
莫非他不喜欢朕,是朕自作多情了?
这不可能呀,朕能无形之中感受到他对朕流露出的爱意。从前是,现在也是。
花蓉不晓得问题出在了哪里,可能就是自己先动的手,惹他不高兴了。
花蓉“哎呦”一声,半跌倒在地上。
柳颜卿惊得回神,立马将身子转了过来。
花蓉假装头痛的揉着额,嘴里低吟道:“朕的头好闷,炸裂般的疼,御医说朕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不能发火生闷气。”
柳颜卿先是不信,板着脸看她,直到花蓉演技逼真的拿头撞地,疼到无法直腰,柳颜卿才有所动摇的扶起了她。
花蓉触及到柳颜卿,就势将头靠在了他的怀中,执起他的手往自己额头边放去。
她用娇柔的语气略带哀求道:“朕快疼死了,你帮朕揉揉。”
柳颜卿感觉上当了,正要抽身,腰被花蓉死死抱住,挣脱不了。
他无奈的低叹:“先松手,我揉。”
花蓉以防万一道:“你先说你不生气了,原谅朕。”
柳颜卿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大愿意。
花蓉见状又是一阵闹,抱着他的腰身不松手,使劲儿拿脸在那蹭。
她哭着说:“你不要朕了,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颜卿紧闭的唇角都在颤动,深吸一口气道:“你怎么那么爱倒打一耙,颠倒是非?”
花蓉不承认道:“明明是你不认账,朕都认了,你都不认。”
柳颜卿无语着,情绪展现在脸上已分不清楚是好是坏,内心被花蓉搅得混乱不堪。
他知道这样跟花蓉耗下去是耗不过花蓉胡搅蛮缠的,于是妥协道:“行吧,我认。”
花蓉高兴地松开他,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温软的朱唇措不及防地亲上来,湿润般的轻点了一下,柳颜卿神情不自然的露出几抹羞色,低头擦了擦被亲吻的脸颊。
花蓉一下子心情跌落至谷底,绷着脸问他:“你嫌弃朕亲你?”
柳颜卿耳根子红了,说道:“不是,是嫌脸痒。”
花蓉心念这是什么破借口,柳颜卿脸红的样子反倒让她觉着是在心虚扯谎。
她又轻啄了柳颜卿一口,在他呆愣的神情下反复重复着,这次是另一半边脸和鼻子,下次是睫毛、眼睑,在下一次是耳朵、脖子。
花蓉口中不爽快道:“痒死你,看你还擦么。”
柳颜卿站在那让花蓉非礼,一言不发,被花蓉斤斤计较的模样给气笑,觉得她像小孩子。
花蓉亲多亲累了,自然放过了他,看他还算老实,气打消了一半。
柳颜卿沉静内敛,性子过于被动,站在那等候花蓉下一步举动。
与柳颜卿站在这太久,花蓉走动走动活动了一下筋骨,回头见柳颜卿还站在那一动不动,霎时对他有了一些深深的烦恼。
花蓉想难不成这以后都得是她主动上了?可这柳颜卿不爱吭声的闷葫芦性格实在是令她没有太十足的把握。
对方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她无法摸清柳颜卿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只能依靠他的肢体动作和眼神去猜。主动权全交由到她的手上。
花蓉有种既是痛快又是心累的矛盾感觉,复杂的看向柳颜卿。
她今天来晚了,所以剩余陪伴的时间就变少了,她看向窗外快要泛起鱼肚白的夜色,想起问他道:“你今天请朕进屋坐那远做什么,是怕朕吃了你么。”
柳颜卿没想花蓉反过来会在意这件事,有些愧疚道:“我怕你会轻薄我。”毕竟花蓉已经来找他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前两次都表现出了男女暧昧之色,且越来越大胆。
花蓉:“!!!”
她内心惊呼着,猜得真准,她其实就想来轻薄的,谁知竟是失了智,不打自招露馅了。
不过好在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幸亏她没直接上手对柳颜卿做什么,而是主动交待坦白清了“罪行”,获得了谅解。
花蓉嘿嘿了几声,摆手道:“怎么可能,朕怎么会对你干出那种事。除非你愿意,朕是不会强迫你的。”
柳颜卿眨眨眼,投递来一个“真的么,那你为何还要酒后碰我”的懵懂眼神。
花蓉说谎原地遁形,找了个掩盖的借口溜了。
“朕还要上朝,去听那些大臣唠叨,暂不奉陪了。”
柳颜卿一听她这是在牺牲大好的睡眠时间,拿命来与自己调情,瞬间有些担忧起花蓉的身体。
他去御医院问有没有那种不用煎药喝那么麻烦,且又能随时随地缓解头痛和改善睡眠的药。御医院说没有,让他去找花菁。
花菁在御医们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神医。
柳颜卿没想花菁居然这么厉害,遵从提议,找到了她。
花菁一向是对病人有求必应的,更何况是柳颜卿亲自找了上来。
花菁对他望闻问切,并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疑惑道:“言公子是真的病了吗?”
柳颜卿脸红了一下,不想说是为了花蓉,沉默点头。
他这神色在花菁眼中实属异常,出于不打探别人隐私的礼节,花菁对柳颜卿没有过多追问。
她想了想,抓了几味药,又采摘来庭院外种植的几株香草,放在药臼里捣碎。
做完这一切后,花菁差人从秀坊借来五色针线和一些零碎的布料,缝制了一个香包。
她把药材装进去,开口缝上,递给了柳颜卿。
“你戴着,难受的时候闻一闻,有奇效。”
柳颜卿试着放在鼻尖嗅了嗅,确实心旷神怡,解郁不少。
有了这个,放在枕头边一定能安神助眠。
柳颜卿表示感谢,花箐说不必,看着他手中自己缝制的香袋子总感觉到一丝不妥。
她怕别人误会她与柳颜卿有什么,但转念一想她缝得粗糙,刻意没有把针线绣制得那么精细,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是她绣的。
原本她是打算再绣几个绿荷红莲上去的,再加几个戏水的锦鲤,现在想想幸亏没绣,普普通通挺好,反正不是送情郎表达相思之意的,而是用来给人治病的。
正是因为花箐绣得简单难看,柳颜卿才没有往那般意思上想,他同花箐一样,不怕旁人误会,落落大方的收下了。
这香包他是要送给花蓉的,虽然礼是轻了点,但也算包含了他的心意。
他希望这个香包能帮花蓉缓解一下,下次来了见到她了,他一定要说叫她少来点回去睡觉。
柳颜卿再次深夜看见花蓉偷摸过来的时候,酝酿着怎么把这话给她讲,催她回去睡觉。
花蓉本来是挺高兴的,因为柳颜卿居然给她留门了,柳颜卿给她留门了,一向木讷呆板不懂得变通的柳颜卿竟然主动给她留门,还等她来!
花蓉沉溺于感动之中,热泪都快要盈眶,柳颜卿来到她面前送给了她香包。
柳颜卿道:“这是我从御医院那求来的,治疗头疼和失眠,你拿好,以后别来那么频繁了。”
花蓉握着手里被塞进来的东西瞅了瞅,问他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