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十八章、舞破天际划长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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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半个月了吧，自那日以后，邺一直对他避而不见，连夜里都不回天玄楼休息。
白凌半倚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微微叹了口气。
那一日的刺激真的有这么大么？不就是一个吻，邺居然从此对他不闻不问。此后他甚至让范珞稀将他和岚私下见面的消息透露给邺来试探他的反应，却依旧石沉大海。
也罢，看样子今夜邺也不会回来了。
如今他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探一探湮雨楼。
从床底的暗格中取出岚为他准备的墨色女装与银质面具，白凌换上女装，简单地将头发绑成一束，带上面具，轻巧地从窗户一跃而出，直奔目的地湮雨楼。
小心地避过一队又一队巡夜守卫，不多时白凌便来到了湮雨楼外围。
他日前已由光岚处得知了北湮楼的夜间守卫情况，湮雨楼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一次交班。而机会，也只有一次。只有在交班之时他才能借此掩盖开窗的异动，若是错过了便需再等一个时辰。
将天蚕丝的一端缠于如今站立的树干上，白凌将内力注于指尖，轻巧地将天蚕丝绑有小钩的另一端弹出。
虽然白凌手法极其高明，小钩在飞过守卫上方时毫无声息，却还是在没入窗沿时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底下的护卫听到这声音立时抬头查看，却在白凌意料之中什么都没发现。
他现在所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候时机的到来。
终于，地面上的守卫开始交班。
不愿错过时机，白凌足尖一点，悄无声息地从树上滑出。在半空中靠着之前布下的天蚕丝借力，白凌顺利地来到了湮雨楼三楼的窗边。
一边注意着地上的情况，白凌的指缝间多出了一片半透明的小刀，对着窗锁轻轻一划，窗锁应声而断。
而这细小的动静，则为下面交接的声音所掩盖。
将窗开出一条缝，白凌小心地闪入楼内，随后立即关上窗。
三楼是机要文件堆放地，一排排书架整齐林立在那里。
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算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中将这里的东西全部记下来，更何况上面还有二层，他才懒得一次次夜探湮雨楼。
冒风险的事，一次就足够了。
从袖中抽出十张符纸，随后捏了一个法诀，十张符纸顿时变成了十只荧绿色的蝴蝶。
情报式神有很多样子，可以说是根据主人的喜好来决定的。通常使用的是体积小的虫类式神，而白凌则是因为喜欢美丽的东西而选择了蝴蝶。当荧绿色的蝴蝶完全便黑之时便说明情报收集已满，回收便可。
任由蝴蝶飞舞，白凌继续向走去。
在四楼依样画葫芦后，白凌却发现没有通往五楼的楼梯。
居然还有机关，看来五楼藏的东西更有价值。
白凌开始仔细查找起机关来。
可是出乎白凌的意料，他竟然没有在这一层找到任何机关。
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新发现。
想了想，再次回到三楼又将三楼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机关。
不可能的，一定有通往五楼的方法，就算没有建造通向五楼的楼梯也一定有别的方法！
再次回到四楼，白凌看着天花板，将手中的小刀弹了上去。刀在离板还有一点点距离时，似乎突然受到阻力，没有碰到天花板便再次弹了回来。
这是……
没想到北湮楼之中也有精通巫术之人，这让白凌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是他太大意了，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才是。
不过这雕虫小技可难不倒他，虽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但也足以应付。
白凌再次拿出一张符纸，捏了一个法诀。
“破！”
头上的空气不自然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再次将小刃弹上去，果不其然看到刀刃穿墙而过。
微微露出一个得意地笑容，白凌运起轻功一跃而上。
终于，他来到了顶层。
入眼的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正在运行的阵法，阵法中间坐着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
“散仙……不，应该是真正的仙人！”白凌轻声自喃道。
阵中之人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白凌：“你是何人，竟能打破阵法直接来到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吧。仙人不待在仙界留在这尘世间做什么？这可是违背天规的。”白凌不答反问，不过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北湮楼能百年屹立不倒，恐怕这仙人功不可没。
有仙人在背后撑腰，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们。
“天规？若能保得北湮楼世世强大，老夫宁愿留在这锁仙阵中永不入天界。”
“前辈能做出如此牺牲让人敬佩。晚辈白凌，见过前辈。”白凌想了想，还是放低了姿态。
以他如今的身体，硬要从仙人手中逃脱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不如动动脑子让他心甘情愿放他走。
“白凌……你和白家是什么关系？”一听到白凌的姓氏，仙人立时客气了不少。
“正如前辈所想，晚辈是白家本家之人。”当然，是过去的，现在早已不是了。
“难怪你能轻易来到这里。”在听到“本家”二字后，仙人的态度又客气了两分，“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北湮楼的禁地。”
“前辈也说了是禁地，人难免有好奇心，晚辈因为无聊所以想看看这禁地之下到底藏了些什么。”
“白家本家之人果然任性妄为啊。”仙人感叹了一句，眼中随即有些黯然，“就和他一样……”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却还是被白凌听到了。
不过白凌并不打算询问其口中的“他”是谁，因为就他所知，白家从未有人成仙，死后不是灰飞烟灭便是归入冥界当差。他还是不要提起这些引起眼前之人徒伤心。
不过……
“前辈是否想过离开这锁仙阵？”
“离开又能如何？老夫并不想进入仙界。”
“若晚辈可以让前辈在不被仙界发现的情况下获得自由呢？”
“代价？白家之人是从不做亏本生意的。”
“只需要前辈以后对晚辈在北湮楼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即可。”
“……好。”只要一想起眼前这少年是那人的后代，他便硬不起心去拒绝。
白凌从空间袋中取出一枚戒指扔给仙人：“将它和你完全融合后便能藏住仙气不被仙界发现。”
“多谢。”仙人收下戒指，“你以后有空来看看老夫，老夫名为宇文辰。”
“我会的。”白凌突然想起什么，“一个时辰快到了，我必须离开了，后会有期。”
说完便立刻飞身下楼。
回到三楼进来时的窗口，时间刚好，白凌立刻将窗开出一条缝隙闪了出去。
自那日决意远离凌之后，宇文邺便将自己埋入工作堆中，甚至连晚上也直接伏案休息而不回天玄楼。
他想要利用工作的忙碌来渐渐忘却那份心动。
前日珞稀告诉他凌与李岚交往甚密的消息，他差点当场坚持不住跑去见凌，天知道他为了忍住这个念头而把紧握成拳头的手捏出了血。
他第一次发现，原本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多么的薄弱。
幸好，他最终还是坚持住了。
今夜，公事终于处理完的宇文邺主动请缨与其表兄宇文桦一起巡夜。
宇文桦是三名候选人之一，却是三人中唯一很少与宇文邺冲突的人。可以说，宇文桦本就志不在少楼主之位，会成为候选人全是因为其背后父母的压力。而宇文邺自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未完全将起视为敌人，平时偶尔也会坐在一起喝酒谈天。
“邺，你最近不太对劲。”
“有么？”宇文邺没想到自己的反常居然这么明显，连一个旁人都能看出来。
“难道不是吗？你这次回来后像是不要命的工作，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打算一鼓作气稳固如今的位子？”宇文桦饶有兴致地问道，“若是这样也好，我就不用被爹娘逼着争权夺利了。”
“你还是老样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投入。”宇文邺对宇文桦的疑问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是不着痕迹地将话题一笔带过。
他总不能告诉宇文桦，如今他拼命工作的原因压根就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单单只是为了可以借此机会将对凌的心动忘却。
这样的理由说出来不被对方笑掉大牙才怪。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最近有什么是可以引起我的兴趣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宇文桦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
“那我就拭目以待……”宇文邺的话突然停住了，随后语气一变，“前面！”
宇文桦闻言向前看去，看见一名黑衣女子正从湮雨楼跃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剑向那黑衣女子攻去。
白凌趁着地上再次交班的时候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却突然感到一股杀气。
足尖踏在天蚕丝上，白凌此时可不会傻到下地自投罗网。他定睛一看，立时发现袭击他的是邺和另外一名不认识的男子。
暗道了一声糟糕，他是很想见到邺没错，可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幸好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换了女装，邺应该认不出他才是。
不过，依如今的情况来看，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心念一动，“碧落”立时出现在手上，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众人，心中暗自戒备着。
见到黑衣女子竟凌空立于半空中，宇文桦有些诧异：“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浮于空中？”
“她并非浮于空中，只不过有根线托住她而已。”宇文邺说完便一跃而上，立于天蚕丝之上，将剑指向对方。
这十年的功力可不是白增加的，自从平白得了十年内力后，宇文邺的五感有了长足的提高，因而才能察觉到空中的线。
“姑娘，夜探北湮楼禁地可非君子所为，今日宇文可就不顾怜香惜玉之情也要将姑娘留下了。”
“笑话，本姑娘本就非君子，而是一个小女子，夜探这湮雨楼，也需要经过少楼主的许可么？”白凌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这湮雨楼所谓的禁地也不过如此，真是浪费本姑娘的时间。”
“姑娘的行为本不需要经过宇文的许可，不过就这么放任姑娘来去自如，这北湮楼的颜面何在？”宇文邺的话渐渐严厉起来，不过那女子的声音倒是有些意外的耳熟，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北湮楼的颜面与本姑娘何干？宇文少楼主未免……”白凌话说到一半突然发难，他自知现在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不如突发制人还能有逃跑的机会。
宇文邺没想到有人会话说到一半便动手，饶是反应极快，缺还是差点让白凌成功逃脱。
不过只是差点。
在白凌就要一跃而过的时候，宇文邺手中的“血殇”划出一道弧度，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剑相交，内力透过剑相互较量，随即两人各退三步，宇文邺更因站立不稳差点从空中落下。
这一下，两人都没得到好处。白凌由于诸多限制在内力上根本及不上功力大进的宇文邺，这一记硬拼当下让他气血翻腾；宇文邺则因白凌至寒的真气吃了不小的暗亏，冰冷刺骨的不适感让他对凌的寒毒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不过这一下，也让宇文邺认出了白凌手中的剑。
“‘碧落’，难怪姑娘能持物自傲夜闯北湮楼。”宇文邺脸色微变。
众所周知，“黄泉”与“碧落”是互为表里的一双剑。如今“黄泉”随着玲珑山庄的崛起而现身江湖，可以说若非“黄泉”剑，苏龙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认可。如今“碧落”也已现世，若真如传言般两人会因剑相互吸引，玲珑山庄得此助力今后将后患无穷。
不行，今日用尽手段也得将眼前之人留下，不论死活。
这一刻，宇文邺动了杀意。
感觉到宇文邺的杀意，白凌暗道不妙，声音却无任何异常：“既然知道本姑娘手中的是‘碧落’，少楼主还打算强留本姑娘么？”
“得罪了。”宇文邺举起手中的“血殇”一剑刺向白凌。
这次白凌可不会再与之硬拼，刚才一下便让他气血翻腾，多来两下难保不会牵动寒毒发作。
只见白凌脚下步子一变，倒挂在天蚕丝上避过这一剑。同时，在宇文邺快要落到天蚕丝上时，挥剑斩断了天蚕丝。
天蚕丝虽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奈何“碧落”却是一等一的神兵，自然一斩就断。
宇文邺在空中没了立足点，顿时真气后继无力向下跌去。不过他毕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竟能凌空换气，硬是止住了下落之势，只是却也无力阻止黑衣女子的离去。
白凌则顺势而下，一剑荡开宇文桦的剑，趁势向天玄楼方向逃去。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十八章、舞破天际划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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