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姜平

18、他的要求不高

　　运动会正式开始，徐方长100米短跑，他站在起跑线那里，班里几个女生跑到那里给他加油。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好。
　　枪声一响，他像挣脱了一种束缚一样飞一般地跑出去，速度极快，围栏外的学生们疯狂呐喊为自己班里的男生加油。
　　徐方长一直保持第一，毫无意外取得小组第一。
　　他跑完回到自己班级的位置，拿了瓶水坐在姜末身旁，姜末坐在树底下写着加油词给花小玉往主席台送。
　　“给我写了吗？”徐方长问。
　　“你都跑完了。”姜末说。
　　徐方长咕噜咕噜仰头喝水，姜末看着他，他穿着白色运动衣，黑色运动裤，脖子上的喉结一下一下地鼓动，额头上还有汗珠，寸头在阳光下依旧是黑色的，姜末喜欢黑色的头发，自然的。
　　“看我干什么，你要喝吗？”徐方长说。
　　他忽而笑了一下。
　　姜末转过脸继续写字，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写不出来。
　　她拿杯子起身去打热水来喝。回来的时候听到男子100米决赛的通知，徐方长去准备决赛了。围栏跟前的人太多，姜末挤不过去，站在椅子上，徐方长一阵风一样吹过去，可是他的前面有两个体育生，最后他超过了一个体育生，拿了第二，姜末从凳子上跳下来。
　　花小玉还没来拿加油词，她自己送过去。
　　下了主席台，徐方长也从跑道里面走出来，正好，主席台的播报员念起她写的加油词：你的对手只有自己，加油高二二班徐方长！
　　徐方长看向姜末，“就这一句？”
　　他们一起回到班级的位置，徐方长坐着靠在树上，没拿第一他心情不太好，姜末递给他一片湿巾。他擦了擦汗，又喝了一瓶水。
　　温妮和陈辰过来和徐方长说话。
　　陈辰说，“张坤200米没进决赛，遇到三个体育生，简直了！”
　　“我们怎么比得过体育生，他们每天训练。”温妮说。
　　姜末走开了，去找花小玉。
　　张扬跑过来撞上姜末，和她说，“花小玉肚子疼，在医务室呢，你快去看看吧！”
　　姜末和张扬一起去医务室，花小玉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滚来滚去，见到姜末，拉着姜末的胳膊一个劲地说，“疼死我了！我要死了！”
　　姜末知道，花小玉的例假来了，每次来例假她都像经历生死一样，姜末无法理解也没有感受过那种疼痛，她的例假除了流血，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连莫名烦躁都没有。
　　“回宿舍吧。”姜末说。
　　“这怎么办啊？明天还要1500米的比赛呢。”张扬在一旁着急，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小玉哀嚎：“班长，我大姨妈都来了，你还叫我去跑1500米？你想要我的命吗！我跑不了，弃权！”
　　张扬的脸憋得通红，没见过那个女孩子把大姨妈来这件事这样大声说出来。
　　姜末送花小玉回宿舍，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打了一壶热水，反正班里也不缺她一个，姜末在宿舍陪花小玉。

　　第二天花小玉无法参加比赛，张扬召集女同学商量，为了班级荣誉，有没有人愿意替花小玉参加比赛，1500米可不是开玩笑的，能跑下来就不错了。
　　姜末看了一圈没人愿意，她举手。
　　张扬眼睛一亮，瞬间露出感激的眼色，“姜末，太好了，加油！”
　　其实张扬何必感激她，他才是为了班级荣誉尽心尽力的人。
　　姜末去找林喜乐，“下午你又要跑1500了。”
　　“是啊。”林喜乐说，“你还是会陪我跑吧。”
　　“当然。”姜末说，抿唇忍住一股笑意，“但你拿不了第一了。”
　　“恩？”林喜乐眯着眼看她，“何意？”
　　“下午你就知道了。”姜末说。
　　下午1500米女生组长跑比赛，林喜乐身穿白色上衣灰色运动裤，在跑道上活动手脚，远处姜末跑过来，白色上衣黑色运动裤站在林喜乐旁边，林喜乐撇嘴看她。
　　裁判员点名，“林喜乐。”
　　“到！”
　　“花小玉！”
　　“到！”姜末回答，笑着看向林喜乐。
　　“友谊第一。”林喜乐说。
　　“听天由命！”姜末说。
　　林喜乐嘁了一声。
　　枪声响，两人匀速在跑道上跑，沿着最内侧，其他几位选手超过她们，跑了一圈下来就不行了。林喜乐和姜末一会儿这个在前一会那个在前，也不说话，暗自斗劲。
　　有男生给林喜乐送水，二班班长张扬也来送水，他说，“花小玉趴在终点那边等你呢，加油啊！”
　　姜末喝了一口水把瓶子扔给张扬，张扬陪她跑了一段，姜末让他撤了。
　　路过终点处，林喜乐慢下来说，“你看徐方长那张臭脸，你们班长太没眼力见了。”
　　姜末看去栏杆外面，徐方长双手插在裤兜里板着一张脸站在那边，花小玉趴在旁边捂着肚子大喊：“姜末加油！”
　　林喜乐路过自己班级的位置又拿了一瓶水喝，姜末跑过去抢了水喝了两口还给她，跑道上已经有一个人弃权退出比赛了，还有两个人已经自我放弃在后面慢慢走，只要坚持到跑完全程展现出坚持不放弃的运动精神就行了。
　　姜末和林喜乐还在跑，最后一圈，最后一百米，围栏外的人已经开始喊加油，她两不慌不忙。
　　“五十米！”姜末说。
　　决胜负。
　　“二十米！”林喜乐说。结果林喜乐突然加速。
　　耍赖，姜末闷声追过去，眼看要超过林喜乐，林喜乐伸手拦她，姜末抓住她的手向前跑，还是在离终点一步之遥的时候超过林喜乐一只脚。
　　两个人都没了力气，撑手坐在地上。
　　“累死我了。”林喜乐说。
　　姜末双腿也发软，虚虚的。
　　跑道上还有两个人向着终点来，围栏外的学生们还是呐喊欢呼加油。
　　五月的天气微热，跑完步更是热。
　　温妮过来扶姜末，姜末摆手说不用。站起来伸手给林喜乐，把林喜乐拽起来。林喜乐走不动就和姜末坐在二班的位置休息，一会儿还有颁奖。
　　“姜末你太厉害了！”花小玉说。
　　“你还不回家？”姜末问。
　　“这不想着看完你比赛再走吗？你看我包都拿来了。”花小玉说。坐了一会儿，花小玉的父母来接她。
　　颁奖结束，这场运动会也就结束了。同学们回到班级开班会。