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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荆文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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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如初和权誉在千窟城住了小半月,可绿镝指向的宝物还是未出现。
宁如初问:“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他瞅着绿镝,还是无目的地在转圈,道:“阿誉,这东西莫不是坏了?”
权誉细想,问:“你可还记得我们来时在客栈的那位姑娘?”
宁如初:“你是说,那位为我们付了酒钱,说识得十里亭之人都是她朋友的那位姑娘?”
权誉颔首,问:“那你还记得老伯说的那位千窟城圣女吗?”
“当然”,这是老伯前几日才说的,问:“阿誉有何发现?”
权誉:“千笙姑娘是灵芝之身,能够吸收各种宝物的精华,若绿镝不是寻着宝物到了这里,那极有可能是寻着宝物的精华到了这里。”
宁如初恍然,拍掌,道:“在荆桃村之时,荆令不过是显现了片刻,绿镝就有了反应,若是遇到了像千笙姑娘这种能吸收宝物精华的,那一定也会有所反应的。”
权誉接上他的话:“守在这里的老人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宝物,所以绿镝其实是寻着千笙姑娘身上所特有的宝物气息来到这里的,因为千笙姑娘既是圣女,就说明她能吸收宝物精华的特殊体质并不常见,而且是十分罕见,几乎千年一遇。”
“是有道理”,宁如初若有所思:“不过,这与客栈的那位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权誉转过身去玩弄着茶杯,“这就要问你喽,你可是她朋友。”
宁如初:“我怎知?”
权誉微微一笑,宁如初仔细听着,以为他有了什么好主意,岂料他只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宁如初发着呆,还未反应过来,额头就被人轻轻点了一下,道:“阿誉,我真的不知,你怎么总提这事?”
权誉盈盈一握宁如初腰身,低声念了几声口诀,二人就从洞窟一眨眼间到了另一个地方。
宁如初环顾四周,道:“这不是我们来时的客栈吗?”
“是。”权誉拿出绿镝,绿镝转了一周,竟不再指向千窟城,而是指向了另一个明确的方向。
宁如初惊道:“它变化了!不是千窟城,不是荆桃村,难道这才是下一个宝物的方向?”
权誉莞尔一笑:“去不去?”
“当然要去。”宁如初见权誉已朝着绿镝所指的方向前行,道:“你这不是已经去了么。”
权誉有意地说:“是你心里想去的那刻我才移步的。”
“什么意思?”
权誉酒窝浅浅:“我们心有灵犀啊。”
宁如初嘀咕:“巧舌。”他跟上去,问:“现在就走么,我的东西还在千窟城。”
权誉停下,说:“这隐匿术易耗灵力,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拿。”
“嗯。”宁如初答应着,却不见权誉离去。
须臾,权誉还是未走。
“阿誉,不是要回去拿东西吗?”
权誉注视着宁如初久久才移眼,道:“阿炫,等我。”他的眼中有星光,流光泛彩,悄然流过留恋的情绪。
一眨眼,眼前人消失了。
墙角萧瑟,只剩宁如初一人,他忽觉几分落寞。
一炷香后,宁如初待在原地半步也不离开,可他未等来权誉,却等来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这人破旧布衫满是灰尘,散着长发跑得急匆匆,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脸庞不算太脏污,身躯瘦弱,像极了乞丐,他一边跑一边慌乱地回头看,一不小心跌在了地上。
宁如初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你没事吧?”
这人见了宁如初,又急又慌,叩首求着哭道:“这位公子行行好,求求你救救我吧!”他极致地慌乱害怕,哀求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眉宇间集满了沧桑与悲凉。
宁如初将他扶起,问道:“兄台你先别急,发生了何事?”
这人每根骨头都在发抖,他惊恐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脸色煞白,仿佛全身的血液凝结,止不住地颤抖,喉咙干涸发不出声音,霎时间,他钻进宁如初身后的狗洞中,用草遮住了洞口。
“兄台?”
袭来千斤石似的脚步声,宁如初一转身,跑来了一群官兵,围住了这里。
一官兵拿出一张画像,指着画像上的人问他:“见过这人没?”
宁如初见画像上的人画的正是刚才求他帮忙的那人,才明白那人为何那般恐慌。
他摇头:“没见过。”
岂料那官兵怒吼一声:“你撒谎!我可瞧得明明白白逃犯向这边逃来,我问过的人都说见过但跑得极快不知去哪儿了,只有你说没见过!”
宁如初急中生智:“这怎么说,大人要找的人难道是方才跑得极快之人?”
两官兵窃窃私语:“小侯爷既然逃了,不如就拿这人抵上,也正好卖给镇北侯一个人情?”
宁如初听得清清楚楚,愤恨不平:“你们怎能徇私枉法,这与草芥人命有何区别?”
那官兵冷笑,严词下令:“带走!”
几个官兵上前押住了他,这些官府的人动作疾快,孔武有力,他半点都反抗不得。
押了一路,到了一处厅堂,刻有“明镜高悬”四字的匾额高挂衙门上方,他被推进正堂。
台上人问:“我且问你,可见过荆文洛?”这声质问洪大如擂鼓,把屋子震得摇摇欲坠。
宁如初跪在堂中央,回:“不曾见过。”他猜得县令口中的荆文洛应该当是画像上的人。
县令:“当真没见过?”
“是。”
一差吏报:“大人,我看得分明荆文洛是朝他那方向逃去,这人说得不明不白,一定是在替犯人遮掩。”
“这位官人不要胡说”,宁如初反驳道:“我道得明明白白,何来遮掩一说?”
县令重拍惊堂木,堂内立即安静下来,“我再问你一遍,可见过荆文洛?”
宁如初咬定:“不曾。”
那差吏又道:“大人,此人一定见过逃犯,他不肯老实交代,其心必异!”
宁如初驳回:“你总不能让所有人都见过荆文洛吧?街上那么多人,你们说他跑得极快,没见过有是其心必异?”
县令斟酌,道:“先押下去。”
一声令下,宁如初被押至牢房,绑在了刑架上。
“你们要做什么?”那两位官兵私语的话还在耳畔,他们真要拿他抵上荆文洛?
一官兵拿来一只碗,盛了些什么,闻气味像是药物,送到他面前,道:“这可是西隆奇药,只要你喝上一口,一定会告诉我们实话的!”
官兵将药递给一旁的小兵,对宁如初道:“你若说的果真是实话,这药便是你的救命良药,能立刻还你清白。不过话说回来,方才在公堂上,你若未从实交代,那可有你受的,这怪不得别人了。”
宁如初扭过头去,闭口严严。他确实见过荆文洛,他确实在撒谎,他若喝下这药,只怕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但身不由己,不喝也得喝。官兵由不得他挣扎,将整碗药强行给他灌下。他极力挣扎着,但只吐出了一小部分。
药物立即生效,他只觉全身都在灼烧,难受至极。
官兵问:“如何,可见过荆文洛?”
宁如初垂下头,喃喃说些碎语。
官兵侧耳过去,问:“你说什么?”他仔细地听着对方会说“见过”还是“未见过”。
可听了许久,终于听清的却是“阿玉,阿玉……”
官兵:“阿玉是何意?”
差吏们都摇摇头。
官兵吩咐差吏:“再喂些。”
差吏将那碗又盛满药物,强行给宁如初灌下。
这次他已无力挣扎,吐出的更少。
但刚喂完,官兵还未来得及审问,宁如初就昏迷不醒。
差吏道:“大人,可是药喂多了,这该如何?”
官兵未回,另一差吏道:“以往的嫌犯都是照这个药量的,怎么偏偏只他说了一些无关联的话?”
众人都犯愁:“这可怎么向县令交代?”
官兵道:“先弄醒他,若实在问不出话来,就只能让他抵了荆文洛。”
众人心想,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几个差吏舀来冷水向宁如初泼去,但出乎众人意料:他竟未醒。
官兵伸手探了探宁如初的气息,只有几缕游丝飘过,气息十分微弱,道:“这少年年纪小,只是不想竟这般熬不住刑。”
一瓢冰凉的水铺天盖地袭来,直扑向宁如初脸庞,他终于醒来,被这寒水呛得直咳嗽。
小兵听这咳嗽声,喜道:“大人,醒了!”
官兵严词厉色不曾消减,继续审问:“你可见过荆文洛?”
宁如初气若游丝脸色惨白,但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没见过。”
“当真?”官兵脸色铁青,疾声:“你见过便就是见过,你若不说,你就得替他顶罪!”
如同惊雷,宁如初被这洪大之声震动耳膜,可他却是没力气再驳回。
差吏取来纸墨,官兵下令:“让他签押。”
宁如初闻言,握紧五指,他绝不会签押。
差吏上前,稍稍用力,这无力的指头被轻易扳开,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慌张的急喊:“不好了、不好了!”
大喊的官吏滚爬进牢房,官兵惊道:“出何事了?”
这官吏还未禀报,就被人一掌击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