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神》炑云习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我怕他们把你吃了
　　白玄将其放在袖中转身便走，肃玉赶紧下床追去，看见地上的锦囊拾了起来，擦了又擦如视珍宝一般。
　　白玄回头一看鄙夷道：“就两绺破头发值得你如此珍惜，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古板守旧的神仙。”
　　肃玉将其放回怀中，问道：“你要去哪？”
　　白玄道：“有了钱财自然是逍遥快乐去。”说完曳步出了草菴，肃玉一路跟随，常言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白玄心下琢磨着找什么借口将人打发了，出了穹庐山来到平云城，市躔临立，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白玄轻车熟路来到一家当铺，将玉冠和晶簪递到窗口，不时，朝奉将银两和当票交到白玄的手上，白玄见其心疼的那副模样将当票塞给肃玉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不能反悔，当票给你了，就跟我没有关系了。”说完将金银放入怀中曳步离开，肃玉临走还不忘嘱托店家道：“我一定会将其赎回去的，请您先帮我保管好了。”说完赶紧追了上去。
　　白玄道：“我记得你是尊师命下山来斩妖除魔的。”
　　肃玉道：“我不是看着你呢吗？不算有违师命。”
　　白玄怒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呢？弄了半天你这是在监督我。”
　　肃玉寂寂无语。
　　白玄看见不远处的清月楼，一时冒起了坏水：“好久没去清月楼了，我今日得好好消遣消遣。”
　　肃玉见其前面那些姑娘挥着绢帕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好多直接被拽了进去，他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白玄见其还跟着他，好笑道：“难道，你怕我吃了她们不成。”
　　肃玉窘迫道：“我怕他们把你吃了。”
　　白玄没有领会其意，笑道：“放心吧！我皮糙肉厚的他们还没这牙口。”
　　姑娘们见一见来了两个美少年，简直是天人之姿，统统围了上来，白玄左拥右抱上了楼，肃玉被一群姑娘簇拥着。鸨妈赶紧命人好酒好菜的招呼起来。
　　白玄见其这样都赶不走他，讥言道：“没想到肃玉君也好这口，放心吧！今晚我定找个漂亮姑娘陪你。”
　　“不需要，你去哪我便去哪，休想将我支开。”肃玉道。
　　白玄较劲道：“那我现在要去风流快活去了。”说完搂着身旁一位姑娘向雅间走去，肃玉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所有的姑娘都目瞪口呆。
　　白玄欲要一亲芳泽，余目视之他如怨妇一般看着他，“你在这看着我很扫幸的，要不你也别闲着，我们一起玩乐如何。”
　　那姑娘看见肃玉俊美无双，只是不解风情跟块木头似的，不似身旁这个少年多情，娇声道：“我让其她姐妹伺候公子可好。”
　　“姑娘自重。”肃玉有生以来没有这样窘迫过。
　　“放心吧！我可是这里的常客，保证让他们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白玄一脸坏笑道。
　　肃玉听闻眸光暗淡下去。
　　“我这位道友还未开窍，我可是身经百战，不如我们言传身教如何。”说完便将人压在他的身下。
　　“你可真坏……”那姑娘娇声道。
　　肃玉飞身离去。白玄眼中露出得逞的笑容。
　　“公子，我们继续啊！”姑娘娇声道。
　　白玄迅速拉开距离，起身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床上，离开了清月楼，转而去了茶楼酒肆吃喝玩乐去了，每日勾栏瓦舍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没几日，他身上的钱便被消耗殆尽，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忽然看见肃玉在街前摆摊，其摊前络绎不绝，看来生意还不错。
　　“别看他年纪不大，这符咒灵验着呢？”
　　“我也是听别人说才慕名而来，我怕他过两日游走到其它地方去，赶紧过来多求几个。他说这符到多时都灵验呢？”
　　“……”
　　白玄看大家兴匆匆的离去，来到肃玉的近前，看见他还在埋头书符咒，头上去了他的木簪换上了他之前典当的玉冠晶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肃玉顿住笔墨，没有抬头，将一袋银两从怀里拿出放到桌子上道：“拿走。”
　　白玄没想到他在给自己赚钱，心下五味杂陈，将银子放入怀中转身离去，行不数步，回头看见肃玉还在那低头忙活，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每天逍遥快活的同时脑子不时浮现街头卖符的肃玉。
　　不消几日，白玄的银两又用完了，来到肃玉道摊前，肃玉依旧不与他搭话，将银袋放到桌子上。白玄拿起用手掂了掂，微嗽一声，从牙缝挤出道：“谢了！”
　　“不必，我也只是取之于人而用之于人。”肃玉淡淡的道。
　　白玄道：“既然肃玉君这么无私奉献乐于助人还不求回报，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拿钱走人。这种及时行乐生活，久而生厌，渐渐想念起他那些狐朋狗友。是日，白玄来到肃玉的摊前，肃玉依旧将银袋放置到桌上。
　　白玄道：“这些不够。”
　　肃玉又从怀中拿出一袋。
　　“这些还不够，我要去找我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他们住的都比较远。”白玄道。
　　“没了。”肃玉如实的道。
　　“那我路上将银钱花光了怎么办？我虽是妖，但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情我不干。”白玄故意道。
　　肃玉低头不语。
　　“要不你跟着我，路上遇到斩妖除魔的道人你还能护我周全。”白玄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
　　“好。”肃玉爽快的答应。
　　白玄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
　　他们一路向寒祁的地界行去，白玄心下得意，有这么一个百依百顺的小仙供他驱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一日他们行到荒郊野岭，随便找了一个山洞落脚，木炭上烤着鲜鱼。
　　白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肃玉道：“因为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白玄好奇道。
　　“他是咒神。”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那个朋友呢？”
　　“我来星石山拜师没有告诉他，路上遇到妖怪将我元神摄去，他为我盗取天帝神龙珠，被天帝打入六道轮回。”
　　“之前你说你对妖怪恨之入骨，是因为这个。”白玄了然，可见他善良至极，遇到他还能出手相救。
　　“我后悔我当初的执念，更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如果时光能逆转，只求他一生平平安安，我愿意老死在他的身边。”肃玉泪目道。
　　白玄感叹道：“没想到世上真有舍生取义兄弟情义，可笑我偏生在妖帝之家，没有骨肉亲情，更无兄弟之义。生下来便被扔到暗无天日的幽谷之中，幸好生来便自成内丹能化为人形，又幸好有赤兔小妖为伴，凭借它打洞做穴的本领挖了一条通往人间之路，才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活出一点人的模样。每年妖帝都会叫我回去一次，不是为了看我，而是每每都让我诅咒天界，只要不灵验便将我毒打一顿再送回幽谷，半路还要被我那两个哥哥毒打一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最怕他们叫我过去，可是我又偏偏躲不过去，最后他们见我诅咒了十八的天界兴盛不衰便视我为弃子，妖帝废去我的修为，兄弟将我打残，好不容易逃出升天，还被人射了一箭，若不是你有神龙再生之力，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肃玉泪流满面，他比自己想象中过得还要惨。
　　白玄见其好奇的道：“我都不甚难过你哭个什么劲，你们这些神仙就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肃玉用袖子擦了擦两颊的泪痕，心下暗暗发誓。
　　一路奔波劳碌，九玄吃饱喝足便靠着肃玉困觉，肃玉脑海中浮现着他们的过往。九玄时不时的往他这边蹭，直至跟螃蟹似的将自己压在他的身下，然后垂涎三尺的酣睡起来。他一边擦着粘液，一厢幸福满满的勾起嘴角，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时候的模样，若说他不是九玄，估计九玄化为鬼魂都不会放过他。肃玉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为了照顾他，他便闭目养神。
　　白玄醒来发现肃玉被自己压在身下，自己嘴角还挂着涎水，赶紧用手擦了擦，再看他的衣襟处跟画了舆图似的，想起他那纤尘不染的模样，一看就是有洁癖的主，赶紧抽身起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将水囊放到他的胸前，然后背过身去佯装熟睡。
　　肃玉缓缓的睁开眼睛，侧眸斜睨一眼，嘴角微弯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心情大好的道：“起来，该上路了。”
　　白玄做贼心虚一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嬉皮笑脸道：“你这个小仙睡到日上三竿做得好不勤奋。”
　　他这得便宜卖乖的贼性倒是不改，意有所指道：“我怕起得早了，某些人便睡不踏实了，也来不及掩盖自己的罪行了。”
　　“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白玄心下思想，嘴上却道：“你这小仙莫不是昨夜遇见鬼了，一大清早便不说人话。”
　　“你确定那鬼有你可怕？”肃玉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