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抓鬼！》伞令

62、前往支援

　　褚云凛从电梯出来，手机刚恢复了信号，一大堆信息就涌了出来。

　　她和金玖所在的那个北天师道小群里，消息已经刷屏了。

　　最后一条信息是巫桃发的，看起来很焦急，不停在问：[你们到了没？]

　　褚云凛往上滑，看见顾一庭之前的发言：[我马上就去。]

　　再往上滑，原来是东郊处发生了融魂畸变。

　　金玖和巫桃那一组根本走不开，其余人也离得远，离东郊最近的就是顾一庭，但他是个A级，巫桃不让他独自去支援，让他带上褚云凛一起。

　　巫桃算是他们这群人中的小组长，她只比褚云凛小一岁，但是入职时间早，有多年的作战经验，虽然是顾一庭的师妹，但是级别比顾一庭要高，在很多时候都能做出相当有用的决策。

　　褚云凛刚出楼栋，就看见顾一庭迎面赶来。

　　“褚师妹！”他神色慌忙，看起来也是刚打完架赶过来的，一头短发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

　　见褚云凛浑身破破烂烂，袜子都被抓烂了，他有些震惊，连忙问：“你……没事吧？”

　　褚云凛没工夫闲聊，径直问：“要去东郊？”

　　“对，那边发生了大畸变，几个同事快撑不住了，我们得赶紧去支援——”顾一庭边说，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还好一来就找到了你，没浪费太多时间，我们赶紧——”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眼睛望着褚云凛背后。

　　褚云凛一愣，回过头，龙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

　　她视线一抬，望了望楼顶，问：“那些人你不管了？”

　　“陈老板善后。”龙姜边说边朝她走来，眉目有些阴沉，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顾一庭。

　　“不是说发生了畸变么？”他低声道，“我也去。”

　　褚云凛皱眉：“有你什么事？”

　　寒风掠过，龙姜的风衣衣领被吹开一角，露出了脖子一侧皮肤上的数字标记。

　　顾一庭愣了愣，这才明白来的这位是组织里的apostle。

　　由于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想，既然都是组织的员工，那就都是战友。他拉开车门，催促那僵持中的两人：“先上车！”

　　上车后，顾一庭坐在最里边，褚云凛在中间，龙姜不坐副驾驶，硬是挤进来跟他俩在后座坐成了一排。

　　出租车并不宽敞的后座里，龙姜近一米九的个头使得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局促。

　　褚云凛被两个人挤在中间，脸色很差，她坐得不舒服，又没地方挪动。

　　顾一庭从包里掏出几张止血贴递给她：“师妹，你的腿上受伤了……”

　　褚云凛摇摇头：“不需要。”

　　顾一庭有些尴尬，他收回手，转移话题道：“师妹，你之前也遇到过大畸变，对吧？”

　　褚云凛气息一顿，想起翠湖别墅区的那一晚。

　　在灵崩之前，龙姜的利齿刺破她的皮肤深入血肉的那种触感，至今想起仍会使她心悸。

　　而始作俑者就在她右边坐着，褚云凛没去看他，不知道龙姜是否也想起了那一幕。

　　她不留痕迹掩藏住眼底的韫色，拿出手机仔细查看聊天记录：“应该跟我上次的情况不一样。”

　　聊天记录里，有前线同事拍的一张照片——废旧的烂尾楼中，一条巨型的，长得像章鱼的东西盘踞了大半座楼，它的体型太大了，浑身漆黑，粗壮的触须穿过窗口缠绕着破旧的墙面，本就缺斤少两的烂尾楼变得更岌岌可危。

　　褚云凛皱了皱眉：“怎么每个畸变种都长得这么恶心。”

　　顾一庭说：“这张照片发出后，我们就跟那边的小队断联了，估计是畸变种屏蔽了磁场……”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等会儿到了现场，负责指挥的是桃师妹的亲哥哥巫盛，他的小队一共三个人，一个S级，一个A级和一个B级，再加上我们两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也许是头一回即将面对畸变种，顾一庭似乎有些紧张。他抬起头来看了龙姜一眼：“刚才忘了问，这位是……”

　　龙姜朝他侧过脸，脸上表情非常淡漠：“编号4896。”

　　褚云凛一怔，也抬头望向他。

　　在看见龙姜有些阴沉的眼神后，她确认了，对方只是单纯不屑于和顾一庭说自己的名字。

　　褚云凛不知道他在发什么鬼脾气。

　　“4896，你灵级不差吧？”

　　顾一庭这话一问出来，褚云凛内心在叹气。

　　果然，龙姜冷哼一声，这次连回答都省了。

　　顾一庭不死心，转问褚云凛：“你俩认识？”

　　褚云凛一口否认：“不熟，他是从国区来的。”

　　即便没抬头，褚云凛也感觉到龙姜阴冷的目光朝她头顶望来。

　　顾一庭不得不去搜查局的内网搜了一下4896的资料。

　　然后他倒吸了一口气：“旱魃！”

　　开车的司机大叔很有兴趣，问他们：“你们是搞语音cosplay的吗？”

　　褚云凛：“……”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目的地一公里外。

　　由于怕司机被牵连，顾一庭没敢直接定位那栋烂尾楼。扫码付款后，他望着出租车离去，然后转头眺望着远方。

　　“走吧，时间紧急，我们得跑过去。”

　　褚云凛：“要跑你自己跑。”

　　顾一庭：“？”

　　龙姜很自觉，朝她伸出手，似乎想带着她瞬移。

　　然而褚云凛根本没理他，龙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褚云凛已经甩出了圣兽符。

　　她一跃坐上虎背，白虎甩了甩头，四肢一蹬，闪电般朝远处飞奔而去。

　　留下顾一庭和龙姜，顾一庭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下一秒，龙姜的身影也凭空消失了。

　　“……”

　　千年旱魃，日行千里，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褚云凛骑在白虎上，很快就看见了那栋烂尾楼。准确来说，是看见了几乎盘踞整栋楼一半的那只大章鱼。

　　刚才在照片里看的它还是黑色，而现在它的表皮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猩红。

　　周围方圆一百米内黑云压顶，怨气冲天，无数游荡的冤魂被强大的怨气吸引而来，如飞蛾扑火的本性，源源不断融入那巨大的畸变种之中。

　　褚云凛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居高临下的视野中，她在寻找这个畸变种的眼睛。

　　然而它似乎只有章鱼的触须，却没有那颗囊状的脑袋，褚云凛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才从那一大团缠绕的、黏腻的巨型触须里找到了一颗小的不能再小的头。跟那庞大挥舞着的触须比起来，那颗头甚至更像是个肉瘤子。

　　“别担心。”耳畔传来龙姜的声音，褚云凛一扭头，果然见他凌空悬浮在自己身边，发丝在阴风中掠起，整个人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

　　“这个畸变种和蛇女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有特殊的能力。”他略微环视周围一圈，继续道，“应该只是冤魂过多凝结而成，日本区的资料里有过类似的例子。”

　　褚云凛唇角挑了挑，说：“看来你在搜查局不仅渡了雷劫，还跟红月恶补了不少知识。”

　　龙姜侧头朝她望来，大约是听出了褚云凛话中的讥讽之意，还没等他再开口，白虎已经载着人呼啸而走了。

　　褚云凛向下一个俯冲，找到了烂尾楼里的巫盛等人。

　　巫盛年纪也不大，估计只比他妹妹大个两三岁。在他身后跟着另一个年龄更小的女驱魔师，留着一头蘑菇头，手中的高压射绳枪正朝对面的墙壁射去。

　　她的身体紧跟着从空中荡过，枪孔的定位点正处于一条巨型触须的旁边，女驱魔师借助射绳枪靠近后，举起手中的盐壳□□，砰砰砰近距离打在触须的吸盘上。

　　被盐壳□□打中的部位开始猛然缩水，分泌出大股绵绸漆黑的粘液。那触须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开始往外缩去。

　　女驱魔师又是砰砰两枪——有一枪打歪了，触须滑走的速度更快，她蹬在墙上，气愤的将子弹用完的盐壳□□插回身后。

　　褚云凛双手抓着白虎后颈下降至触须正上方，她唇上衔着一张金光符，伸手从身后拔出破魔刀，也不管底下就是十几层的高空，纵身一跃——

　　破魔刀连带着她下降所带的重力，一刀狠狠插入试图缩走的触须之中，褚云凛单膝半跪其上，双手握刀往下猛的一切，硬生生将那截触须切断！

　　整栋烂尾楼震颤起来，头顶碎石簌簌落下，被切断的那截触须也往下落去，失去了触须的承载，褚云凛赶在一同坠落之前，将口中金光咒掐起，扬手贴在了畸变种那个巨大平整的伤口上——

　　轰隆！

　　金光神咒瞬间炸开，触发了二次伤害，将本就腐肉模糊的伤口炸开了一个更大的□□。

　　褚云凛往下坠落，不过两秒，便被俯冲赶来的白虎稳稳接住。

　　“喂！那个新来的！”巫盛蹬在楼梯上，朝她喊，“太危险了！圣兽符有时限，你这样很容易摔死的！”

　　女驱魔师往巫盛旁又射一枪，荡了回去。

　　“她哪儿来的？”她问，同样被刚才褚云凛那操作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只有我不要命……”

　　“你知道就好！”巫盛骂她，“非得飞过去打两枪才爽是吧？！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赶紧先把高飒救回来！”

　　褚云凛骑着白虎飞至他们身旁。

　　整栋大楼颤动着，岌岌可危，巫盛和那个女驱魔师同时晃了一下。

　　“我是来支援的，顾一庭在后面，也马上就到。”褚云凛言简意赅，望着面前这个短发男人，“你就是巫盛？”

　　“对，这是我队员，白寄云。”巫盛简单介绍道，他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路过的苍蝇，“你太乱来了，这样会将整栋楼炸烂的——”

　　“以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的全部触须砍掉，迫使它露出中间的那颗头，不然这些触须会一直再生，永远杀不完。”

　　说完，见他似乎有顾虑，褚云凛这才反应过来，顾一庭说巫盛的小队有三人，但这里明显只有两个。

　　巫盛也直言道：“不行。我的队友被它抓了，在这栋楼的顶层，必须先确保他的安全——”

　　“顶层？”褚云凛眸光一沉，然后道，“行，我上去看看。”

　　巫盛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头顶。

　　一眼望去，往上的空间中布满了密密麻麻蛛网一样的粘液，盘根错节，黏腻湿滑，且越往顶层，遍布的粘液就越密集。

　　褚云凛和巫盛异口同声：“你上不去的。”

　　然后，又大眼瞪小眼。巫盛本来就急，火气也上来了，“我们有盐壳□□开路！”

　　褚云凛：“我有更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