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碧邪霞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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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熟睡的女子抱入房中，安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均匀的呼吸，温暖的笑容，睡着了的她甜甜地笑着，脸上泪痕已干。已经好多时日没有好好睡了，你一定非常疲惫了吧？楚夕，好梦，醒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浅浅地在脸上吻了一下，不舍地看了看她两眼，季颜转身离开。
身后的女子翻了翻身，低低地在梦中叫着：“季颜……楚尘……”
他听见了，脚步顿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没有回头。他怕他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一步。但是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山庄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客房叫了影九备一匹精良的马，吩咐了影九一些事情，他便迅速地离开内城。外城城门的守卫只能够看到那一袭紫衣踏着月色而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月嬛城的三姑爷就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季颜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赶到了羽墨山庄。山庄里一片寂静，只有守夜的侍卫和早起做杂货的各种役工。季颜在山庄门口下了马，守卫赶忙迎了上来，还没有对庄主说上话，季颜就吩咐道：“快去通报落琴荧书和郁非。让郁非把我的丹青马牵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季颜就在议事厅见到了被早早叫醒的三位羽墨山庄理事。看见风尘仆仆的庄主，想起了刚刚见到的那匹疲惫不堪的马，落琴问道：“月嬛城出了什么急事么？庄主这么召集赶回来？”
“是有一点事情，但是与大局无碍。”季颜歉然道，“很抱歉把大家这么早就叫过来，郁非，丹青准备好了么？”
郁非点头：“已经备好了，庄主是要出远门？”
“不是远门，只是很急而已。”见面前的人一脸焦急，他展颜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大家别这样看着我。”
“庄主似乎改变了很多……”在他的举手投足间，落琴已经微微发现庄主与半月前有所改变。少了一份沉郁，多了一份轻快。落琴忖度，问：“这件事情和夫人有关？”
“你倒是什么都能猜到。”季颜又笑，“好了，别担心了。没事的。”他看向了荧书，“荧书，有件事情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所以想要找你来确认下。”
“庄主请说。”荧书简短地回应。
“庄中有介绍宝物秘史的那本册子，你见过么？”
“那本书已经被老庄主烧毁了，现在书库里也没有副本。”荧书低低地回答。
“可是我知道你看过。”季颜负手，“书里写了什么，你不可能不记得。”
荧书垂首：“庄主……老庄主说过不能再提这件事情。霞影碧邪，本来就该是一个禁忌。”
“身为史官，就应该有史官的原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拘泥于这些准则！当年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就不在乎犯第二次！”他的声音已经尽显严厉，“你告诉我，碧邪霞影是否能够治一种失神的病？你说。”
荧书还是低着头：“对不起，庄主，荧书不能。”
“我命令你说。我是一庄之主。”他踱着步子来回走，“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荧书寻思良久，终于才抬起头来，缓缓说：“碧邪霞影本是一对宝物，为通天老人所有。通天老人身下有两名弟子，为默羽和臧歌。在老人百年之后，两人却因为一个分歧而闹得分家，于是他们便各自创立了各自的门派。这就是羽墨山庄和冥怡会的由来。羽墨山庄第一任庄主，也就是默羽，曾经记载了这一段秘史。根据他留下的这段文字，两人最初的矛盾便来自于臧歌擅自修炼了通天老人的禁忌之术移魂转魄大法，默羽想要制裁他，却没有想到臧歌先发制人，用移魂转魄大法控制了他。因为臧歌修炼并未答纯熟，这套大法中漏洞颇多，被默羽寻了空。默羽在短暂的清醒中找到碧邪霞影，意图用来对抗臧歌。”
荧书突然停住了。几人正听得入神，却不想她会忽然中断。季颜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老庄主毁掉这段记录的原因了。”荧书继续说，似是不忍，“通天老人从未告诉过师兄弟两人碧邪霞影的用途，只说道在他过世之后，两人要好好守护这对能够扭转乾坤的宝物。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这个宝物是力量非凡的神品。默羽想要用它们来抗击臧歌。但是当他拿到两个宝物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受移魂转魄大法的控制。也就是说，这两个宝物合力压制了移魂转魄大法。于是他假装仍为意识清醒，趁臧歌不注意的时候反击他。可是他在这段时间内被大法折磨许久，体力几乎耗尽，仅仅将臧歌重伤，仍不致死。臧歌也明白了这两个宝物是移魂大法的克星，于是他想从默羽手中抢过宝物……但是最终他只抢到了一个，也就是碧邪。后来他便逃离了，创立了冥怡会。而默羽也离开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创立了羽墨山庄。”
“这个和毁掉记录有什么关系？”落琴突然打断，疑惑地问。
荧书低眉，说：“其实这段记录是用上古文字写成，虽然留在庄中，却没有人能够读懂。我初到山庄的时候，因为少年心性，夸下海口，说自己博闻强识，过目不忘，而且可以解读上古文字。于是老庄主便将这本书给我解读……于是它所载的秘密才为人所知。默羽庄主在书的最后记录说，经过他一辈子的钻研，他终于明白，碧邪霞影‘扭转乾坤’的力量，不在于毁灭，而在于重生。”
“重生？”季颜重复着这个词语，脑中似乎灵光闪过，许多事情仿佛豁然开朗。
“但是我不了解山庄的历史，也不知道碧邪霞影的种种传说，所以将书上所写的如数翻译给老庄主。老庄主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原道如此’，便令人毁去了这本书。”
“我爹……下令毁去它？”
“当时我并不明白老庄主的考虑。后来我慢慢了解，也明白了他的做法。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这一对宝物。”
“因为世上的人如果知道，他们争夺的宝物对他们争霸天下毫无裨益的话……说不定得到之后，便一气之下将他们毁了？”落琴询问。
“正是如此。”荧书回答，“老庄主只是想要维持这个天下的平衡罢了。二十年前，霞影曾经在江湖上引起一次血雨腥风，老庄主费尽心力，才将霞影重新收回山庄。如果当年大家知道了自己为之奋斗拼命的东西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杀上山庄来，摧毁宝物……虽然这样，会使更多的人错误地理解，但是既然错了，就让它这么错下去吧。后来老庄主将宝物送到碧影谷保管，也尽力地去避免让更多人知道它的存在。过了这么些年，江湖上的人也渐渐淡忘了这个宝物的存在，所以，武林也相安无事。”
“爹……”季颜感喟，“那我当年看到的那本书……为什么我能读懂？”
“那是我……注释上去的。”荧书闭眼道，“或许当时，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吧……”
“我明白了。”季颜点头，“谢谢你，荧书。我想我现在该出发去碧影谷了。”
“哦！对了，庄主！”一旁听得似乎傻愣的郁非终于回过神来，走上前，递给季颜一封信，“这是冥怡会送到山庄的信函，似乎是有事相邀。”
季颜看了看信封，上面端正的小楷写着“季颜亲启“四个字，皱了皱眉，却没有多想，将它塞入怀中，“我会速去速回，再去赴约。”
他快步走向门口，却听到身后落琴急切地叫住了他：“庄主请三思！”
“我已经想过了。我相信她。”季颜停下来了一顺，又起步往前走，“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心甘情愿，和她无关。”
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落琴担心地对身边的女子说：“你说他这次……他这次又为了一个人，提起了霞影。”
“或许这是命定的纠结。”荧书淡淡地说，“但是我相信夫人。夫人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能够感觉得到。”
“你们别老说我听不懂的话好不？”郁非在一边可不耐烦了，“不过这个故事倒是挺有趣的……什么时候说给小孩子们听听。”
“你可别说出去。”落琴叮嘱他，“这是山庄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难道不了解老庄主的用意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哪会那么笨啊？”郁非摆手，“话说庄主这次去碧影谷会不会有危险？昨日我接到寰歆的情报，说是前些时日的晋和之战里，明夜出现了，但是却没有和庄主起正面冲突。但是后来他又差人送来了这样的邀请函。哎，我们还是和冥怡会对上了，你们说明夜会不会派人盯着庄主的一举一动？”
“嗯……”落琴沉思少时，便做了安排：“荧书，是时候把二公子叫回来了。郁非，你差人送信到月嬛城，给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碧邪霞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