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影逐月》李莳同

22、父女相见

　　22父女相见
　　这日，江辰和郑墨从考场出来，看到成阴在门口，江辰跑过去打招呼。
　　成阴问：“考得如何？”
　　江辰回答：“努力了，等结果吧。”
　　成阴鼓励：“诶，别，我可听说你应该是去年的状元的。实力不差。”
　　郑墨一直沉默，江辰提议去吃点东西，成阴欣然答应，江辰拉着郑墨准备一起去附近的酒楼，刚走没几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人影朝江辰跑来，江辰认出，那人是罗柯！
　　罗柯很激动：“少爷！终于见到你了！”
　　江辰问：“你怎么来京城了？”
　　“少爷！时同被人陷害，抓进大牢，被毁容，还被挑断手筋脚筋。您得想办法救她！”
　　江辰顿时震惊：“县令是二皇子当年救过的人，不可能这么害时同。那是谁？”
　　成阴问：“时同，可是那天在客栈来见你的姑娘？你那个未过门的妻子？”
　　江辰回答：“是。”
　　罗柯继续说：“少爷，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考上状元，你一定要替时同平反啊！”
　　郑墨问：“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个钱巡抚，诬陷时同杀周世瑶，想把时同屈打成招，时同哪肯，最后是周世瑶站出来证明自己没有死，他们才放了时同，夫人想讨说法，结果，那个钱巡抚早就跑了。”
　　几人正在交谈，地面石阶突然开始发光，四人本能离开，只见石阶上刻的一只凤凰的在发光，不久，那凤凰像是活的一样，眨了眨眼，然后，竟从石阶里飞出，朝宫里飞去。
　　成阴见势不妙：“江兄，郑兄，我有急事，下次再聊，此事我定会替你查清！”
　　说完，成阴急忙朝宫里跑去。
　　凤凰飞到水云殿，喷出火焰攻击宫殿，宫殿轰然倒塌，凤凰还想继续攻击，成阴赶来阻止，凤凰见状，向成阴喷火，成阴出手抵挡，等烟雾消散，早已不见凤凰踪影，身边的护卫上前上前询问：“太子殿下可有受伤？”
　　成阴说：“没受伤，林均，你替我办件事，去沥淮一路打听钱钟的去向，见到了直接抓到宫里来我亲自审问。”
　　“是！”

　　地府，李云莳看望时同。
　　“时同，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时同疑惑：“殿下是要去什么地方了吗？”
　　李云莳捏捏时同的鼻子：“嗯。刚才我听鬼差说你的戾气除得差不多，要去轮回投胎了。”
　　时同担心：“我们还能再见吗？”
　　李云莳手中汇聚法力，一指，时同的左肩上出现一个淡紫色的月牙标记。
　　“这是什么？”
　　“是祝福，就算你投胎转世了，我也能找到你。”
　　时同十分高兴：“太好了！那我们一定还能再见的！”
　　“嗯，一定能的。”
　　祁述站在李云莳肩头不语，他知道那根本不是祝福。

　　放榜结果出来了，江辰和郑墨分别拿到了第一和第二，顺利进宫面圣，皇帝对二人很是满意。
　　正要散朝，江辰跪下：“皇上！臣冤枉！”
　　皇帝问何事。
　　“臣有一未过门的妻子，本来打算科考结束后回沥淮与她成亲的，但是她被奸人诬陷杀人，受尽酷刑，被毁容，挑断手筋脚筋。请皇上容我为她平冤！”
　　皇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她已经变成那样了，你还会娶她吗？”
　　“等到我为她伸完冤，我就回沥淮和她成亲。”
　　“好！”皇帝很是欣赏，“凌儿，你派人去查此事，务必把人抓到朕面前，朕要亲自审问！”
　　被叫凌儿的人上前回答：“是。不瞒父皇，儿臣当初遇袭，是这二人救了儿臣，此事儿臣早已派人前去，还请父皇放心。”
　　江辰没想到成阴竟是太子李云凌！
　　“没想到你们还救过小儿，看来朕欠你人情了，你放心，此事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江辰磕头感谢：“谢主隆恩。臣还有一事，恳请皇上成全。”
　　“何事？”
　　“来京之前，臣那未过门的妻子曾托我来京寻人，她的父亲和兄长，八年前都在京城为官，所以，能否让我有便宜行事之权寻人？”
　　“准！”

　　退朝后，李云凌宽慰江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知道你家乡的变故那天，我就派人去沥淮了，放心。”
　　江辰感激：“多谢太子殿下。”
　　李云凌摆手：“不必，我有件事想请教江兄，你的未婚妻是何人？她都变成那副模样了，你还能娶她，为她平反？”
　　江辰回答：“她值得，而且，我爱她。”
　　李云凌没想到江辰会这样回答：“唉，这有的人，中了状元，他们会抛弃糟糠之妻，为了仕途，娶权贵的女儿，每年都有，我和父皇都见得多了，但你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江辰回答：“承诺了，就要做到，我只会娶她一人，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而且，她什么模样，我都见过了。她值得我去爱。”
　　李云凌感慨：“若是，公主能遇到像你这样的人疼她就好了。”
　　江辰惶恐：“公主值得更好的人。”
　　李云凌拍拍江辰的肩膀：“但愿吧。”
　　江辰忧心：“敢问太子殿下，您派出去的人是否查到时儿是被何人所害？”
　　“林均传书说他已经抓到共犯了，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等林均回来，就能知道了。”
　　江辰皱眉：“林均？敢问太子殿下，一个多月前，您是否派林均去过沥淮？”
　　李云凌警觉：“你见过林均？”
　　“他那时追着时儿不放。我以为他是哪家大人派来的，能进县衙寻人，没想到，竟是太子殿下。”
　　李云凌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时儿，她叫时儿？”
　　江辰点头：“她叫时同。我的未婚妻。”
　　李云凌浑身僵住，思绪一团乱麻，对江辰道别，去了皇上所在的宫殿。

　　“父皇！”李云凌急忙跑来找皇上。
　　“什么事这么急？”
　　李云凌为难，皇上示意所有人退出去，房间里只剩皇上和太子二人。
　　李云凌开口：“刚才我与江辰交谈，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能感觉到，江辰的未婚妻，就是莳儿，李云莳！”
　　皇上震惊：“什么？！”
　　李云凌解释：“我当初派林均出宫，林均回来跟我说见到了莳儿，莳儿和云凤宫那位长得一模一样！她说让我自己去沥淮找她。我去沥淮途中，被凶兽袭击，在我要被凶兽杀死时，莳儿跑出来救了我，我认得，莳儿那一只金色的瞳孔！我和莳儿被凶兽击落悬崖，我坠崖时，死死抱住莳儿，最终是我落地，护住了莳儿，等我醒来，江辰和郑墨救了我，他们说发现我时，我身边没人，但郑墨一直不说话，若是江辰的未婚妻是莳儿，一定是莳儿不让他们说，而且，江辰的未婚妻给我们的护身符，我察觉到上面有强大的法力，前段时间，天地失色，我去天界问过，是北极紫微大帝召唤世间万灵才会出现的情景，护身符的出现，刚好是在万灵出现后，莳儿一定是挣脱了封印，释放了自己的力量！江辰暗地里资助边关一事，若是莳儿从中参与，就不难理解为何边关将士会信任江辰，江辰因为喜欢莳儿，所以才会做这赔本的生意，但目前，我看江辰并不知晓莳儿的身份。”
　　皇上脸色越来越沉：“那——是云凤宫的那个人让莳儿毁了容，挑断手筋脚筋？”
　　李云凌点头：“大概率是她，她一定要每时每刻按照莳儿的模样长，那天，莳儿找她算账，她定是怀恨在心，一定要找莳儿报仇，想毁了莳儿。”
　　皇上震怒：“大胆！”
　　这时，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太子殿下。林均大人求见！”
　　李云凌回答：“让他进来。”
　　林均行礼：“参加皇上，太子殿下。”
　　李云凌问：“林均，你可查到什么了？”
　　林均回答：“属下抓获钱钟钱巡抚，他供出是公主殿下指示他谋害时同姑娘。”
　　皇上拍桌：“去把他给我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林均行礼：“是！”
　　李云凌问：“父皇，是否要把江辰带来？”
　　皇上挥手：“一并带来。”
　　“是！”

　　藏书楼里，江辰四处翻找，发现凡是父子在朝为官的，基本都是被分配得远隔天涯，也有的只有父子，家里根本没有女儿，干女儿都没有，江辰有些气馁，此时，一位老伯看到了江辰，问想找什么。
　　江辰立马站起来行礼，问：“老伯是看守这藏书楼的人吗？”
　　老伯点头：“看守四十年了。”
　　江辰有些高兴：“那老伯可知十年前在京城为官的一对父子是谁？”
　　老伯笑了：“年轻人，皇帝最忌讳拉帮结派，自成党羽，尤其父子，所以大多都被调远，不可能经常见面，更别说都在京中当官。”
　　江辰不甘心：“那有没有例外呢？比如深得皇上的心，皇上也信得过，所以，父子都可留在京城为官。”
　　老伯笑笑走了：“除非是皇上，不然，怎么可能？”

　　江辰有些失望，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细细回想遇到时同后的一切，好像，一切都可以说得通。
　　父子，父子，皇上和太子也是父子，他们八年前在京城，那时同是——？江辰翻开皇室的族谱，书卷只记录皇上有一个男孩，是太子李云凌，另有一公主名李云莳。
　　李云莳，时同？与李云莳相同？所以？——她面对季将军的时候，对军里那么多事情了如指掌，还有九曲丹，那么邪的药，按郑叔叔的性格不会给一个人那么多，除非时同用权力强迫郑叔叔给的，而且，那日救了时同后，郑墨和郑叔叔就那么恰好离开去寻找解九曲丹的药材；时同每次说什么，郑墨却从来不敢随意接话；郑墨一定早就见过二皇子的模样；王人间也说过宫里没有二皇子，如果，如果，没有二皇子，那就只有公主，时同说过当年是管家想把她卖给一个老头，时同新年许的愿是大唐再无和亲，当年战乱起的时候，一定有人想逼她和亲，她不肯，所以才装作男孩，对外宣称自己是二皇子。林均是太子身边的人，那天，他看到时同，以为她是公主，所以才会那样急着找时同；那晚在王家，时同说过让爹多关照那个冒牌货，也说了借时同的名字用，必是有人冒充了什么，只能是冒充了公主，时同，不，是李云莳。听季将军说过，时同是女子，打仗也是不顾一切杀敌。他曾怀疑成阴，不，是李云凌，后来在朝堂上知道他是太子，不敢往他身上想，但如今，真往那方想，倒是，都对得上了。
　　皇上当初为留时同在自己身边已是竭尽所能，天帝不让时同在凡间留有太多痕迹，所以皇上才会拼命压下所有关于二皇子的一切消息，但却没有否决二皇子当初留下的政策，反而把它们推行得很好。所以莳儿才会说，她救了一家人，却招来父亲责骂她女扮男装打仗。
　　原来，一直以来，救他的都是同一个人，不管是山神、萝萝、二皇子，时同，还是李云莳。
　　江辰手开始发抖，把书卷放回，脑子里一直回想从去年遇到莳儿开始所有事情，江辰离开藏书楼准备面见皇上，门口刚好碰上林均来找他。
　　林均眉间紧锁：“抓到钱巡抚了，已经送到宫里，你跟我走。”

　　江辰和林均进了宫里，看到郑墨和罗柯站在一旁等候，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钱巡抚，皇上正在审问，旁边站着李云凌。
　　钱巡抚什么也不回答，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皇上饶命！”
　　林均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上前：“皇上，臣有一事禀报。”
　　“说！”
　　“臣抓到钱钟时，碰巧遇到二皇子正要审问他，微臣花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二皇子把人给我。”
　　皇上脸色一变，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确定是二皇子？！”
　　林均跪下：“微臣以性命发誓，一定是二皇子！谁都可能扮成二皇子的模样，但二皇子身边那只凤凰，又是谁能轻易装扮成或者拥有的？”
　　皇上胸口剧烈起伏，啪地狠狠拍桌：“林均，传我口谕，将公主带来见我！谁敢阻拦，全部关进大牢！凌儿，你去将你娘带来。”
　　“是！”
　　“是！”

　　不一会儿，公主被带到皇上面前，罗柯一声惊叫：“时同！？”
　　江辰看着公主，证明他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公主和莳儿，是长得一模一样！
　　皇上看向罗柯：“你叫她什么？”
　　罗柯紧张回答：“公主殿下跟时同长得一模一样。”
　　“时同？”
　　“就是我家少爷那个被毁容的未过门的妻子。”罗柯声音越说越小。
　　公主沉默，钱巡抚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公主殿下，救救小的！”
　　江辰情绪被压制到极点：“是你命人抓时同的？”
　　公主不管钱钟，恭敬行礼：“父皇要找儿臣，何必大动干戈，叫人来传唤便是。”
　　此时，李云凌进来了，带着一个妇人。江辰见那妇人气质非凡，眉眼间有几分像莳儿和天后娘娘，想必她就是莳儿的母亲，天帝的女儿。
　　妇人走到皇上面前，皇上问：“你可认识她？”
　　公主看着眼前的妇人，又看了周围的人，想了下，说：“是母后。”
　　林均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所有人齐齐行礼。
　　皇后走到公主面前，李云凌朝林均使了眼色，林均出手打晕钱巡抚，皇后把手放在公主头，皇后的手心渐渐发出白色的光，江辰知道，这是皇后在看公主的记忆，江辰见过时同看王人间的记忆的样子，越来越多的事情吻合，不断地提醒他时同就是二皇子这件事实。
　　皇后看完了公主的记忆，冷冷地说：“你本名贾珍，七年前你父亲贾浮和叶无临密谋让你易容成莳儿的模样活在宫里，一年前莳儿来找你，莳儿被凌儿误伤后逃走，你则千方百计寻找，后终于在沥淮找到，便逼迫县令抓莳儿，把莳儿毁容，挑断手筋脚筋。上次凌儿出皇宫，也是你安排的人袭击。”
　　贾珍见所有的一切都暴露，慌乱想要逃跑，却被林均制服。
　　此时，宫外开始吵闹起来，一个守卫跑进来，说：“皇上！叶将军率军造反！已经打到宫门前了！”

　　众人出宫门，看到一片片黑压压的军队，叶无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皇上！只要你肯写下退位诏书，禅位于我，我一定不会伤你半分！”
　　皇上面色铁青：“若我不肯呢？”
　　“那就对不住了！”

　　叶无临命令进攻，江辰，李云凌和林均一起上前挡住攻击，一时场面十分混乱。正当一只枪要刺中江辰，突然冒出一把剑，挑开了枪，剑直直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黑色铠甲的人，装束和当年救他的二皇子一模一样。
　　造反的队伍里，有人开始停止进攻，李云莳跳下屋顶，朝叶无临攻去，江辰心领神会，和李云莳一起攻击叶无临，叶无临被江辰踢下马，李云莳走到叶无临旁边，似是撒气一般，把叶无临踢到皇上面前，咬牙切齿：“我不得参与政务，所以，给你！”
　　李云凌赶紧安排人控制住叶无临，造反的队伍一下没了领头的人，开始四散，江辰一直攻击，正当江辰要把剑刺向一个造反的士兵，时同不顾一切冲到江辰面前，摊开双臂，挡在江辰的剑前，江辰见状立马收手，一把拉过时同护在身后，李云莳想走到江辰面前，江辰没有看李云莳，死死盯着叛军：“你认识他？”
　　“是，放我过去吧。”
　　江辰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在这里，不许离我太远，太远了不能保护你。”
　　李云莳点头：“好。”
　　李云莳走上前指着一个人：“你！向梓实，当年因年幼的妹妹皆被吐蕃人杀，尾随军队好几 天才从的军；你！游映桢，自小在军中生活，硬是想服下九曲丹随军队突围，但我念及你家里尚有母亲无人照顾，我没有应允；你！崔南吕......”
　　时同一个个念出眼前那些曾随着他平反的人的每个人的名字和事情，那些人开始动容。
　　李云莳问：“你们，真的要对我兵戈相向吗？”
　　向梓实上前：“我们不甘心！当年您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为什么皇上甚至一句嘉奖都没有，一直压着您。您不比太子差，朝堂上理应有你一个位置！”
　　“多谢各位如此能看得起我，可是——”李云莳摘下头盔，长发顺势落下，“我李云莳不过一介女子，不能插手朝政。”
　　叶无临不以为然：“随随便便穿件铠甲就说自己是二皇子，你刚才说的那些，随便在军中打听就能知道。”
　　李云莳解释：“当年，皇室族谱上并未记录我是男是女，若不是你们合谋，说，若我是女，便嫁给吐蕃六十岁的王，若我是男，就地杀死。我迫于无奈，便扮做二皇子。”
　　叶无临气急：“你说谎！”
　　“我可以证明！二皇子所言句句属实！”郑墨站了出来，“当年，是你叶无临跟如今的这位左相，密谋篡位，是我亲耳听到，所以我逃出宫告诉二皇子你们打算造反！”
　　江辰震惊看着郑墨，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一切。
　　李云莳不紧不慢地跟着走：“左相大人，我听说你在四处找长着一只金色瞳孔的山神。”
　　左相有些慌乱：“那......那是为了献给皇上！”
　　李云莳侧身看着皇上，一副惊讶的语气：“看来左相真是忠心耿耿啊，不惜屠了沥淮也要找到长着金瞳的山神，就是为了献给皇上！得此忠臣，我可真羡慕皇上啊。”
　　皇帝脸色越来越阴沉。李云莳转头看左相：“不过，在你的人动手前，我已经把你的手下都杀了，这就是左相的精英吗？也太不经打了。啊，我还在沥淮给我的人下了命令，谁动沥淮城百姓一下，杀！还有，和你暗通款曲的拓拔野，当初他派人偷我军情报，致使我军损失惨重，他还杀了时同，不过，他已经被我杀了，用他的错误判断，换得吐蕃元气大伤，不亏。”
　　左相气的浑身发抖。
　　其实，拓拔野的决策没有错，那天，边境线崩溃，差点打到唐安郡，是李云莳让祁述攻击，强行逼退吐蕃军，若双方都是凡人，那么吐蕃必赢，但可惜，李云莳不是凡人。凡人面对神仙的力量，不堪一击。

　　此时，一声巨大的鸟叫声从头顶响起，是一只巨大凤凰，凤凰飞过，丢下一个女人，是逃跑的贾珍。
　　凤凰变小，落在李云莳肩上，李云莳缓缓走向贾珍：“本皇子听说宫里皇上给我添了个妹妹，便想着来看看，没想到妹妹见了我不顾一切想杀我，更是派人四处打听我，甚至不辞千里来沥淮找我，还给我留了这一脸的大礼！”
　　李云莳摘下面具，露出了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依稀看得出二人模样几乎一模一样。贾珍害怕地往后退，李云莳步步紧逼：“每时每刻都要按着我的脸长很辛苦吧？你必须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也应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才行啊。”
　　说着，李云莳拿着手上的剑向贾珍走去，想要划破贾珍的脸，突然，一股黑烟袭来，江辰一把拉过李云莳护在怀里，二人跌落在地，凤凰也变大，嘴里吐火挡住了黑烟的攻击，江辰关切地问：“没受伤吧？”
　　江辰和李云莳知道，那是流火的信号，该跟他去魔界了。
　　李云莳把头埋得低低的：“没有。”
　　李云莳起身准备离开，江辰察觉不对，拉住李云莳：“转过来。”
　　李云莳双手捂着脸，江辰捡起面具，给时同戴上。

　　李云莳知道脸上画的伤口被江辰看穿，有些窘迫：“我——！”
　　“这个是晨曦教你的？”
　　李云莳像个小孩子一样辩解，像是希望能得到江辰的谅解，一边说眼泪一边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很委屈啊。”
　　出乎意料地，江辰摸了摸时同的头：“对不起，那时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脾气了？”
　　“难道你不应该是骂我一顿男扮女装上战场打仗，无视规矩——”李云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怎么会认为江辰应该这样呢？她恍然想起，八年前，父亲是这样斥责她的，所以她遇到这样的事，会不自觉代入当年的感受。
　　江辰摸摸时同的头：“你为救百姓，身为女子披上盔甲，你很勇敢，我为你感到骄傲，你杀的都是坏人，你没有错，为什么我要责骂你？”
　　江辰的一字一句，砸在李云莳心里，李云莳想再确认：“我真的——没有错？”
　　江辰点头：“你没有做错。”
　　李云莳眼里发光，下意识转过身，看着皇上：“你听到了吗？他说我没做错——”
　　可当李云莳对上皇上的目光，瞬间没了底气，眼神却逐渐黯淡下去，不自觉埋下头，有些退缩往江辰身后站。江辰明白，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想获得父亲的认可，想让父亲亲口承认她当年没有做错。
　　江辰转头对身后的女孩儿说：“姐夫不是在催你了吗？你去晚了，他估计要生气了，这里交给我。”
　　李云莳叉腰：“那这是二皇子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好好收拾这里，不要让本皇子失望！”
　　江辰接受：“一定！”
　　李云莳走向贾珍，瞬间变脸，眼神杀气四溢，语气凌厉：“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哪怕你死了，我也能跑到阎罗殿前把你我之间的帐算清楚！”
　　李云莳转身看着向将军，声色严厉：“向将军，我大唐边境屡遭贼寇骚扰，季将军已经带着弟兄们在边境抵抗许久，你却还有闲心跟这些人合谋造反？！”
　　向梓实跪下：“末将一时糊涂，被小人蒙蔽了双眼，请殿下责罚！”
　　“大唐养你是为了护大唐百姓！什么时候成了要为我争名声？季将军他们早已在边境守护许久，公主和左相这群人在私底下不断克扣粮饷，断绝边境与长安的联系，边境急报迟迟不能发到长安，不达天听，就算江家倾其全力补给，时间久了边境迟早崩溃，若你想赎罪，应该知道怎么做。”
　　“属下领命！”
　　李云莳看着皇上：“对了，多说一句，谁要是在我不在的时候，伤害我的人，等我回来，一样不会放过他！”
　　李云莳准备走，江辰拉住了她：“一切都要小心，打不过别逞能，不要每次都不计后果冲，还有——”
　　李云莳听着头都大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唠叨了？”
　　“什么唠叨？！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成了这样？！我要是——！”江辰突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这些日子一直压抑自己，没处发泄，但不该朝着眼前的女孩儿发泄。
　　李云莳也知道自己害江辰担心了，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李云莳走了几步，回头对江辰说：“我很高兴，很欣慰，当年，没有救错人！今后，你要回沥淮，还是在我手下做事，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江辰愣住，这话，李云莳早就对他说过，此时，她以二皇子身份说出来，倒像是圆了他的梦想。
　　“祁述，走！”李云莳一把跃到凤凰背上，跟凤凰一起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