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也得冲业绩》关山月未央

5、吾乃常安

　　此时的朱涉水正在岸边发呆，这跑是跑出来了，可怎么把那少年唤出来呢，这可成了难事。

　　“恩人，恩人”

　　朱涉水喊了半晌，嗓子都喊得发干还是无人应他，他累的靠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回想着当日的情形，他不慎落水，被少年搭救……

　　对了！落水，上次就是自己落水少年才露面的，只要再落一次水想必就能引他出来，可是他这水性……

　　不管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朱涉水猛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攥成拳，一个大跳整个人腾空而起，扑通一声落在水里，朱涉水专挑浅的地方游，噼里啪啦整出开天辟地般的大动静，嘴里大喊着救命。

　　过不多时，朱涉水感觉有东西游了过来，轻盈的好似那飘扬的水草，紧接着他的手腕被牵起，感受到握在皮肤上的冷意，朱涉水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少年将朱涉水拉到岸上便转身要跳入水中，本来打算装晕的朱涉水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腕，少年回过头，俊俏的脸庞上添上了一分不解。

　　“别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朱涉水出声安慰。

　　少年试探性地撤出了手腕，谨慎的坐到离朱涉水有一定距离的空地上，细瘦的双脚伸进水里，好像随时要逃跑似的。

　　“不，不用谢”许是许久不曾与他人交谈，少年声音嘶哑，说话也很慢，还带着些许磕巴。

　　“你可以待在岸上？”朱涉水惊奇地问，一般来说水里的鬼是不可以上岸的“既然你可以上岸，你可曾领略过这岸上的风光？”

　　坐在一旁的“人”摇了摇头“我起初是不能上岸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待得足够久亦或是我积的功德多了，现在也可以短暂的待在岸上了，只是还是不能离开这一片水域范围”

　　“很久？你什么时候开始待在这片湖里的？”这湖里这般冷，不知这年年岁岁他是怎么挨过去的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来的了，我只记得这岸边的乔木落了又生，循环往复也有十数次了”他抬头看着这颗茂密的大树，如今枝繁叶茂，叶子翠绿翠绿的，趁得之前幼苗的样子恍若前世。

　　“那你怎么还无法投胎转世？”朱涉水无法想象他如何挨过四季更替，如何自己孤寂地在苍茫的世间游荡这么多年。

　　少年目光死死盯着水面“我们这类横死湖中的鬼有两种方式可以转生，一是找九十九个替死鬼，另一个……”少年把头转向朱涉水“另一个便是救九百九十九条性命，我选的是难走的那条路，于是目送着一波波水鬼投胎转世，我还是留在这里”

　　朱涉水一时竟说不出话，这世间向善的道路远比恶的道路崎岖泥泞得多，坚守原则也比随波逐流难得多，朱涉水觉得胸中涌起一阵阵热浪，他对身旁这个少年生出了仰慕之情。

　　“那你救了多少性命了呢？”

　　“我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我早已不把这当作任务了，我觉得这久是我的使命，待何时我的使命完成了，我也就改离开了”少年个子不高，腰背却直如松柏，这松柏般的风骨在朱涉水脑海中与另一个少年重合，身姿如松，性坚如柏，高洁如兰，世间少有。

　　朱涉水往少年身旁挪了挪，心中的汹涌仿佛江边的大潮“你可有名字？”

　　少年转过脸，眼神坚毅，声音铿锵“吾乃常家长子，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