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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李泉清回忆录(三)――支离破碎的记忆 ...


  •   支离破碎的记忆(李泉清回忆录三)

      李泉清

      七十年代的生活,那是极其贫穷的,每天吃的是地瓜粘粥,地瓜面的窝窝头,喝的是玉米面汤。纯地瓜面的窝窝头,味道还行,粘糊糊的,有点儿甜,就是黑乎乎的不好看,吃起来还沾牙,相比之下,玉米面的窝窝头稍微好一些,只不过,那时候玉米面不多,一般人家都是掺着地瓜面吃。菜就更是单调了,天天不是辣嘎嗒咸菜,白菜帮子咸菜,萝卜缨子咸菜就是辣椒叶子咸菜。其实能顿顿吃上咸菜已经很不错了,有的人家咸菜都不够吃的,更甭想像现在一样天天炒菜吃了。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们家的西窗户下就有一个咸菜瓮子,里面腌满了咸菜,有辣嘎嗒,有白萝卜,有白菜帮子,有胡萝卜……,总之,能用来腌咸菜的蔬菜只要有了就往里面填,每到吃饭的时候就到里面找一块腌制好了的拖出来吃,常常是一边吃一边腌制,咸菜瓮子底下那些捞不上来的老咸菜有好几年的,有时候抠出一个来,齁咸齁咸的,比盐粒子都咸。

      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吃水就靠去土井子里打。在我们前面那根东西胡同西头南边姓刘的那家里有一口土井子,我们周边这些人家基本上就是喝那个井里的水。那时候水位浅,用个担丈挂上只水桶就能把水打上来。说到打水,那是个技术活,很多人不会打,常常把水桶掉到井里。有的人就比较聪明,他玩儿稳的,用绳子直接拴上,系上扣子,这样就不掉水桶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有些人真的很笨,他就不知道担丈挂上水桶后用个绳把钩子拴一下,傻乎乎地挂上就往井里送,到下面水桶一歪,不脱钩才怪呢!哎!其实也不是光那时候的人有些傻,就现在,也有些人傻不拉几的!

      聪明和傻往往是并列出现的,相互映衬的,先不说别的,就说是过日子吧,有的人家是百万富翁,有的人家欠着一屁股账;一块上学,有的考上大学了,有的名落孙山,辍学回家种地……

      咦!我是种地的,把自己绕进去了哈!那个关于傻的话题跑偏了,不说那个了!

      小时候,下了雨最喜欢玩儿的就数到河崖头上“放响堰”了。

      每当下了大雨,村里的雨水都往村子中间那条南北沟里淌,在沟的最东北角处,有一个“水簸箕子”,使用好几块大青石砌筑成的,形状呈U形,雨水就是从那个U形的槽中排到沟里去的。在排入沟时,有一个巨大的落差,就像是瀑布,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阔感。

      挖些泥,把水截在落水口处,等到积攒的水多了,突然把那个闸的堰扒开,一股巨大的水流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直冲河中,发出“哗哗”的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场面甚是壮观。

      当时的“供销社”在村子的西北角处,那时候还是柜台式服务,在里面的货架子跟顾客之间,用砖磊了一圈柜台,买东西得先付款,然后由服务员再把东西拿给你,不像现在的超市那样,进去随便转,随便拿,随便挑,拿够了挑够了来付款台一块付钱。

      那时候属于计划经济时代,全村就那一个“供销社”,要买东西就得去那里,别的地方没有卖的。不过东西价格都是由上面定价的,每个货物下面都有标签,写着价格,童叟无欺,一视同仁,不打价。那时候的商品并不贵,我记得一斤醋才六分钱,一盒火柴二分钱,一斤“洋油”好像一毛来钱……,现在了不得了,一斤醋两块多,一盒火柴好几毛,现在没有卖“洋油”的了,有的话我估计掉不下四五块钱来,因为柴油都七八块钱一升,“洋油”好像比柴油贵不少,那时候的柴油才七分钱一斤,“洋油”差不多是柴油的两倍左右,所以说现在如果有“洋油”的话至少也不低于四五块钱一斤。

      小时候,最难忘的大概就数1976年了,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几个伟人的相继离世,唐山大地震,都是那一年发生的。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次的地震,其实当时并不知道是唐山地震,是后来听说的。

      记得那一回,我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在院子里给搭起了一个屋子,屋子是用几根棒撑成了一个三角形,外面用一些玉米秸秆,麦秸等围起来的一个简易屋子,晚上让我们兄弟仨在里面睡。当时我是傻乎乎的不知道啥情况,母亲告诉我,说是昨天晚上地震了,屋粱上挂的筐子来回直晃荡,吆喝我好几声也不醒,困得跟个死猪似的,母亲拖着衣服,也没来得及穿,用胳膊夹着我就往外跑,怕接下来还会有余震,就在院子里搭建了这个屋子,让我们兄弟三睡在外面,屋子太小,盛不下多人,她和父亲还睡屋里,他们睡觉还精灵点儿,到时候有动静能知道。现在回想起来,父母那是一种大爱,是一种忘我的大爱,把安全给了我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后来,一连几天,也没啥事,那次的地震是受唐山地震的影响,我们这儿只是个地震的边缘,没发生啥大事。虚惊一场!

      那时候,父母几乎每天都去地里干活,我有时候也跟着去地里。

      记得有一次收割麦子,天气很热,母亲就用几个麦个子给搭一个遮太阳的墙,我就坐在阴凉处等着。那个年代,收割小麦全凭一镰一镰地割,割下来打成捆,拉到场院里,再梳麦秸,打场,晒麦子,送公粮,那时候的农民真的很累,一年到头不停地干,生活还很贫穷,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那时候的文化娱乐生活很少,不像现在有电视,有手机。那时候的人们除了在地上画个棋盘,下个“五福”“鸡狗鹅鸭”“四顶”啥的,几乎没得玩儿,偶尔有个会下“象棋”的,但是有“象棋”的人很少。小孩们玩儿的游戏大约就是“捉迷藏”“打瓦”“打陀螺”“跳房子”“打片子”玩儿“洋火枪”啥的,说起玩儿“洋火枪”,我大哥曾经做了好几把,也给我做了一把,就是用钢条制作成手枪,把废旧自行车链子串上,按上旧子弹壳,再安上一根铁管当枪桶子,装上枪药,安上撞针,用火柴头引火的一种自制简易手枪。现在那应该属于管制器械了吧!

      那时候很少演电影,偶尔来一次演电影的,哎吆,跟看稀罕似的。早晨一大早一听说来电影了,那些孩子们吃了早饭就拿着板凳子去占地方,放上几个板凳子,用粉笔或者是用砖头子在周围圈上一块地方,就算是占下了,一占就是一天,中午吃饭还得伙计几个轮流倒班看着,生怕被人抢占了地盘。

      那时候演的大都是些战争片,像《地道战》了,《地雷战》了,《战上海》了,《奇袭》了等等的。

      记得有一次为了看《三打白骨精》,一家人在电影场子里等到半夜,等别村里放完了送过片子来才演的,那一次等看完的时候都大半夜了。唉!那时候稀罕!看稀罕呗!

      ――2022.12.18,李泉清回忆于“文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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