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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风掠北阳 37 ...


  •   擎荣大厦附近最火的一家清吧,蓝梦Bar,在每晚六点钟开始营业。
      又一年的三月份了,凛冬已过,春分将至,昼渐长夜渐短,门庭外世界彻底黑下来时,灯光幽暗的吧场里已然坐了几桌客人,酒水果茶,烟雾稀缭,演台上的音响放着流行民谣,掩盖着诸人的絮絮低语。

      “沈总,不好意思啊,我们戚总临时有事,说是要接个重要的人,得亲自去,待会儿他就不过来了。”

      角落的卡座里,光影晦黯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相对而坐,王薪宇抱歉一笑,给沈致亭递了支烟,再自己叼了支进嘴里,伸手往兜里摸打火机。

      “没事,”沈致亭这边点好烟,将打火机递给对方,吐息之间,淡青绵薄的烟雾从唇边流散出来,他抬眼冲对方一笑,道:“本来今天我也不知道戚总要一起,他要早说来,我还不敢跟你说要请客呢,大老板面前,我这不是班门弄斧装大头吗。”

      王薪宇愣了一下。

      近两个月以来,因为他们两家公司合作项目的时间临时有变,需要沈致亭每天到擎荣这边来录节目,他们两个人差不多每天都要碰面,从早上九点开始上班,下午五点多下班,偶尔加班也凑一起吃个饭、喝个茶、太晚了就再喝个酒,时间一长,两个人现在也算半个朋友了,可现在,现在沈致亭这个人……
      他看了这么多遍,怎么反而越看越觉得看不够?
      倒不是说他个近四十的谢顶已婚男妄想在更年期之前玩把野的,只是职业习惯,站在欣赏的角度,他想看他。
      真的只是欣赏,真的。

      第一次见面,他并不觉得沈致亭有多么惊为天人,也不太理解他家戚总的眼光。什么阳光开朗男孩、阴暗致郁柔弱美男、荷尔蒙爆棚的健美熟男、乖巧懂事犬系小狗……他们公司哪种类型的帅哥没有?再别提化妆间那群天宫仙子似的女孩,简直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他王薪宇什么美女没见过?娱乐圈大半个顶流都是他们家的艺人,这么多年早就审美疲劳了。

      可沈致亭这人,说帅吧,乍一看也就落个白净、高挑,皮肤好,其他条件搁他们公司男星里也就普普通通,这人穿便装时,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文静、规矩,身上有股子浓烈的书卷气,谈吐舒服,给人一种学识渊博、涉猎广泛、令人难以高攀亲近的距离感;
      这人也挺傲,总在无形之中将自己与其他人割裂开来,不聚群,不站队,不兼下,不迎上,全世界就仅他一枝独秀,虽不用鼻孔看人,但浑身每一根骨头倒硬铮铮的;
      说他蛊惑人吧,这位沈总笑起来潋滟生花,让人看一眼就眼花缭乱找不到东南西北,淡红的嘴唇,肌肤凝雪,薄烟青雾缓缓一吐,却似含了个什么东西一样,迷人,太迷人,也能明确让人感觉出来他那是在逢场作戏,敷衍而已。
      此人惯穿价格昂贵的板正西装,颜色以深为主,领间的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一丝不苟,保守又严实,全身上下只露头和手,又哪里蛊惑人?

      王薪宇有点迷了,喉咙也发着干,听对方提醒他一句,这才回过神来,掩饰般连忙拿起瓶酒猛灌好几口,轻咳两声,一抹嘴,笑说:“哪能提前告诉你,那你肯定不来啊!戚总说每次他在公司撞见你,要跟你约着吃饭,你这大忙人比他还忙,死活就不去,怎么啊,我们戚总还能吃了你不成啊?”

      沈致亭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下,手指扫过成排绿瓶啤酒,最后拿起瓶橙色果酒,伸过去跟对方碰了个杯,二人各怀心思地仰头喝酒。

      秦旭要辞职了,下月初就做交接,年初开工先找的沈致亭,给他交了底。秦旭要沈致亭把年前那个项目推进,尽早结束,因为他已经跟上面推荐了沈致亭做经理,沈致亭资历背景和能力都没问题,上面也同意了,但沈致亭如果不先把分内的事做好,最后秦旭也会很难办。

      沈致亭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升职是以秦旭的离职开始的,想都不用想,定是年前他跟秦旭在上午茶时聊天聊出来的结果。沈致亭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刺痛了对方,只知道,秦旭这个表面开朗实则深度忧郁的单相思,这是看破红尘要另谋高就的架势。

      于是沈致亭自己就惨了。

      近两个月起早贪黑的忙碌,连刚开始的恋爱都没认真谈,陈北劲在沪上,自己在京城,国内飞机来回也就不到一天,两个人却愣是连个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也亏得王薪宇好说话,沈致亭说推进他就立刻推进了,两人因此熟络起来,今天最后一天完工,沈致亭昨天跟王薪宇打过招呼,说晚上要请录音棚里的所有老师吃饭。

      跟基层员工吃饭这么掉身价的事,戚时当然不会来,饭局结束后,王薪宇提议来喝酒,沈致亭理所应当该请客,走到半路王薪宇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他们戚总也想要来凑个热闹,问沈致亭多一个人介不介意。

      毕竟人在江湖飘,合作期间他还承了王薪宇的人情,沈致亭没表露出无奈拒绝的意思,只笑着说了句没问题。

      眼下,不知道哪位天降贵宾绊住了戚老二,沈致亭只觉得自己命好,简直是如有神助,心情好转了,两个人的话就多了起来。

      王薪宇已经知道沈致亭要升职了,挺遗憾地表示沈致亭以后不太可能再出来干业务了,他们估计更少见面了,就问能不能再回请他一次。

      反反复复,话题始终往去他们戚总家的会所里引。

      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像陈北劲这么平亿近人,还像陈北劲这么英俊、多金、有教养,睿智、贵气、还晓事,虽然那人对其他人薄凉功利了些,但对自己总是留着几分真情意。
      他知道的,陈北劲对自己是有情意在的,他们在一起,陈旺财连耍帅露肉也那么可爱讨喜……嗯,他是不是在心里夸太过了?

      总之,对于其他这类云端顶层上的人物,沈致亭有自知之明,一向是不沾不挨,少爷太子们本就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更何况戚时恶名在外,他只能避而远之。

      沈致亭知道王薪宇打的什么主意,当机立断,笑言婉拒,然后叫住服务生,给王薪宇点了俩大拼盘,意思是让王薪宇多吃东西少说话,别再提这件事了。

      王薪宇笑了声,点点头,表示明白,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吃水果,一边再掏手机拨拉着微信,安静地低头忙碌着。

      夜深了,酒吧里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潮人居多。位置满了,音乐也就跟着热闹起来,他们这角落却安静了。

      一支烟烧到了头,沈致亭吐出最后一口烟,朝后仰了下头,缓缓闭了下眼。

      最近累得太厉害,不止他负责的项目,部门底下的事,这段日子里他也没少操劳,另外他从毕业后出于个人兴趣喜欢接一些翻译的活儿,赚点零花钱,方便将主业大头资产用来理财。年前他接了不少单子,预备年后精力旺盛可以大干一场,没想到秦旭给了他一个惊喜大礼包,所有事都堆在了一起,他相当于一个人全职两份工作,兼职一份工作。

      “我去趟卫生间。”精力旺盛的青年人还没到十点就困了,但瞧着对面那位中年人一副跟着音乐摆动的亢奋劲儿,指不准今晚待到凌晨几点。沈致亭站起身来,要去洗把脸。

      王薪宇已经进入了状态,正晃着小酒自我陶醉中,冲他做了个探戈的手势,挑着眼尾,笑意绵长,风骚无尽。
      沈致亭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尽管已经来过这家酒吧三四回了,但拐进去卫生间廊道时,沈致亭还是不太熟悉他家这高低不一的台阶。台阶边沿围着成圈的莹蓝小灯,他习惯不看路,每次不是踩空就是差点被绊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新潮设计,本来灯光就昏暗。

      洗手台旁还有几个男生,休闲装打扮,酷酷的,也活泼,散着蔚蓝的男士香水味,你捶我一拳,我搡你一下,嘻嘻哈哈地说闹玩笑着,笑声清朗,快乐得让旁观者难过。

      清水浇到脸上,冰冷珠液沿顺着眉头滑落脸庞,眼角也流淌着莫名伤感的滚烫液体,泪与水混杂,从下巴滴落时已全都变得温热,寒意随之渗透神经。沈致亭两手撑着盥洗盆,低头清醒着,眨了眨眼。

      他不是悲天悯人的类型,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他格外想念陈北劲,想要那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立刻,现在。

      三月初了,陈北劲还没从沪上回来,去年就说选去读斯坦福的MBA,一眨眼,时光飞逝,他们甚至还没见过几面,陈北劲最迟三月底就离开了。

      这将意味着他们共度的时间不到半个月。

      除去工作,除去应酬,他们又剩下几个白天,几个夜晚,又剩下几次只能在家里发生的、偷偷摸摸的吻?

      往事历历在目,少年丢下一句“你去找别人玩吧”,就再不管他了。

      少年不要他了。
      可分明,是少年先说要一辈子和他做朋友。

      是那个人先说的啊,怎么可以耍赖?怎么可以……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将承诺作废?怎么就可以,那么漫不经心,那么满不在乎地将他甩在背后?怎么可以骗他?!!

      撑在盥洗盆边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着,镜子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沈致亭抬起头,怔愣地和镜子里的人对视着,他感知不到究竟是自己在哭,还是镜子在哭。

      怎么回事?

      当年没得到的沈致亭都没哭,一笑了之,潇洒得很,现在得到了的沈致亭怎么还哭上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吓怕了,如果说悲伤也有滞后性,那么十年后的复发是否更剧烈?他等了这么多年,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刚以为幸福降临到他头上,还没来得及觉得开心,没来得及细细去感受什么,那个人又要走了。

      可能对他来说,和陈北劲这种人在一起,连床第间的温存都要掐表计算时长。

      不能想。
      沈致亭突然在心里警告自己。

      心脏阵阵绞痛,胃也痉挛起来,水滴从鼻尖滴落,将氧气也裹挟走了,他呼吸突然变得艰难,大脑渐趋真空,沈致亭一阵眩晕,赶忙打开水龙头,一遍遍用冷水扑打着自己的脸,在心里不断重复自我暗示: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他们在一起了!现在很好,很好了!知足了!应当知足了!陈北劲答应会带自己见他母亲,陈北劲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说谎,许景辉宠儿子,凡有所求,无不应求,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没关系,只是劳累过度出现的短暂性心律不齐,侍候父亲住院时也经历过类似情况,跟陈北劲没关系。

      他现在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该有成年人的样子。成年人只能笑,再难过也应该体面地保持沉默,沉默着笑,而不是哭。

      沈致亭很快就平缓过来,淡定地拿纸巾擦干净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迈步出来。

      楼道围着几个年轻女孩正在说话,没化妆,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短发女生,大大咧咧的笑着,另两个穿着裙子和小马甲,俏皮温柔,话音很低,几个人都像是学生。

      沈致亭路过,卫衣女生伸胳膊拦住他去路,笑容爽朗,朝他指了下旁边两个女生,问:“你好,我朋友能不能加你个微信啊?”

      上大学的时候,沈致亭也碰到过类似情况,只是从前他总是回一句“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每每说完这话,等人离开后,他就会心酸的嘲笑上自己大半天,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

      现在,他对人一笑,终于可以告诉对方:
      “不好意思,我有正在交往的人了。”

      那女生连忙收回手机,扔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逃难似的,带着自己的小姐妹,一个两个全跑了。
      那女生跑得极快,下那几层台阶时,飞身一跃,成功落地,奈何核心没稳住,一个歪身,就撞在路过的一位客人身上。

      其余俩小姐妹在旁边捂脸做不忍状。

      那客人核心倒稳的出奇,阔背瘦腰,笔直西裤搭长腿,黑衬衫蚕丝衣料,灯光四转,暗影似鎏金,披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浓丽华贵。那人两手各拿一杯鸡尾酒,被人撞了也纹丝不动,杯里的酒液晃都没晃一下,只诧异地扭过头,露出半张沈致亭日思夜想的侧脸来。

      两人交谈几句,无非是女孩道歉,男人点头表示没关系,然后就各自分开,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万树凋零的苍黄原野遍地开花,荒芜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他刚才不该那样极端。沈致亭嘴角轻扬了一下,只觉得看一眼那个人就觉得心满意足。他站得稍微靠着墙边,贴在暗处,等着陈北劲待会儿去哪个位置,方便他待会发消息,然后两个人离开时就可以一起回家。

      既然端着两杯酒,可见还有一个人,但能让陈北劲亲自端酒的,燕京城五个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戚时都排不上号,最多也是李铮鸣、戚铭那类的人物。沈致亭没打算打扰陈北劲社交,陈北劲的社交就是工作,除此之外的私生活,只有他沈致亭一个人。

      对于这一点,沈致亭向来很自信。

      然后沈致亭就看见陈北劲走向了吧台,朝一个穿着法式绒白套装高定裙的美丽女孩走了过去。

      那吧台呈半弧形,见陈北劲来,女孩撩了下自己乌亮浓黑的秀直长发,挪开支在桌上的手臂,腾了个空位放酒,姿态懒懒靠在墙边的高凳上,凳子下面,白肤长腿交叠,套一双没膝黑靴。
      她面容淡淡,唯有男人递酒过来时才和他对视一笑,随即表情又随意起来,似是对谁都漠不关心,又仿若蔑然万物。那俩人说着话,乐声突然变大了,女孩没听清,然后男人便起身,凑过去俯身在那女人耳畔说。

      他原来会靠一个女人这么近么?
      还是他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近?
      京城生意场上,除了那几个手握重权的男人,还有配让他陈北劲为其端酒的女人么?
      他不是只专属自己一个人的么?
      还是……还是对他来说,和女人算是一回事,和男人算是另一回事?

      沈致亭呆在原地,一时无法思考,也无法动作,更无法呼吸。

      他低头的姿势像极了背海偷腥的吻,她每一缕因风吹拂在他衬衫肩头的发丝都显得暧昧无极。

      而站在远处的自己……
      很害怕。

      他害怕他们靠近的姿势,尽管这并不是打情骂俏;他也害怕他们分离开的姿势,尽管这并不是难舍难分。他怕太多,并不只是这些。他怕那女孩身上寸缕寸金的法式衣装,怕她富丽脱俗的气质,怕她突然对着那人笑了,她真正笑起来一定会更美丽,更怕她脱口而出自己是谁谁谁家千金,又和陈家是怎样怎样的关系。
      对他来说,比打情骂俏更恐怖的,是礼节性微笑背后两人举案齐眉的可能,比难舍难分更令人万箭穿心的,是那对男女保持距离背后若隐若现的商务式婚约。

      “喂!沈总!”不远处传过来一声吆喝,“愣那儿愣半天了,干嘛哪,脚麻了?”

      沈致亭堪堪转过头,说不出话来,冲王薪宇招了下手,勉强挤出个笑容,扶着墙边就慢吞吞往下走。

      王薪宇吓了一跳,连忙奔过来扶他,又摸了下他额头,担心道:“兄弟,你没事吧?操|他妈的你别吓唬我啊,前几次我是真不知道你不能喝,但我今儿晚上可没灌你酒啊!一滴没灌啊!不赖我啊!你脸色干嘛这么白啊?兄弟你说句话啊,唰白唰白的,操,你是去洗脸了还是去刷漆去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沈致亭皱了皱眉,别开了脸,推了王薪宇一下,费劲道:“松手,我自己走。”

      “你嫌弃我?”王薪宇不乐意了,又有点委屈,偷摸扭头朝手心喷了两口气,又自己凑近闻闻,又唰得转过头,无辜辩驳:“哪里臭!我天天喷口气清新剂的!”

      沈致亭:“……”

      “行了祖宗,知道你帅,你清高,我一大叔我又不跟你搞对象,你嫌弃我你也得把这段路走完了啊!诶对了,你哪里人啊,我给你送医院去,你有医保不?”

      “……”腰是个特别敏感的地方,碰一下就会抽搐,甚至会无意识地呻.吟,从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沈致亭就无法忍受除自己喜欢的人以外的人碰那里。
      察觉到王薪宇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弧度,他脸色阴沉下来,转脸盯着王薪宇,眼神冰冷地说:“松手。”

      王薪宇瞬间就被慑住了。
      这操蛋的小子,眼神简直能杀人。

      “好好好,我松手,松手!”心中涌起几分惧意,王薪宇感觉自己被侮辱到了,松开了手,气呼呼地嚷起来:“我松手,我看你自己怎么走!”

      沈致亭闭了闭眼,无可奈何道:“吧台,穿黑衬衫的那位,你也认识,你去叫他,他是我……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他不介意被打扰,劳驾他念旧情……送我一程。”

      “沈致亭!沈致亭!”一阵风刮来,沈致亭头顶骤然蒙上一层浓重阴影,周身立刻充斥着自己熟悉的味道,陈北劲将王薪宇挤到了一边,把他搂进怀里,焦急道:“沈致亭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你很难受么?你忍一下,忍一下,走,我带你去医院!”

      “等……”眼皮压了千金重,整颗头颅仿佛都是倒悬着的,沈致亭强忍折磨,霍然睁开了眼。

      “沈致亭!”头顶人惊呼一声。

      沈致亭目光却不看向对方,而是四下漫游,终于在回头时看见了她。她也诧异地看着自己,不是担心的神态,想来只是他脸色很差的缘故。

      “这位……”沈致亭眼神模糊,哑声问她:“请问这位……”

      “帅哥你是在问我吧?”女孩懂得他意思,立刻快速地做着自我介绍:“双木林,全名林翘楚,你叫我翘楚就行,你和这位都是北哥在擎荣影视的朋友吧?我们也刚从时哥那边过来,咱们是一家人,身份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北哥的相亲对象!”

      “哦……”昏迷之际,他不忘礼貌地笑了笑:“你们,挺般配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风掠北阳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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