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
半夜，苏澜夜没有睡着，他睁着一双眼，静静听着暗夜里所有细微的响动。
忽而，房门外隐约传来了一连串摩擦声，似乎是滚轮转动所引起的声响。
苏澜夜坐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拐杖，费力地站起身，然后撑着拐杖走到门旁，悄悄打开门，闪身出去。
站在二楼之上，他冷冷看着楼底下一团黑影小心而迅速地搬动着什么，遂抬起手，摸到了楼梯口的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楼上楼下顿时灯火通明，楼下忙碌的人身形一滞，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袋，抬起头，向上仰望。
“怎么，得了便宜就想跑？言书航，我倒是没想到，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奸诈又懦弱的小人了？”弯起一边嘴角，苏澜夜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抬起的头复又垂下，言书航的声音波澜不惊：“我只是觉得，自己呆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合。毕竟，你受到的关注颇多，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拄着拐杖，苏澜夜慢悠悠来到楼下，走到言书航面前，眯起眼看向他，“是怕万一被记者发现你我同住一屋而使我名誉受损，还是怕我吃了你？又或者……”
伸出一只手指，他指向言书航的胸膛：“是怕你自己，管不住这里，而对我，做出什么事？”
一双狐狸眼闪烁出狡黠的光，苏澜夜笑得轻佻，而被言语调戏的某人则微微皱了皱眉，握着行李袋的手暗暗加了些力道。
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从言书航胸前划开去，苏澜夜转过身，背对着他：“言书航，你若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大可以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我不留你，但是，也绝不会原谅你！”
无奈叹气，言书航开口劝道：“阿夜，就算我们不住在一起，我还是可以帮你制作专辑，你没必要……”
“不好意思，你似乎会错意了，”苏澜夜没有转过身，继续说道，“我所说的不原谅，是因为你，言书航，看轻了我苏澜夜。五年的时间，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莽莽撞撞的小鬼？我既然决定了让你在这里住下，就早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我都没害怕，你又凭什么畏缩？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任何人，包括你，都没有资格自作主张！”
猛地转回身，苏澜夜直直看向言书航，深黑如墨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
言书航微怔，继而蹙起双眉摇了摇头：“你明知这样做，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又何必这样坚持？”
苏澜夜颇骄傲地扬了扬脑袋，自信地笑了起来：“我苏澜夜做事，从来都只遵循自己的感觉，无论是当初离家参加比赛进入娱乐圈，还是现在跟你坦白这一切，我全都，无怨无悔。人活一世，若总是瞻前顾后，踟蹰不前，又怎会知前方有怎样的风景在等待着你？”
“你终究，还是没变，依旧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苏澜夜。”幽幽地说出这番话，言书航的眼底多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么单纯，只为坚持心中所想，便不顾一切，勇敢执着到……令人诧异。”
觉出他话语里的妥协意味，苏澜夜趁热打铁：“如果你执意要走，那么，总该先听完我为新专辑创作的这首新歌再走吧？”
言书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完成的？”
眉梢挑了挑，苏澜夜有些不屑：“你真当我脚痛得要死的那几天连脑袋也一起残了么？成天躺在床上没事做，除了写歌我还能干什么？”
说完，他便转身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言书航有些无语，但还是放下手中的物品，跟在他的后面上了楼。
“《Only…》？”言书航看着手中的一张A4白纸，念出了苏澜夜新歌的名字。
苏澜夜点点头，将双手放在了黑白琴键上。
一段舒缓柔情的前奏随即响起在耳畔，如同絮语，拉开了故事的帷幕。
苏澜夜交给言书航的首个作品，居然是一首慢板情歌。
“初次相识懵懂无知
悠远夏日透明雨滴
似是冥冥中的注定收藏起了任性
仿若前世里的残情辨别出了真心
You’re the only
Make me feel the sun will shine on me eternally
夜空中无数繁星能看见的是你的眼睛
世界上众多旋律 能听见的是你的声音
再次见你不复往昔
纯白羽翼 为你开启
来自地狱下的使命破碎掉了梦境
回到天堂后的愿景祈盼来了奇迹
You’re the only
Make me feel the hope will go with me finally
海洋中无尽泪滴最哀伤的是你的远离
白日里千万光粒最璀璨的是你的笑意
You know what I mean definitely
In my heart
You’re the one and only…”
整首歌，从开始仿佛情人间的喃喃低语到副歌部分宛若天籁般的清亮吟唱，衔接得完美无瑕，真假音转换充斥其间，不会让人感觉突兀，反而将感情一次又一次的升华，及至最后，带着些许颤音的收尾，如同低泣一般，令人动容，将整首歌略显哀伤的氛围表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苏澜夜将最后一个音符敲出，言书航都未回过神来。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他，却是在看见歌词的一刹那，就明白了这首歌的由来。
“这首歌……”半天，他才犹豫着开了口。
“是为你而写，言书航，我从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此用心地，去创作并演唱一首情歌。”转过身，苏澜夜静静望着他，轻声说道。
垂下眼，言书航看着手中的薄脆纸张，那每一个字，述说的都是他们的曾经与现在，以及，此时此刻，苏澜夜的心情。
以前听他的歌，言书航总觉得在慢歌方面，苏澜夜炫技的成分远比感情投入要多得多，那时还以为是他不够成熟，经历的事情还太少，慢慢就会丰富起来。但现在来看，苏澜夜这个人，从头到尾，是只愿为一首歌，一个人，去付出他的真心，他的所有。
至于那个人是谁，如今已经不言自明。
“如果你此刻离开，言书航，我从此，将永远缺失那一份对于情歌来说最为重要的情绪。你知道我任性，我执拗，我偏激，所以，就算是爱人，我也只认定了那一个，不管他是何种身份，何种经历，我只是，单纯的，爱上了这样一个人而已。”黑色珍珠般的眼眸折射出淡淡光华，言书航于那片清澈之中，看见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苏澜夜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到了这一刻，才彻底爆发出来，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贯给人的感觉一般，直接，坦率，炽烈，不容人拒绝，令人折服。
安然呼出一口气，言书航直视着他的眼，扬起了唇角。那笑容有些无奈，有些忧伤，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宠溺。
“你都拿你的事业来威胁我了，我还能怎么样？你明知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毁了你自己。”彻底妥协，言书航对上苏澜夜，永远都只能选择缴械投降。
狡诈的狐狸眼微弯，苏澜夜肆意地笑着，扯过对方的衣领，唇贴着唇，低语道：“言书航，你这辈子，都休想再从我身边逃走。你，是我的。”
依旧只是浅浅的笑，言书航幽然回应：“我……没有异议。”
接着，他便覆上了苏澜夜的唇，将傍晚时分那个意犹未尽的吻更仔细，更深刻地延续了下去……
经历了这么一场小小波折，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氛终于化为了一团甜蜜与温馨。
话都说开了，那么其他的事情也跟着都好办了，无论是写旋律、填词还是配器，两人都是互通有无，各抒己见，最后，融会贯通，到达让彼此都满意的效果。
一个星期后，完成了最后弦乐部分编曲的苏澜夜与言书航，将Etemal的整个专辑制作团队聚集到了录音棚，进行《Only…》的首次录制与试听。
悠扬轻缓的柔美旋律回荡在录音棚内，玻璃幕墙的另一边，苏澜夜戴着耳机，微闭双眼，投入地演唱着。
“这是……阿夜？”凯文在他第一个音起的时候，就不敢置信地问道。
收敛了所有任性，软化了所有棱角，此刻的苏澜夜扬着浅淡而温情的笑容，全心全意地吟唱着这只为一人而作的告白之歌。
“这样的干净清亮的嗓音，除了阿夜，又还有谁会有？”言书航语带笑意地反问道。
凯文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向言书航：“小航，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才多久没见啊，居然就可以把他感染成这样……”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指导。情歌本就是有感而发，一旦自身的感情有了归依，所唱出来的歌自然也就有了感动人心的力量。”言书航看着棚内陶醉在自我世界中，神情愉悦的苏澜夜，笑容宠溺。
凯文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表情，接着又转头看向一墙之隔的苏澜夜，心底里隐隐闪过了些什么，却来不及深究，注意力就再次被苏澜夜的动情歌声吸引了去。
“这次的专辑，或许能够让阿夜再次取得相当大的突破。”以经纪人的敏锐直觉，凯文下了定论，“就将此次的专辑主题定为《Only…》吧，把这首歌作为主打推出。”
听到他这话，站在录音棚里的其他团队成员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言书航见状，扬起了欣慰的笑，正想再提些建议，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拿到手中一看，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
与众人打过招呼，他赶紧走到棚外的走廊上按下了接听键：“喂，李医生，出了什么事？”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言书航的脸色变了变：“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谢谢您！”
合上手机，言书航回到录音棚里，面带急色地与凯文交代了一下，便飞快转身离开。
“咦，书航呢？”从里间出来休息的苏澜夜发现室内没了言书航的身影立刻问道。
“哦，他好像有急事需要处理，也没详细说，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凯文不甚在意地回答。
“急事？”苏澜夜眉头皱了皱，言语间带上了些许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