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抓鬼！》伞令

35、红月玲奈

　　“晶爆。”金玖说，“总部的人习惯这么说，但是我们中国人更讲究信达雅，称之为‘灵崩’。”
　　褚云凛：“听起来不像是好词。”

　　“灵级匹配存在一个突破极限的引爆点，就是灵崩。”金玖说，“它会使匹配的双方爆发出超乎以往的破坏力，就像……爆种，无双，终结技。但它不是灵级匹配的终点，也不是必经的阶段，只是一个选择，具体的触发方式因人而异，在每对灵级匹配中都大不相同，每个驱魔师也都可以选择让它发生或是永远都不发生。心礼——也就是这篇论文的作者，我的一个朋友，她认为灵级匹配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而灵崩就是‘灾祸之源’其中的一条。”

　　褚云凛抬头看了一眼金玖：“这篇论文居然能在SIBI通过？”

　　“嗯嗯。”金玖推了推眼镜，“所以我马上就要转正了，而她实习期还有两年。”

　　褚云凛：“……”

　　她浏览那篇论文，文中提及灵崩不仅没有固定的触发条件，且后果也无法预测。在SIBI记录中，所有发生灵崩的匹配搭档或多或少都产生了后遗症，有的产生了内伤，有的眼睛看不清了耳朵背了，最严重的是双双死亡。

　　但就像做手术有可能发生意外会死一样，灵崩并不是灵级匹配中必经的选择，即便发生灵崩，严重致死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在灵级提升的巨大诱惑力前，继续选择进行灵机匹配的人只增不减。

　　金玖看着褚云凛专心读论文的样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起囚夕山上，张寒令跟他提过4896天劫将至的那件事。那时张寒令手中怀表的灵力浓度指数明显已经到达了某个警戒点，而从昨晚他替张寒令查的资料中来看，4896的灵力浓度已经非常接近蜕阈值了。

　　蜕阈值即为引来天劫的临界点，那些年岁过长的妖怪只有当灵力达到一定的浓度后，才能突破这个阈值。

　　因此4896的回收可以说迫在眉睫，如果放任他在G市不管，后果会变得非常严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寒令并不让他将这件事告诉褚云凛。

　　金玖于是起身，准备去点杯奶茶。看见褚云凛自己已经点了，于是只能问她：“师姐，你想吃什么蛋糕吗？我去买一个。”
　　他寻思着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小蛋糕切件吧。没想到褚云凛头也不抬：“不要。”
　　好吧。

　　他去到点餐前台，看了一圈茶点，点了一杯据说是招牌之一的满杯红柚，然后又在卖小蛋糕的橱柜前犹豫了半天。

　　“要这个吧。”他指着最好看的那个，“芝芝莓莓蛋糕，再拿一个豆乳红豆喜拉朵。”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褚云凛真的一口不吃，那他自己吃两个。
　　他在出餐那里等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拿着托盘走回去。

　　没想到，一回去，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那人一条长腿伸直，一条腿微屈，往后靠在椅背上，手里抓着褚云凛喝了一半的那杯奶茶，正斜叼着吸管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金玖端盘的手一抖：4896什么时候来的？！
　　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且他为什么会有一股莫名心虚的感觉……他又不是偷情被抓包！
　　而且4896为什么能咬褚云凛喝过的吸管？！这难道不是间接接吻吗！啊啊世界上果然只有他们二次元才是最纯情的！

　　金玖内心在咆哮，表面佯装淡定，尬笑道：“……又见面了。”

　　龙姜冲他抬了抬下巴，语气中似有一丝讥笑：“还好你没把姓张的也带过来，不然我又要揍人了。”

　　金玖：“……”他没惹任何人。

　　褚云凛压根不理他们俩，自顾自认真看着论文。

　　龙姜又看着他手里的两个小蛋糕，问：“买给我的吗？”

　　金玖：“买给师姐的……”

　　“那就是买给我的。”龙姜手一伸，直接接过来，用小勺子舀了一勺，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金玖默默从另一边拉过一条凳子坐下。

　　龙姜望着他，虽然脸上似乎有笑意，但是目光并不友好。
　　他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金玖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结结巴巴道：“我明天就要回国区办入职手续了……至于、至于张师兄，他……”
　　他就是来回收你的！他什么时候回去那不是你说了算吗！

　　龙姜见他闪烁其词，也猜到了大概意思，只是笑笑，也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褚云凛看完了那篇论文，将Mac还给金玖。
　　她问：“能发一份电子版给我吗？”

　　金玖：“没问题。”

　　龙姜也把剩下那半杯奶茶喝完了，问褚云凛：“走了？”
　　褚云凛点点头，望向他：“陈老板那边怎么说？”

　　龙姜眨了眨眼，好像不想被金玖听到，又或者说纯粹是想和某人贴贴，探身向前靠到褚云凛耳朵边上，悄咪咪说道：“无人机已经出去找了，他说今晚会告诉你结果，不过不保证能找得到。”
　　褚云凛有些不相信：“这么快？”

　　龙姜轻轻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笑而不语。褚云凛瞬间懂了，原来加急是揍出来的。

　　-

　　S市，SIBI中国国区处。

　　一座巨大的古堡矗立在寂静的半山山野。围墙外绵延着裁剪有致的花圃，从它有条不紊的线条及恰到好处的花朵数量来看，应该是每天都有雇人精心打理。

　　古堡正门前，一条长而宽敞的石英楼梯延伸而出，以往人来人往的阶级此刻做了清场处理，唯有阶梯最底下，两名黑色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等候着。

　　其中一个人看了下手表，再抬起头时，一辆粉色劳斯莱斯幻影从远处树林后拐了出来，没多一会就停在了阶梯之前。
　　西装男人立马立正，另一个人则上前打开车门。

　　咔哒。

　　高跟鞋细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条修长白皙的腿从车内伸出。

　　“景色はいいですね（景色不错嘛）。”
　　金发女人委身而起，一身深V丝绸红裙在阳光下粼粼发光。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庞柔美且妩媚，唇角匀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纤纤手指一扬，将手中的墨镜随便一扔，旁边等候的西装男人连忙伸手接住。

　　西装男人额角都留下一滴汗，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

　　“無駄足を踏まないことを願うよね（希望不会白跑一趟）……”她边说边扫视一圈四周，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あの人は（那个人呢）？”

　　西装男人伸手扶了扶耳上挂着的同声传译器，用昨晚才熬夜临阵磨枪学的撇脚日语，磕磕巴巴回答道：“副部長は……も、もうすぐ着きます（副部长马上就到）……しばらくお待ちください（请您耐心稍等片刻）。”

　　“私が誰だか知ってるでしょ（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金发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下一秒，浑厚的威压猛地爆发出来，西装男人不受控制地往下一跪——

　　“够了，红月玲奈。”
　　另一个声音从阶梯上传来。红月玲奈抬头望去，看见林舜正双手抄兜站在那里。

　　“我记得你中文说的不赖，别折磨听不懂日文的新人了。” 林舜边说边从长阶上走下来，他头发很长，扎了个高马尾，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短褂道服，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
　　红月玲奈瞳仁放大了一些，似乎觉得新奇：“第一次，看你穿这件衣服。”

　　“怎么，我回到自己老家，总不用再天天穿西装了吧。”林舜走到她跟前，朝她伸出手，“欢迎莅临国区堡，红月小姐。”
　　“诶，你们的欢迎仪式，好简单。”红月玲奈幽幽叹口气，“我去墨西哥的时候，他们有几十个人列队欢迎我，还带我去买香奈儿。”

　　林舜心想，墨西哥那个白人老哥是你舔狗，我又不是。
　　但他表面上维持着礼貌，微笑道：“我想对你来说，编号4896会比香奈儿更有吸引力一些。”

　　闻言，红月玲奈眼睛一亮，露出看见猎物般的眼神，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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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用昨晚才熬夜临阵磨枪学的撇脚日语（指用百度翻译的我），如果有懂日语的大佬发现语法有错误啥的，请告诉我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