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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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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翻滚，星光逃逸，暗燃的残红闪烁微光。
林裴宣右手执着一根细烟，慵懒斜靠在皮质沙发上。
静谧的月光拓在他的脸上，一路向下，沿着纤细微凸的锁骨蜿蜒深入。
“不过是一个赝品，用来解瘾的小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金贵。”
林裴宣声音冰冷，眼中蕴着薄怒。
“告诉他，他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薄唇轻吐，袅袅烟雾升腾，光影明晦下，阴郁颓唐又有几分不经意的动人。
沁凉的薄荷烟味弥留空中，丝丝缕缕钻进呼吸。
隔着朦胧烟气，樊弋阳轻哂散漫地摩挲着掌纹交错的手心，低头将唇边一闪而过的笑容藏匿。
再抬眼时，神色已然恢复，“是。”
林裴宣面色缓了几分，半晌，他开口道，“算了。”
看着指尖燃尽的细烟，他倏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渠秋白时的情形。
当时他刚回国，在好友的张罗下攒了一个酒局，来的人都是政商界的二代，毕竟都是一个圈里的人，年龄又相仿，秉着多一份交情就多一个朋友的想法他没有拒绝。
其实他心里瞧不上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世祖，一个赛一个草包。
除了显赫的家世，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人品大多也卑劣不堪。
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他们身上有可萃取可利用的价值就值得他花点时间去结交。
他端着酒杯，脸上嗜着温和笑意，游刃有余的在各类交际中游转。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脑子里混沌一片，意识也有些散乱。
偶然一瞥，他发现了站在角落，穿着一身服务生制服、端着托盘的渠秋白。
在铂色光束下，渠秋白的侧脸轮廓和陆羽有几分相似，一时之间他有些怔然，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仓促看了一眼后便不甚在意。
直到渠秋白转过身，他看到了正脸，恍惚之间竟然觉得这个人就是陆羽。
一样清俊的眉眼、柔顺的侧颜，就连眼尾落的朱红小痣都一模一样。
不同于陆羽的清纯乖软，渠秋白一张脸孔生得十分漂亮，少了几分清淡，多了一丝柔媚。
迎着浅淡的光晕，那双圆核杏眼泛着潋滟光泽，看起来无辜又媚惑。
就是那一丝媚，勾得他心间一颤。
那张漂亮的脸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林裴宣有些心猿意马。
他下意识捻了捻指腹，心中有些莫名的急切。
他微微侧身对身旁的助理说，“今晚在Moose餐厅订两个位置，我亲自会会是个怎样的货色，卖价这么高。”
——
林裴宣订的餐厅在酒店顶层，由法国顶级厨师Paul创办，主打法式美食。
为了保持神秘感，餐厅每月营业10天，每天只接待5位客人，而且需要提前两个月预定才可以。
餐厅内里的装修格调浪漫雅致，每一处景致都经过了精心的布置。
可是渠秋白没有心情欣赏，他现在极度暴躁。
他被樊弋阳接过来的时候堪堪才六点钟，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还不见林裴宣人来。
这是在干什么，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吗？
渠秋白眼底蕴着火，思忖着等会一定要让林裴宣这个修狗好看！
他真的很烦那种请人吃饭自己又迟到的人，真的又没礼貌又没品。
关键是他还走不了，樊弋阳走的时候留了两个保镖看着他，他挪一步那俩保镖也跟着挪一步，他刚靠近电梯就被拦住了路，摆明不让他走呗。
整层餐厅都被包下来了，除了站在角落的保镖，不见第四个人，连服务生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空气静默，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发出来的清浅的呼吸声。
渠秋白有些不耐地一杯接着一杯喝柠檬水。
在喝了三杯柠檬水，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以后，林裴宣才姗姗来迟。
听到皮鞋轻踏地面的清脆响声，渠秋白抬起头，跟林裴宣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林裴宣穿着一身妥帖昂贵的黑色西装，衬衣扣子整齐扣到最上面一颗，乌黑的头发梳在后际，扑面而来一股精英人渣的气息。
他的长相是现下最流行的浓颜系，脸颊轮廓深重，颧骨略高突，鼻梁悬直英挺，下颌骨线条锋利流畅。
一张脸是无可挑剔的英隽。
不过渠秋白在三千世界看帅哥看麻了，并不觉得林裴宣帅得有多么突出，而且他总觉得林裴宣长着一张诡计多端的渣攻脸，扑面而来一股“人间牲畜”的芬芳。
而且就算再帅又怎么样，他可没忘记刚刚是谁摆谱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脾气的替身不是好替身。
渠秋白微微眯起眼睛，拨了拨额间的碎发。
出言冷讽道：“第一次见面，林先生就迟到了。”
林裴宣随着侍者推椅的动作落座。
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渠秋白的脸上。
他细细打量着这张脸，心中的思绪犹如藤蔓缠杂。
如果不是和陆羽一起长大，他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陆羽本人或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实在太像了。
林裴宣有些恍惚。
他的视线一寸一寸在渠秋白身上描过，心底陡然升起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在轻盈灯光下，渠秋白的皮肤尤为莹白透亮，薄得依稀可以看见青黛色的毛细血管。
似春山一样的弯眉下有一双潋滟的杏眼，顾盼之间眸光涟涟，仿佛带有丝丝媚意。
尤其是他眼尾点缀着的那颗朱红泪痣，既瑰丽又妖异。
陆羽是纯，渠秋白是媚。
各有特色。
但是说实话，眼前的人似乎......要更漂亮精致。
尤其当他不似陆羽那般乖巧，眼中带着讥诮的笑意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更让人有征服欲。
渠秋白的目光和冷语并没有让林裴宣觉得有丝毫不舒服。
玫瑰总是带刺的。
林裴宣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嘴角笑容浅淡温和，“久等了，抱歉。”
嘴里说着抱歉，却让人听不出一丝歉意。
真够冠冕堂皇、假惺惺的。
碍于等会还有上亿的合作要谈，渠秋白只是在心中默默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林裴宣看着渠秋白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心底有些难耐。
他把菜单转递给了渠秋白，温声道：“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就当我给你赔罪。”
渠秋白面上假笑，接过菜单。
打开的那一瞬间，看着满页的法文，他的脸苦成了苦瓜。
他怀疑这个狗男人是在整他、想让他出糗。
这本他看不懂的天书就是证据！
不慌，他有外挂！
渠秋白在脑中敲起了系统：“桶哥，快帮我翻译一下。”
“快快快！”
系统最近又迷上了新综艺“搞1实验室”，正在斯哈斯哈舔屏。
听到渠秋白的召唤，他瞥了一眼菜单，“啥鸟文，看不懂。”
渠秋白：“！你不是人工智能吗！”
渠秋白抓耳挠腮，“那你给我‘度度翻译’一下。”
系统冷漠拒绝并挂机。
谁也别想打扰他磕西皮。
系统：“查询服务请按0，业务咨询请按1，业务办理请按0.5，如需人工服务请挂机。”
渠秋白：“......”传下去：系统没妈了。
渠秋白看着林裴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心中冷哼。
他微微低头，伸手将碎发别在耳后。
“小孩子才做选择，林先生，我能全部都点一份吗？”说完，他羞涩一笑。
想看爷笑话，爷就让你钱包破产！
林裴宣：“.......可以。”
林裴宣把菜单递给侍者，嘴角轻翘了一下，“都上一份。”
渠秋白虽然是个法文盲，但是数数还是会的。
他刚数了一下，菜单上总共就十一二三道菜，而且他印象中法餐的量挺少的，所以他估摸着全点也不会浪费，他都能吃完。
菜上得很快，每一份的量不出所料都很少，但是摆盘尤为精致。
渠秋白看着满桌的美食吸溜口水，决定暂时放下对林裴宣的个人恩怨，美滋滋地开启了今晚的白嫖。
用完餐过后，渠秋白又点了一份草莓冰淇凌，势必要填满胃里的每一处空隙。
不同于渠秋白的狼吞虎咽，林裴宣吃得很慢，动作优雅、姿态端庄，俨然受过了很好的餐桌礼仪。
待渠秋白吃完了冰淇凌，他才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桌面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他望向渠秋白，淡声道：“想要五百万一个月？”
终于谈到正事了。
渠秋白舔了舔嘴边的奶油渍，诚实点头，“是啊。”
说好的五百万，差一分爷都不干。
林裴宣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赤霞的酒液在玻璃杯壁打着转。
他勾唇冷笑，“你觉得你全身上下哪儿值五百万？”
“这张脸还不够吗？”
渠秋白一脸笑嘻嘻地摩挲着自己的脸，“林先生不就是看中了我这张脸吗？”
林裴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估量这张脸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林先生不就是因为我这张脸才想让我当替身的吗？”
渠秋白双手托住腮，笑容纯净又美好，“因为得不到心中的白月光，就只好找一个长得像他的替身来聊以慰藉。”
“林先生，您说我说的对吗？”
林裴宣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沉下脸，冷冷呵斥道：“闭嘴。”
说到痛处了。
渠秋白无所畏惧，脸上依旧扬着笑。
“你很缺钱？”林裴宣讥讽道。
恶劣地挑眉看向渠秋白。
渠秋白指了指身上洗得缩水泛白的衬衫，伸出手臂露出一截脱线破洞的袖子。
看出来了吗？他缺钱，非常缺。
没看出来的话出门打滴去医院挂眼科。
“钱可以给你。”林裴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呼出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
狭长的眼尾染上几分轻挑的笑意，他问渠秋白，“不过，你确定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吗？”
渠秋白觉得他笑得有几分古怪，赶忙扬声澄清，“我只卖艺不卖身的！”
他绝对不会干出卖尊严的事情！
达咩！
除非再加五百万外加两套海景大别墅！
空气冷滞了一瞬。
林裴宣眼中的玩味瞬间变成了嫌弃，“想我碰你？”
他眼中的嫌弃快要溢出来了，“你也配？”
渠秋白：“......”你最好是！
要是你“胡思乱想”，我就把你几把打骨折。
不过还是有些出乎渠秋白的意料，他属实没想到渣攻这么守男德。
林裴宣在他心中-99的人品+0.1。
经历了刚刚那一翻尴尬的对话，渠秋白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毕竟他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尴尬。
他一脸笑眯眯地望着林裴宣，“现在我们还只是在底薪这一块达成了初步的共识，关于加班补助、交通补助、饭补、话补还有五险一金等更详细的内容，我会做成一个Excel表格发给您。”
林裴宣：“......”
渠秋白友好地伸出手，“林先生，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