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神》炑云习

9、第九章

　　非玄现身后，发现自己来到一片幽暗之地，以为是魔界，细看不对：“肃玉，这是哪里？”
　　“鬼域。”
　　“你不是肃玉。” 非玄听声音不对，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
　　此人闻言也不掩饰，演去幻术漏露出自己的真容。
　　非玄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仙气飘飘，倾国倾城，目光如积年的万古寒冰，让人不寒而栗，非玄看了半晌亦不认识：“你是谁？”
　　“送你上路的人，能让我赤霞仙子亲自动手的人，这世间还为数不多。”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忽然想了起来：“我们三清山素来与赤霞山无冤无仇，你今天将我诓至此地作甚。”
　　“有人生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便是其中的那个。”
　　“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没有人生来就不该活着的道理，这只是你想取人性命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
　　她勾起嘴角，“怎么前脚将我的小妖放走，转头就将此事给忘记了，你忘记了我可没忘记。”
　　非玄了悟道：“赤霞仙子乃仙门之尊，论起辈分，你比我师傅还要年长一些，却做出这等无良之事，你也对得起你身为仙尊的名号。”
　　“当年妖族坏事做尽，如今只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此消彼长，道法自然，我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更何况妖族最善蛊惑人心，我这也算替天行道。”
　　“这只是你为自己做坏事找的借口罢了，我非玄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从未存害人之心，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非玄知道她将自己诓骗至此就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放心吧！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我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逝。”说完抬手将魔抓伸向他。
　　“你”非玄来不及说话，一股强大的法力将其笼罩，让他寸步难行，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瞬间凝固起来，三魂七魄正渐渐的从自己的身体剥离，“肃玉救我”他抵死一声，吼破苍穹。
　　赤霞吓出一身冷汗，加大手中的法力。
　　肃玉正跟个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听到耳边传来那微弱的传音，顺着声音凭空出现，不远处，看见非玄躺在地上，赤霞正在炼化他的元神。肃玉一掌打去，赤霞向前飞扑出去，肃玉将非玄伏在自己的怀里，伸手用法力修复他的元神，直到全部找回，方将其元神重新归位。缓缓将他放到地上，起身来到赤霞仙子的跟前。
　　赤霞伏在地上大口的吐着血，看见肃玉的那抹衣角，用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擦了擦，她无数次幻想他们重逢的画面，想着各种能惊艳到他的场面，没想到却如此的狼狈，她不敢抬头。
　　肃玉却认出了她道：“你是悬浮宫的宫主。”
　　赤霞将头埋得更低。
　　“无论你是十恶不赦还是百死莫赎，我都能饶恕你，但是，只要有人伤他分毫我都不会放过他。”
　　赤霞一直怀疑非玄的身份，想着自己已经将他灰飞烟灭不可能再投胎转世，只是他们长得太像了，肃玉又与他形影不离，即使他不是那个人，单凭他放了福云居的那些小妖也该死，但听肃玉的语气，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抬首看向肃玉：“是他对不对，当年你就是为了他入魔道寻找神果，为了他以身殉劫。”
　　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肃玉这才仔细看了看，觉得特别的眼熟，蓦地想起：“你是赤霞山的赤霞仙子。”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赤霞仙子有些受宠若惊。
　　“是谁跟你说的？是师兄他吗？”肃玉问道。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年我一直后悔当初未能跟你表明心意，一错便是千年，所以我恨他，我不但恨他我憎恨天下所有的妖怪，当初若不是受他的迷惑，你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所以我捉尽天下妖怪为你复仇。”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人，你与我而言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次我且放过你，若再有下次，我定会让你加倍奉还。”说完抱起地上的非玄凭空消失了。
　　再次现身便回到了三清山，肃玉将他放到床上，坐在床边守着，赤兔跑了进来，焦急道：“非玄他怎么了？”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转眼便九死一生。
　　“他被人夺了元神，我已经将其复位。”
　　“是悬浮宫的人干的吗？”赤兔想不出还有谁能下此毒手。
　　肃玉点点头。
　　“他们真是罪大恶极。”赤兔愤恨道。
　　看见非玄动了两下，以为他要清醒过来，赤兔呼唤着：“非玄…非玄…你醒醒……”不但没有将他唤醒，倒听他一声跌一声恐惧且绝望的叫着肃玉的名字，肃玉紧紧抓住他的手，“别怕，我在……我在……”
　　好半天，非玄才逐渐安静下来，他想睁开眼睛，脑袋却陷入无尽的过往当中。
　　届时妖魔祸乱，天下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有些妖怪为了提升法力摄取修士的内丹和元神，有些则为了混迹人间，专门戕害无辜，夺舍、谋皮等等……更是无恶不作。”就连远在天边东荒穹庐山暨俊疾山居住的修士都惨遭荼毒，长此下去恐怕很快就殃及东极星石山了，坐此星石仙尊派木犀和肃玉一同下山斩妖除魔。不日他们来到穹庐山的山麓下，周围异常的寂静，只听见细微的窸窣之声，二人互觑一眼，肃玉用眼神交流：“难道有妖怪出没？”
　　木犀颇有经验的摇摇头。遂后二人向丛林深处探去，肃玉在草丛内发现一条被剑刺穿且奄奄一息的小白蛇，身体只是偶尔扭动一下。那条小白蛇生得净如皎月，皑如白雪，肃玉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小白蛇，蹲下身子用手指动了动，只见那条小白蛇勉强撩开眼皮，便一头耷拉下去。肃玉将他身上的箭矢拔去，然后用法术给他疗伤。木犀捡起他扔掉的那支箭，看着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肃玉的内丹有再生治愈之力，不时那条小蛇的伤口便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乃一条妖蛇，你们居然还去救它。”一道斥责之声传来。
　　肃玉闻声回头，看见一个衣带飘飘周身泛着仙气的仙子，那仙子见肃玉回眸的瞬间怔在当场。
　　“是你！”木犀方恍然，原来是赤霞山的赤霞仙子，向来都是英雄救美人，感觉这话本好像拿反了，赶紧自报家门道：“原来是赤霞山的赤霞仙子，我们乃星石山的弟子木犀，难道赤霞仙子认识我师弟。”
　　赤霞仙子见其是星石山的弟子，拱手道：“幸会幸会，我在赤霞山修炼，经常看见他在星石山的晴云峰修炼。”然后解释道：“别小看了这条小白蛇，他可是一只妖蛇，只因为重伤才被打回原形。”
　　肃玉道：“他身上的箭是你射的？”
　　赤霞仙子点点头。
　　“你见他害人才出手射杀它的。”
　　赤霞仙子摇摇头道：“我见它有内丹，又身负重伤，便搭了一箭，谁知转眼便不见了，我一路寻来 ，没想到他藏到了这里。”
　　肃玉道：“人分好坏，这妖也分善恶，你怎知他不是一个好妖，若能将它感化亦是善举。又何必赶尽杀绝。”
　　赤霞仙子扯了扯嘴角，看在美男的份上：“此言甚是有理。”
　　“既然如此，我便把他带回去照看。”说完伸手将那条小蛇放入自己袖筒内。
　　赤霞仙子见其对那小蛇温柔以待，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简直太迷人了。肃玉见赤霞仙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感觉有些尴尬，道：“我和师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赤霞仙子了，就此别过。”说完礼过离去。
　　木犀见赤霞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冲他，试探道：“小师弟，你看那赤霞仙子如何？”
　　肃玉道：“师兄，我们背后议论一个姑娘家有些不妥吧！”
　　木犀心下腹诽：“那赤霞仙子爱慕之情都那样明显了，这小师弟不会看不出来吧！”甚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们在穹庐山山麓不远的地方用法临时结庵落脚，肃玉将小蛇从袖筒里拿出，又给他服了一颗丹药，再用法力相调合。那条小白蛇周身的鳞片瞬间通透起来，粉雕玉琢一般，肃玉惊喜的看着：“师兄，你快过来看看，这条小蛇好漂亮。”
　　木犀不以为然道：“再好看，不也是条蛇吗？”
　　肃玉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小白蛇。
　　自肃玉入星石山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从来不曾见他今日这般童心大发跟一条小蛇玩得不亦乐乎。晚上肃玉将小白蛇放到自己的枕边。翌日小白蛇缓缓睁开眼睛，依稀记起一张极其俊美且温柔的目光，幽暗的目光直射过去，看见酣睡的肃玉与记忆重叠，心下道：“难道是他救了我。”想到此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恩之心，反而泛起一抹杀意，弯弯曲曲的爬到肃玉的身侧，朝着他手臂的动脉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刺溜一下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