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时》柚子月亮

4、第 4 章

　　原本，在谢华这里，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没有和江夏有过多交集的一天就过去了。但是有的时候，事情总是不按照预想来，尤其是在你越担心某件事情的时候那么它就越会发生。
　　就在晚饭前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将谢华和江夏一起叫出了教室，并且让他们俩跟着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姓倪，是个将近四十岁的瘦小中年男子，从第一节语文课上他的介绍得知——倪老师是外省偏远乡下的，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才能考上当时的教师专业。谢华第一眼看到倪老师的时候就想他怕是和自己的初中老师们一样对于“天赋”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更喜欢的是“勤奋”这一类的特质。
　　倪老师的办公室在靠近窗的角落里，可能因为屋外的树太过高大，所以办公室里即使开了白炽灯也显得有些暗。
　　谢华不知道江夏的想法，但是在昨夜过后的此刻，谢华只感觉自己和江夏的“恋情”被老师发现了，马上要进行的就是语重心长的劝诫。
　　但是实际上是谢华被梦里的事情搞得有些晕了，班主任实际要让谢华和江夏做的事情是希望他们俩可以成立学习互助小组，针对一些成绩稍微有些吃力的同学，利用晚饭后的时间进行补足，谢华负责数理化的部分，江夏则进行政史地的讲解。
　　其实这样的学习小组并没有太多的必要，谢华感受到的是很多时候学习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是有了学习小组就可以带动成绩进步的，不过既然是班主任的话，他也只能遵从。
　　“你们这周讨论一下具体的操作方案，也不需要每天都拿出时间来帮忙，一周可以有2-3次就可以了。”
　　谢华和江夏仿佛两个木头人一般不约而同的点起了头。直到走出办公室、经过拐角以后，谢华和江夏的肩才开始松懈下来。
　　“关于学习小组，”真的是奇怪的事情，现在就连俩人说话的部分也都同步变成一样的了。
　　“你先说吧。”江夏看了谢华一眼后有马上恢复到原来目不斜视的样子。
　　“我觉得没有什么大用，还挺浪费时间的。”
　　“是这样的，学习小组让每个人都很累。”
　　“不如，我们每周开俩次会，一次就认真讲题目，还有一次就随便玩，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这样的话，要是被倪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你不说，我不说，我相信参加额外补习的同学们也不会说的，谁会想要将这么好的聊天机会白白浪费。”
　　“那就照你说的做吧。”江夏点了点头。
　　谢华像是有些惊讶似的看了一眼江夏，不过随即他也点了点头。他害怕再多看江夏一会儿，晚上又要做些少儿不宜的梦了。

　　晚自习下课后，江夏照例留下来制作黑板报；经过昨晚的定稿和今天白天的构建，大的框架已经有了——以黑板偏中间的位置向周边辐射出半径50厘米的圆，画成刚升起的太阳模样，而四四方方的标题就写在太阳折射出的阳光上方。
　　围绕这早晨的太阳，又画了早起的飞鸟、清晨的教室等画面，江夏不是很懂这些小元素，但是看着宣传委员他们排列组合，还是感觉是和谐且有美感的。
　　其实江夏作业本或者试卷上的字都是很娟秀的，但是在黑板上写反而有一种霸气和雄伟的感觉，这种字体也和她本人的身材偏差很远。大部分人看了江夏的书法字体都会感觉到小小的身体里蕴含了无穷的能量，或者是人不可貌相的感慨。
　　和昨天的时间差不多才离开教室、走出校门。江夏今天改变了一些路线，她绕到了公交站台的正面，果然看见了谢华靠着站牌的样子，她想着不如偷偷走到站牌背面也“喂”一声，好让他也感受一下昨天自己的心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他的背后有眼睛一样，江夏还没有走几步，谢华就像是有预感似的回头看了。就这样蹑手蹑脚的江夏和悠闲的谢华对视了，好在两人都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及时的恢复了常态。
　　一起走回去的路上，谢华夸赞了江夏的字，江夏也礼貌地表示了感谢。此后就是无话默默走路的状态。江夏在想着要是明天还会一起走的话她要更小心一点或者是提前出来一点时间，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她也可以小小的“捉弄”一下他了。
　　此刻的谢华就有些难熬了，脑袋里仿佛有俩个小人在交战，一面期待着接下来的互相搀扶往前走，一面又感觉这样实在是太亲近了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一直到了黑暗的地方，谢华才放弃了挣扎。他的身体比他的思想更懂自己，他的手很自然地就去拥着江夏的手臂了，彼此紧靠着在黑暗中往前走的感觉其实很不错，因为知道此刻有人陪伴，而且黑暗的长度是有限的，终将在一段时间后迎来光明。
　　可能因为已经快到十一月了，气温又比之前冷了。所以现在呼出来的气都比之前更感觉到温度，谢华的呼吸就在江夏的耳边，这让江夏感觉有些痒，但是实在又不好意思提醒，毕竟这种事情一开口就已经会让人尴尬。
　　江夏觉得这段路灯坏的刚刚好，每天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回去总是有点凄凉的感觉，尤其是马上就要入冬了，那么冷的天气里一个人往家走只会感觉寒风冻的鼻头和耳朵发红，即使有围巾、手套还有帽子也没办法挡住西北风的肆虐，但是如果是俩个人的话可以互相慰藉，即使是无声的陪伴，也感觉温暖很多。
　　谢华回到家就马上跑到厕所冲澡，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热水的缘故，洗完澡以后还是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在快速流动，只能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来减缓。
　　这一晚入睡前，谢华拉开了窗帘，看了一眼对面三楼的小窗户，那里已经和黑暗交织在一起了。谢华想着江夏睡觉的模样，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终于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