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一拾七

3、第 3 章

　　到家时只有顾云烟在院子里，穿着她那件粉色的吹风机睡衣，脚上还穿着同款拖鞋，要多土有多土。边吃着橘子边打着电话，看他回来手扬了扬算是打过招呼。
　　进门不过两分钟顾云烟就跟屁股进来瘫在了沙发上。
　　“沐女士呢？”
　　“还能哪儿，当然是学习我们大中国的国粹啊，连着输几天了，越挫越勇，对自己的垃圾技术可真是没有一点儿清晰的认知啊，这几天我跟爸在家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顾云琛正端起茶杯的手微晃了下，溅了两滴茶水在手指上，垂眸抿了口，这茉莉的味道和刚刚闻到的不一样呢。
　　“她那技术在张姨她们几个老麻雀面前哪儿够看啊，这不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顾云琛抽了张纸擦拭手上的水珠，听着顾云烟那小嘴不停的叭叭。沐女士的技术他有幸领教了两回，说惨不忍睹有点过分了，但是是真的臭的可以，家里就没人愿意跟她打的，实在是赢也赢得没有成就感。
　　“欸，哥，你认识什么做衣服做的好的设计师吗？”
　　“怎么？”
　　“哎呀，陈情那妮子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就生日了吗，前段时间看到宛姐穿了件旗袍，楞是也想弄一件儿。”
　　顾云琛眉心微蹙， “做旗袍和做衣服可不是一个概念。”
　　“既然看着郁宛穿的起了心思，让她直接问不就成了，你热乎个什么劲儿。”说着拿出手机边回着微信边搭着话。
　　“要宛姐肯说陈情哪儿还能吐槽到我这儿，你是不知道宛姐多宝贝那个设计师，陈情磨了好久她都不肯说是谁，只说人家今年单子都排满了，不接了。还真放着钱不赚呐？该不会是七老八十了，接多了做不动吧！”
　　“不过话说回来，人陈情喜欢你那么久，你帮帮忙去问问宛姐呗，你问她肯定说。你不知道刚那电话里那妮子可拐弯抹角的想让我请你帮忙。”
　　“爱莫能助。”边说边起身上楼，没了搭话的欲望。
　　其实要是换个人，一句话的事儿他也不吝帮个忙，可这陈家的女儿他着实不想，说她不好那也不是，只是说话做事太不分轻重，失了分寸，被家里捧在手心儿里养成了副骄纵的样子，缠人的紧，有点甜头就跟那黑熊见了蜂蜜似的赶也赶不走。
　　躺上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刚闭上眼铃声便响起，这些人也忒没眼力劲儿。
　　“有话说，有屁放。”
　　“哟，瞧我们琛哥这脾气，你是大下午就开始办事儿被我搅了？这么大火气。”听筒里传来道婉转女声，话音里满溢着调侃意味。
　　顾云琛睁眼看了眼来电显示，语气已然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郁大小姐这个点儿不为夜场养精蓄锐，得空给我打电话？”
　　“别说了，老太太这生日我那背时老爹这甩手掌柜当得别提多熟练，我就差把自己劈成两半儿用了”
　　“还有时间在这儿抱怨，那应该也还好。”
　　“我去你……本来念在你貌美质优的份儿上，我还想给你介绍个妙人儿来着，现在看来就凭你这张嘴就配不上人家。”
　　“无福消受。”说得那叫一个硬气。
　　某天顾某人知道这位妙人的时候，恨不得倒回去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屁的无福消受，他福气大了去了。
　　“老太太做寿那天早点儿，撑场子！本小姐一个人很够呛！”许是不想再听到这损人嘴巴里再多冒出来一个字，那边果断的挂了电话。
　　沐锦出门给一位客户送完衣服后，下车远远便看到玲姐坐在门口，拿着本书，看的专注，待走近才看到这本书她再熟悉不过了。
　　“玲姐，要做衣服呢？”
　　正说完便看到女人惊愕的抬起头，随即有些慌乱的拿着书往身后藏，嘴里因为紧张说出的话有点结巴，“没……没……没有呢。”
　　看着女人一下红了的脸，沐锦大概能猜到了，“是虎子要结婚了，您想做件儿衣服到时候穿？”
　　见这姑娘已经猜出来了，玲姐也就没想瞒着了，语气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那姑娘是城里的，结婚那天我也不能给他们丢脸不是，我见着你平时穿着旗袍也忒漂亮，想着找个样式做一件儿。”
　　“玲姐，我一个专业的离得这么近，你问我不就成了，自己费劲儿去看什么书啊。”
　　听完玲姐忙站起来摆摆手，“哎哟，这可使不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呢，你最近起早贪黑的，晚上我都关门了你都还没下班呢，已经够忙了，我哪儿还能再给你添麻烦，这事儿你别管。”
　　见玲姐这不麻烦人的态度挺坚决的，沐锦不禁眉心微皱了下，思索了片刻。
　　“我那儿有件成品，是之前有位顾客订下的，可她前段时间出国年前都回来不了了，就先退了，她身形和您差不多，要不您去试试，就当我送给您的贺礼。”
　　“不行，你做的这衣服虎子可都跟我说过，可值钱了，怎么能让你吃这种亏。”
　　看着玲姐这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沐锦唇角禁不住的上扬，说话也带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嗔。
　　“玲姐，您要了可才是帮了我的大忙，这世上又没有两个一样的人，量体定做的衣服我也不能再卖给别人了，您要是不要我也只能把它放在那里扑灰了。您行行好，就帮帮我呗。”说着便连拖带拽的把人带着往巷子里走，依稀还能听到几声推辞。
　　到了工作室便忙不迭的在柜子里翻找，其实那件衣服就在最上面，本是打算过年回去给照顾奶奶的王姨的谢礼，现下也只能过年回去加加班重新做一件儿了。
　　“玲姐，您试试，要有不合适的我给你改改，花不了多少时间。”说着把玲姐推进了更衣室。
　　改完已经临近十点，沐锦收好衣服，关上灯，锁门下班。晚上的气温更低了，那姑娘裹紧了大衣，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空无一人的巷子除了满地的银杏和昏黄的路灯便只剩一个背影，看着有些孤单。
　　回到家洗完澡沐锦从酒柜拿了瓶红酒，打开投影仪搜着电影，VIP可以看那位顾神的新作了，言悠给她安利了好多次，前几天他凭借这个作品二封影帝的消息还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当之无愧的实力兼偶像派。
　　序幕拉开，顾云琛饰演的警方卧底正押着辆车往交货点走，剃着寸头，穿着件工装背心，迷彩裤包裹着修长的腿，不管以男性还是女性视角，这身材样貌都是一个字：赞！
　　沐锦抿了口酒，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该是一束光被人追捧的，这样貌身材，要没一批脑残粉属实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