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猢狲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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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思翼几次，对方都是一副等着吧，好戏在后头的模样。桃子吃了两个，葡萄吃了一串，跟灵神把乱七八糟的天聊了一通，楚九歌看手机已经夜里两点了。
反正早就过了睡觉的点，思翼也一直让她再等等，楚九歌无聊透顶，干脆起身在附近溜达起来。
围着巨型的树桩转了两圈，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只是好奇心害死猫，越在树桩的背后晃悠，楚九歌越想知道背后断崖那一片虚空的黑到底是什么地方。
楚九歌蹲在崖边，小心朝下望去，心里全是疑惑：不应该啊，至少能看见一点城市的灯影才对吗？目之所及断崖外的空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楚九歌伸手朝外探了探，甚至没有风！断崖外的区域，仿佛一团死物。
“楚九歌，你在干嘛？你在树背后要小心不要靠近断崖……”
“啊……”思翼还在悠闲的啃着桃子，楚九歌的惊呼就从树桩背后的位置传了出来。
“该死！”思翼咒骂一声，脱手把剩下的半块桃子扔回了果筐，然后身形一闪，纵身一跃出现在了楚九歌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楚九歌被思翼打横抱着，悬空在了断崖后虚空的黑暗之中。
来不及在意自己的危险处境，楚九歌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哇！”
在她的眼里，刚刚自己待过的位置，巨大的树桩开始快速的向上延伸，整个过程中枯枝慢慢转为嫩绿色，新叶一茬一茬的冒了出来。
发出蓝紫色荧光的蝴蝶和各种不知名的昆虫像是迁徙的候鸟从远处飞近。地面上一株又一株造型奇异的花朵绽放开来，伴随着花苞的打开，亮晶晶的花粉组成一团又一团颜色各异的雾粉被炸开漂浮在空气中。
楚九歌努力仰头也看不见巨树的顶端，巨树的周围攀附着无数发出亮光的彩色藤蔓，整个空间不再仅有黑暗。
目之所及的夜空，是比楚九歌刚刚看见的星空更绚烂的星空。
“银河，我的天啦，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银河。灵神，你看啊！银河真的在流动，太美了，让人惊叹。我这是在做梦吧？这种场景，我只在电视剧的特效里见过！”楚九歌一阵激动，她的手轻敲着思翼的胸口，被抱着仍然手舞足蹈。
“你够了，楚九歌，你够了，别动！”思翼的声音从楚九歌的左脸位置传了过来，紧张又严肃。
“姐姐，哥哥，你们别怕，我这就来帮你们。”陌生的声音从楚九歌的右侧传来。
楚九歌总算把陷落在奇景中的自己抽离了出来，她四下望了一圈，才发现情况不妙——思翼抱着她，两人正悬在断崖后的黑色虚空中。断崖边上，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和思翼。
楚九歌小心的向左转头，思翼也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向下看，是无尽的黑：“按理说，你要是能把我拉过去，刚刚就把我带过去了。现在悬在这里，咱两是回不去了是吗？会掉下去吗？我会死吗？”
致命三连问，每个问题都震得思翼头疼：“你暂时死不了，刚刚不是叫你离这里远点了吗？”
“大哥，你说得太晚了。”
“正常人谁会靠近悬崖，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说！”
“别说有的没的了，暂时是什么意思？”
“悬崖下面，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块炼灵石，会常年升腾起这种能吞噬灵体的黑色炼雾。灵体一旦被卷入炼雾就会被迫融入炼雾，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动惮不得。你是人类，我是灵体，等我这个灵体被炼雾彻底吞噬，你这个人类就会因为没有本灵神的支撑，直接摔下去，粉身碎骨。”思翼说得很平静，楚九歌听得很平静。
“意思是咱两早晚都得玩完？”
“嗯。”
“哥哥，姐姐，你们等我！”小姑娘没有在意楚九歌跟思翼的对话，她在断崖边焦急的踱步，忽的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扔下了这么一句，就跑开了。
“小妹妹，哎，小妹妹，你倒是等等啊！”因为一直在跟对方对话，楚九歌跟思翼都完全忘了断崖上还站了个活人。这会儿小姑娘跑开了，两人只得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完了，还真被你说中了。”楚九歌泄了气，思翼只觉得手上端着的重量更沉了。
“楚九歌，你好歹挽着我，让我省点力行不？我现在灵体是什么状况你是不清楚吗！”
“抱歉！”楚九歌乖乖的把双手环上了思翼的脖颈。
“你怎么回事？怎么摔出来的。”
“哎。”楚九歌叹了口气。“都是刚刚那个小妹妹！我好奇吗，我就靠近断崖边上朝下望了一眼，那小妹妹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下就把我撞飞了。”说到这里，楚九歌也很疑惑：“你说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小姑娘出现在这里，是人是鬼啊！”
“人！”思翼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人？是人她凭空冲出来你会不知道？是人这么小个小姑娘凌晨2点出现在这种地方？”楚九歌显然不信。
“不信你看。”
“看什么？”
思翼无奈挑了挑下巴，示意楚九歌看向巨树的位置。
楚九歌转头，落入眼底的不仅是刚刚的奇景。此时的画面里，还多了些东西，有来来往往的人，长相奇异的动物。这些人和动物都是虚影，但可以分辨出不同亮度的虚影组成了不同的故事。
“什么情况？”
“你现在看到的是猢狲树的识海，别看它现在只剩一个木桩，它可是活着的。虽然会定期被徒灵斩去邪灵，但它也是这个世间最特别的存在。猢狲树，是亿万年以来，我们发现的唯一一个识海会外放的灵体。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猢狲树经历的过去、现在甚至可能有未来。”
“简单来讲，我们是参观了猢狲树的梦？那刚刚那个女孩为什么能推倒我？这怎么解释。”
楚九歌的问题其实也是刚刚思翼疑惑的点。
“你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屁叻！如果真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刚刚那个小妹妹怎么那么担心我们。而且，如果真的是我们在参观猢狲树的梦，那那个小女孩怎么会和我们两个互动！能不能动动脑子。”楚九路一脸嫌弃。
“楚九歌，骂人之前，我奉劝你先想想清楚自己的处境！”说完，思翼作势要松开抱着楚九歌的双手。
楚九歌立马实相的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双手搂得更紧了：“灵神大人，我开玩笑呢。我看刚刚那妹妹不像坏人，肯定会回来帮我们的。”
一丝愁容爬上了思翼的眉目。刚刚作势松手的那一瞬间，思翼就发现了不对劲。
松手的那一瞬间，楚九歌这个人类并没有移动，对方显然也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松手！思翼再次小心缓慢的把手臂朝下移动了一丝距离，楚九歌依然悬空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思翼愣神了半秒，之后他没有言语，只是缓慢的把双臂回归原位，继续环抱住了楚九歌。
刚刚就该意识到不对劲的！
炼雾对人类无用。即使自己是灵体，在炼雾中会完全被禁锢住动作，也无法移动，可是既然自己抱着楚九歌这样一个人类，人类的重量也会压着他缓慢坠落。
为什么自己抱着楚九歌会一起被悬空定格在了炼雾中，唯一的解释就是楚九歌已经不是人类了。
思翼很确定，最开始认识的楚九歌绝对是人类。究竟是什么让她从人类转变为了灵体？
思翼细微的表情变化被楚九歌目睹得一清二楚。她感受到了思翼的焦虑，她也感受到思翼双臂加重力道搂紧了自己。
“灵神，你怎么了？抱这么紧，真怕我死啊，舍不得了？”
楚九歌整个不着调的调笑，思翼的脸色仍然没有变化。
“喂！你来真的啊？真舍不得我？”看思翼神情忧虑，楚九歌也收起了自己的玩笑态度。
“哎。楚九歌！你能不能有一刻钟认真一点。是不是真的要到山穷水尽的局面，才能看你严肃起来。我现在有些烦，我想自己冷静一会儿。”三两句话，思翼说完，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咦…谁想跟你说话似的！”楚九歌也闭了嘴。
只是思翼的脸色像是上了发条一般，越发的难看起来。
鬼使神差的，“啵…”楚九歌挽着思翼的脖颈，稍稍探头就亲上了思翼的脸颊。
思翼回过神来，只看见楚九歌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嘚瑟模样。
“你干嘛？”
“呵呵呵。”楚九歌偷笑出声：“你这次为什么没有一巴掌把我扇飞？”
思翼黑着脸，没有接话。
“锁灵谷，我们第一次遇见，签灵契那次，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做梦，被你扇飞之后，头撞在床头上，晕了又醒都不知道。”楚九歌瘪了瘪嘴：“知道我怎么发现是你扇飞我的吗？”
“怎么发现的？”
“你先承认，你那天确实是一巴掌把我扇走的。”
思翼有几分无奈：“我承认。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亏你下得去手！之后的某一天，我做了个梦。我亲眼目睹了那天的整个过程。包括你被我亲了之后，凡吾快笑倒了的模样，还有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扇飞我之后是不是感觉到凡吾身边有人，还冲那扔了一刀，你最后还让凡吾最近小心一点？”
“你…”
“看吧！我说中了吧。因为那个时候，就是梦中的我站在了凡吾的身边。你那一刀，是朝我扔过来的。在发生刚刚这件事情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的一场梦。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怎么说？”显然，思翼来了兴致。
“有没有一种可能，猢狲树只是一个媒介或者说是一个纽带更合适一些。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猢狲树记录的经历，而是在某个时空同一位置发生的真实的事情。只是因为猢狲树，这些时空重叠在了一块儿。所以我才跟那个小妹妹有了交集。”
听了楚九歌的话，思翼陷入了沉思。
“啵…”楚九歌再次偷袭了思翼的脸颊。
思翼有些愠怒：“楚九歌，别太过分了。”
楚九歌被思翼抱在怀里，一个人嗤嗤的笑：“所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也活不了几个时辰了，你就让姐姐快活快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猢狲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