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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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卡列宁才从部里回家，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今日安娜的到来让他不知该如何跟探春说。
探春正和王嬷嬷商量药铺扩大名气的事，总是这样一个正经医馆被当成惊闻骇事也不是个办法。
“你们都想想这医馆到底怎么办？不能总是这样不开张，没个病人上门吧，药可以去周边乡野收些现成的自己泡制，没病人可是大问题。”
翠墨知道的多些：“姑娘，这医馆因为针灸等治病方式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没人敢尝试。”
探春思索片刻，道：“有选择的可以选择他们这边的医术，没选择的始终没选择。”
迎春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孤苦伶仃的人？”
探春越想思路越清晰：“我们可以定期去义诊，等见到有效果了就有人上门了。”
王嬷嬷也觉得此法可行：“还是姑娘有想法，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义诊？”
探春道：“就后天吧，就说是为了府上少爷庆生，救死扶伤为少爷积福。明天准备准备，打听打听哪里穷苦人多，去施粥和义诊。”
王嬷嬷道：“是，还是姑娘心善。”
“安排好，别让那些富裕人家来充数。还有把义诊和施粥定个日子吧，把商铺赚来的钱拿出一些济善救人。”
王嬷嬷应下便退下安排探春吩咐的事。
卡列宁听见探春和她的人商量做慈善的事，出声问道：“需要我帮忙么？”顺便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探春这才看到他下班回家了，只当不知他前妻来过，为他斟一杯茶笑容温煦：“公爵要是想帮忙可以告诉王嬷嬷一些彼得堡的当地人的情况，看看从哪里着手比较好。”
卡列宁不知道是自己心思敏感还是什么总觉得她叫自己‘公爵’有些刺耳。他看她表情如常只当自己想多了，点头唤来自己的管家让他和王嬷嬷一起去办这件事。
五点多厨房准备好晚餐，便叫来谢廖沙一起吃晚饭。
“今日是谢廖沙的生辰，我吩咐厨房全部做的谢廖沙爱吃的菜，有些甜，你要担待点。”后一句话是对卡列宁说的，卡列宁不喜甜，而谢廖沙最近偏爱甜口的菜肴。
卡列宁笑道：“今日是谢廖沙的生辰，一切由他做主。”
谢廖沙今天经历导致心情很糟糕，本来安娜的到来让他缓解他对母亲的思念，奢望母亲还能和以前一样相处，陪自己学习和玩耍，可父亲的到来让他美梦惊醒，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母亲和父亲回不到从前了，他和母亲也是，他很久很久没能从悲伤的情绪中释放出来，晚宴虽然都是他爱吃的他也提不起兴趣。好在她们也没问自己为什么眼眶通红，精神萎靡，只是他们这样眼含温情的看着自己，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把母亲来过的事告诉她们。
宴罢，探春漱口茶水道：“我和二姐姐还为谢廖沙准备了一些生辰礼，谢廖沙要不要看看？”侍女把饭桌收拾了，探春他们移步到大厅。
谢廖沙假装很感兴趣的说道：“要看。”
“侍书，去把我今天放在书房的箱子和上面的匣子拿过来。”
侍书应是，带着香菱和香岚去探春书房让小厮把一个红木箱子两个人抬到大厅，她们则把箱子上的几个匣子捧了过来。
打开箱子是一些各种形状的木条或木板，有的染有颜色，有的纯木色。
探春介绍道：“这是一些积木，可以用这些木片拼成我们家这座三层小楼，具体什么样要你拼出来才能知道。”
卡列宁很感兴趣的在箱子前弯腰挑拣箱子里的积木。谢廖沙也被撩起了好奇心。
迎春送的是一本书俄语翻译的《棋经》，迎春自来喜静，也没探春杂事多，来了俄罗斯便想把一些自己喜欢的书翻译成俄语，正好知道谢廖沙的生辰便先翻译了《棋经》送给他。
迎春勉励他：“古语道‘善奕者谋势’，愿你成为一个筹谋睿智、却不失善良的人。”
谢廖沙郑重点头：“我会的。”这两个礼物都很用心，其余的生辰礼是些玉器、服饰等物件。香菱也一一打开匣子供谢廖沙观赏。谢廖沙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翻开棋谱，看着这本手抄的俄语书和积木很是感动。本来今天安娜被迫走后，他还在心里幻想要是父亲没有和探春结婚是不是母亲便可以留下，他知道这是奢望，现在看她们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又觉得有些愧疚和感动。
卡列宁见谢廖沙情绪缓和一些，便邀请探春去书房谈话。
探春预料到卡列宁要说的事，心绪复杂的跟着他去了他的书房。迎春见他们有事要谈便带了谢廖沙去了谢廖沙的房间。
书房内，卡列宁坐在书桌后面，探春坐在他对面，隐隐有对持的意味。
卡列宁不知该从何说起，探春也不催促他。
过了片刻，他有些喑哑的说道：“我跟安娜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经由她姑母介绍认识的，那时候我也没有结婚的想法只是她姑母说若我不娶她她的名声便被毁了，我对结婚可有可无，对妻子是谁也无所谓，也许正是我这种想法和态度促使安娜离开了我。”他停住喝了一口水，润干燥的嗓子。
探春：‘原来他妻子叫安娜么？’
卡列宁继续说道：“我和她结婚八年，她一直是个合格的妻子，为我打入我需要的政府人员的社交圈，教育谢廖沙，处理家里的事物，我从未在家庭上分心，也从来没关注过她的想法，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接到她哥哥的求助信，信上写了她哥哥出轨家庭教师被她嫂子陶丽知道，陶丽要回娘家，她哥哥有些招架不住，便央求她去莫斯科帮他劝回陶丽，她想让我陪着她一起去，我没有答应，那时我有个政策想让政府通过实施，一心扑在政务上，再加上我有些看不上她哥哥出轨，总觉得他出轨了就要接受出轨带来的后果所以拒绝了她，结果她遇到了一个社交圈的宠儿，一个年轻军官，那军官对她一见钟情，从莫斯科追到彼得堡，闹得沸沸扬扬，她经不住诱惑和那军官在一起了。我要她恪守妻子本分，不要丢我的脸，只要保持夫妻情面，私底下她们怎么相处我都不在乎。只是她却深陷爱情的囹圄，一刻也不想和我待着，不顾一切的奔向情人，想和他结婚，要和我离婚，即使代价是放弃贵族圈，放弃婚姻，放弃谢廖沙，她也在所不惜。我当时很卑鄙的想把她出轨的证据抛出去，让法律判定她的过错让她即使和我离婚也不能和情人结婚，最后我还是放下愤怒的情绪，打消这个念头。在莫斯科出差的时候接到了她得了产褥热，医生宣布没救的消息。我慌忙赶回去，她要我原谅她和情人的错误，我能看到她内心的负罪感和信仰的枷锁快把她压倒，我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和她情人握手言和。”说道这里他有些沉默。
探春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她却没死，恢复过来，她下定决心要回归家庭，却接到情人开枪自尽的消息，她慌了，去看他，最后还是选择离婚。她说她厌恶我，越和我接触越厌恶，她走的时候谢廖沙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没忘。”
探春顿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徒劳安慰：“谢廖沙会长大的，时间会抚平一切。”大庆和俄罗斯不同，大庆男子可以有很多女人，可以有很多子女，这些子女从不会说父亲有了其他女人的孩子抛弃自己，因为以父为天的社会管你‘孝子贤孙’怎么想呢。
“今天安娜过来看谢廖沙了。”
探春点头：“我知道，不过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
“探春”卡列宁郑重地俄喊她的名字：“爱情很重要么？”
探春沉默，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爱情重不重要，或者说她自打知道要和亲便没奢想过爱情：“我不知道。”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卡列宁笑了：“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