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毕业礼上唱首歌》文筱馨

4、第 4 章

　　田骧笑了笑：“子逸还没有回来，良善还没拿，你也没拿吧？你看，这都什么样子了！”
　　林畅的脸又是一红，幸好手机响起来，她赶紧去了阳台，关好门。
　　对方是个大嗓门，但不聒噪，是爽朗的女孩子。
　　“喂？林畅。我滕霓旎呀。东西收到了吗？辛苦你做搬运工啦。老规矩，你是单独一份儿，自己收起来就好了。哎，别忘了帮温良善提前挑一份儿，剩下的她们自己分。”
　　“嗯，我知道，先谢谢你啦！你的大礼包可是一次比一次大，我一个人搬不了啊。”
　　“哎呀，你这么聪明，自己想想办法嘛。你可以找尹虑啊，要男朋友干嘛？又不是要供养着，让他干点活啊。对了，里面照例有一份尹虑宿舍的，不要让他们觉得舍长夫人的舍友有多么小气。”
　　林畅哭笑不得：“你不要每次都来打趣我好吗？”
　　“本来就是嘛。你们俩……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啊？”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能不说这个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开学半个多月了，你人影都不见，不会玩儿迷路了吧？”
　　“迷路？我可是长颈鹿呀！我要伸长脖子去看风景呀！哈哈，林畅啊，你知道吗？古人真是没说谎，还是得行万里路。我这三个月真是见了好多世面。对了，我发给你的照片你收到了吗？那可是私人珍藏，可不是发咱宿舍群里那些。还有啊，暑假里买的东西都寄回家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再拿给你们。”
　　“暑假的东西？不会都坏了吧？”
　　“你说什么呢？我滕霓旎是那种人吗？也就是你瞎讲究，我让你去我家拿，你又不去，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
　　林畅笑道：“你不在，我可不敢。万一你爸问你在学校的表现，我不知道怎么说。”
　　这一说，滕霓旎倒是有些心塞：“对了，课程多不多啊？我不会落很多课吧？”
　　“不多，一周就四大节。你回来直接参加考试就好了。”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了一阵子，那个叫滕霓旎的女孩子似是个话唠，总有好多的话，林畅却有些心急了，因为尹虑的电话打来了。
　　滕霓旎意犹未尽，有些失望：“好吧，就把你还给尹虑吧。真是讨厌鬼！”
　　“好啦，你也快休息吧。旅行虽好，但也是很累的。晚上给你发信息，我要好好欣赏你新的旅游目的地的美景，然后再好好品尝你精心挑选的特产小吃。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好心的。”
　　电话挂断了，脸上还有浓浓笑意。她打开了阳台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杂乱无章的桌子，明显是被挑剔后的狼狈。林畅指了指桌子，无声的问田骧：“滕霓旎寄来的零食，拿了吗？”田骧摇头，指了指靠近阳台的上铺，无声的回答：“子逸还没有拿。”又指了指宿舍门口：“良善也没有拿。”林畅笑了笑，回拨过去的电话接通了，她赶紧接起来走出宿舍。田骧的话让她感到不安，她不也是抢先给温良善挑了吗？但那不一样，那是滕霓旎授意的，不必脸红。
　　良善站在宿舍门口和姐姐通电话，看到宿舍门打开吓了一跳。姐姐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是舍友出来了。
　　“哦，说到你们舍友，我给你寄的东西，你给滕霓旎了吗？她挺照顾你的，在酒店的兼职不就是她帮你找的吗？”
　　“嗯，我收到了，但是她开学之后没有来上学，她去旅游了，等她回来我就给她。”
　　“一定得给她！她帮了你很多，你不能白受人家的恩惠。”
　　“我知道的，姐姐。”
　　“咱回的那些礼还不及人家的万分之一，幸好人家不嫌弃。”这话也是说给自己的。每一次由墨小姐和大梁提供的帮助，良羡总会想办法变着花样回礼，她不想白白欠人家的情，那就像是滚雪球，滚得大了会把自己压死的。
　　“对了，你从酒店辞职的事，跟滕霓旎说了吗？”
　　良善知道电话那端的姐姐看不到，她还是摇摇头：“没有，我不太敢和她说，她肯定会骂我的，说我不和她商量，而且她会回家和她爸爸闹，说不定会埋怨她爸爸是不是对我不好。”
　　“那也得告诉她，毕竟是她介绍的。你从大学一入学就去做兼职，不能不跟这个介绍人说一声，要不然人家会说我们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知道吗？”
　　“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她的。”
　　说来说去，两个人都不敢提找工作的事。良善唯恐姐姐主动提及，便没话找话还要说别的话。良羡急了：“良善，找工作怎么样了？不要着急，有合适的就做，没有合适的不要勉强，听到没？”
　　姐姐一劝，良善就想哭，她真的很想告诉姐姐：“找工作很难。”
　　招聘季，总有人哭有人笑。
　　有人有一份好运气，一下子就捡到了宝；有人实力强，好几份offer挑花了眼；还有的人脉广，还没开始就有了着落。温良善知道不能等学校的秋招，她早就说过，对于她来说那没有机会，社招说不定会好一些。
　　她接到了一份保险公司人事助理工作的面试通知，欢天喜地不知如何是好。连课都不上了，一定要去试一试。
　　田骧说:“保险公司？去了不是做业务吗？招聘网站上的保险公司天天都招工，我觉得还是不去的好。”
　　水萍儿也说：“该不会是打着招聘的旗号让我们买保险吧？听说设计专业的同学去面试设计师的职位，反倒让公司骗去了几万块培训费，一眨眼的工夫，从应聘者变成了学徒。”
　　苑醇哼了一声：“水萍儿，你没见过世面就少说话。”
　　温良善说：“不能吧？上面说了是招聘人事助理，这是正规网站，应该不会骗人的。”
　　水萍儿凑过去：“那你就去试试，如果好的话，我也去，咱俩作伴。”
　　面试安排在早晨九点。从学校坐车过去大约一个半小时，中途还要倒一次车。温良善将自己收拾妥当，早早就出了门，带着准备好的简历提前到达了公司。面试还没有开始，门口就聚满了人。温良善吐了吐舌头，大多数人穿的都是黑色西装，而自己的装扮格格不入。
　　她准备的简历没有用，现场重新填写了公司印制的表格。填好后递过去，然后坐在一边静待人事传叫。
　　面试结束的人大多辨不清脸上的喜怒哀乐，温良善的心里越发没了底。她很想站起来走一走，又怕被别人看穿自己的紧张。其实大家互不相识，谁也不去管谁。等到两腿都要坐得僵直了，人事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
　　负责面试的人是两位年轻的小姐姐，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个四五岁。坐在左侧的大概是个人事助理，一直在低声询问着什么，大概是在问上一位面试者的情况。
　　面试很简单，连自我介绍都没有。主要问题就是看面试者吃不吃得了苦。温良善赶紧表态自己是不怕吃苦的。人事问她住在哪里，温良善实话实说：“我住在学校宿舍，还没有毕业。”两位人事相视而笑：“看你的简历，你的学校离这里挺远的。”
　　温良善忙说：“交通便利嘛，我保证不会迟到的。”像一个小学生做得保证，让人哭笑不得。她的心咚咚直跳，像是在打鼓。她现在想的不是能不能面试成功，而是不要让这两位小姐姐觉得自己是不能吃苦的人，那样的评价太丢人。
　　当“后天下午两点你来参加复试”的话从人事的嘴中说出来，温良善感到自己都要飞起来。这一刻，脚步轻盈，风景如画。这一刻，她感到阴霾消散。
　　她花了四百块给自己置办了两套白衬衣和黑色西裤，这是人事姐姐说的，入职之后都要这样打扮，最好在复试的时候也是这样，会给面试经理留下一个好印象。
　　田骧问她面试的感觉怎么样。温良善笑着说还好：“面试了这么多家，听了那么多否定，这下子就不抑郁了。”“看你这段时间忙着面试，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真不知道等我面试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你考了那么多证书，还不是紧着你挑！技多不压身，你是不用愁的。”
　　温良善没想到复试会是群面。一群人坐在面试室里回答经理提出的问题。她在心里数了数，有十二个面试者，加上经理，共十三个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吧？
　　面试从下午两点进行到四点半。首先是轮流自我介绍，姓名、年龄、毕业院校、工作经历缺一不可。和温良善一样还没毕业的大概有五位。接下来是经理提问，毫无预警的，点到谁是谁。温良善听着别人的回答，自己的心里也在组织语句。她既希望有表现的机会，又希望什么也不要问直接就能入职。还好，经理问的大多都是那七位有工作经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