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两地相思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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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晚上从夏蕴家里逃出来后，林默眼里时时闪现小蕾天真无邪，晶莹透亮的眸子，她是那么单纯，那么稚气。妈妈是属于她的，不允许别人侵占。横眉冷对的目光象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疼了林默的自尊。一个堂堂的市长被孩子骂成“坏人”、 “流氓”，他感到面子难看，良心不安，心灵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也许他不该闯入她们母子安静温馨的生活，而他却努力想界入。他扪心自问：你能给她们母女什么呢?能给夏蕴带来幸福?还是能给夏小蕾弥补父爱?你能么?林默的内心被痛苦和无奈搅动地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那天晚上，小蕾的恶作剧后，夏蕴再也没能和林默联系上。他一定生气了……所有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手机关闭，赵秘书也不在办公室。几天来，夏蕴食不甘味，烦躁不安，她真的从心里头开始牵挂这个男人。她同情他，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太清苦、太孤单了。市长也是有血肉之躯的凡人啊，她心里感到灼疼。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位市长公众形象背后的真实生活。
星期天的下午，小蕾和同学玩去了。夏蕴正懒在床上看书，电话响了，她立即跳下床去接电话，光着脚丫，鞋都没来得及穿。
“喂，你好吗?蕴。”林默温和的声音出现。
“哎，你到哪儿去了，人家特别想和你说话的时候，就是死也找不着人，让人牵挂。为什么不来个电话呢?”
“唉，我哪能象你们记者那么自由，出国回来，连续开了几个会议，带领人马又下市县去考察。一路上考察有好几个人，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啊。哈哈——生气了?打算和我交朋友，就一定要多体谅我的难处。请你时刻记住，夏蕴这个名字我已经忘不了了，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对吗?”
“我是怕你生小蕾的气，小蕾这孩子让我惯坏了，真得很任性。”
“怎么会生孩子的气，孩子就是孩子，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孩子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你把我当做好朋友，我很高兴。我也关心你的一切，惦记你能给我打电话，老想和你说说话，知道你在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蕴，能与你这位红颜知己谈话是我的一种享受，我精神上很放松。不用紧绷着脸装腔作势去演戏。我回家冲完凉，衣服还未穿好，第一件事就迫不急待地给你打电话。真的很想你。”他声音温柔得发颤。
“我也是一样，可我们相隔这么远，有什么办法呢?我想把温存送给你……” 夏蕴脸颊腾地飞红了起来。她想起了那天晚上……
电话里出现了无声的沉默。
“林市长，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呢?你过得太清苦了，为什么不把你妻子接到你身边呢?”
“哦，你是说老太婆么?她有时也来小住一阵，她住一楼，我在三楼，我们长期分居，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要和妻子分居呢?”
“这也不为什么，也说不清为什么，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子，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我们已经老夫老妻的了，不象你们年轻人那样粘糊，那样形影不离。”
“说什么呢？我是单身，别你们你们的，我也是个命苦的女人，过得像个苦行僧。”
“是啊是啊，你还年轻，需要找一个人疼爱你！”
“我……”夏蕴欲言又止。沉默。
林默打破沉默接着说：“因为前几年我在外地学习，后来工作又频繁地更换，我无法固定，家属也就无法安置。加上我的工作太忙，也无暇顾及家庭的事。老太婆文化程度低，只上过小学二年级，在金矿是个普通的工人，也无法联系调动，人是个本份老实的好人。近年来，她有病，身体情况不好，做过子宫全切手术。矿上对她也很照顾，有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老太婆习惯在家乡生活，她不愿意跟我东跑西颠。两个孩子跟着我，反正她母亲又不能教育他们，就由我管理教育孩子。大前年、去年他们相继考上大学，我也松了一口气。工作不忙的时间，我也抽空回家去看看她，而我们无法交流，但我们相敬如宾。没有矛盾，也从不吵架，她对我百依百顺，是个贤惠的女人，我可以说一不二。可是我心里老觉得缺点啥，很郁闷啊……
老太婆一点不了解我，从不关心我在想啥？思啥?我的忧愁、我的痛苦、我的光荣、我的欢乐，她一律麻木不仁，不闻不问，好像与她没一丁点儿关系。”
林默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女记者安的啥心?是想泡泡我办什么事呢?还是单身女人感情空虚，找个情人，玩把火? 好吧，你玩我，那我倒要看看，看谁玩得过谁。
林默叹了一口气，继续痛说革命家史。一定要引起对方同情自己。
“随着年龄的增长嘛，我这心里也越来越空落落的，我的感情没有依托，心没有地方安置。儿子、女儿上了大学后，那个家，我真是不想回了，回去就更显得房子沉闷、心里郁闷。我的婚姻是痛苦的……对她、对我都是不幸的。我的衣服是自己洗、自己熨，一切生活都是自理，自己照顾自己，是个没人心疼的男人。呵呵！我和你一样是个苦行僧。”
夏蕴安静地听林默的诉说，欲言又止。林默接着说：
“小夏不怕你耻笑我，活到快五十岁还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蕴，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给你说说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别见笑！”
“林市长，谢谢你能给我说这么多心里话。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你是一个坦率真诚的人。谢谢你让我了解了你的另一面，你的不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称家为宿舍的原因。”夏蕴动情地说。
“是啊，我虽然拥有市长享受的宽大住宅，可家的含义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空架子，没有实质内容。我每天紧张地工作完了，只是回到形同宿舍的家睡一觉，养足明天工作的精神，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同样单调的生活。家和单身宿舍没什么区别，所以我称它为宿舍。我三楼的卧室，我称它为猪窝，因为我是属猪的。
人有时候的境遇和猪没什么区别，都是需要一个窝而已。下次你再来南苍，我带你来看看我的猪窝。”林默内心被夏蕴的纯美善良感动着。
“好！一言为定。我一定要去参观你的猪窝，千万不要变卦哟。”夏蕴内心泛起滚烫的热情。
“蕴，我想给你唱支歌。”林默也激动起来了。
……情不知为何起，男人女人紧相随。
“真的?太棒了！那就快唱吧。”夏蕴的身心被快乐鼓胀着，她没想到林市长会是这么一个有情有趣的男人。
“我唱一首李商隐的诗词吧，《无题》〉”
夏蕴握着电话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她的心在狂跳……
电话里传来带着有金属磁性的男中音，他的声音棒极了！
想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夏蕴把掌声从电话里传过去。
“寡人唱得不好，请爱妃多包涵。”林默幽默地说。
“不，你唱得太好了！我被你唱出了眼泪。”夏蕴动情地说。
“你怎么象林黛玉一样，眼泪那么多，生活中一定要学会坚强啊。好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好的，您快睡吧，再见。”夏蕴立即挂线。
可敬可爱的人啊！夏蕴又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两地相思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